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银币。
他和陆念慈首先换了衣服,用一桶水洗了个澡,这种穷地方,陆念慈反而没有一句抱怨,她很仔细的用水在身上揉搓,就像平时洗澡一样,虔诚的像个信徒,而吕牧一头扎进水里,先喝了一肚子,然后淋在身上,一蹴而就。
看着陆念慈平静的笑着,吕牧的心里只有感激,这样的女人毫无怨言的跟着他冒险,在这种艰苦的情况下,一句抱怨都没有,反而比平时看起来都开心多了,她那恬静的笑容让吕牧一阵温暖。
“你穿男人的衣服,弄男人的发型,竟然比我还帅了。”吕牧拍了拍陆念慈的肩膀:“来,叫声大哥听听,呦,兄弟,胸肌练得不错,我摸摸。”
“啊——踩我脚干嘛!”
山门在眼前,人却已经不在,薛一斗和楚歌连半个人影都没了,这让一直逃跑到神经敏感的吕牧一下就缩紧了心。
人?人呢?
难道出了什么事?或者他们急不可耐已经先行进山了?
这可不行!万一里面的高手们认出了他们,一定要把他们先打一顿,然后等着吕牧上钩,一起送往忉利天领赏,要知道能讨好忉利天是多么大的荣耀。
吕牧几乎就要跳进道场,可是他却被陆念慈拉住了他:“你忘了在山下,那些人说的什么了?”
吕牧立刻定了下来,没错,在山下他的确打听了这山上的道场,但所有人的说法似乎都是一样的——那地方一定超过你的预料,你最好不要去,进去了就是羊入虎口,死定了。
至于里面还有没有人,有多少人,里面的人大多是什么修为,他们的生活状态怎么样,是否经常下山,关于这些问题,这些人似乎根本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害怕回答,若不是惦念着吕牧腰包里剩下的五枚金币,早已经把他们赶走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三人的名声很大,但我不一样,我提前就逃掉了,所以他们没有提及我,不如让我去看看。”
吕牧皱着眉头,思索道:陆念慈的身份的确很方便,但那两人现已经被抓住,只要她进去,就会被当做同伙抓起来,再进去还是于事无补,但另一方面,万一楚歌和薛一斗没有进去,而是临时离开找水去了,那就好办多了。
吕牧只好这么安慰自己,因为他知道,像楚歌那种人是绝不会乖乖的去别的地方找水,能进道场找水,他何必要去别的地方?
“你先进去,如果一盏茶的时间,你没有跑出来,我立刻就……”
“立刻就走。”陆念慈的眼睛在阳光下发着蓝色的光,她坚定道:“半柱香的时间我没有出来,你就走,走得越远越好。”
不等吕牧说什么,她就飘向了道场。
吕牧无力的坐在地上,骂道:“这两个小子非要弄出麻烦才安心吗?在这好好的等着不好吗?”
“咔——”吕牧吃着脆脆的果子,一直盯着山门,以便随时接应陆念慈,清风吹过,刚刚洗过澡的凉爽刺激着他的疲惫,他从没有这么玩命的跑过,一连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在八部众国的土地上飞几个来回了。
这一方小天便抵得上八部众国全境,这里的风也似乎都沾染上一些大气,他在风中沉醉,几乎要睡着了。
半柱香过了,吕牧冲向山门,如果这是最后一战,他起码要和陆念慈并肩,和自己的兄弟并肩,走?呵呵,不可能。
吕牧咬紧了牙,痛饮三大口水,拖刀就走,但突然,山门里信步走出来一个青衫少年,她每一步走出来都好像停留了很长时间,和吕牧火急火燎的飞跑相比,他真是信步闲庭,她不仅走的很淡然,他本身的淡然让他看起来更淡然。
真要命,正是陆念慈。
她走的可真慢!
吕牧张大了嘴停在原地,重重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陆念慈一笑:“傻瓜,着刚刚半柱香而已,你急什么?”
“唉,我真是服了。”
“瞧你那样子,一副要拼命的傻样子,我不是告诉过你,如果我没出来,你就赶紧走吗?”
“这你真是为难我了,你可是我亲封的皇后,我怎么能舍你而去?”
“你的皇后还有两个,还有孩子。”
“孩子我们还可以生……当然,等我们有时间了再说。”吕牧叹了口气:“既然他们不在里面,我们在往别处去找找吧。”
陆念慈秀美一挑:“谁说他们不在里面?”
第二百八十四章 贼窝
吕牧简直把肺都气炸了。
当他吐着火快步走向山门里的时候,已经听到了一阵欢呼,接着他便听到有人笑骂道:“姓薛的,有你的,我还没见过比你更够意思的人,敬你!”
“哈哈。”楚歌的声音完美接在上句话后面:“这不算什么,想当年,我少年时也曾在恒河中游瞻仰过镇水弥勒,千帆竞逐,水浪滔天,水吊云雾,佛号高扬的壮阔景象,咱们就说其中一位人杰,十年成圣的那位,他直接摸着小爷的头,说,小子,过几年,你就能打败我,我的天下以后将拱手给你。”
话音里还有咀嚼的声音,可以想象到楚歌正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右手处一定放着酒,左手和右手一定正在熟练的剥着花生,然后吹牛的时候碎花生从嘴里喷出来,那叫一个豪情。
可问题是,他们俩不仅没有被打一顿,反而还能高谈阔论,大吹牛逼,把别人唬得一愣一愣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便看到楚歌手舞足蹈,喝酒骂人,薛一斗低头喝酒,面带笑容,一行二百多各种男人围在破旧的大殿里听他们说着外面的世界。这个时候楚歌还算有良心,说了一句话,没有让吕牧立刻踢死他。
楚歌说:“我们从忉利天来,荣华富贵过厌烦了,来这体会一下窘迫,我看你们这个地方就不错。”
——他倒是聪明的很,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留个心眼。
这里的人一点道场的修炼气氛都没有,道场很小,前后总共三座大殿贯穿,周围零零散散有些房间,但无一不陋、不漏,场地小就不说了,关键是这里的人,从老到小清一色都粗野的够呛,就算一些女人也都完全融入了这种气氛当中,挽袖子抠鼻子,脸上抹得像猫一样。
让吕牧放心的是,这些人都似乎没见过世面,你跟他们说外面的世界,他们根本没听说过。
“俺们祖师说过,来了就不准走,最多在咱们这个地方转一转,祖师说外面危险的很啊。”
“可俺从你们俩口里听的怎么和祖师说的不一样。”
“你们他娘的是不是骗俺们。”
“他就是骗你们,外面危险得很。”吕牧笑着走了过来,他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看了看他和陆念慈,有人骂道:“这两个男的怎么像娘们一样,看着就讨厌。”
吕牧尴尬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不讨人喜欢。——就连释天那种人都说看我顺眼,你们竟然说不顺眼,果然和楚歌一个德行,怪不得能尿到一个壶里去。
一个老者站了出来,道:“我自认还是去过不少地方的,清静天,往轮天,尤其是往轮天,繁华的很,高手众多,倒是没见过多少人横行。”
“那是大威德道场管理的好。”吕牧笑着走了过来,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们这里连水都没有,那什么酿的酒?”
“拿尿啊。”一个三十多岁的宗师笑着:“童子尿。”
所有人大笑起来。吕牧的脸也自然皱了起来,这些人说话也太他妈的直接了点,来到这个环境,再细致的人只怕也会变得粗野。
就连陆念慈也皱了皱眉,吕牧接着道:“这你们可就骗不了我了,这酒入口粘稠,若不是陈酿,绝不会这样,这是你们道场留下来的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你们最后几坛了。”
“算你聪明。”那妇人火热的脱了衣服伏在了吕牧怀里,水蛇一样的腰肢扭动,看得周围人也用手伸了过去准备摸一把。
“啪!”这女的打掉别人的手,娇笑道:“杂种,敢吃老娘的豆腐,要论资排辈,我还是你师姐呢。”
“师姐?滚你妈的,师父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要不是打不过这里的哥哥们,我早就上了你。”
“去你妈的。”这女的一脚蹬了过去,那一头鞭子的小伙子顺手一拉,妇人立刻脚下一滑往前倒了过去,汹涌的波涛淹没了年轻人的脸,颤动不已,弹力惊人。
小伙子双手并用狠狠地抓了上去,这妇人一只手握住了小伙子的裤裆,后者立刻老实了。
“摸啊,怎么不摸啊,姐姐的大不大?手感好不好?”
“好,好。”小伙子冷汗都冒出来了,看了看女人的手,这只手可一点都不犹豫,说捏下去,这小伙子也只有被捏爆的下场。
“哈哈,小鹿,再练几年吧,你可弄不了她。”一个长发长须的中年人满脸清秀,在这群粗野的人里显得超脱,也显得潇洒。
吕牧倒是很想问他们,这些年不出山是怎么生活的,难道只喝酒?
事实就是,这些人活的别谁都好,住在破旧的地方,吃的喝的应有尽有,楚歌和薛一斗也乐在其中,吕牧也只好跟着乐呵呵的起来,只是陆念慈却并不看得上眼,早早离开,一个人看夜空去了。
风凉。
黄昏落下,暖月初升,朦胧的像是男孩梦里脱了衣服和自己欢爱的女人。
吕牧被安排和楚歌他们住在一起,在大家各自散去的时候,他们终于能有单独说话的空间了,出个倒头就睡,一脸红扑扑的,别问,他今天真是快乐极了。
薛一斗却没有睡下,而是看着吕牧,道:“你怎么不睡?”
吕牧耸了耸肩坐在草席上,道:“和这里比,前几天的野林子里让我更安心。”
不等薛一斗说什么,吕牧严肃道:“他们的酒有三种味道,显然不是同一种水酿的,既然祖训不许出山,为什么会有各种口味的酒?”
薛一斗道:“那个老者失去过清静天和大威德天的,可见酿酒的人也是去过的,有不同的酒也属正常。”
“那衣服呢?”吕牧笑道:“那个女人的衣服和那个小鹿的发型都不是三十三天域内的风俗,还有那个长发的白面男人,他不经意间在肩头露出了一个卧佛图案,三十三天域的人以在身上刺青为耻,将图案刺在一张臭皮囊上,那是对神佛的亵渎,一个老老实实在道场里生活的人,怎么会在身上刺青?”
薛一斗点了点头,道:“没错。”
“所以,你懂我的意思了?”
“他早就懂了,你把我们看得太脑残了吧。”楚歌转了个身,懒洋洋道:“我们进来时就看出了异常,故意像个傻子一样跟他们在一起笑闹,其实都知道,这些人可不是善类,不是十恶不赦的恶人团伙,就是打家劫舍的小股土匪,哪是什么道场弟子,这里早就荒废了。”
吕牧笑骂道:“你的猪脑子终于开窍了。”
“你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他们都在暗中看着,想跑是不可能的了,赶紧睡吧,趁着夜尽天明之时,他们疲惫的时候,咱们再跑路。”
“有道理。”吕牧轻声在门口把陆念慈唤了过来,准备跑路。
吕牧只好叹了口气,刚跑出虎口,这又进了狼窝里,但愿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完全不把忉利天放在眼里才好,要不然,这几百号人一起上来,他们除非能忽然长出一千只手。
既然不能有这几千只手突然长出来,那就老老实实睡吧。
夜尽天明之前,道场里有数十双眼睛睁开,一同看向这里的小屋子里,四块肥肉在这里,他们馋的要死,要不是老大没发话,他们早冲上去了。
小鹿道:“三姐,他们其中有个小子女扮男装,嫩的出水,我这心呀痒痒死了,真想上去摸一把。”
“瞧你那熊样,别忘了咱们是干嘛的。”妇人笑道:“我趴在那小子怀里的时候,摸出了他有钱,可惜太少了,倒是那蓝衣小子似乎有很不错的法器。”
长发白面男人道:“没错,我也感觉出来了,这小子有很重要的法器。”
老者道:“那你们随便拿,我只要那把法刀,那绝对是个不得了的刀,你看那上面的血纹,老夫在恒河流域数千圣地里也很少能见到这种品相的。”
小鹿嗤道:“老木,你就吹吧,就凭你浮屠境界出头的修为,想去恒河流域?你可别欺我没见过世面,我只是长得年轻,年龄比你小不了几岁,那把法刀我势在必得。”
身后一二百号人蠢蠢欲动,就等这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发号施令,冲进屋子里把吕牧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