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我不会生有那等麻雀变凤凰的心思的,我知道他的身份,我、我就是多看了他几眼罢了,不会怎样的。”小麦随着顾美娘身后低声解释道。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顾美娘缓和了语气。
“下去,下去。”团子不想被抱着了,扭着小肥身子挣着就往下滑。
顾美娘一路抱了他来胳膊也酸了,顺势放下他,由着他炮弹似的冲进厨房,大喊大叫着找阿爹。
“这小家伙见天的如此有精力,喊打喊杀的也不知跟谁学的。”顾美娘笑道。
不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事,只要看见这小家伙,她就不觉得有什么发愁的了。
娘两个还没进去呢,就听里头夏玉树更夸张,学着小家伙的大嗓门,拿大铁勺子敲打着锅沿,嗷嗷的就附和起来。
爷两个就跟牛郎织女鹊桥相见似的,那个亲香呦,不知情的还以为爷俩十年八年没见面了呢,可实际上,早半时辰之前小家伙才在厨房里抱了一颗大桃子走的。
有夫有子,如今也算是有了外孙了,顾美娘心满意足的,刚才那点气一下就没了,呵呵着就进了后厨。
小麦松了口气,见顾美娘顾不上她了,她也不跟上去找骂,直接又回了二楼,三公子多日不来,这会儿又来找乔木,不知要与她说什么?
是她想的那样吗?夏小麦心酸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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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宠农女没商量 第096章 团子醉酒
故人庄自开业以来已经两年了,生意一直很红火,风头甚至已经盖过曾经的餐饮业龙头老大金满楼,可因为有刘别驾作为后台,一直算是顺风顺水。舒殢殩獍
因此夏家与刘家如今算是相处愉快,刘于氏每次看见乔木脸上的笑容都极是灿烂,倒不是刘于氏贪财,而是谁人不喜爱财物呢,谁都不会嫌弃手上的金银珠宝多不是。
几次谈话里也试探乔木的心思,见她是真的对自己儿子没有多余的想法,渐渐的也就不说了。
对于刘三郎,乔木很喜欢他,不是喜欢一个男人的喜欢,仅仅是单纯的喜欢这么一个朋友。
一个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这样的朋友难能可贵,值得一辈子去维系这种关系。
至于再进一步,乔木从认识他的那一天开始就没有这种想法,朋友能做一辈子,可夫妻却不行。
“进来啊,你站在门口干什么。”跽坐在毡毯上的乔木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道。
手里拿着毛笔在白宣纸上写着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字,道:“我算过了,这个月你能得到的分成是两百金,等你走的时候,我让人给你抬到马车上。”
“你是已经开始嫌弃我了吗,见到你,我还没坐下,你就开始想着让我走。”他脱了鞋子,走上木阶,在她对面跽坐下道。
“我可不敢有那个意思,大东家。”乔木笑道。
“来,看看这些账册。我知道你相信我,可亲兄弟明算账,这些你总得亲自过目才行。”
“我哪里做的不好,小乔。”刘临风一把推散了那摞账本,身子前倾,伤痛的看着乔木。
乔木没有逃避,而是与他对视,无比真诚的道:“你做的很好,只是,刘三郎你该成家了。”
“你嫁我娶。”他咬着牙道。
“你知道我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乔木艰难的道。
在发现他曾经轻舞飞扬,潇洒快乐的眉眼变得忧郁之时起,她就知道,她与他已经回不到从前。
她不想失去他这样一个朋友的,可现在,真的只能如此。
“我不在乎你生过孩子,你也不要和我说什么身子已经不干净那些话,那些不过都是你的借口罢了。”他沉痛的眼望进乔木躲闪的眸子。
“三郎,你别这样,我们好好说话,喝茶吗,我为你倒一杯。”她去提红泥小火炉上“嘟嘟”冒着烟气的鹤颈小铜壶,却慌乱的烫伤了自己的手。
“我不喝什么茶,谁还有心思喝茶!你这笨女人!”他直接徒手去拎翻倒的铜壶,滚烫的热水溅上他的手,一霎他白皙如玉的手背便被烫出了一个泡。
乔木心疼极了,焦急道:“不要碰那壶,哎呀,你别管我了,你的手起泡了。”
两人也不知怎的,越收拾越乱,最后差点把小炉子上的火炭都给弄出来。
也许这事故来的太是时候,也许在来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看着乔木给他包扎伤口,他低低的笑了。
笑声听在乔木耳朵里,她却只想哭。
“对不起,对不起……”垂着头,她哭丧着脸道。
“没关系。”他轻轻道。
“小乔,你能告诉我,你心里藏的那个人是谁吗,我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念念不忘。我猜,他不是糯米团子的父亲吧,小乔,不要敷衍我,我已经很伤心了,你不要再骗我。”
勾挑妩媚的眼睛蓦地滢上一层水雾,她抬眼看他,忽然发现,他是如此出色的明艳似阳的一个男人。
“他叫顾七锦,他的性子很暴躁,喜怒无常,他很坏,也有很多女人,我不爱他,可他却是把我从黑暗里拉出来的人,我一无所有,我不知该如何报答他,只能、只能把自己还算不错的身子给他,我陪了他十年,我每一天都告诫自己不能爱上他,此生不幸,我但愿今生多积福德,来生能幸福的,以自己最美的姿态去见我第一眼就爱上的男人。
十年后,他要订婚了,而我也偿还尽了我欠他的,我离开了他,然后我出了车祸死去,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就是夏乔木,母亲叫顾美娘,是落魄秀才家的女儿,父亲是夏玉树,是御厨的儿子,妹妹是夏小麦,弟弟是夏禾苗,然后,遇见了于子归,遇见了刘临风,开了这家故人庄。”
他震惊的无以复加,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乔木与他相对坐着,笑了笑,“我随时等着你喊了全城的人来将我烧死。”
“胡说,谁要烧死你,纵然恨你对我无情,可我也不是因爱生恨的小肚鸡肠男人。”消化了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之后,他脸色不好的瞪了乔木一眼。
“我、我听说书人说书的时候也听过这样的故事,原本以为都是市井小民杜撰出来以谋生的,可现在看来,那些故事也不仅仅是杜撰的。我相信你就是。”
“多谢。”乔木松口气道。
“那个顾七锦是死人了?”他希冀的问,虽然这样去诅咒情敌让他觉得自己很卑鄙。
“是,他是死人了。”乔木不想牵扯过去太多,一句死人足够了。
“那我问你,你到底想用几年才能忘记他。我娶你,一定要娶一个心里没有其他男人的你,哼,我可不乐意每天晚上听到你说梦话,嘴里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他挥挥新近得到的宝扇,渐渐露出傲然本性。
乔木微露笑颜,“也许下一刻就忘了。也许会记住一辈子,谁又知道呢。”
“你真顽固!可我等不急了,我要成亲了,今日来就是跟你送请帖来的。”他自袖中掏出一张烫金的大红帖子。
乔木诧异,转瞬就真心为他高兴道:“是哪家的小娘子得到了你的青睐。”
“我大哥舅舅家最受宠的小女儿,听我大嫂说,闺名叫婉娘,长得端庄秀丽,水灵雅致,与我是天生一对。”他嗤笑一声道。
见他并出自真心的高兴,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听说,官员的任免情况都是三年一大考核的是吗,你父亲是不是已经连任六年了?”若不是连任,两年来怎不见刘别驾挪窝呢,据她所知,在故人庄开业之前,刘别驾已经在扬州呆了两年以上了。
提到这个,他神色一肃,道:“当今皇帝声色犬马,广选美人,yin乱无度,大权多半被蜀王架空,剩下小半权利掌握在太后一党外戚手里,此时京城两派倾轧,奢靡混乱,长安以外十道官员任免皆乱了章法,太后一党,蜀王一党都想在关键之地塞自己的人,纷争不断,我父亲能通过京城付家呆在扬州位上一直不动,已是非常幸运的了。”
“你父亲属于哪一党。”乔木一问便戳中关键。
刘临风与乔木对视,艰难道:“保皇党。”
“若有明君在位,保皇党是最明智的选择,可如今,皇帝无能,两党倾轧,你父亲若还是保皇党,岂不成了两派的眼中钉!”乔木瞳孔放大,震惊道。
“那又有什么办法,他就是一个顽固的老头子,大哥劝说他多次也不听,反倒将大哥骂了回去。”刘临风懊恼。
“如此下去,我们的境况不容乐观。”是的,是我们,从找到刘三郎做靠山的那一刻起,刘家和夏家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放心,我不会让故人庄有事的。”他诚恳的保证道。
乔木忽然明白了什么,红唇微张,最后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傻女人。你既不嫁我,我自然是要成亲的,娶谁还不是一样,不要想太多。”
乔木苦涩的垂下眸子,双拳紧握一下又松开,起唇微笑道:“你父亲也同意你娶那位?”
“自然是同意的。到了我这个年纪,我娶谁他都不会反对的,更何况是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了。”
“也是。作为你的朋友,我要劝诫你,若这个婉娘不好,你就多娶几个妾,总能找到一个合心意的。若作为一个女子,我则劝诫你,如果这个婉娘足够当好你的妻子,你就多给她一些尊重,后院的女人不容易。”乔木真诚道。
“这还要你说,我可是最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呢。”他潇洒一笑道。
最后提醒乔木道:“我看见凤王府里的那个罗安山和西门无极常到你这里来用膳,如果可以,你多和他们搞好关系,这两年里,凤王雷厉风行,整个扬州城基本都在他的手心里了,我父亲现在也不过是给他打下手,听他调遣的。”
乔木一怔,心里不禁怀疑那凤王楚言到底是何时恢复记忆的,在酒楼当伙计还不安分,暗地里早把扬州城摆布开了。
是了,他有一只鹰,那鹰聪明的近乎成精,有什么消息是不能传递的呢。
“你不知朝堂风云,皇帝昏庸,蜀王暴戾,与这两位相比,能开疆扩土,任人唯贤的凤王就脱颖而出,许多京城以及外放官员对凤王的呼声很高,他在松漠又有兵权和城池,野心又不小,我忖度,他有朝一日打入京城都不是不可能。”说到最后,他刻意压低声音道。
“是、是吗?”乔木微慌。
若凤王已将扬州城拿下,那么她岂不是成了他的囊中物?那她还有什么可折腾的?
认命吗?真的不甘心啊。
“府衙还有事情要办,我先走了。至于金子,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你就先替我保管着吧。”
“好。”乔木心不在焉的应着。
走至门口他又回过头来送了乔木倾城一笑:“其实,我表哥挺不错的,他那个人不会在乎你爱不爱他,只要你肯同他好好过日子,他待你就会很好,你不妨考虑考虑。”
“好。”乔木被他的笑迷了迷,呆呆的点头。
等人走远了,她竟不知不觉哭成了个泪人。
哭完又笑,又骂自己不识好歹。
自那以后,刘临风就很少来了,大概是因为要筹备婚事的缘故吧。
她倒是没觉得什么,反而是小麦有些反常,茶不思饭不想,两眼呆呆的老是望着门外的人来人往。
日子还是那样一天天的过,这日晚上,一家人在一起用完膳,她见小麦没吃下什么,且看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心里有些明白她的症状,想了想还是敲开了她的房门。
对于“妹妹”这种生物她是真的不很理解,对“妹妹”最深的印象还留在前世,淡漠冷清。故,她和夏小麦一直就缺乏交流。
今天晚上就当她多管闲事吧,总不能眼看着她得了相思病,转瞬一命呜呼。
“二姐。”夏小麦淡淡的叫了一声。
对夏乔木,她始终膈应着。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乔木同样用着淡淡的嗓音道。
她总是这样,别人如何待她,她就如何待别人,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她自认没有那么大的度量,而她从不管对方年龄几何,当然无知的孩童除外。
人,只要可以掌握自己的思想之后,都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倚老卖老,以小卖小,她绝不买账。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想对我说什么。”夏小麦让开一个空挡,让乔木进来。
她粗略打量了一下夏小麦的闺房,银红的窗纱,粉红的窗帘,嫩黄的流苏,褐色桃木的矮榻放置在雕花大圆窗下,放她进屋之后,她自古又趴回大圆窗台上,并不理会乔木。
在夏小麦这样的态度下,她还真不知如何开口。
在桌前的月牙凳上坐了,乔木直接道:“你得了相思病。”
“你才得相思病呢。”夏小麦口气发冲道。
“你这几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