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蒂暗自一惊,及至发现是自己人的车子,才惊魂甫定,赶紧下了车,趋前一看车内坐着的赫然就是那位矮老板。
她低下头来,迫不及待地说:“老板,第一组的人刚赶来向我报急,仓库那边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矮老板惊问。
苏海蒂回答:“老钟和丁富志醒了过来,却发现郑魁及另外三个人躺在地上,全部昏迷不醒,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所以老钟立即赶到我这里来……”
矮老板不禁惊怒交加,急命苏海蒂回到车上,四部车一路浩浩荡荡,赶向码头而去。
来到仓库,一群人下了车,正走进后门,只见丁富志迎了上前,急切的说:“老板来得正好,刚才有个人打电话来,指明要跟我们的负责人说话……”
“是什么人?”矮老板急问。
丁富志茫然说:“他没说明,我告诉他说您不在,他说回头再打电话来,就把电话挂断了……”
矮老板不由地怒问:“是不是那些鬼女人?”
他指的是“蝙蝠七女”,但丁富志却回答说:“大概不是吧,对方是个男的……”
苏海蒂刚要接口,石亦虎已抢先说:“那就怪了,如果不是‘蝙蝠七女’,谁又会知道我们这里的电话号码?”
这也是苏海蒂想到的问题,仓库虽有电话,连他们自己都尽可能不用,必要时以自备的行动电话联络。
他们有两个人落在“蝙蝠七女”手里,如果被迫说出这里的电话号码,那么打电话来要跟这里的负责人谈判,或许尚有可能。
但对方是个男人,而“蝙蝠七女”却全是女的,绝不可能有男人加入她们,更没有必要临时找个男的替她们打这个电话。
那么,刚才的电话,究竟是什么人打来的呢?
矮老板神色凝重地说:“既然他说还会打电话来,那就不管他了,反正回头总会知道他是谁的,丁富志,你说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丁富志与老钟,是中了麻醉枪昏迷,后来被郑魁用车载回来的,但他们根本不知道。当麻醉枪药力逐渐消失,双双清醒过来时,才发觉已置身在仓库里。
可是,他们从麻包堆后爬出来一看,发现整个仓库静寂无声,大家都已不知去向,而地上却躺着昏迷不醒的郑魁与三名大汉。
他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又不知石亦虎的去向,两个人商量,只得由丁富志留守仓库,老钟则亲自赶去通知苏海蒂。
就在几分钟之前,备而不用的电话突然铃声大作。
丁富志忙不迭赶到小房间去接听,对方是个陌生人的声音,直截了当地指明要跟他们的负责人说话。
由于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丁富志不敢随便回答,只好说负责人不在。对方只说了句:“那么我回头再打来!”随即使挂断了电话。
矮老板听毕,立即亲自上前查看,发现郑魁与三名大汉昏迷不醒,躺在地上如同熟睡一般。
他毕竟见多识广,经验丰富,当即判断说:“他们好像不是中了神经瓦斯!”
苏海蒂也有同感地说:“老钟和丁富志,大概也不是中了我们自己的神经瓦斯,否则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自行清醒过来!”
丁富志接口说:“我醒过来后,觉得身上有点痛,结果发现扎了根带尾的小针……”
矮老板“嗯”了一声,断然说:“她们一定用的是麻醉枪!”
苏海蒂若有所思吃惊地说:“那不糟了,如果落在她们手里的老陈和老黄,也是中了麻醉枪,岂不是很快就会醒过来?”
她所担心的,显然是怕那两个人清醒过来,会被迫抖落出一切。
本来石亦虎还在自我安慰,认为那两个人虽落在“蝙蝠七女”手里,但他们中了神经瓦斯,假使没有解药,四十八小时之内不致清醒。只要他们昏迷不醒,就不会发生太大问题。
现在听苏海蒂这么一说,他顿时暗自一惊,显得焦灼不安起来。
因为那两个家伙,是他这一组的人,其他两组一切都很顺利,完成了老板交付的任务,唯独他这一组出了麻烦。如果因此而影响整个计划的进行,甚至发生严重后果,他如何担代得起?
果然不出所料,矮老板盛怒之下,当众毫不保留地怒斥:“老石,你这一组还没实际行动,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你打算怎样向我和大家交代?”
石亦虎面红耳赤地说:“事已如此,我没话可说,任凭老板处置就是。”
矮老板勃然大怒:“处置你有个屁用,现在我们是要解决问题!”
石亦虎只得硬着头皮说:“假使老板允许我戴罪立功,无论‘蝙蝠七女’有天大的神通,由我负责来对付!”
苏海蒂大言不惭地说:“其实她们也谈不上什么神通,只不过是仗着一身防弹衣,和特殊设计的飞行喷射筒,行动比较快速而已。我亲自跟她们之中的一个交过手,那娘们会两手空手道,段数并不见得比我高。当时要不是急于跟胡永昌谈重要条件,说不定我已抓住了她呢!”
矮老板沉思了一下说:“呃……她们之中的五个,既然中了我们的神经瓦斯,昏迷不醒。足见她们虽不惧刀枪,总还有别的东西可以制住她们。老石,从现在起,你这一组的人,每人都发一支神经瓦斯枪,只要再撞上那两个鬼女人,就用神经瓦斯枪对付她们!”
“是!”石亦虎唯唯应命。
正在这时候,从小房间里,传出了连续的电话铃声。
矮老板不等别人去接听,就冲向了小房间去。
抓起话筒,应了声:“喂!……”
对方直截了当地问:“你们的负责人来了吗?”
矮老板沉声说:“我就是!”
“那好极了,”对方说:“我想跟阁下打个交道,不知你可有兴趣?”
矮老板怒哼一声,不屑地说:“那得看什么交道!”
对方狞笑说:“那当然,现在我手里有你们的两个人,一个姓陈,一个姓黄。另外还有五个昏迷不醒的娘们,阁下对这七个男女有没有兴趣?”
矮老板暗自一怔,遂说:“我不相信!”
对方郑重其事地说:“信不信由你,反正这是事实。你们的那两个人,不但在我们手里,而且抖出了一切!”
矮老板果然沉不住气了,急切问:“你们是什么人?”
对方哈哈一笑说:“阁下不必问我们是什么人,也不必追问那七个男女是怎会在我们手里的,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意思跟我们打这个交道!”
矮老板急问:“这个交道怎样打法?”
对方奇货可居地说:“整批或零售都行,男的是男的价钱,女的有女的行情。不过我们希望最好是整批交易,这样比较干脆,同时你们也可以享受个折扣的优待!”
矮老板沉声说:“要钱好办,你开个价吧!”
对方居然狮子大开口:“整批的话,两男五女,我们只要个整数——一百万美金!”
“你在开玩笑吧?”矮老板怒斥。
对方认真地说:“这就是整批的价钱,否则男的是十万美金一个,女的一个却要二十万美金呢!”
矮老板故意试探:“如果我拒绝呢?”
对方轻描淡写地说:“那我也绝不勉强,反正还有两位女买主在等着,我们不怕有货卖不掉!”
矮老板心知对方说的两个女买主,就是指的另两个蝙蝠女,由此可见,对方必然已知道了一切,否则就不会用这种话来向他威胁了。
犹豫之下,他忽然灵机一动说:“好吧,我整批全要了,价钱就照你说的,不过我希望马上成交,你是否能指定个时间和地点,我们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对方狡猾地笑笑说:“阁下很聪明,但我们也不笨,所以彼此都不必动歪脑筋。现在你得听我们的,今天中午以前,得把钱如数送到五号公路与通矿山的交叉路口,钱用行李袋装,只许派一个人开车送去,到时候自会有人去取,你们的人只要把行李袋交给他就行了。等我们收到钱,数目不错,就会把那五个女的,交由你们的两个人带回。不过我把话说在先,假使你们想耍任何花枪,那可对不起,我们绝不再跟你们接头的。所以你们必须放聪明些,机会只有这一次!”
“可是时间太仓促,我们一时恐怕筹不足那么大的数目……”矮老板打算拖延时间,用个缓兵之计。
对方却哈哈一笑说:“阁下何必来这一套,胡永昌的儿子在你们手里,钱又不要你们的,只需向他开个口,数目由你们自己要,说不定还捞得比我们更多呢!”
矮老板无可奈何,只好暂且同意:“好吧,我们一言为定,中午十点钟以前,我派人把钱送了去!”
对方又警告说:“请阁下记住,机会只此一次,你们可别错过!”
等对方挂断了电话,矮老板才忿然重重搁下了话筒。
苏海蒂与石亦虎早已跟了进来,他们不敢贸然发问,等矮老板把对方提出的条件说出来后,石亦虎不禁怒声说:“哼!他好大的胃口,居然想在我们头上发笔横财!”
“但他们是哪方面的人呢?”苏海蒂把眉一皱。
矮老板神色凝重地说:“不管他们是哪方面的人,听那家伙的口气,人在他们手里倒不会是假的。现在不是钱的问题,只怕老陈和老黄已抖出了一切,那么我们即使把那五个鬼女人弄在手里,足以使另外两个有所顾忌,不敢跟我们作对。可是对方既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和整个计划,到时候也想插上一手,那就麻烦大了!”
苏海蒂想了想,忽说:“老板,我看老陈和老黄也不是简单角色,他们都是老江湖,说不定并没抖出一切,只不过是说出我们绑架了胡永昌的儿子呀!”
“呃……”矮老板点了点头说:“这倒也有可能,否则那家伙就不会怂恿我向胡永昌狮子大开口了。不过,为了万无一失起见,无论他们是干什么的,我们必须把他们一网打尽!”
石亦虎担心地说:“他们既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上拔毛,就必然有恃无恐。同时,他们一定也想到了,会防我们这一着的……”
矮老板面带阴笑,胸有成竹地说:“那不成问题,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苏海蒂与石亦虎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似有同感,心知矮老板所想出的,必是个既毒又辣无比的主意!
六、弄巧成拙
程鹏一走进房间,就忍不住得意忘形地大笑说:“小杜,电话我已打过了,正好是他们负责人亲自接的。你猜怎么着,他果然一口答应啦!”
躺在床上的杜刚,一骨碌挺身坐起,振奋地问:“一百万美金?”
“那还会有折扣?”程鹏眉飞色舞地说:“我开出的价钱,少一文也免谈!”
这两个家伙,居然狼狈为奸,瞒着双耳被削的萧鸿逵,私下采取行动。
不过他们倒真有办法,在向胡永昌敲诈未遂,反被在场的艾妮夺过电话,加以警告后,竟然于心不甘。当即私下招集了一批人手,连夜展开行动,决心要查出“蝙蝠七女”的藏身之处。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胡永昌找到门路,再辗转找到萧鸿逵,想打听“蝙蝠七女”,是为了儿子被人绑架,而且以为是这几个神出鬼没的女人干的。
但程鹏打电话去时,她们正好在胡宅,足见她们已找上门去,跟胡永昌直接发生了接触。
她们在电话里警告程鹏,不得找胡永昌的麻烦,绝不是强替胡永昌出头,显然是为了她们自己的财路。
胡永昌既急于找她们,自然是有求于这几个女人,或者是有什么受她们威胁的原因。否则凭他的身份地位,是绝不会跟“蝙蝠七女”打交道的。
现在“蝙蝠七女”已找上门去,双方有任何事情,必然已当面谈判,甚至获得了解决。
程鹏与杜刚,虽不知道胡永昌的儿子被绑架,但萧鸿逵吃了这个莫明其妙的亏,确实是无枉之灾。尽管他是咎由自取,怪他口不择言,惹恼了当时在场的两个蝙蝠女,以致遭到削耳示惩。可是,在他们的想法,如果不是胡永昌突然跑到夜总会去找萧鸿逵,就不致发生这件事。
尤其是杜刚,本来已很冲动,在获悉萧鸿逵双耳被削时,就忍不住要去找“蝙蝠七女”算帐的。由于程鹏极力劝阻,并且出了个主意,打算以这个藉口,趁机向胡永昌狠狠敲一笔再说,小伙子才勉强同意,暂且按兵不动。
结果勒索未遂,使杜刚不禁怒从心起,再也按捺不住,决定不顾一切,非找“蝙蝠七女”算帐不可。
程鹏也认为,只要查出“蝙蝠七女”的行藏,先对付这几个女人,再向胡永昌要挟也不迟。反正这条财路是现成的,等于锅里煮熟的鸭子,难道还怕他飞了不成?
于是,他们这批人立即出动,分头展开了查寻。
这批人都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