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翻翻白眼,瞥了欧米儿一眼,不再理会她,欧米儿洛宁两人心头纳闷,朝着城管大队望去,就看到那里停了三辆警车,不少警员持枪指着大门口,那里一名精瘦汉子,持刀架在一名城管脖子上。
“陈金,你不要冲动,赶紧放开手中的人质。”一名警员喊道。
“哈哈,放了他,然后让这个畜生继续作威作福,鱼肉相邻吗?”那精瘦汉子呸了一口,悲愤道。
那名城管被陈金拽住衣领,刀架在脖子上,感觉到脖子上森寒的刀锋,还有那刀锋上,接连杀伤七八人滞留下来的鲜血,吓的双腿发软,面色铁青,双脚怎么都站不稳,直往地下出溜。
“孬种!”不屑的瞥了城管一眼,陈金厉喝道:“你不是挺狂吗,我妻子在街上摆个小摊,你上去收车砸东西不说,她顶撞你一句,你就带人上去把她生生打死,甚至是我七十岁的老娘,去制止你们的时候,也被你们推倒在地,回去之后没两天就死了…那时候你可是很威风的,我还以为你铁石心肠呢,怎么现在也知道害怕了,难不成也怕死…”
心路蜕变!
城管大队门前,陈金挟持一名城管,外面是七八名警员,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陈金,外面聚了一大群的人,远远的围观。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凶残,砍死砍伤多人不说,现在更是挟持城管与警察对持。”
“你懂什么,让我说是杀的好,你是不知道,这群城管整天在街道上横行,那个小贩没有受过他们的欺辱,撞到他们手里的,轻则拉车罚款,重则打骂羞辱,不知道多少小贩受过他们的气…就拿前几天来说吧,陈金的妻子,在街道旁边卖个水果,遇到了这群败类,直接罚款二百,人家一天摆摊才卖多少钱,陈金的妻子反驳一句,立时就遭到一顿打骂,陈金七十岁的老娘上前制止,也被推到在地,陈金的妻子只说了一句“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就被这群毒打致死…真是野兽不如…”
“可是,这样的话,也不应该杀人啊,打死了人,法律不是会制裁他们吗?”
“法律?官官相护,如果法律真的有用,陈金也不会怒而杀人了。”
“就是,陈金接到妻子死讯,当晚就回来了,找相关部门投诉,人家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说是一定会严查,却出工不出力,尽问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就这么拖了两天,陈金的老娘又是伤心又是气愤,也一命呜呼…”
“唉,真是可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陈金杀人也不为过。”
“你以为只是这样吗?陈金死了老娘,激愤难平,却还没有铤而走险,因为他还有个儿子在,为了儿子考虑,他还是强自忍耐,可是…尸体检验报告却说陈金的妻子,是死于一种“心肌畸形”的病症,城管殴打不是最重要的死因,并且昨天晚上还有人去陈金家里抢尸体,想要毁灭证据,陈金求告无门,丧母亡妻之恨难平,这才做出这般极端的事情来。”
“唉,妻子被人活活打死,老娘也被气死,结果打人者却并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只是想简单的赔偿了事,碰到这等事,但凡有一点血性,都会做出陈金一般的选择。”
……
众人议论纷纷,渐渐的将整个事件的始末勾勒出来,洛宁与欧米儿这时候,也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陈金,快放了人质,有什么冤屈,你可以申诉,却不能用这种极端的手段…你不要忘记,你是军人,作为一个军人,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等事来,你这是为部队抹黑知道吗?你这种行径根本不配作为军人…”一名警员斥道。
“你住嘴。”陈金怒吼一声,道:“这个畜生打死我妻子,我娘也被气死,如此杀妻亡母之仇,如果还不去报,那才是枉为人夫人子…”
提起军人这个称呼,陈金积恨难平,大声道:“我陈金保家卫国,一年回来回家团聚的日子不超过十天,也一直没有丝毫怨言,因为我觉得,一个军人保护自己的祖国,保护祖国的人民是应该的……可是你们呢?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对待我的家人的…”
“你们这群人,是怎么对待我的,怎么对待我的…”
陈金大声咆哮,面容皱在一起,狰狞而恐怖。因为太激动,他的手微微颤抖,在那名城管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
“不要…不要杀我…”
城管吓坏了,感觉到死亡是如此的接近,裤裆一热,吓的尿了一裤子,顿时一股腥臊味飘荡而出。
砰!
陈金不屑的瞥了城管一眼,一脚踹在他的腿窝,让他跪在地上,刀依然架在他脖子上,冲外面的众警员道:“立即放下枪,不然的话,我立即杀了他。”
“陈金,你不要冲动,你不为自己想一想,也要为自己的儿子想一想,他才六岁,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办?谁来照顾他?”
陈金听到说起儿子,眼中闪过一抹爱怜与愧疚,不过很快,他就将这情绪收起,看了看时间,心道:“也该来了吧。”
事实上,以陈金的性子,怎么也不会留下城管性命的,之所以留下他不杀,并不是不想杀他,是因为他还要等人,等他的战友过来。
在决定行动之前,陈金已经给战友打了电话,也不是要对方帮他脱罪,而是要让他帮忙照顾自己儿子,这是他唯一的挂念。
就在这时,一辆军车疾驰而来,在人群外停下,旋即七八个军人从车上跳下,分开人群大步走来。
“陈金,你这是做什么?”走在最前面的指导员喝道。陈金将事情说了一遍,道:“指导员,我愧对部队的栽培,本来是没脸向您提要求的,可是我儿子他还小,我怕我走了之后,他一个人孤苦无依,无人照顾,只请你在我去了之后,好好照顾我儿子…”
“陈金,你想做什么?”
在一干警员的制止下,陈金手中西瓜刀,在城管的喉咙上划过,一刀割喉,一抹鲜血飙射而出,那城管惊恐的睁大眼睛,扑倒在地,蠕动几下,气绝身亡。
而陈金一刀杀死城管之后,挺起身子,手中西瓜刀松手坠地,在腰间拔出一把军刀,对着自己的胸膛刺去。
“陈金,不要!”
指导员还有一众军人喊道。
噗!
军刀狠狠的刺入陈金胸膛,鲜血顺着军刀上的放血槽流下。
“指导员,如果有下辈子,我再也不要做军人了,保卫国家,保家卫国,一个连自己的母亲与妻子都保护不了的人,又谈何去保卫国家…”一句话没说完,陈金就扑倒在地,彻底的失去生命。
“陈金…”
指导员与陈金的战友悲呼。
“陈金,你放心的去吧,你的儿子就是我们大家的儿子,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指导员承诺道,说着话锋一转,红着眼圈低吼道:“陈金,你虽然没有死在战场上,不是为保卫国家而死,可是你是为妻为母报仇,是为了为妻子母亲讨一个公道而死,你依然是我的好兵…”
唉!
看到这一幕,众人扼腕叹息,如此铁铮铮的汉子,却因为遇到这等不平事而死,实在惋惜。
事情落幕。
陈金自杀,六名城管当场死亡,三名受伤重伤,被送入医院。
围观众人纷纷散去,欧米儿叹息一声,拉拉洛宁的胳膊,道:“宁宁,我们也走吧。”
然而洛宁却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整个人呆若木鸡,心头更是掀起滔天骇浪,思想与理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城管暴力执法,打死了人,这固然让洛宁恼怒,可是陈金的行为,对洛宁的冲击更大,他杀了打死自己妻子的凶手,然后自杀,这一幕深深的震撼了她。
陈金有错吗?
当然有错,再怎么说他也不该杀人,然而陈金杀人背后,隐藏的是什么呢,是他对这个社会的不满与绝望,如果不是无路可走,寻求正当的解决途径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与答案,他会做出这种极端的事情吗?
一直以来,洛宁就听到颇多不平事。
光是她亲身经历过的就有不少,其中就有杜鹏程诱与奸未成年少女,如果不是受害人父母在最后决定出庭指控,那么杜鹏程到现在还逍遥法外;有张森故意纵车撞人,如果不是他撞了洛宁,惹得冷炎雷霆大怒,那么警方也是拿他没办法的,那些无辜的受害者的冤屈,就无法的到申诉;还有就是今天,如果陈金不杀死这群城管的话,她不知道这群人最终会不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仅仅是洛宁自己亲身经历的,就有许多许多,网上公布的那些,什么富二代求爱不成,泼硫酸将女孩毁容,最后仅仅是赔钱了事;还有某歌唱家的儿子轮奸少女,迟迟得不到判决……
太多太多的事情,一起涌入洛宁的脑海。
她一直坚信这只是少数,事实上也确实是少数,可是就是这少数,却频频在身边上演…
以前,她一直不理解冷炎,哪怕已经深深爱上了他,她心理还是有些芥蒂,她的理念跟冷炎不同,她觉得杀人终究不是最好的解决途径。
可是今天,看到陈金的表现,洛宁发现自己能理解冷炎了。
虽然冷炎在她面前,一直表现出嬉皮笑脸的一面,可是洛宁知道他真正的性格是很霸道与火爆的,这一点在很多地方都有体现。
沉默而老实的陈金,在面对自己亲人受到伤害时,都能挥舞屠刀,为妻子母亲报仇,那性烈如火的冷炎呢,如果他遇到这种事情,他会如何?
“宁宁,你怎么啦,没事吧?”
就在洛宁心潮翻涌之时,欧米儿在她面前挥手,将她从深思中唤醒。
“我没事。”洛宁摇头道。
“真的没事吗?”欧米儿不放心道。“真的没事。”洛宁摇头,在冷炎离开之后,唇角第一次露出笑容,这笑容有一种看破世情,有一种解脱的味道在其中。
到了今天,她对冷炎再也没有任何芥蒂,冷炎也好,帝天也罢,或是蝶面人,皆是如此。
天不罚我罚,用一双铁拳,粉碎世间不平事,用自己的方法维护好的惩罚恶的,这是冷炎的路…而现在洛宁懂了。
困局!
“宁宁,我们也走吧。…”欧米儿再次催促一句。
“嗯!”洛宁点头,与欧米儿一起离去,目光遥望远方天际,用只有自己的声音低喃:“冷炎,我开始理解你了,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万里之遥,米国东部的原始森林里,冷炎似有所感,忽然昂首望天…
咔嚓嚓!
天空之上电蛇乱舞,而后一阵闷雷响彻,一大片乌云聚来,遮住了天空,旋即豆大的雨点落下,下起了大雨。
“师父,下大雨了。”一滴雨点落在叶浩然的脸上。
“找地方避避雨。”冷炎招呼一声,旋即身形一掠,大鸟一般向前飞掠而去。
这场雨来的快去得也快,仅仅下了不到一个小时,天上乌云散尽,雨过天晴,一道彩虹挂在天空上。
轰隆隆!
一阵轰鸣声传来,西南方向十几架直升机飞来,在冷炎几人附近数十里范围内搜寻,以冷炎等人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一架直升机上十几人跳伞下来。
“师父,米国佬增派人手了,这一次保守估计也有一百多人。”叶浩然说道。冷炎微微一笑,旋即合上双眸,闭目养神…
……
原始森林外,一处临时的营帐内,三名身穿军装的米国军人聚在一起,其中一个望着原始森林的方向,道:“这一次我们出动了二百名精锐的战士,每十个人为一组,相互间隔不超过五十米,呈环状进入丛林深处,我就不相信这样还拿不下一个帝天。”
“说的也是,就算是帝天有三头六臂,这一次也在劫难逃…而且就算帝天真的能逃过二百人的搜索,只要是我们能确定他的大致范围,就可以派直升机去扫荡…下一次就不会是机枪扫射了,而是炮弹轰炸…”
三名指挥官正在交谈之时,原始森林深处,二百名精锐士兵,已经分散开来,分成二十个小组,每一个小组十人,形成一个环状,每两个人之间间隔不超过三十米,并且有耳脉时时保持联系,朝着原始森林深处推进。
一处灌木丛中,叶浩然矮身趴伏在其中,手中的狙击枪,瞄准了七八十米外一人的眉心,只要一扣动扳机,就能准确的将子弹送入这人的眉心,将他射杀。
然而叶浩然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扣动扳机,将这人击杀,立时就会引起另外九人的围攻,到时候他面临的就是九人,甚至是一百多人的围攻…
微微蹙眉,叶浩然悄然退走……
于此同时,在与叶浩然相隔两里左右的地方,耿冲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
耿冲藏身在一颗大树上,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大马猴一般,缩在两根大枝桠之间,在下面完全看不出异样。
大树下,一名米国士兵,小心的从树下走过,耿冲眸光闪烁,他有绝对的把握,在对方反应之前,一跃而下将之击毙,可是他同样的没有动手。
待到这十余人向前搜索而过,耿冲凌空一跃,悄无声息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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