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找到了“秋之柱号”,而且已经在这里扎根了。
他不禁暗暗咒骂,后退两步,用枪林弹雨招待这些洪魔。然后,他重新探身,通过通道的开口朝下面望去。他看见一个聚生型洪魔,知道后面肯定还有更多。他朝开口下面扔了一颗等离子手雷,朝后一退,接下来的爆炸让他感到了些许快感。
维修通道看起来不会带他到想去的地方,所以他从开口处纵身跳下,压扁了一堆感染型洪魔,又射死两只。满是血污的通道一片混乱,但灯火通明。他搜索了一番,打开一个嵌在墙上的柜子,欣慰地找到四枚穿甲弹和足够的弹药。他迅速补充好装备,继续上路。
两个“哨兵”在角落里鬼头鬼脑地浮现,射出激光束,立即被他迅速消灭。“它们或许在找我们,”科塔娜观察道,“但我猜它们的首要任务是消灭洪魔。”
科塔娜说的虽然有道理,但实际却帮不上什么忙,士官长不得不同时对付“哨兵”、洪魔,还有圣约人。他杀出一条血路,穿过一连串的通道,深入飞船损毁严重的内部,那里有一大群精英战士和咕噜人正等着他这份午餐送上门来。
它们人多势众,只用一枝突击步枪显然寡不敌众,于是他补上了两颗手雷。一个精英战士在两声爆炸中粉身碎骨,另一个被炸飞一条腿,还有个咕噜人被冲击波掀翻,飞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它们果然又想冲回原地——他抓住时机,在圣约人部队重组之前就打得它们分崩离析,他又一次得手了。敌人怎么就学不乖呢,他心想。
不过,这次有个生还者。一个强悍的精英战士投出一颗等离子手雷,只差几厘米就粘上士官长。士官长撒腿就跑,在手雷炸响之前刚好置身于爆炸半径之外。精英战士猛扑过来,却吃了突击步枪整整一个弹匣里大部分的子弹,终于一头栽倒在甲板上,呜呼哀哉。
离烧焦的舰桥不远了,那里盘踞着一支圣约人防卫小队。它们知道人类正在逼近,一看到他露头,就集中火力扫射起来。
士官长又一次利用手雷来使敌人骤然减员——接着一记老拳砸中一个精英战士的脑袋,异星人顿时脑浆四溅,身体如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瘫软下去。雷神锤盔甲赐给他的蛮力,足以把一辆疣猪运兵车翻个底朝天。正当他以为战斗已经草草收场时,一个咕噜人突然从背后朝他开火。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响起,他的盔甲立刻开始重新充能。咕噜人抓住时机,急忙补上一枪,希望能置人类于死地。
士官长转向右边的时候,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
潜伏在装备壁柜里的咕噜人吓呆了:原以为刚才那一枪足以致命,不想这个披盔戴甲的异星人不但没死,居然还转过身来和它打了个照面。他们彼此之间只隔一条手臂之距,也就是说,士官长一伸手就能够到。于是士官长一把拔掉小畜生脸上的呼吸器,“砰”地一声把壁柜门关死了。
随后传来一阵疯狂捶打柜门的乱响。士官长自顾自地一路走到凯斯舰长原来指挥若定的位置。科塔娜在他面前的控制面板上浮现。周围的一切都出现在人工智能眼前:烧焦的仪器设备,溅满血污的甲板,支离破碎的显示器。
她伤心地摇摇头。“才离开家几天,看看都发生了什么。”
科塔娜抬起一只手按住她半透明的前额。“不用花太久——我们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到达救生艇,在爆炸之前,我们就能和光晕拉开足够安全的距离。”
士官长听到的下一句话,来自“罪恶火花”:“我看那恐怕是不可能啦。”
科塔娜叹了口气:“,该死。”
士官长举起武器,但没有“罪恶火花”或者他手下,“哨兵”的踪影。不过这倒丝毫不影响机器人唧唧歪歪的话语充斥他的耳朵——人工智能已经接入了它们的通讯系统。“真滑稽!就凭你这点可怜的知识也想保护战舰人工智能。你难道不担心她被俘获?或者,被摧毁?”
科塔娜皱起了眉头,“它在我的数据组里——本地接入。”
虽然不在舰桥附近,但“罪恶火花”一定就在船上,而且他正从一个控制面板蹿到下一个,从科塔娜无法感知的子处理器中源源不断地吸取信息,就好像一个人接二连三地拉开窗帘那么容易。“你真不能想像这有多刺激!哦,我是多么享受分析数据的每一分每一秒。一想到你居然要摧毁这个大装置,还有它的数据……我实在深感震惊。几乎震惊得无以言表。”
“它中止了自爆程序。”科塔娜警告说。
“你为伺还要苦苦和我们作对呢,归顺者?”“罪恶火花”向道,“你毫无胜算!把人工智能交给我们——我会尽心尽力让你死得不那么痛苦,而且——”
“罪恶火花”接下来的话被突然打断了,仿佛有人突然按下了开关。“至少我能控制通讯频遭。”科塔娜说。
“他在哪里?”士官长问道。
“我正在探测战舰上所有的数据入口,”科塔娜回答,“‘罪恶火花,——它在引擎室。它一定正试图关闭聚变反应堆的堆芯。就算我重新启动倒计时……我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士官长不无咤异地看着科塔娜的全息影像。这是她第一次表现得如此绝望……反倒让她显得更有人情味儿了。“你需要多少火力才能破坏其中一个引擎?”
“用不了多少,”科塔娜回答,“或许一颗投放到位的手雷就够了。怎么?”
他掏出一颗手雷,抛到半空,然后又稳稳接住。
人工智能瞪大双眼,然后点点头。“好吧,我们出发。”
士官长转身离开舰桥。
“士官长!”科塔娜喊道,“哨兵!”
一群“哨兵”排成一排,发起了攻击。
席尔瓦少校站在阅兵平台的一侧,双脚叉开,双手背在身后,遥望着整片起降甲台上的男女战士们。他们在席尔瓦的指挥下,做着夺取圣约人战舰“真理与和谐号”最后的准备。
十五架女妖战斗机,全部从光晕战火纷飞的表面上的不同地点汇集过来,停靠成一列,整装待发。
四架鹈鹕运兵船,舷梯放下,上面满载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员。二百三十六名陆战队员,手中紧握适合此次任务的武器弹药:没有远程武器,诸如火箭简或狙击步枪那一类,只有突击步枪、霰弹枪和手雷,这些都是在近距离作战中无往不胜的家伙,用来对付圣约人和洪魔都能得心应手。
太空舰队人员,总计七十六名,装备了圣约人的等离子步枪和手枪,它们质地轻盈,而且无须补充弹药,能给这些太空舰队成员留出足够的空间携带工具、食物和医疗用品。他们被要求尽可能地避免作战,以便保存力量,操作战舰。其中有些人,一个十六人的小组,他们的技能至关重要,所以每个人都配备了两名陆战队保镖。
假使科塔娜和士官长能顺利完成他们的任务,那么他们会乘坐“秋之柱号”上剩余的救生艇,和“真理与和谐号”在外太空汇合。虽然科塔娜有时候有点烦人,但少校明白她有能力驾驶异星人战舰,并送他们回家。
要是他们失败,席尔瓦只有指望韦尔斯利了,如果再加上太空舰队人员的协力,应该也能让异星巡洋舰穿过跃迁断层空间,回到地球。他心里早就酝酿好了一场演出,幻想着他将获得的无上荣光,还有一篇面向媒体的、简短而富有煽动性的演讲稿。
仿佛听到了他心中的召唤似的,韦尔斯利突然出现,打破了少校的黄粱美梦。人工智能如今被安置在席尔瓦肩头的一个有装甲保护的芯片中。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透露着典型的贵族腔:“麦凯中尉呼叫,少校。一号部队已到位。”
席尔瓦点点头,突然意识到韦尔斯利其实看不见他,于是说道:“好的。这样,告诉她如果他们能再坚持两个钟头,我们就能准备好了。”
“我对中尉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人工智能语气平和地答道。
弦外之音很明显。韦尔斯利对麦凯信合十足,其实就暗示:人工智能所忧虑的正是他所忧虑的。席尔瓦长叹一口气。要是这人工智能是个大活人,那他的上司早就让韦尔斯利来接替自己了。但韦尔斯利毕竟不是人类,他无法以血肉之躯的思维模式去思考问题,就像他为自己设定的个性那样,他喜欢直言不讳。“好吧,”少校厌恶地说,“有什么问题吗?”
“所谓‘问题’,”韦尔斯利发话了,“就是洪魔。如果计划成功,我们成功地夺取了‘真理与和谐号’,几乎可以肯定洪魔会上船。实际上,根据科塔娜和我所做的分析,这也是圣约人战舰迟迟不飞走、而仍然待在原地的惟一原因。所有必要的维修工作都已经完成了,圣约人部队正试图在起飞之前先把船内的洪魔清理干净。”
“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席尔瓦说道,努力克制住自己的狂躁,“一旦我们接管战舰,大多数洪魔就已经死绝了。在航行过程中我会派遣几只专杀小队,肃清余孽。除了个别作为活体标本、严加看管之外,剩下的都会被扔进太空。这下,你该满意了?”
“没有,”韦尔斯利坚定地答道,“万一有一个聚生型洪魔流窜到地球表面,那整颗母星都会沦陷。这样严重的威胁,已经可以和圣约人相提并论了,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科塔娜和我都认为——不能允许半个洪魔怪物离开这个环形世界寸步。”
席尔瓦迅速瞥了一眼周围,确定附近没有人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然后终于按掠不住怒火了。“你和科塔娜总喜欢遗忘一件头等要紧的事悄——是老子我在这里发号施令,不是你们。我警告你:在我的字典里,对地球来说没有什么威胁能比狗娘养的圣约人来得更可怕!
“你的职责不过是出出主意,做决定的是我。我相信,只要我们的科学家能对洪魔的活体标本进行研究,我们就一定能找到更有效的方法对付洪魔。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人民需要亲眼看看这些新的敌人,才会明白它们有多危险,才会相信它们可以被征服。”
韦尔斯利本想把争论引向深入,指出席尔瓦的野心可能会蒙蔽他的判断力,但他深知那只不过是浪费时间。“这是你最后的决定了?”
“是的,我意已决。”
“原上帝帮助你。”人工智能冷冷地说道,“因为如果你的计划失败,除了上帝没人有这个能耐。”
这是一间没有丝毫战斗痕迹的舱室,曾经是战舰的待命室,供长剑截击机、鹈鹕运兵船和其他飞船的飞行员休息之用。现在,这个房间成了“秋之柱号”上驻扎的圣约人部队惟一的非正式指挥总部。除开添加了一个铺位、一张堆满食物的桌子,还有几箱装备之外,这里没有做什么太大的改动。
司令部的军官们,或者说剩下的几位,一个个面色阴沉地坐在不怎么舒适的异星人座位里,懒得多动一下,都呆呆地望着他们的头儿。头儿名叫昂托米,此刻心中满是困惑、失落和潜藏的恐惧。“秋之柱号”飞船上的局势急转直下。尽管已经全力以赴予以阻击,但洪魔还是渗透进了战舰。
这些令人厌恶的污秽生物甚至已经成功地占据了战舰的引擎室,抢在一个新的敌人之前。这个新的敌人和圣约人、洪魔一样不怀好意,派了一支飘来飘去的机器人部队进入战舰,争夺引擎室的控制权。
眼下,仿佛是昂托米真的受到了诅咒一般,又一个威胁加入了混战。他根本没有办法再将这个坏消息告诉早就精疲力竭、围坐在他面前的精英战士们。
“是这样,”昂托米颤颤巍巍地说,“好像有个人类驾驶一架女妖战斗机撞上了船舷,现在已经在战舰上了。”
一个名叫卡萨米的精英战士老兵皱起了眉头。“‘有个人类’?您是说,仅仅只有一个人类?尊敬的阁下,多一个人类少一个人类,对整个战局产生不了什么影响。”
昂托米咽了咽口水。“是的,呃,一般情况下我赞同你的意见,但这个人类有点特殊。首先,它穿了特制的盔甲;其次,它似乎在执行某种任务;最后。它单枪匹马就杀害了第三防卫小队的所有人,也就是负责守卫指挥和控制平台的那个小队。”
此时,前排没有人注意到,自称叫胡奇‘尤玛米、看上去昏昏欲睡的一个精英战士军官此刻突然两眼放光。他坐直身子,开始兴致勃勃地关心起议题来。坐在最后一排的扎玛米发现自己有些听不清楚。讨论仍在继续。
“就凭一个人类就全办到了?”卡萨米吃惊地问道,“那根本不可能。”
“是啊,”昂托米确认道,“但它的确做到了。不仅如此,它在完成了控制台的某项任务之后,已经离开,目前在战舰的其他地方游荡。”精英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