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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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刀-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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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还,还是告诉我吧。”

“左四右三左二右一。前后左右互换就行了。刚才动了一翻脑筋,现在应该记熟了吧?”

“记熟了,记熟了。”段江流感到无地自容,快马加鞭,下山去了。回帮之后,他向师叔说明了情况。晚上,他把卫芳接上山来,还带来了一些米和菜。

第二天一早,武翰阑醒了,肖芝荷慢慢扶他起来,让他保持一个打坐的姿势。她说:“运功可使你的伤好得快一些。”

“大恩不言谢。肖姑娘,你又救了我一命。”

“命中注定我是你的救星。”

“你前生一定欠我很多。”

“那你说我们前生是什么关系?”

“我想,是父女关系吧。子女往往欠父母很多,想等他们老了,自己事业有成了,再回报他们,可是……子欲养而亲不在。”

“不要伤感,很伤身体的。说不定,我前生可能是个男的。”

“或许你没有前生,因为你是神仙下凡。”

“那我是什么神仙?”

“来自瑶池的荷花仙女,被王母娘娘派来保护我的。”武翰阑煞有介事。

“王母娘娘?为什么呀?”

“因为上辈子我是个大财主,为她修了金身。”

“就信你一回。当你需要保护的时候,默念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喂!不要笑!伤口会疼的。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不相干的人进来,你可以安心运功疗伤。我去帮卫姑娘,她一个人在做饭。”

“段江流呢?”

“还能干什么?练剑呗。”

(三十六)堂主

 完颜燎不是一个轻信的人。他对陈中玉的信任是综合多方面的信息得来的。陈中玉伤愈,完颜燎为他设宴,还有东青会的八大堂主作陪。完颜燎说:“本侯恩怨分明,赏罚分明。这位陈中玉小兄弟的功劳,大家一定有所耳闻。所以,我决定,任命他为堂主。”

“您是想让陈兄弟代替图堂主?”

“不,陈堂主的堂口是新的,叫直隶堂。暂时负责在燕京城内秘密活动。陈堂主是个新面孔,比各位更适合这个位置。”

陈中玉问:“请问侯爷,为什么要秘密活动?”

“因为当今皇上不允许我们东青会在皇城之内活动。”

“他对您有戒心?”

“对。所以东青会的总坛和我的侯府都在城外。水银泄地——无孔不入,其实城内,早就有了我们东青会的探子,连皇宫里也有。他们一向由我亲自领导,现在我把他们交给你指挥。这个任务很轻松,所以,我还会随时给你派一些其它任务。”

“无论侯爷给我派什么任务,我一定竭尽全力完成。”

“好!我不会看错人的。来,满饮此杯。”

众人将酒一饮而尽。完颜燎继续说:“东青会是不会久居人下的。我们韬光养晦,等到时机成熟,大家建功立业,名留青史。陈堂主,你有没有做将军的本事?”

“属下自幼熟读兵书,虽没经过实战,纸上谈兵的本事还是有的。但自认,比赵括要强得多。”

“好。有自信就好。以后,我会给你机会,显示你的才能。”

“多谢侯爷。”

(三十七)下山

 武翰阑在山顶养伤半个多月,基本康复。他在这里心无旁骛,每日修炼心法,内功的增长可谓突飞猛进。段江流和卫芳的武功也进步不少,这些天,他们朝夕相处,还真像一对师兄妹。

做午饭的时候,和往常一样,卫芳在厨房里烧菜,肖芝荷帮忙生火添柴。她问卫芳:“你做的菜怎么会这么好吃?”

“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卫家在城里开了几座酒楼。我的手艺是向一位女师傅学的。”

“为什么要学做菜呢?”

“因为……这是闺中密语,你可不能向别人说哟。”

“我保证不说。”

“因为我娘说过,要留住男人的心,先留住男人的胃。”

“可是我看段江流在吃这方面是个粗人,他不在乎菜的好坏。”

“不要紧,粗人也会变成细人。他吃惯了我做的好菜,粗茶淡饭就吃不下了。”

“这样他就离不开你了,是不是?你真坏。早知道,我就不学医了。女人学做菜才是正途呀。”

“你不学医,武帮主受伤了怎么办?他可是个容易受伤的男人。”

“是呀,我学医还是对的。咱们是各得其所。”

“其实,我们是同病相怜,喜欢的人,喜欢的是别人。”

“我们都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本事,他们终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

“你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吗?”

“其实,我不指望他回心转意,我只希望他幸福快乐。”

“不如,芝荷姐姐,你也学我死缠乱打,让武帮主教你武功,做一个和他志同道合的人。”

“好办法。像你这样,可以天天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真是让人羡慕。”

“你救了武帮主,他一定会答应你的请求。如果你不好意思开口,我可以帮你。”

“你一定要帮我呀。饭菜都好了。你去叫段江流吃饭,我来端菜。记住,刚才的话可不能对他们说。”

“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夏季的正午,原本是热的,但在山顶却有一丝凉意。四人围着一个桌子吃饭。段江流说:“山顶的夏天真凉快。帮主,不如我们在此多住几日,如何?”

卫芳听了这句话,十分高兴,心想:师兄为何不问我呢?我一定答应的。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就不应该逃避。”武翰阑说,“他们没有得逞,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只怕他们对帮中其他人下手。”

“那好,吃完饭我们就下山。他们再让我遇到,一个也别想跑。”

肖芝荷关切的说:“武帮主,你刚复原,下山后可要加倍小心。出门最好让段江流陪着。”

“肖姑娘说得对,和我在一起,保管没事。”段江流兴奋的擦着剑眉,得意忘形,被武翰阑看了一眼,马上低下了头,因为他突然想起,武翰阑受伤是他害的。

“依我看,肖姑娘比师兄更保险。”卫芳说。

段江流马上感到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很不舒服,向卫芳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只要肖姑娘在武帮主身边,即使武帮主受了伤,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肖姑娘不会武功,在帮主身边岂不是累赘?”

“不会武功可以学呀。武帮主,你说是不是?”

“是呀。肖姑娘,你救了我,我还没报答你呢。不如,我教你武功吧。像王欣说的,时逢乱世,练武可以防身。”

“好啊。那我是该叫你帮主,师兄,还是大哥?”

“你就叫我的名字算了。”

“肖姑娘住在山顶,学武却要下山,不大方便。还有,你一个人在山顶也挺闷的。”卫芳说,“我想请你下山陪我……”

“可是……山顶还有一些草药需要我照顾。”

“不要紧。”卫芳说,“每隔两天我陪你上山一次。”

“在山上真的很闷。”肖芝荷看着武翰阑,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那你就下来吧。帮里正好缺一个大夫。”武翰阑说,“你就住在嵩华帮,有卫芳陪着你。”

在卫芳的帮助下,肖芝荷如愿以偿。四人一起下了山。在山腰,丛林密布,不知情的人根本找不到出口。武翰阑说:“以前我从不相信道士的奇门阵法,今天不得不信了。这个阵一定布了很久了吧?”

肖芝荷答道:“有二十多年了。当年我爷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两年的时间,救了两位道士的命,他们为了报恩,就布了这个阵。当年栽的树,如今都长大了,现在整个阵可谓天衣无缝,一旦开启,除非有人将这些作为屏障的树毁了,否则,休想进得去。”

“在这荒山野岭布这么厉害的阵,分明是小题大做。”段江流用一种很惋惜的口吻说,“我看它派不上什么用场。”

“世事无绝对。说不定有一天,它会救很多人的命。”肖芝荷说,“那天你们向我求救,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个阵,你说我会救你们吗?”

段江流被问得哑口无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小声说道:“肖姑娘,你刚才的话有错误,你并没有救过我。还有,如果没有这个阵,你真的不会救帮主吗?”

肖芝荷瞥了卫芳一眼,心想:“不知道她看上了他哪一点?爱情真是无药可救。”她又朝武翰阑看了看,正好碰到他的目光,四眼相对,她赶紧低下了头。“没有如果。已经发生的事就像这些落地的黄叶,不可以重新长回到树上去。”

“给个机会让你重新回答,你居然不领情。”其实肖芝荷已经回答了,只是段江流没有领会她的话外之音。他继续笑着说:“如果将来我受了伤,你会不会救我?”

“未来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救了你,一定是为了卫姑娘。所以,千万不要怠慢她!”

“为什么?我……我保证以后不受伤。”

“谁能对未来做什么保证?谁能保证自己不受伤?”肖芝荷捂着嘴笑了,武翰阑也在笑,只有卫芳笑不出来。

(三十八)释疑

 回到帮中,武翰阑和段江流请来李预、钟耽和周榆,在内厅讨论刺杀事件。具体介绍了整个过程,武翰阑问:“各位有什么看法?”

“这显然是寻仇。”段江流说,“可能是师傅结的仇,也可能是帮主做捕快时结的仇。”

“如果是普通的寻仇,”武翰阑问,“他们为什么要自始至终都蒙着面?”

“这还用问?一定是不想暴露自己。”段江流回答。

“这一点很重要。”武翰阑说。

“是呀。”李预说,“江湖上的寻仇,没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依我看,很可能不是寻仇。”

“对方一定害怕帮主以后认出他们。”钟耽说,“所以,我认为,他们以后还会在扬州出现。”

“他们可能就住在扬州。”周榆说。

“但是,除开我们嵩华帮,在扬州还能找出四名一流高手吗?”段江流问。

“我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考虑问题。”武翰阑说,“我死了,对谁最有利。”

“嵩阳帮!难道是陈中碧?为他哥哥报仇?”段江流脱口而出,结果无人响应。

“想起来了。我有一个重要信息。”周榆说:“关犀给陈中碧请了四个师傅。”

“一定是他们。四个师傅,四个刺客,绝对不是巧合。”段江流说。

“幕后主使是关犀,还是陈中碧呢?”李预问。

“关犀!”武翰阑斩钉截铁的说。“陈中碧是武痴,没有野心。”

“那么,关犀的野心是什么呢?”李预问。

“段师弟,还记得我们在嵩阳帮打探消息的事吗?我们听到关犀说的蛮语,其实是金人的语言。”

“这么说,关犀和金国有关,他一定有阴谋。”段江流说。

“难道他想统一扬州的江湖势力,然后和金军里应外合,攻陷扬州?”钟耽对自己的推断十分惊讶。

“感觉好像危言耸听,不过,这可能是事实。”李预说。

“我们没有真凭实据,这个推断不一定靠得住,别人也不会相信。”武翰阑说,“段师弟,你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了事。”段江流回答得很干脆。

“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贸然出击,打草惊蛇不说,还有可能伤及自身。”武翰阑说。

“那该怎么办?”段江流问。

“我的初步想法是:第一,采取守势。我们嵩华帮从此要提高警惕,不给他们可乘之机。只要我们嵩华帮存在一天,他们的阴谋就不会得逞。第二,关犀的阴谋活动是以嵩阳帮为掩护,所以,只要陈中碧相信我们,把关犀赶出嵩阳帮,他的阴谋也不会得逞。第三,我们要打探关犀的虚实,搜索证据。只要我们有了真凭实据,这个推断就是事实,任何人都会相信我们。”武翰阑歇了一会儿,继续说:“不知你们有什么想法?”

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每个人都陷入沉思。

最后,李预说:“帮主的想法很全面。我们首先要保证帮主的安全。说服陈中碧和搜索证据的事大家也要分头去做。还有,绝对不能打草惊蛇,不然,狐狸的尾巴会藏得更深。”

第二天正午,罗婉玲来到嵩华帮看望武翰阑。两人在林荫小道上行走。罗婉玲说:“那天我等你一个时辰,你还没到,我就知道你出事了。后来问你们嵩华帮的人,他们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这些天真让我担心呀。”

“我被人刺杀,受了伤,静养了半个多月,现在已经康复了。”

“凶手是谁?你们抓到没有?”

“没有。他们蒙着面。”

“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可要小心呀。”

“你也要小心。我怀疑刺客就住在扬州。他们可能会利用你要挟我。”

“如果我被抓,你千万不要受他们的要挟。”

“我会权衡轻重。其实,你可以搬到这里住。”

“储盐仓库正在施工,我脱不开身。我会多请一些人保护自己。你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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