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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庄主很少来流夙轩是吗?」詹一懒懒坐在石椅上,问道。
君笑脚步微停,声音僵硬:「他没来。」
那日醒来,沈步吟已经离开,只剩他光裸着身体躺在床上。床单上的湿滑痕迹明显,他知道那不再只是沈步吟留下的,觉得自己恶心,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当真起了死的念头,可总觉这么多折磨都熬下来了,这样却自杀是不是太不值。被上了这么多次,再死也没有什么干净可言,不过矫情而已。
只是身体的反应让他恐惧,想起小时候看的男女媾和,女子常是妩媚婉转,娇吟低求。他却总在事后听那些女子抱怨,原来交合之事只要无心,就是银子肉体纠缠,再多媚态都是冷笑着装腔作势罢了。
可他知道自己不是。
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有反应的,若不是意志力还剩那么一星半点,恐怕就要作出让自己无地自容的事情来了吧。
若他缠着对方要求给予,那……
那还不如现在来个痛快得好。
被压在身下、被强行侵犯、被侮辱被玩弄,身体成了现在这样子,若还能婉转承欢甚至苦苦哀求,那简直是不要脸之至。人若活到那一步,简直是失了所有尊严,还活着什么劲,死了干净。
想到此处,觉得还是死了的好。
可这几天沈步吟不来流夙轩,看守着他的总是钱十七和詹一。君笑实在太过善良,一想到自己死了不要紧,万一沈步吟为难他二人怎么办。
钱十七是个典型的小人物,嘴碎、性格能力都平庸,但是活得很认真,对他也极好。而眼前的詹一……
「果然,肯定是被那个任七缠住了!」詹一皱眉,愤愤道,「那小男孩哪里比得上楚六你,长得还没庄主美,腔倒拿了个十足。一副女人样,真惹厌!」
「任七?」君笑问,暗中叹了口气。詹一亦是真待他好的,他怎能害她?
「啊!你还不知道是吗?那就是我忘了说。」詹一道,「就是庄主新收的男宠嘛,算起来也有十几天了吧。最近庄主好像天天都去他那枫红轩,结果那小子跩得跟什么似的,哼!」
君笑心念一动,故作轻松问道:「怎么?吃醋了?」
「鬼才吃醋!要是为庄主吃醋,我肯定早酸死了!」詹一翻了个白眼,「我就是讨厌那小子,还真以为庄主宠他呢,哼,我就没见过庄主对什么人执着过!」
「那他搬来裳红院,是住在枫红轩吗?」君笑问道。他所住的流夙轩几乎是内院中心,而枫红轩则是内院的边缘。
君笑一直没有机会接近枫红轩,只远远看过。枫红轩里几株枫树,有的就长在墙边,夏日里绿叶郁郁葱葱,煞是漂亮。
「对啊,哼,枫红轩最漂亮了!」詹一嘴一撇,拉起君笑,「对,反正老二她们出任务,我也无聊着呢。不如我们上门踢馆,让你也见见那小子。」
君笑被她拉着走,知道詹一是向着自己的,想要让他给新人一个下马威是吗?
只是她竟然不知道,沈步吟宠幸什么人,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不来找他,那是最好。
「欸?怎么没人?」詹一推开枫红轩厅室门,皱了下眉。想那小子只是男宠,又不需要出任务,怎会不在轩中?况且任七这样只是男宠的人应该有丫鬟仆从才是,怎么也不见?
她正转头要和君笑说蹊跷,只见君笑侧着脸,脸上露出冷笑之色。她沿着君笑眼神看去,看到厅室向卧房的通道上衣物狼藉。她心道不好,放轻脚步走过去,然后暗叫了声糟。
从君笑角度,竟然能清清楚楚看到半掩门的卧房内,有二人身影交缠。君笑拖着左脚向前走了些,房内两人声音很大,竟没听出他的脚步。
詹一见他表情有些不对,连忙跟上几步。
她一直不清楚君笑来历,也不知他心思,只以为他见这样情形难受,当下也不知该怎么办,愣在当地,又怕步吟看到他们发怒,连大气都不敢出——幸好房内满室俱春,步吟功力又不是顶高,也没留意外面还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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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步吟专注得很,却不是专注于发泄欲望。
他仅着里衣,脸上虽然微有些潮红,却不见情乱,他身下的男孩却已是气息全乱,无片缕遮体的身子撑起,雪白的腿缠着步吟的腰,虽不是女子莺声,呻吟却低哑柔媚,听着便让人血脉贲张。
「庄主……求你……求你……」男孩胡乱叫着,把下身挺得极高,大腿腿根几乎成了一条直线。
步吟俯下身咬着他胸前红樱,手指在他后体探着,本该是旖旎的情景,他脸上却尽是愤怒。
「别作戏了!你根本就没那么痴迷吧!」步吟一把将他按在床上,眼底怒火明显,烧傻了沉浸在欲望中的男孩,「你告诉我的根本就不对,他、他……他根本没多少反应!」
男孩混浊的眼神微微清了些,脸上现出几分奇怪来:「怎可能?庄主,除非对方不举,否则您在我身上施为的……挑起欲望是绝对没问题的。」
他眼神变媚,双腿重新缠上步吟的腰:「不然……我们再试试,看看庄主您兵器上功夫如何?」
男孩曲起身来,一手去解步吟裤带。
「我刚才做的真的有效吗?」步吟握着男孩精巧分身,男孩重重呻吟,分身不住跳动着。
步吟手指伸向后面,男孩沉沉喘着气,一面扭着把下身凑上去,让步吟手指轻易进出他后庭。
「庄……庄主……你没发现吗……都湿了……」
惯于此道的部位生出黏稠液体来,穴口开合,男孩扭动着下体,死死贴着步吟。红润双唇乞求对方给予,腰如蛇般灵活摇摆着。
詹一偷眼看君笑,见他双眉紧锁,似是难以忍受这样场面。拉了拉君笑衣袖,想带他离开,君笑却是摇了摇头,双目紧紧盯着房内二人。
二人已交合在一处,男孩眯起眼,高抬着下身,口中也不知在喊些什么了,只听起来甜腻无比。沈步吟的动作却很慢,一下下撞击着,手还在他身上不停挑着。
君笑看着二人交迭身影,男孩的脸是极艳丽的红,媚得滴得出水来,又哭又笑的,能见他脸上的泪,是欲望折磨的结果,口中哀求更多,身体以极淫荡的姿势迎合。君笑看着这样情形,牙齿深深陷入唇中。
难道自己……也会成为这个样子?在这人身下……这样……
「为什么!如果你都这般模样,没理由他能坚持住啊!」
身下人已经神智不清,大张身体任步吟予取予求。
步吟却是极清醒,低低吼着,「他身体颤抖得都有感觉了……我知道他有感觉,可为什么他竟能坚持住——他恨我我知道,可他都是我的了……为什么为什么……」
君笑站着,知道步吟在说的人是自己,一时怔住了。
步吟已经加快了冲刺的速度,不停地问:「为什么为什么……」
终于一阵痉挛,他倒在男孩身上。
「而且……我调了丁香、菟丝子、蛇床、麝香……明明是挑情的药物,他喝下之后也有反应,可他——」步吟低低道,手砸在床上,「可他竟然背过气去,还哭了……妈的!我对什么人这么用心过,他为什么——」
「那这人也太能忍了吧?」躺在床上的男孩剧烈喘息之后,略带沙哑的声音懒懒响起,「庄主,你说的是那个什么楚六吗?我听你这么说,觉得他肯定是那里有问题咧!要不要我去勾引他试试?」
「你别想!」步吟脸一沉,斥道,「你不可以见他,更不能勾引他!」
男孩本是作相公的,心思可灵巧得很,此刻不由掩口笑:「庄主,您就当真那么喜欢他?」
步吟听得此言,脸上倒是一红,本就美貌的容颜现出些娇艳来,不过说出的话破坏了这种美丽。
「你胡说些什么,我只是看他冷静样子不爽而已!哼,我非要他在我身下哭着求我不可!」
「要是他那方面有问题,恐怕我也没有什么办法。」男孩耸肩,「不然你们在做的时候我一边看着,看他到底为什么没反应。」
「他才没有问题呢!」步吟不悦反驳道,「他有反应,只不过控制住了。我用催情药物的时候……」他忽然住了口,想起那般旖旎,本已发泄过的欲望便又起来。
男孩心想看你这副发情状,谁信你不喜欢那楚六,脸上却笑道:「庄主,我有些明白了。」
「哦?」步吟挑眉。
「您和我交合的时候,每次都能够让我欲仙欲死,一方面是因为我本就敏感、学得会享受,另一方面是您很冷静。」男孩恭敬地道,眼底却有几分笑意,手伸向步吟欲望,「而您每提起那楚六,总是控制不住……您看您刚提他几句就这么硬了,在他面前,想必更是无法自制吧?」
「我……」步吟低下头,「确实是这样的……」
下催情药物也不济事,因为对他而言,君笑是比春药更猛烈的存在。有些时候,明明以为可以看到他的迷乱了,却不由迷乱在先。
「那不如我们三人一起?我可以帮你抒解,也可以帮忙挑逗他啦。」男孩道。
他可是厌了这段日子的生活,希望快点解脱。
要做就做、不做就算,居然要他指导性交技巧,还要教他怎么激起别人的欲望,简直是……太变态了!
而且那些手段用在自己身上分明屡试不爽,也不知道那楚六是什么人,竟然这么能撑。
害死他了,切!
男孩心怀不满,因此眼角余光看到外面身影时,忍不住更坏心地说道:「反正都是男宠,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吧!庄主您又不肯下太重的春药,也只能这样了。」
步吟考虑了下,总觉不妥。君笑那性子他又不是不知,他要是真这么做了,君笑一定更生气吧?何况他也不想让别人看到君笑身体……
他正要摇头,忽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一直缠在君笑身上的心思回来了些,武人的天性提醒他门外的轻微呼吸。
莫非是退出去的丫鬟们又回来了?
步吟皱眉,转过头去。裳红院是何等地方,外人决计进不来的,所以他只是不悦被打扰,转头后见到门外人影,却当真开始惊慌起来。
「君笑,你怎么过来了——」一阵愕然之后,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暗道不好。
果然见君笑冷冷一笑,俊脸冰冻一般,冷冽无比。
「下流,无耻!」
他甩下两句,转身就走。
心中有分释然——对,不是他下贱到那地步,是因为春药……他的身体,还没有淫贱到渴求被充满的程度,尤其是对方还是强占了他的这人。
他,还是他自己的。
第七章
步吟见君笑走,连忙披衣下床,追了出去,临到门边听詹一低声道:
「庄主,楚六似乎很伤心。您……别伤他。」
步吟眼睛一亮,随即想到君笑是决计不可能吃自己醋的,摇头骂自己白痴,夺门而出。
追到院中便抓到君笑,他剧烈反抗,步吟抱着他走进流夙轩,把他轻轻放到床上。
君笑躺在床上,停住了挣扎,不声不响,一双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步吟,眼神却是极度鄙视。步吟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愣了片刻,竟然俯下身吻君笑。
「我……是你逼我的……」步吟先是想解释,不过也实在无话可说,半天迸出这么一句,「是你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才找任七学这些事情的……」
「然后好羞辱我?」君笑冷冷问道,「下春药让我控制不住求你?沈步吟,我还真没想到你无耻到这种程度。」
步吟愣了下。
他是想要君笑求他,却不是什么心存羞辱,而是……而是什么呢?
他想要君笑求他,想让他清明的眼为他染上情欲,想让他只想着他、只看着他——他想把这人的骄傲倔强狠狠打碎,这样的话,这男人就只能依靠自己,再不能以这样疏离的眼神看自己,再不能一副恨不得逃离自己永远不见的样子……
对,就是这个样子!
步吟看着君笑的表情,恨恨地咬牙。每当看到君笑这样神情,步吟都恨不得扑上去把他撕碎嚼烂咽到肚子里,让他永远不拿这眼光看自己。事实上步吟也确实扑上去了,张口,狠狠咬下去。
咬,咬死他吃掉他,让他再这么冷冷看自己,让他眼里都没有自己!
重重的咬渐渐变轻,在君笑脖颈咬出一个个青紫的印子,手探向他襟口,拨开衣服的遮拦摸上他肌肤。
微一抬头,见君笑冷冷的眼神,心中怒意和不甘一齐涌上,把从任七那里学来的法子都用在君笑身上,捻拢抹挑,全力施为。
君笑毕竟是男人,哪受得了这样挑拨,身体有些发热。他把头偏到一边,咬牙控制自己,决计不想输给眼前这人。
君笑自己觉得不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