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阿萌红着脸打招呼。
今天与以往不同,完全没有以往起床后精力充沛的感觉,似乎手脚都很累,下床的时候,若不是虞月卓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她几乎软倒在地上。
虞月卓亲自伺候她洗漱更衣,甚至连出恭这种事情都抱着她到茅房……阿萌当场恨不得揪着这男人的衣领咆哮问他如此这样要闹哪般!但看到他沉敛的表情,顿时什么话也没了,乖乖地在男人的伺候下,“嘭”的一声当着他的面甩上茅厕的门。
等用过早餐后,婆婆和小姑子都派了人过来询问她的身子情况。等将两人派来的丫环打发掉后,管家又过来,告诉他们,肃王夫妻与温太师夫妻过府来了。
阿萌瞪大了眼睛,然后直觉望向虞月卓。
虞月卓唇角一翘,对管家说道:“请王爷和温大人到书房一叙。啊,告诉他们,夫人现在身子不适,请王妃与温夫人到这儿来就成。”
管家领令而去。
虞月卓用手贴在阿萌的额头上,将有些发傻的阿萌唤回神,温和地说道:“若是你觉得累的话,就让她们自坐着喝茶行了,你先回房歇息。”
阿萌打了个激灵,马上瞪眼说:“哪成啊,她们一个是王妃一个是太师夫人,我再狂也不能将她们晾着吧……哎,你别这么看我,我、我听你的话还不成么?只要我觉得累的话,我会去休息的,你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吧。”阿萌一脸“我很乖很听话,所以你表这么危险地看着我”的表情。
虞月卓十分满意她的识相,又亲了下她后,便往书房走去。
过了一会儿,丫环引着肃王妃与如翠过来了。
肃王妃一身雍容华贵的装饰,面色红润粉嫩,干净的气息看起来就像个未出阁的少女。而怀孕的二翠姑娘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身上的首饰不多,脸色红润,看起来与以往没有多大区别。
自从一个月前如翠确认怀孕后,阿萌便与她没有见过面了,此时再见,如翠瞪大了眼,惊呼道:“阿萌,才一个月不见,你怎么搞得这般憔悴?”
肃王妃也关心地看着她,柔和地问道:“莫不是病得如此严重?可有看太医了?太医怎么说?”
两人的真心自然是出自内心的,因着虞月卓与肃王、温良交好,所以夫人们自然也有往来了,交情比起京城里的其他的夫人们要真心一些,不会充满了算计。而且阿萌觉得,肃王妃与二翠姑娘性格都挺二的,都不是喜欢算计人的,所以与她们相处还算轻松。只是各人有各自的家庭及索事,所以平常往来倒不多。
“没事啦,我这不是产后减肥嘛,谢谢你们关心,来吃点心,这是我家厨子特地做的点心,我觉得还不错。”阿萌招呼道。
如翠却不太认同地说:“嘿,减肥也不会一个月就减得比怀孕前还瘦吧?难道你有什么妙方么?说出来让咱们参考一下。哎,我记得王妃当初生完小郡主时,也是想减肥的,但却在运动时扭伤了腰,那几天王爷的脸色特别的可怕,我都不敢过去伺候呢。”
阿萌一听这关于肃王妃的二事,立刻看向粉嫩嫩的肃王妃。
“闭嘴!”肃王妃恼羞成怒地瞪着某个总是揭她短的丫环——现在已经是太师夫人了,咬牙道:“你不说没人会将你当哑巴!”
如翠耸耸肩,宽慰道:“小姐啊,做人要敢作敢当!做了就不怕别人说!”
肃王妃差点吐血,一脸憋屈地瞪着某个伶牙俐齿的二货。
阿萌用袖子掩着唇偷笑,不敢明目张胆地笑话肃王妃。肃王妃虽然好说话,但肃王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阿萌每次面对肃王时心里都有些发悚,比面对变态的虞月卓时还觉得危险,所以看在肃王的面子上,无论肃王妃无意中做了什么糗事,她都会很含蓄地笑着。
说了一会儿话后,肃王妃看了眼偏厅的环境,然后不经意地说:“昨儿晚上,我听我家王爷说了一个事情。”
听到这话,如翠和阿萌下意识地抬头看她。此时偏厅里除了她们三人,就只有她们的心腹丫环,所以肃王妃说起事情来也不用顾虑什么。
“北越那边的探子传来消息,东部草原有异动,估计不久后也许又要起战争了。”肃王妃蹙起眉头,想来十分不喜欢这个结果。也是,世人一直奉行一句话:战争让女人走开。就算要打仗,世人也觉得这是男人的事情,与女人无关。所以就算肃王妃再厌恶不喜欢,她也不能改变心什么。
阿萌心中一动,心脏猛地缩紧,手指也紧紧揪着手帕。因为她知道,若是有战事,作为大楚皇帝手中的一柄杀敌尖刀的虞月卓绝对要出征的。
“小姐,北越王庭不是与咱们签订了和平协议了么?东部草原的人再不服气也不应该对咱们来,而是找王庭的麻烦才对吧?”如翠有些气愤地说,也说得有些天真。
肃王妃撇嘴,“这就是他们阴险的地方了。见王庭被咱们打残了,一些有野心的政客马上对外宣布脱离王庭统冶,所以他们一切行为与王庭无关。北越王庭位于草原的西北,东部联盟部落多是位于东北地区,而且更东的地方还有一些小国,其中最有实力的就是大鲜国,估计东部草原会联合大鲜国一起向咱们大楚东部地带发起战争吧。”
“不会吧?北越竟然还联合更东的国家?那些国家不是隔着一条山脉么?怎么可能会同他们合作?”
这个阿萌可以解释,说道:“我看过书里的介绍,其实更东的那些国家地区多是山地,产粮不容易,耕地面积很少,不能满足国民的要求,会将目光放到别国也不意外。”
闻言,众人都沉默下来。
一个时辰后,丫环进来禀报男人们已经议完事,肃王妃与如翠起身同阿萌告辞。
由于阿萌有病在身,也不用起身去送她们。过了半刻钟左右,虞月卓也回来了。
“你怎么不去歇息?”虞月卓温和地问。
听出他声音里的寒意,阿萌赶紧摆摆手说:“难得见到如翠和肃王妃,一个高兴就忘记累了。”
虞月卓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让丫环将煎好的药呈上来,开始喂她喝药。
这药是容颜开的药,药里总有种古怪的味道,阿萌吃了总想吐,不过没等她吐时,嘴里就被丢了一小块香甜的桂花糖。
喝完了药后,虞月卓将阿萌抱起往房里走。
当阿萌被人按着强迫性的躺下时,真心有种很无奈很无奈不知道拿这个男人该怎么办的心情。
阿萌实在是睡不着,然后见男人坐在床前看书,扯着他的袖子问道:“你昨晚去哪里了?是不是一夜没有回来?”虽然今天早上起床时犯了傻,但回想起来越觉得他那时一身湿气怎么看都像露水,一夜不归家的证明。
虞月卓双眸含笑,低低地笑道:“阿萌这是担心为夫瞒着你出去鬼混么?放心,我只要你一个人,不会背着你去找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的。”
“……你想多了。”阿萌又一次被这男人弄得囧囧有神,就算她原本是想要这样怀疑的,但这个男人总有本事让她无法怀疑他。偏生他一脸期盼她吃醋怀疑的神色,更让她觉得压力山大。
有夫如此……真是既甜蜜又苦逼啊。
虞月卓摸摸她的发,笑道:“我昨晚去办些事情,顺便去打探消息了。”
阿萌撑起身子,直接将脑袋挪到他大腿上枕着,一只手与他的手五指相扣,舒舒服服地靠好后,问道:“你打探什么消息?”
“嗯,很多……首先是青门的消息,看看它残了没有。然后是天音宫的,武林中几个世家的消息,还有阿尘那个可恶的家伙到底跑哪里去了,竟然还没有回来,胆儿也特肥了!”
看他眼里酝酿着风暴,阿萌觉得阎离尘若是在这里,估计得给这男人直接当胸踹一脚踢死他也不解气。
“那……阎公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虞月卓蹙眉,缓缓说道:“阿尘本来早就离开天音宫了,按路程前两天应该就回到京城了。可是……我得到消息,他在天雾山随近失去踪迹……恐怕事情有变。”
阿萌垂下眼,若有所思。
半晌,虞月卓低首用脸碰碰她消瘦的脸庞,温柔地说道:“不用担心,你身上的毒很快就会解的,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就算担心,她也不要当这个男人的面表现出来,就让他认为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看得开的人就行了。阿萌心中默默地想着,然后眼睛一转,笑道:“我这次被人害得这么惨,你说我去诅咒他们好不好?”
虞月卓一听,忍不住在她唇上重重地啃了一下,显然这邪恶的提议深得他心,不过却道:“可以小小地惩处一下,不要弄死了。”
哦,他这么善良?
“剩下的就交给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比一下子弄死有趣多了~”
阿萌闭上眼,心道这样才符合大魔王的邪恶性格。
第106章
阿萌这些天一直在昏睡;而每次当她恢复意识时;睁开眼第一时间总会看到虞月卓;然后男人有些阴郁的脸庞会露出一个温雅如月的笑容。
那个时候,阿萌心里总是泛起一种又酸又涩又甜又苦的滋味;恨不得拥抱他,让他不要露出这种与他性格不符的阴郁。他应该用着最具欺骗性的坦荡君子的微笑着欺骗世人的眼睛;然后黑心肠地欺负人;不经意间将人坑害,而不是露出这种阴郁痛苦的表情。
这让她觉得难过。
阿萌是个乐观的人;无论发生什么倒霉的事情一直都很乐观。也可以说她将很多事情看得开;所以很多不必要的事情从来不搁在心中让自己受罪。所以;即便此时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可能撑不了很久了,依然会在每次醒来如常地对这个男人微笑。
虽然每次都要抱怨这个男人如何欺负自己;但也只是抱怨罢了,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在她心里占据了多重要的位置,重要到她根本舍不得让他露出丁点难过的表情。
这天醒来,阿萌的精神略好一些,让虞月卓将她抱到花厅的藤椅上晒太阳。
阳光很温暖,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让她泛起一股懒意。
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了。
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但她的身体只是虚弱,嗜睡了点儿,并没有因为毒发而死,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倒霉的嘛。
阿萌很乐观地想着,脸上露出了笑容。
虞月卓拿了条披风盖在她身上,低首在她微凉的唇瓣上很轻地印了一下便退开。他没有告诉阿萌的是,三天前她毒发时,情况极凶险,差点就一命呜呼了,最后是花妖儿狠狠心拿出了她离宫前,师尊赠予她的一枚关键时候能保她命的最珍贵的万毒丹,才及时护住她一条小命。
但万毒丹的功效是以毒攻毒,凶险无比,它对天音宫那些妖女而可以说是灵丹妙药,大补的东西,但对平常人来说就是十分邪恶凶险的东西了。阿萌被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又睡了三天才清醒过来。但却不是没有用处的,本只有一个月时间阿萌就应该毒发而亡,可还是撑过来了。醒来过后,虽然精神好了点,可是她的身体还是无法避免地被这新添的毒给折腾得更糟糕了。
所以,虞月卓现在已经有种带兵杀到天音宫大本营,然后直接炸了他们的山头的冲动。
就在阿萌晒着太阳昏昏沉沉时,虞月卓端了一碗味道古怪的药过来。
阿萌睁开眼睛,直觉别开脸避开这碗药,过了几秒才转过头来,揉了下困盹的眼睛问道:“这是什么药?比以前的味道还要难闻。”
虞月卓坐在她身边的一张凳子上,知春端了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着各种酥糖和果脯。
“是容姑娘开的药,给你补身子的。乖,这药对你身子有好处,等清除了你身体里的毒素,就可以服用解药了。”虞月卓说着,目光盯着她有些干燥浅白的唇,明显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阿萌最是了解他,自然知道他这眼神什么意思,不禁恼道:“我没有说不喝,给我,我自己喝。”
“我喂你不好么?”虞月卓好笑地问。
阿萌淡定地说:“喝药是一种苦差事,我宁愿短痛也不要长痛。”
“短痛是指一口气苦完,长痛是指一口一口地苦么?”虞月卓柔声问道。
“正是。”
虞月卓不禁腾出一只手揉弄她那头披散的头发,然后将那碗药递到她唇边,稳稳地端着喂她。阿萌一口气喝完后,赶紧从知春手里接过一颗蜜饯,嘴里的怪味终于缓解了几分。
再吃了一颗蜜饯后,阿萌的视线移到了眼睛肿得像桃核的知春的脸上,诧异地问道:“知春,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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