听罢曾平的解释,司想也愣住了,纣王墓的存在司想之前也曾有耳闻,此次出发前还专门在网上恶补了一下商代的历史知识。纣王是历史上有名的暴君,且不提他死后会不会有人悄悄去掘坟鞭尸、盗墓求财,单说这人都死了三千多年了,只怕烂的连骨头渣子都没有了,他的心爱之物却突然现世,都快称得上了灵异事件了。“那个,曾教授,会不会是搞错了,我的手机虽然号称320万相素,不过当时光线不好,拍的不是很清楚,可能,可能只是类似的镯子吧。”这番话,司想自己都快说服不了自己了,毕竟曾平仅凭一张清晰度不是很高的照片就断定那是纣王镯的结论不太站得住脚。但是,她却是亲眼看到过男子手上的镯子的,那镯子给人的感觉相当怪异,若说它是纣王镯,却也不无可能。只是这实话司想是不可能对曾平说的,凡事留一手是自保的原则,况且,事到如今,司想终于明白,那个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绝非偶然,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司想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局外人的曾平还是少掺合进来为妙。
“不错,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目的,照片没有拍到镯子的全貌,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如果司小姐方便的话,可否一同前往镯子主人所住的酒店问个究竟呢?”曾平终于提出了他的要求。
“啊,这个不太好吧,我和他只不过有一面之缘,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贸然拜访,恐怕不妥。而且都过去好几天了,人家可能都离开这里也说不定啊。”当日男子借司想手机打电话,说话的内容司想记得清清楚楚,他说过要过段日子再回去,所以司想推断他必然还未离开。只是,若要上门探人虚实,她一人去足矣,可没兴趣带上曾平去搅局。再说了,他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挖掘商王寻仙图,这纣王镯不过是半道多出来的事,就算要查也不急在这一时吧。嗯,等一下,商王供,纣王镯,这,虽然两者都是殷商时期的产物,应该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不,司小姐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这商王供虽是建于公元前1148年商王武丁在位期间,用于供奉寻仙图。那纣王固然荒淫残暴,在传说中他死后却是成神的人物,所以,所以……”说到这里,曾平已然满脸通红,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商王供(二)
当年《封神榜》在国内热播,司想小时候又是标准的电视儿童,对于《封神榜》的故事可谓了若指掌。至今她仍记得很清楚,姜太公虽然修行多年道术不错,可惜没有仙缘,奉师命下山扶周灭商,得享人间富贵。而在电视剧结尾的时候,姜太公取出封神榜,一一给死在战争中或者尚在人间的有功之臣分封神位,最让司想难以相信的是连残暴无道的纣王竟然也榜上有名。又因《封神榜》改编自神话小说《封神演义》,毕竟与史实有所出入,事后司想还特地查阅了相关典籍,事实证明,虽然《封神榜》中许多情节难免夸大,但纣王死后封神确实在多本权威性古籍上有记载。为此,彼时正义感十足的司想还愤愤不平了许久,及至年龄渐长,学会冷静全面的看待问题,才对大坏蛋死后封神的事渐渐释怀。
如今,曾平提及纣王死后成神,露出那般激动的神情,自然不可能是正义感作崇,完合缘于商王寻仙图。曾平身为季永良的高徒,又是此番寻仙图发掘工作的骨干,就算没有明说,司想也知道他必然对寻仙图的用途了然于心。但是,凑齐八张寻仙图能够白日飞升,这毕竟是从各类几近失传的古籍中推断出来的结论,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司想相信,知晓内情的相关人员,对于白日飞升之说大多半信半疑,参与此次行动,不外乎期待能在挖掘寻仙图的过程中发现一些有重大研究价值的遗迹,从中获得他们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名利罢了。现在,纣王镯及神秘男子的出现,曾平似乎从中看到了白日飞升的希望,怎么能不激动呢?
不过,曾平激动归激动,理智尚存,在猜测未得到证实之前并没有大肆宣扬,而是私下找到目击证人司想,寻求进一步的证据。
话说到这份上,司想只需稍稍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曾平心中的弯弯绕绕,既然如此,就更不能如他所愿了。思忖了片刻道:“曾教授,我说过了,我与那人不过是偶遇,没名没姓,只能大致描述出他的长相,就凭这些,恐怕酒店的服务台不可能把住客的信息透露给我们。而且,我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还记得我说过吗,我遇上神秘人的那晚,辛家上下的行为有些反常。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神秘人从辛家出来,可他出来的方向,除了辛家只有二三户外来打工的租住户,所以我想,有没有可能,此人跟辛家有某种联系呢?要知道,王冢的存在得自辛家,这么巧,神秘人又在我们准备动工的时候出现,又那么巧,被我看到了纣王镯,如果那真是纣王镯的话。我有种预感,这一切绝不是巧合这么简单。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兵分两路,你们有门道,所以你们重点调查辛家和周围几户人家,而我就去神秘人落脚的酒店蹲点,看能不能再来次偶遇。二方面随时保持联络,有情况及时沟通商量下一步行动如何?”
曾平低头沉思了一会,“好,你所言也不无道理,暂时就按你说的办。这边商王供的挖掘工作继续,趁着还没见到文物,我们尚有余力顾及其他,免得东西出土了再生变故,我们就显得被动了。”
两人商定后,便各自分头行动,曾平去找季永良商量具体行动步骤,司想反正是单干,出了小旅馆,直奔公交站台,二小时后抵达了目的地京河宾馆。京河宾馆对面刚好是家老字号的点心店,中午饭是在乡村旅店解决的,那味道实在不敢恭唯,所以司想并没有吃多少。这个时间,点心店的食客不算多,司想寻了张靠窗的座位,叫上几道小点,边吃边注意着对面进出宾馆的各色人等,可谓工作享受两不误。
司想的运气不错,在桌上的点心被消灭的七七八八,时间将近下午四点,目标人物慢悠悠的走出了宾馆。男子先在宾馆门口驻足了二分钟,抬手看了看表,然后迈着闲适的步伐走进了点心店。这个时候,正是点心店营业的高峰时期,座无虚席,很多桌子旁边甚至站着等待座位的客人。司想一人霸占着一张四人餐桌,不是没有人想来搭桌子,只是司想嫌太吵,动用了点小法术,常人根本看不到这里有三个空位。看到男子进来,司想正考虑要不要解除法术,借机与男子搭话。谁料,男子站在店门口扫视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大步走到了司想面前。
“小姐,真巧,可以搭个桌吗?”
司想点了点头,男子大方的落座,叫来服务员点了菜,然后笑眯眯的望着司想道:“小姐,有问题要问我?”
“我叫司想。”老是小姐小姐的叫她,好像她是从事特种行业的一样,听着怪刺耳的。司想不悦的皱了皱眉,报上了名字,并且以询问的目光看着男子。
“玉受德,幸会幸会。”玉受德笑着接出了手,阳光下,腕上的纣王镯熠熠生辉。
看来这次不玩神秘主义,打算开门见山了么?司想暗道,索性也不跟他兜圈子,伸手与玉受德握了握手,然后直接问道:“玉先生不是普通人吧?”这话,用的是问句,可语气却是肯定的。须知,司想的法术师承宁将,而宁将的法术跟俗世中人的法术那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这玉受德能够一眼看穿司想的障眼法,绝非凡人。
“呵呵,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司小姐不也一样么?”玉受德挟起一只汤泡,漫不经心的道。
“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究竟有何目的?”盯着玉受德看了许久,司想不得不承认,凭她的道行,委实看不透对面的神秘男子。不过,自从与宁将相遇,她对神神怪怪事件的接受程度已经有了质的飞越,玉受德再神秘莫测,司想相信他的身份来历绝不会超过宁将。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集齐八张寻仙图,获取站到宁将面前的资格,其他事,能免则免,她也没有闲工夫跟他玩你猜我猜大家一起猜猜猜的游戏。
“我的目的?司小姐,你问反了吧,应该我来问你,你想要做什么?”玉受德一只汤包下肚,慢慢挑眸看向司想,一瞬间,目中精光四射,凌厉的令人不敢逼视,包括司想。
好可怕的气势,传说中的王者之气、帝王气概也不过如此吧。司想暗自惊叹,虽然从开始就知道玉受德不是普通人,但他一直在用和蔼可亲的面具示人,却没想到摘下面具的玉受德的气场这般惊人。看来,对他必须重新评估了。
在玉受德发威的刹那,司想完全被他压制,差点连话也说不出来。察觉不妙的司想赶忙运转心诀,神印中力量流动,很快把玉受德带来的影响消弥无形。“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况且,你我素昧平生,我想要做什么无须向你报备吧?”
全心对抗玉受德力量的司想没有发现,在她动用神印力量的刹那向来把情绪波动掩饰的天衣无缝的玉受德居然面露诧异,然后是震惊、怀疑、思索、了悟的表情一一自玉受德脸上闪过,可惜时间太短,她没来得及捕抓到玉受德就重新掌控了自己的情绪,恢复了正常。所以,司想挑衅意味十足的话音刚落,刚刚还锋芒毕露、气势逼人的玉爱德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对,你说的对,如果……那可不是我能够惨合的事。只是,既然碰上了,看看又何妨!”
商王供(三)
这玉受德,名字古怪,出场神秘,连说话也总是含糊不清费思量的紧。这会更是变本加厉,好好的一句话,偏偏中间最重要的一段作了消声处理,司想拼命竖起耳朵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直说,说一半留一半算是怎么回事嘛!”
“司小姐,应该听过这么一句话吧,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原本我以为在这里我已经是无上的存在了,可今天我才知道,小小的镜象远远比我想像的要复杂的多。二个在那个地方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却先后现世,我纵然再狂妄自大,也万万不敢与天抗衡。也许我刚才所说的话你一时无法理解,但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自然会明白。目前,你只需要知道一点,我永远不会是你的敌人,甚至必要的时候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镜象!他提到了镜象!莫非,他跟宁将一样来自神秘的洪荒,那个现在的她无法碰触的世界。若是如此,那她确实没有追问下去的必要了,待到九张寻仙图齐聚,界时所有的谜团将会迎刃而解。而且,与玉受德先后二次碰面,虽然他的言行举止不乏古怪之处,但她并没有感受到丝毫危险,所以,最起码他不会是敌人,如此便足够了。
“好,我相信你,那么,你可否告诉我,这个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纣王镯?”
“纣王镯?!”玉受德苦涩的扯了扯嘴角,目光迷离的看向窗外,良久,飘忽的声音再度响起,“是吗,他们叫它纣王镯?”
咦?!真的是纣王镯?司想微诧,正想进一步追问,玉受德的手机响了。
“喂?是我。……什么?!老赵呢,老赵干什么去了?……叫小林把直升飞机开过来,我马上动身!”这通电话显然不是好消息,玉受德神色阴沉的挂断电话,“司小姐,抱歉,公司出了点事,我必须立刻赶回去。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可以找打电话给我。”
司想伸手接过名片,一抬头才发现玉受德已经凭空消失了。怪怪,比她还嚣张,跟宁将有得一拼,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玩瞬移,也不怕被人当妖怪。虽说她用了障眼法,不过那是最基本的法术,只能迷惑肉眼,如果刚好有人用照相机之类的数码产品,还是可以拍到他们的影像的。司想轻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手上设计简单明快的名片上:玉受德,晨星艺术品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
哇,晨星耶,就算孤陋寡闻如司想者对晨星公司也是知道的。这家公司是八十年代初建立的,开始并没有太多引人注目之处,平平淡淡的发展了十几年,公司才在国内业界站稳了脚。真正让它名声大振是缘于1999年在英国举办的一场举世注目拍卖会,默默无闻的晨星在拍卖会上一口气拿出了十五件不同年代的艺术精品,把一屋子黄头发绿眼睛的老外看的眼睛都红了。这还不算完,那场拍卖会之所引起国人莫大的兴趣,最主要的是两件压箱底的宝贝都是中国货,不知道哪个年代给不要脸的西洋鬼子卷走的,然后还公然拿出来叫卖,实在是件非常让人郁闷的事。而晨星公司在卖完所有的物品,赚的盆满钵满之后,公司代表甩出一叠厚厚的资料,证明拍卖会即将拍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