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态度十分冷淡。
虞氏一族从大楚皇朝打下这天下起便存在的一个世家大族,大楚皇朝的建立也有虞家的一份拥戴之功。这几百年来,虞家以虞州城为据点发展,已经成为一个不可小觑的世家大族,更不用说虞家几百年来出过的好几个封疆大吏,一些子孙在朝廷中担任重要的职位,让人不敢小觑。虽然每过百年,虞氏一族因为发展势头太猛,都要被皇家以各种名义削弱,但几百年来,到底保住了虞氏一族的根基,大楚皇帝再视为眼中钉也奈虞氏一族无可奈何。
只是这一代的虞氏一族,偏偏出了虞月卓这么一个异类,与虞家几百年在朝为文官相反,他选择了武官一途,并且在军中挣得一片天地,成为守护大楚的靖远大将军。这些也没有什么,但虞月卓的存在却不是为虞氏一族,他选择站在皇室的那一边,是皇帝所培养的震慑外敌的一把尖刀子,成为大楚所有人心目中不败的英雄,可这位英雄却将虞氏一族弃罢一旁。
这种态度无异于狼心狗肺之人,是家族养大了你培养了你,你却抛弃了家族,哪有这般好的事情?如此,如何不让虞氏一族的一些年轻的愤青们恼怒生气?连带的,对阿萌这个将军夫人也不太待见。
阿萌也不在意他们是什么态度,虞月卓说了,反正只要入了族谱后,便完成了任务,以后他们不会住在虞家祖宅,不用领他们的月钱,根本不用看他们的脸色过活,所以她很心安理得。
其实阿萌也想过虞月卓在外人眼里所代表的仍是虞家人,他背后站着虞氏一族,又是手握重权的大将军,有虞氏一族的支持,他的势力与功劳已经可以让一位帝王心生防备,安个功高震主的名义都可以了。
可是虞月卓有些做法又很光棍,他只是虞家的一名庶孙,未得势前,从来没有人关注过,父亲去逝后在虞家饱受人情冷暖,与虞氏一族并不亲近,对虞氏一族的人不若平常的世家子弟对家族的看重,他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挣得今天的地位,并不倚靠虞家什么,所以虞家的任何事都威胁不到他。这也是曾经崇德皇帝与肃王在查明了他的情况后,才决定重用他的原因。而虞月卓甚至在凯旋归来紫宸殿拜见帝王后,他直接将兵权与虎符一交,便由着皇帝自己安排了。
是以这般干脆利落的态度,连皇帝都对他的率性有些头疼不已,自然也怀疑不到他的忠心方面,该恨得牙痒痒的是虞家才对,好不容易出同一个有出息的虞家子,却未将家族放在眼里,不为家族谋利,让他们如何能高兴?而虞家人要怎么折腾都行,只要不超过一个帝王的忍耐底线,皇帝自然不会对虞家动手。想想这几百年来,每次动手削减虞家的皇帝,哪一个不是打着昏庸的名义将朝廷弄得一片黑暗血腥,不知从此折腾了多少世家大族,削弱了多少皇室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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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后,虞月卓与虞大伯几人去了书房商议事情了,大伯母等人带着阿萌去游园。
一天就这般过去了,虽然累了点,但阿萌到底将虞家的一些情况给摸清了,几位伯母与妯娌的关系,还有一些堂姐妹们的关系,心里大概有了个谱儿。
接下来的几天,阿萌与虞月卓被虞府的人分开,虞月卓自然与叔伯堂兄弟们聚在一起做些男人的事儿,而阿萌也每天被不同的妯娌及虞家姐妹请去喝茶游园赏花看戏聊天。
其间,那位被阿萌诅咒与被虞月卓一脚踢飞而受伤的五少爷——虞月炽伤好后也出现阿萌面前,这回他没有再口花花,反而是规规矩矩地同阿萌揖礼叫了一声“九弟妹”,配上那副俊逸潇洒的容貌身姿,确实可以轻易掳获了女子的心,让人对他放下成见。
阿萌看他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心里虽然有些不喜欢这种风流浪荡子,但也不会多嘴地将那些不光彩的事情揭出来,淡淡地叫了声“五哥”便将此事揭过了。
见他这般规矩客气,一些妯娌已经忍不住嗔叫起来。虞月炽却只是从容地笑着,一一应对女性们的调笑,只是一双眼睛偶尔在看向阿萌的时候,别有一翻深意,让阿萌忍不住心里蹙眉。
如此,阿萌每天困在这种女人间的聊天中,都快要被那些什么衣服首饰胭脂之类的话题弄得词穷了,正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将仪式举办了好回京时,虞月卓却结束了与虞家男人联络感情的事儿,在回祖宅的第四天时,带她出门去游玩虞州城。
坐在马车上,阿萌仍有些发愣,然后对同样坐在马车上的男人问道:“你的事情完了?”
虞月卓将手中的正在把玩的两颗彩色晶石放到她手里,含笑道:“自然是完了,所以为夫今天要带阿萌出来好好玩一玩,补尝阿萌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冷落。”
阿萌脸皮一抽,难以负荷男人的厚脸皮,只好低首看着两颗婴儿拳头大,十分圆润的晶石,看起来有些像是缅甸石,但又比缅甸石晶莹剔透几分,举在阳光下,还可以透过阳光看到里面的小世界,是一些有钱人家喜欢把玩在手中的石头。
阿萌玩了会儿石头,突然又抬头问道:“咱们去哪里?”
她的后知后觉的模样很可爱,睁着一双杏眼瞅人的时候,真是呆萌呆萌地让人想抱着蹂躏一通。
“现在不是秋天,万菊园的菊花还未开,有点可惜。不如咱们去秋山瀑布看雨花石罢。”
虞州城的万菊园天下闻名,阿萌在京城里也是听说过的,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未免有些可惜了,不过听到秋山瀑布看雨花石时,心情还是有几分激动的。风景名胜谁都爱看,她也不例外,难得来到虞州城,不好好玩一翻实在是可惜。
秋山瀑布在虞州城外五公里距离远的秋山上,此时正是阳春三月,山顶上积累了一个冬季的冰雪已经融化,水势汹涌澎湃,远远望去,秋山瀑布如一块悬挂在半空中的白练,夺人眼目。待得近了时,听到轰隆的水声,水声之中又透着一种说不出韵律的拍击声,让人胸臆为之一震,顿生豪情壮志。
虞月卓牵着阿萌的手远远站在山脚下的一处河岸旁观看瀑布,飞溅的水珠打在他们的鞋面上,但两人犹自不知般地欣赏着大自然最雄伟的景色。
半晌,阿萌终于收回了视线,开始掂着脖子瞅着河床上的雨花石,阳光泠泠透过清澈的河水照在河里的雨花石上,折射着彩虹一般的光芒,再一次让阿萌看花了眼,久久方从胸口中吁出一股蚀气,觉得不虚此行。
岸边有许多同他们一般来看瀑布的游人,各种年龄阶层的人都有,但无一不例外的都是些穿着打扮富贵的人家,其中伺候的下人更是不少。相比之下,他们只带了个丫环和小厮就显得寒酸多了,让旁人不由多瞧了几眼。
虞月卓并不在意旁人的视线,反而大大方方地半拥着阿萌的腰肢,免得她看迷了眼摔到河里。此举看在旁人眼里,虽然有些不妥,但观他们年龄,都当他们是对新婚夫妇,难免会黏糊了一些,便也没有太在意,因为除了他们外,旁的还有一些年轻的夫妻之间也是由着丈夫牵着妻子的手小心地趟过河岸观看瀑布,并不算得上出格。
等阿萌看得差不多了,虞月卓便带她往山上行去。
秋山能形成如此壮观的瀑布,它的山势自然是极陡的。虽然这里开发成了旅游景点,极陡的山路铺就了两米长的方石块,一路蜿蜒至山顶处的一间客栈,看起来就如同一条天梯,让人心生向往。可是要从山脚爬上去,还是挺累人的,阿萌这个没啥体力的只瞅了那么一眼,就想打退堂鼓了。因为山路不宽的原因,轿子不能上去,所以游人一般只能爬山路上去。
“虞月卓……”
“你要叫我相公。”虞月卓侧首看她,唇角含笑,眉目俊雅:“总是这般连名带姓地叫着有失夫妻之道。”
阿萌抽着嘴角,怀疑这男人哪里来的这种雷人的想法,还“夫妻之道”,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夫妻之道啊?
不过在某个无耻的男人表示要吻她的时候,阿萌很爽快地叫了一声“相公”,然后黑着脸说,“山太高了,爬上去做什么,咱们还是回去吧。”
“山上有一间客栈,里面的菜肴别有一翻味道,而且上面还有温泉,听说泡温泉可以祛除一些陈年旧疾,难道你不想上去泡一下温泉提升一下你的体能?”
恐怕最后一句才是他的目的吧?总想着让她的体力跟得上他的要求,好让他为所欲为。
不过明知道他不怀好意,但听到他的话,阿萌还是动摇了,自然想去泡温泉的。可是……看到那极陡的山势,阿萌内心摇摆不定,再瞅瞅山脚下那些富贵人家的女眷,看完了瀑布,很快便步上轿离开了,只有少数的一些人会慕名而去爬山。
阿萌狠了狠心道:“如果我中途爬不了,你得背我上去!”阿萌一点也没有为揭自己的短处而为耻,反而理直气壮地要求。
虞月卓笑着应了一声好,牵着她的手开始爬山。
结果,阿萌这个没体力没毅力的坚持不到一半的路,就只能趴在虞月卓背上喘气了,连知春这个看起来比她还柔弱的丫环也比不上,好歹知春虽然也喘了几口气,但精神看着还好,估计爬到山顶都没问题。不过阿萌此时也顾不得面子问题,此时已经累得不想动弹了。
虞月卓轻轻松松地将她负在背上,开始稳步爬山。
阿萌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脸搁在他肩膀上,嗅着他身上的气息,悠然自得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然后自然接触到一些下山的游人羡慕而了解的目光,让她不由得有些脸红。而知春和符九跟在后头,两人神色各异,但时不时偷瞄的表情都让阿萌越发的僵硬,突然觉得让他背自己上山是个错误的决定了。
吹着清爽的山风,趴在男人宽阔的背上,阿萌有些昏昏欲睡,直到不知哪里来的一股空灵的琴声仿佛直透脑海,直醒神经,让她精神一震,忍不住倾耳倾听那似飘渺又似无处不在,但又难以捉摸的琴音。
“虞月卓,你听到琴声了么?”阿萌突然很有精神地问道。
虞月卓脚步一顿,抬头望向还有几百米距离的山上的一间客栈,说道:“没有,你听到什么声音?”
阿萌拿帕子为他擦去脸上的汗,然后又倾听了下琴声,努力形容那声音的特别,“是琴声,好像在脑子里响起一样,清清脆脆的,十分好听。嗯,我觉得精神很好,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了。”说着,拍拍他的肩膀。
虞月卓听罢,将她放了下来,然后转身打量她的脸蛋,面色红润,精神十足,与刚才爬山时脸色惨白仿佛一口气喘不过来的模样大相径庭。
虞月卓若有所思,然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低低一笑,对阿萌说道:“看来今天咱们会在这里遇到贵人了。”
“诶?”
阿萌有些莫名,但看他的脸色,虽然笑得很高雅,但眼神可不是那么回事,有些凶残,像一匹蛰伏地暗地里的野兽,随时可能会从黑暗中扑来咬人一口。
第 35 章
阿萌觉得精神很好;倾听着那仿佛来自山间又仿佛来自云间,或者是天地间的飘渺琴音;浑身有说不完的精力,本应该一口气就爬到山顶的;但当她心随意动时;一只手及时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行动。
阿萌仰头看他,却见男人唇瓣的笑容微敛,温暖的指腹轻轻地抚着她的手腕,像在安抚着什么,然后双手覆在她双耳旁。他的唇动了一下,但阿萌没有听到他的话,反而能听到那越发清晰的琴声;却不是用双耳来“听”,而是浸透了脑海,直达灵魂。
阿萌面色微变,突然明白了什么,急切地抓下他掩着自己双耳的手,转头问向身后的两人,“知春、符九,你们可是听到琴声了?”
知春此时已是气喘吁吁,闻言茫然摇头。
符九擦擦额上的汗,闻言反应极快地否定,“夫人,属下并未……”话未完,仿佛想起了什么时,面色微变,然后直觉地望向目光沉敛的主子。
阿萌也回头看向虞月卓。
虞月卓望了眼山顶的方向,然后对沉默的阿萌说道,“没事,一切有我。”
阿萌心中的疑问在他看似随意,却暗蕴怜惜的语气中消散,虽然心里觉得只有自己能听到那琴声十分古怪,甚至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鬼神一类的事情上去,但等发现虞月卓与符九这反应该是知情的,便安下几分心。
其实她也有普通女人的通病,就是有点怕鬼怪之类的东西,特别是在看了恐怖片后,想像力无限拉大,就算是上个厕所也会吓得头皮发麻的地步。
但如果事情是人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