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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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魔行-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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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听天台上的铁门猛然响了下,几个物业管理的保安气势汹汹地拿着电棍走来,点着两人喝道:“你们是哪里来,想偷东西还是想搞破坏。”大概是接到住户的抗议,前来驱赶。

宁一刀吐吐舌头,道:“马上就走,马上,不劳几位大哥大叔护送。”

一个朝天鼻的保安挥舞着电棍,厌恶道:“快滚,他妈的,耽误老子打牌。”汉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宁一刀拉拉他的袖子催他走。

保安见状更是骄横,口沫横飞:“怎么,你不服啊?你们这些垃圾,到处污染环境。”

汉子停住脚步,阴森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那保安吃了一惊,没见过这样凶狠的眼神,但仗着人多势众,胆气一壮,高声道:“我说你是个垃圾。。。”话音未落,听见喀嚓声响,两边肩膀被擒拿手卸脱了,疼得倒地打起滚来。众保安一见,这还了得,喝骂着一拥而上,电棒上的电流啪吱爆响。汉子像阵风穿越人群,保安们同时大喊了声,一齐翻倒地,口吐白沫。龙七轻松地拍拍手,冷酷地道:“把你们的下巴卸了,看还学不学狗叫。”

宁一刀心惊道:“这。。。这会不会太狠辣了?”汉子压低斗笠,让阴影再次君临刚硬的面庞,低沉着声音道:“弱肉强食,自古以来就是不变的明训,我之所以不喜教人武功,正是因为不想害人,你想,对方不知道你会武功,定然手下留情,若是知道,哼哼,必将除掉你而后快,下手不免就毒辣了。”又悠悠地长出口气,“在这个人魔乱舞的天地,禀承着一定的规律,妖魔鬼怪和身负异术的人们,互相制衡,普通人不过是潮流外的浪花,处于任宰割的鱼肉地位,所以处事只要独善其身就行了,有朝一日,得道飞升那才是人生乐事。”

宁一刀不同意地摇头:“不,学道为的是除魔卫道,维护阴阳二气的平衡。”

龙七古怪地笑:“既然你有这番大志向,我也不多说了。可惜。。。可惜。。。”一边摇头。宁一刀自然要问:“可惜什么?”“可惜阴阳早已失衡,不久以后,也许五年,也许十年,意想不到的灾难会接踵而致,到时候血海会淹没视线所及的所有。不过我告诉你,只有广成仙派才是唯一能救人脱离苦海的不二法门。”说完纵身跳下天台,宁一刀赶到令人晕眩的边缘一望,地面行人车辆如虫蚁,龙七瞬间消失了,似乎像冰块的挥发。

正 文  少年宗师  第十二章  旁门左道

自从和龙七分别,宁一刀不敢懈怠,勤加修炼,觉得体内气息日渐雄强,手指间觉得若有若无的潜力鼓胀,舒张合拳有柔和的气流凝结,有形而无质,这种感觉只能意会不可言传,让他相信连钢铁也有把握捏出个印子来。

一天,他上街的时候,正巧遇见有小贩叫卖核桃,他喜欢吃干果,便买了些。手指聚力,坚壳喀嚓碎裂,一颗饱满肥硕的果仁掉在掌心,他有趣地一边捏,一边吃,随兴漫步。突然身后有人喊:“道长,在那里,绝对没错!”宁一刀从没听过有人用道长这个称呼,便好奇地回头去看。

一个脸上包着白布,一身保安装束的男人指着他大叫:“就是他,小妖怪!”他身边站着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背上插着两柄剑,两眉斜飞入鬓,丹凤眼里神光炯炯,利刃一般射来。“小孩子,贫道问你件事。”手一伸不知怎么就抓到了宁一刀的衣服,将他揪到面前。宁一刀大惊,这道人的本事实不在龙大哥之下,当下惊异地道:“道长要问我什么事?”那个保安恶狠狠地道:“还敢装蒜,那个男人呢?小兔崽子,快把他的下落交出来!”宁一刀暗恼他出言不逊,手掌一分,从道人的手腕里滑了出来,伸脚在保安膝弯上一勾,保安跪向地上,他慌张间为保持平衡一把抱住道人,等道人将他赶开,宁一刀却已经跑远了。道人点头:“果然不错,是大擒拿手,还有广成气。”

宁一刀发足疾奔,撞到了几个路人,正跑得急,“过来!”一个人从背后猛地捂住他的嘴,将他卷到角落里,用脏兮兮的麻袋盖住他。宁一刀感觉这人的劲力非同寻常,自己用力挣了两挣竟纹丝未动。那人嘘了声,示意他别发声惊动别人。宁一刀眼前漆黑,麻袋上一股油腻发霉的气色,让他忍不住想吐。过了一会,那人松了口气,“走远了。”将麻袋揭开。宁一刀大喘了几口气,见这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蓬头垢面,浑身肮脏褴褛,却从未见过。老汉弯腰从地上拣起一个易拉罐的空壳,熟练地放到麻袋里,抬眼望着他,满脸慈祥亲爱的神气。

宁一刀疑惑地道:“您老是?”

这个拾破烂的老汉眼里似乎有些伤感,感慨又叹息地道:“是啊,隔了这些年了,你也已经长大了。”这口吻完全是个长辈偶逢久未谋面的子侄。

宁一刀听得更糊涂,“您认识我?”

老汉点头,“你刚出生我就认得了。”

宁一刀以为他开玩笑,“怎么可能。”

老汉正色道:“我是你的接生医生。”原来这人就是鲁大成。他把天成子复活等事对宁一刀叙述了一遍。宁一刀听得入神,一方面又将信将疑。这事到底太耸人听闻了,简直教人不能相信,但这些天来的遭遇让他的眼界大开,渐渐意识到现实社会的上头更凌驾着一个神秘的世界。

鲁大成脸色凝重,“你怎么学会的广成气?”宁一刀茫然道:“广成气?”鲁大成点头:“不错,你从哪里学来的?”宁一刀意识到他指的是自己吐纳的功夫,既然这老汉刚才帮了自己,料想说出来也无妨。迟疑了片刻,道:“是龙七龙大哥教我的。”鲁大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龙七,倒是不曾听过,他长得什么模样?”宁一刀便把龙七的体貌说了一遍,鲁大成又不住地追问细节,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来是他。。。”

“他是谁?您认识?”

鲁大成嘿嘿冷笑:“他?挫骨扬灰都认识,他就是广成仙派的大师兄王图鹿,也不知道修炼了什么邪毒的妖法,居然回返青春了。”脸上肌肉略微抽动,似乎发现了件可怕的事。

“我就知道他传你广成气不怀好意。”

“不怀好意?”

“他教你的行气之法,确是广成派筑基打底的吐纳功夫,只是将其中几根经脉的行气位置调换颠倒了。据说以前有个聪明轻浮的弟子无意中这样练过,得其速成,沾沾自喜,以为自己领悟了妙法,谁知好景不长,一段时间以后,走火入魔,疯癫而死!广成派里人所皆知,是练气的大忌。”

宁一刀茫然不解道:“他为什么要害我?”

“为什么?唉,孩子,这世间不是每个问题都有因为所以,依他善妒多疑的个性,我估量他是看你聪明,恐日后超越他的成就,所以就想毁了你。”宁一刀听得机灵灵打了个寒颤,做梦都没想到别人会有这样歹毒的心思。他仍不能置信地摇摇头:“我不信,除非你拿证据出来,不会的,龙大哥不会害我的。”

鲁大成叹息道:“等你明白过来就太晚了,你自己看看丹田上是不是长了条青丝,欲通往心口上去。”

宁一刀依言捞开下摆,肚皮上果然贯穿了一条青线,渐往心口上升去。鲁大成道:“这正是经脉运行岔位的状况,如果青线到达心口上,就算是神仙也救不活你了!”宁一刀这才完全相信他说的话,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道:“那。。那我该怎么办?”

鲁大成道:“幸好还练得不是太深,只要纠正经脉的运行,未尝不可再练。”停了一会,道:“道家讲究丹鼎,王图鹿热衷成仙,在山门时,就常谈起修仙成道的办法,他以为鼎器是指女子,又将张三丰的《无根树》中所说的‘无根树,花正微,树老重新接嫩枝。梅寄柳,桑接梨,传与修真作样儿。自古神仙载接法,人老原来有药医。’曲解为男女双修。我曾和他争辩,他微笑不语,我原以为他同意了我的看法。却不想他自恃大师兄的身份,不屑和我多争辩而已。后来大家都下山寻找让天成子复活的办法,才将此事搁下,没想到他上次受挫,不思悔改,变本加利地疯狂,修炼采阴补阳的禁法,犯下很多淫案,全国道教协会正四处搜查他的下落,要将他缉捕归案。”

宁一刀虽然不甚明白采阴补阳的意思,但也知道是极其邪恶的事,回想起来一阵后怕,满头冷汗淋漓,自己竟险些被貌似正直的王图鹿暗算,如果不是鲁大成惊醒自己,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是谁加害。他回想起,王图鹿意味深长的话——“可怕的是人啊”。

鲁大成神色黯然:“回想起来,现今同门所剩,能知道的就我和他二人了。当年场面混乱,血流成河,凄厉的呼号声,临死的呻吟声,至今犹在我夜半梦深处苦扰。我无时无刻不在寻找天成子的下落,想将他重新封印,赎清自己的罪过。”鲁大成沉默不语,陷入了回忆:当他从昏迷中醒来,眼前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触目惊心的血泊,门人弟子死伤殆尽,冷风穿过房屋的废墟发出呜咽。他梦魇般地摇摇头,使头脑一醒,又禁不住沉重地叹息了声:“都怪我们当时鬼迷心窍,满脑子成仙得道的宏愿,最后可悲地葬身妖怪的爪牙。”

宁一刀震撼道:“难道天成子还没死?”

鲁大成点头:“绝对没有死,那位高僧虽然将他重伤,却仍被他遁去,眼下就隐藏在这座城市里的某个角落。”目光投在宁一刀面上,带着期盼地说:“孩子,我当年对你犯下的罪行,你能原谅我吗?”当年宁一刀虽无恙回家,但毕竟是他带到险境,狂热的心中也做好了让孩子殉道的打算,之后又揭开了封符,酿成延绵至今的残剧。

宁一刀见他面颜苍老,形容落魄,哪里还有半丝风度翩翩的医生气度,多年来精神上的折磨痛苦将他催老了,无论他以前干过什么错事,都已经得到了惩罚,何况他也已经改过自新,幡然悔悟。自己的这条命,说来还是他救下的,便叫了声:“鲁伯伯。”

鲁大成眼里腾起层水雾,悄悄用手背拭了下眼角,笑道:“好孩子,我们换个地方,要不等会他们又打转回来了。”

正 文  少年宗师  第十三章  龙虎山天师

鲁大成在前面引路,深一脚浅一脚,原来他的左脚已经跛了,略带佝偻的背影显得孤独凄凉,这些年来为了追踪天成子的下落,他一定付出了许多。一个人即便做过错事,如能及时悔改,努力清偿自己的罪过,多少能到别人的原谅。

这里位于城市边上的一处旷野,堆积着如山的建筑垃圾,沙地里长出了短短稀疏的杂草,大概是某项施工资金不能到位而停顿了。鲁大成将宁一刀带到他藏身的大水泥管,里面光线阴暗,鲁大成让宁一刀坐在一个简陋的小木凳上,自己从悬吊着的一个钩子上摘下一个铁筒,是装奶粉的罐子,又从一个塑料袋里倾出一些陈米,拿到外面升火熬起粥来。宁一刀仗着目力,打量陈漏的环境,手边上有个小木箱,上面端端正正地摆着一个相框,让这狭小简陋的空间里添了分家的气息。宁一刀拣到手里,见相片上一个女子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女子温和地微笑,孩子嘴里正叼着颗糖,背景是海洋公园或者是某处度假的地方。光线一暗,鲁大成低头进来,见宁一刀端着相框,便笑道:“是我老婆和孩子的相片。”宁一刀没发现他的话语里有些酸涩,道:“那他们呢?”鲁大成长长地出了口气:“死了。”宁一刀吃惊道:“死了?”鲁大成眼里闪动着光,看着宁一刀,“如果英杰没死,估计也有二十岁了。”似乎从宁一刀身上看到了儿子的影子,他又喃喃道:“不知他们母子在下面过得好不好。”宁一刀忙道:“鲁伯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鲁大成抬起头来,伤感地笑笑:“说起来,也是段过往了,当年我是个工作狂,很少有空陪他们母子,有一次本来约好去海洋公园玩,但我还是食言了,他妈妈便带着他去,谁知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只留下这张相片。”宁一刀道:“因为什么?”

鲁大成道:“据说是自杀,他妈妈抱着他,含笑跳楼。虽然目击者和警方是这样说,但我总认为一件很离奇的事。”

“很离奇的事?”

“不错,我妻子本身就是个心理医生,她很会调解自己的情绪,就算我工作成狂的时候,也因为她的理解和包容而没有产生过矛盾,而且只要我有闲暇的时候,会尽量呆在家里,家庭还是相当温馨的,她断断没有理由因为我一次失约而想不开!”

“果然奇怪。”

“人去室空,我几乎要发疯了,整天关在家里,心里又悔又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在他们生前多抽出时间陪他们。”宁一刀听到这里想起一句话:当你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

“后来,我无意中接触了广成仙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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