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三位大师送走,冷炎满心的失望与苦涩,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一转身又回到了洛宁的病房。
望着病床上躺着的洛宁,看着她熟悉的容颜,冷炎又是怜惜又是伤悲,洛宁沉睡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里她的神态与一个月前刚刚沉睡之前,没有任何的变化,就像是真的睡熟了,表情定格在沉睡之前,只是这一觉太过漫长。
这一个多月里,冷炎不知道请了多少名医,也不知道寻找了多少奇人异士,然而每一次都是满怀希望的过来,却带着失望的离去,没有一个人能够让洛宁清醒片刻,甚至没有任何人能将洛宁病症的原因说清楚,更不要说是救治了。
“难道真的无法可治了吗?”
冷炎的手掌在洛宁面颊上拂过,一如之前的嫩滑富有弹性,可是洛宁却再也没有醒来过,这让他鼻头酸涩,差点没有流下泪了,一次次的失败,将他心底的希望一丝丝的磨灭,到了现在,如果没有心头的爱与执念坚持,恐怕他已经绝望了吧…
七大恨!
冷炎在病房陪着洛宁的时候,耿冲已经送三名大师去旅馆休息,吴大师与铁大师因为没能治好洛宁,不好意思在这里多做停留提出告辞,耿冲给了两人丰厚的酬劳,让人送两人离开。
夏大师默默的站在角落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看到一旁局促不安的夏大师,耿冲心头轻叹一声,让人拿十万块过来交给他,夏大师连连推辞道:“我又没帮到什么忙,怎么能收钱呢。”
“这是冷大哥的一番心意,不管能不能治好,只要你们肯来,有这个心就够了。”耿冲道。夏大师摇着下唇,将十叠钞票托在手里,就这么托着,久久没有下一步动作,十叠钞票份量太沉重了,似乎有他有他无法承受的重量,眼圈微微泛红,夏大师沙哑道:“谢谢您,这钱等我有了一定会还给您的。”
“不用还了,这是冷大哥送你的酬劳。”耿冲摇头道,临离开的时候,劝道:“我看你也是个老实人,为什么要冒充术士来此呢?”
“我没有冒充…”夏大师闻言,忙抬起头来大声道。不过想到自己确实不是术士,对洛宁也丝毫忙没帮上,却平白得了十万块,声音又低了下来,解释道:“我儿子今年要上大学,还差一大截学费,刚好我在广播上听到你们提到的病症,我以前曾经听说过,就过来碰碰运气。”
“你以前听说过类似的症状?”耿冲本来并没有怎么在意夏大师的话,不过当听到夏大师说自己曾经听过类似的症状,他顿时就上心起来,急忙问道。
“是啊,我祖上曾经出过一名大巫,巫术非常的高明,我小时候爷爷说他的爷爷曾经给他讲过类似的情况。”夏大师解释道:“我真的不是骗子,我真的听说过类似的病,不然的话,就算是砸锅卖铁供应我儿子上学,我也不会过来碰运气的。”
“你说说到底到底怎么回事?”耿冲催促道。“我爷爷的爷爷说,我祖上有一名大巫,与人斗法的时候,回来不久就沉睡不醒,好像是中了一种什么诅咒…”
“是永恒的诅咒吗?”耿冲提醒道。“我也不记得了,那时候我还小。”夏大师不确定道,这句话反而更加的取信了耿冲,如果是神棍什么的,肯定会顺着他的话说,而这个夏大师显然不是神棍之类的骗子,如此一来说不定真的可能提供一些治疗永恒的诅咒的线索。
“那你爷爷的爷爷有没有说,这种病症怎么治疗,你那位大巫祖上最后怎么样了?”耿冲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我那位大巫祖上后来再也没有醒来。”夏大师说道,而听到他这么说,耿冲大感失望,连他祖上都死在这诅咒之下,那么肯定是无法可解了。
“你祖上有没有什么留下什么话或者什么东西?”耿冲不死心的问道。“没有!”夏大师摇摇头道,说着想到什么似的道:“不过我家里倒是有一本祖传书籍。”
“祖传古籍,可以让我看看吗?”耿冲忙道,隐然间他觉得这本古籍可能记载有治疗洛宁沉睡的办法。“当然可以,可是…”夏大师一口就答应下来,这本古籍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用,从他爷爷的爷爷那一辈,夏家已经没有人修炼巫术了,这古籍对于他们来说,象征意义大于实质意义,耿冲给了他十万块,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别说是要看看这本书,就算是索要去,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的,一本看不懂的书,跟儿子的前途相比,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辨得清的。
“不过什么?你又什么条件尽管提。”耿冲急忙道。“您误会了,您给我十万块,已经足够我儿子读大学了,我哪敢有别的要求,只是这祖传书籍现在在我家中,我现在没法拿给你。”夏大师无奈道,此地距离他的家乡有两千多里之遥,一来一去只怕要花费不断的时间。
“如果方便的话,我这就跟你去你家去取,不管这书有没有用,我都在给你十万块。”耿冲当机立断道,对于洛宁沉睡的事情,他们都没有什么好办法,也是到处碰运气,现在在夏大师这里,有一线希望自然不会放弃。
随后耿冲安排一下,直接跟夏大师坐上直升机一起去了夏大师的老家,两千多里的路程,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到了。
夏大师的家乡在一个封闭的小山村,这里非常偏僻,风景倒是很好,道路却崎岖难行,跟外界几乎没有什么连通,如果是开车来的话还真不好进去,不过所幸耿冲是坐直升机来的,倒也不用担心道路的问题。
在夏大师的指点下,直升机在村口的一大块空地上停了下来,巨大的轰鸣声打破了村落的寂静,也吸引了一大群的围观者,半个村落的人都争相外出,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庞然大物。
这里地处偏僻,最多的交通工具就是牛车,最奢侈的就是山地摩托,小汽车都在此绝迹,更不要说是直升机了,这是存在与众人脑海中的工具,大多数人都没有见过的。
在众人的关注与戒备下,直升机仓打开,夏大师当先从直升机上下来,这一下立时在村落中引起一片哗然。
“是老夏,那个人是老夏,我没看错吧,他不是去城里打工给儿子挣学费了吗,怎么会坐飞机回来了呢?”
“老夏发大财了?出息了?我的天呢,那可是直升机啊,只有那些大领导大首长才能坐的直升机,老夏居然坐上了。”
众人炸开锅一般,大声议论着,有的不敢置信的揉着眼睛,以为自己是做梦,有的满是敬畏的远远看着,也有几个跟夏大师比较熟稔之人,上前打招呼,“老夏,你这是唱哪出,儿子的学费凑齐了?”
“齐了。”老夏喜滋滋道,说着跟几人道:“我回去取一样东西,回头再说。”说着夏大师在众人羡慕而敬畏的目光下,朝着自己家走去,这一刻他的脊背挺的笔直,被生活的重担儿子的学费压弯了的脊背,再次挺直起来,迎着村邻们羡慕的目光,脚步轻快而雀跃。
“老夏,你怎么回来了?”夏大师刚刚回到家门口,她老婆苗翠英就从里面迎了出来,奇怪的看着面带喜色的老公,问道:“老夏,云儿的学费是不是有着落了?”
儿子夏云考上了大学,是山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这让夏大师两人别提多自豪,可是伴随而来的却是沉重的压力,一年好几千上万的学费,对他们这种生活在闭塞山村的人来说,却如同天文数字一般。
村里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大学生,说什么也要供应他去读,可是这学费一时却哪里凑得齐,夫妻两人为此没少叹气,头发不知道愁白了多少根,一个月前夏杰听广播提到了洛宁的病症到处寻求救治之法并有丰厚的报酬时,他才决定去试试运气,也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真的吗?”苗翠英惊喜道,一脸的不敢置信。“当然是真的。”夏杰重重的点头,然后将背上的一个包裹取下,递给了她道:“都在里面,云儿的四年的学费都有了。”
“四年?”苗翠英张大嘴巴,这消息太过惊喜,她一时还真难以消化啊。“老夏,你不会是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了吧?”短暂的惊喜后,苗翠英担忧道,自己丈夫有什么本事她最清楚,怎么可能出一趟门就弄来四年的学费呢,这可是好几万块啊。
“这钱来的正正当当。”夏杰解释几句,将去东海的经历简单的说了一遍,苗翠英一听,急忙对耿冲千恩万谢,热情的迎着耿冲这个“大恩人”坐下,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还不忘催促夏杰道:“既然恩人想要那本古籍,你就赶紧去取来。”
夏杰应了一声,去了里屋取祖传的古籍,而耿冲则在旁边等着,苗翠英在一旁忐忑的坐着,将夏杰交给她的包裹攥的紧紧的,耿冲见状顿时了然,笑道:“大婶,你不用紧张,不管这书对我们有没有用处,这钱都不会收回去的,如果这书有用处,我可以承诺你,让你们一辈子生活无忧,修一条出去的大柏油路,在村子里建学校坚医院,让孩子们免费读书,给村里人免费治病。”
“那要是没有用呢?”苗翠花口干舌燥道,修一条柏油路,还会建学校建医院,这得多少钱啊,太梦幻了。
“就算是没有用处,我也会再给你们十万块。”耿冲道。“没有用处还再给十万?”苗翠英说话有些不利索了,这也太大方了。
就在耿冲许诺的时候,夏杰已经从里屋里走出,手里捧着一本破旧的古书,以往在他手中可有可无也不怎么重视的古籍,此时居然沉甸甸的压手,因为正是这本书,让他得到了十万块的巨款,能够顺利的供儿子去读大学。
“老板,书我拿来了,您看看有没有用。”夏杰恭谨的将书送到耿冲面前,耿冲小心的接了过来,定睛看去,之间这古书表皮枯黄,腐朽的很厉害,一股刺鼻的霉味传入鼻翼,封皮上写着“七大恨”三个古字。
七大恨2
“七大恨?”耿冲微微挑眉,心想这个名字倒是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轻轻的掀开书页翻看起来…
这篇七大恨的古籍,里面都是古文,文字晦涩难懂,虽然耿冲也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识字也算不少,此时面对这些古文,连猜带懵也不过是认识十之三四,然而就是这十之三四,也足够让耿冲瞠目结舌。
原来这篇古籍,里面并不是什么巫术传承,里面也没有蕴含什么惊天动地的巫术,而是一本类似于生平记事的东西,这本书的主人叫做夏巫,正是夏杰那名跟人斗法后来中了诅咒沉睡不醒的祖上的儿子。
说起来这夏巫也是一个天纵奇才,在父亲沉睡不醒之时,他才不过十五六岁,祖传巫术却已经学个七七八八,这时候父亲沉睡不醒,他有心想要救治,然而此时他的巫法比之父亲还有所不如,连父亲都抵挡不住的诅咒他就更加难以救治,不过这夏巫也真是了得,有大魄力大决断,在得知巫术练到极致,也不过是略强与父亲,恐怕也未必能救醒父亲之后,他转而开始研究医道,一边寻访名医学习经脉五行,一边精研巫术,历经十数年还真让他凭着惊人的悟性与毅力,硬生生的别辟蹊径,走出另外一条巫医之路,那就是巫法与医术相结合。
夏巫学有所成,第一件事就是回去救治父亲,然而父亲所中的诅咒太过诡异,哪怕是融合医与巫,夏巫却依然感觉颇为棘手,迟迟无法救醒自己的父亲,将之当作毕生追求的目标。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又是将近二十年,父亲昏睡已俞三十年,沉睡中容颜不改,而夏巫却因为心血耗费过巨,白发苍苍垂垂老矣。
临死之前,夏巫终于找到了治疗诅咒的办法,然而这办法却太过苛刻,哪怕是他强壮之年,也不可能完成,更不要说是此时的他已经垂垂老矣,如此就更加不可能,这让夏巫惆怅不已。
夏巫自负聪明,却穷尽一生之力也无法救醒父亲,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当作生平第一大恨事,遂留下一本记录诅咒之法的书籍,希望后世有同样遭遇之人,能有路可循,不要延续他所经历的悲剧。
耿冲一页页的向后翻,渐渐的也被夏巫所留记事吸引,心头唏嘘不已,忽然他心头一颤,目光死死的盯着书页。
只见古籍之上,画着一把匕首,看式样正是永恒的诅咒,耿冲心跳加速,急忙向下看去,希望能够确认书中所记载的诅咒,跟洛宁所中的是同一种,如果这样的话,洛宁就有救了。
“永恒的诅咒!”
耿冲身躯一震,惊喜不已,终于在书籍的最后,找到了诅咒的名字,正是永恒的诅咒,跟洛宁所中诅咒是同一种。
“老板,这书有没有用?”眼看耿冲面色变化不定,夏杰苗翠英夫妻二人忐忑的盯着耿冲,虽然耿冲说过这古籍不管对他有没有用,钱他都不会收回去,可是两人还是希望这古籍能帮到他。
“有用!”耿冲重重点头,惊喜之色溢于言表,虽然这本古籍上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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