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达春达大人啊,哈哈哈,两个多月不见,达大人就认不得小弟了?”梁耀财看清了来人之后,朗笑着走到了船头恭敬地一礼。“草民见过达春大人。”
“哦?原来是老梁啊,哈哈哈,老子还当是谁呢,怎么,老梁又上哪发财来?”不多时,那艘小料战船已然贴近了这只商船,那名叫达春的吉林水师管领一手扣着船帮,一个飞跃直接跃了上来,一脸眉开眼笑的架势。
而梁金水等人也换上了一副笑脸,却稍退数步,恭敬地让出了位置,这个时候,他们的表现跟普通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嘿嘿,没什么,又跑了一趟南边,搞了一些货,准备贩到倭国去,金水,去搬一匹,不,搬两匹最上好的绸布来,达春大人这么辛苦,咱们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梁耀财笑眯眯地,配上那富态的身材,还真像是一位和蔼的商贩。
听到了梁耀财这话,达春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地灿烂了起来:“哎呀,梁老板,您这么做,这实在是让小弟过意不去。”刚刚还自称老子,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小弟,那几位扮成了保镖的特种兵不由得不感慨这位达春还真是个有奶就是娘的人物。
“咦,这位是……”达春跟梁耀财套了个近乎之后,看到了站在梁耀财身后边不远处的阿罗佐,不由得一愣,有些疑惑地把目光落在了那梁耀财的身上。“我说梁老板,您怎么把老毛子也给带上这儿来了,一会你们上岸可以,他可不行。”
“嘿嘿,我的达春大人,恩克布佐领大人上次不是说,这海参葳什么东西都有,可就是卖不出去,那些奸商来了,哪个不是把价压到低了不成再低,不过这回,我带来的这位可不是老毛子,而是荷兰夷,这货可是个有钱的主,这次来,可是听了梁某之言动了心,来看看,是不是可以在这里做一做长期的大生意。”梁耀财笑眯眯地拉着那达春到了一边,然后从怀里边拿出了一个怀表,那位刚才还要摆出一副公事公办嘴脸的达春眼睛透着掩饰不住的贪婪与占有,就像是那水里的蚂蟥看到了一根血管。
梁耀财得意地弯起了嘴角,在达春的耳边一阵小声地嘀咕,达春脸色越发地欣然起来,频频点头不已。
“……成,不过,我得先看货。总不成就这么一只吧?”达春把那块怀表紧紧地抓在手中,生怕让人给抢去一般。“怀表一百五十只,还有其他的各种西洋玩意。这一次,这位阿罗佐先生只是先来探探商路,如果他发现这里有利润可赚的话,嘿嘿,这些西夷傻冒,到时候就会跟疯子一样的扑过来,达春大人,到时候,嘿嘿嘿……”梁耀财的笑声就如同那看到了杨白劳正在哆嗦着手按卖女契约的黄世仁。
达春掂了掂手里边那块漂亮的纯银怀表,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细缝,抬眼看向那位阿罗佐,友善地频频点头,浑然没有注意到旁边那几位保镖打扮的人物打量他的眼神,就像是一群饥肠辘辘的恶狼在那森林的边缘盯着一头关在牧民羊圈里边那肥美的羔羊。
梁耀财清了清嗓子,一副恭顺地样子询问达春道。“那达春大人,是不是让弟兄们上来转转,检查检查?”
“行了行了,梁老板你的船能载些什么,我还不知道吗?”达春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那梁耀财的肩膀:“老哥您是商人,毕竟要赚钱的,让那些混帐上来,岂不跟来了群土匪似的。”
“诶,达春大人,您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弟兄们也是够辛苦的,总也不能让他们白跑了这一趟,这样吧,梁某这里还有一些零散的银子,就当是给弟兄们买些暖身子的酒钱,毕竟这海上飘着,风里来雨里去的,实在是伤身子得很。”梁耀财从袖子里边掏出了一个钱袋,递到了那达春的手中,达春的手掂了掂,一脸的欣喜。“还是老哥您懂得体谅人哪,要我说,小弟我当差这么些年,最上道的,就数老哥哥您了,成,那我就替弟兄们先谢谢您。”
“弟兄们,开船,给梁老板的船领航,他奶奶的,都没吃饭啊,快点!达山,接住了,这是梁老板赏弟兄们的酒钱,卖力点!”达春站在那商船上耀武扬威地狂吼了起来,下边顿时嬉嬉哈哈一阵,谢梁老板的声音络绎不绝,不多时刚刚达春乘坐的那条小料战船飞快地转向,朝着来路行去。
“客气客气。”梁耀财笑眯眯地回应着,心里边桀桀凉笑:“谢吧,谢吧,过了今天,老子想行贿你们,也只能烧上一叠黄纸喽……”
不用梁光耀招呼,那些水手们喊起号子,扬起了片帆,再次让船开动了起来,缓缓地向着那码头行去。
下了船,在那达春的引领之下,径直往那海参葳的城寨里边走去,而除了阿罗佐、梁耀财之外,就只有梁金水等十二三个保镖,扛箱的扛箱,担坛子的担坛子,跟随在后径直朝里行去。
而船上的那些水手也跳下了船来,就在码头上,揣着香烟小酒,美酒一端,香烟一叨,三五下的功夫,跟那些闲得蛋疼的水师官兵称兄道弟起来,要不是时间还早,说不定就开个联谊晚会了都。
进了城寨走不了多远,就看到了一座内寨,比外寨那仅一人多高的寨墙高出差不多一倍的内寨,上边四角还设了碉楼箭塔,而且在内寨的前后两个门口,各有两门青铜小炮露出它们那青黝黝的炮管。
梁金水等人不紧不慢地跟在那些吹牛打屁,亲热得像是兄弟的梁耀财和达春的身后,暗暗地将内寨的火力点和人数记在心中。“佐领大人人呢?!”进了内寨没走多远,达春领着众人走到了一座府邸跟前,向着那值岗的八旗兵丁问道。
第472章 动手
“佐领大人正在午休,达管领,您找大人有什么事?小的给您通报去。”那位小兵冲那达春点头哈腰地笑道。
“娘的,午休个毛,肯定又是在跟那老毛子女人裹在被窝里吧?!”达春又羡又妒地骂了一句。“还不滚进去告诉佐领大人,上次来过的梁老板来了,还带来了大主顾,要是传慢了,你小子等着挨踹吧!”
不多时,正跟那个丰乳肥臀的俄罗斯娘们滚在坑上吭吭哧哧打夯的恩克布听到了那门外小兵战战兢兢的传话之后,眉头耸动之间闷吼一声,来了一个加速,总算是把事给办完,他倒是爽快了,可身下那个俄罗斯娘们却一脸的幽怨,嘴里边频频地报怨不已,或许是骂得难听,惹得那喘气的恩克布气不过一巴掌拍在了她那肥嫩白晰的屁股上,恋恋不舍地又掏弄了几把,把那女子惹得浪笑不已,这才低声笑骂道。“你个骚娘们,晚上看爷怎么收拾你!”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朝那在外边等着回讯的兵丁喝骂道:“滚过去告诉达春那小子,老子就来,让他侍候那位梁老板,要是怠慢了,老子扒了他的皮!”
门外的兵丁应声之后狂奔而去,恩克布从那暖坑上站起了身来,毛皮从身上滑落,露出了精壮赤裸的身形,浑身体毛繁茂,配上他那张狰狞的丑脸,犹如一头山林里边作恶的人熊。
“梁老板,就是上次那个送你漂亮的丝绸的那个南方人?”那位俄罗斯娘们揪着兽皮掩住胸口那汹涌的波淘,一脸的惊喜。
“除了他还能有谁,那老子小人不错,出手大方,不知道这次又给老子带来了什么好东西。”那恩克布穿着衣裤,一面笑道。
“最好是丝绸,或者那种漂亮的瓷器,亲爱的,你看看你让我用的那些破家伙,比我们俄罗斯的陶器好不到哪儿……”那俄罗斯娘们眨着那双浅褐色的双眸,挪动着身子挤到了那坐在坑沿穿着衣裤的恩克布身边撒娇道。
“好好,娘的,你个小娘皮的,一天倒晚就知道要要要……妈的,幸好老子天天野山参熊掌的吃着,不然还真撑不住这狐狸精。”恩克布伸手淫笑着在那俄罗斯娘们胸口那两团夸张的硕大上揉动了几把之后,才在那吃痛的俄罗斯女人的嗔骂声中走出了房门。
恩克布很快就来到了前厅,见到了那梁耀财与那位荷兰商人阿罗佐,听到了那梁耀财介绍了那位阿罗佐的身份和来意之后,恩克布不由得喜动颜色,当他看到了抬上来的那些漂亮的丝绸,西洋怀表,日本的倭刀等礼物之后,恩克布对那梁耀财的亲热劲不亚于那刚才的达春。
“上酒,上好酒!”恩克布朝着门外吼道,不过嗓子还没落地,就让那梁耀财一把拽住。“大人,梁某这里有从南方重金购得贵州产出的佳酿,今日也一并带来了,大人请品尝,看看如何?”说话间,那梁耀财冲梁金水使了个眼色。
梁金水心领神会地拍开了其中一个大坛的封泥,掀开了坛口,一股子醇厚浓郁的酒香顿时从坛口散发了开来。
“娘的,这是什么酒,老香,太香了……”恩克布两眼冒着绿光,嘴巴张得老大,鼻子一个劲地深嗅,一副差点饿死的老狗闻到了那墙缝传来的炖肉香味一般。
“这酒叫茅台,是梁某偶然从一位老酒友的口中听闻此佳酿,知道大人地处苦寒,喜饮烈酒。故此特地花重金购得。”梁耀财笑眯眯地道。废话,梁大少最喜欢喝的酒能不是好酒?
梁鹏飞之所以喜欢茅台,自然是因为其在后世有国酒之称,不过后世所饮的茅台酒远远不是如今的茅台所能媲美的,后世的茅台酒产量不过千余吨,每年却不知道卖多少万瓶,可以想象得到,几乎多是用原酒进行勾兑出来的。
而为了这一次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梁鹏飞特地忍痛拔了十八坛茅台酒交给梁耀财,为的就是能够让任务更加的顺利。
站在门口的那些兵丁也都围了上来,不停地深嗅着那溢散在室中的酒香,一脸的沉醉与贪婪,咕嘟咕嘟吞咽口水的声音络绎不绝。
达春也好不了多少。“大人,咱们今天晚上就开开荤,尝尝这茅台怎么样?”
“他娘的,不行,梁老板送老子的,要喝,自个找梁老板要去。”恩克布不愧是好酒如命之徒,手护在那酒坛子跟前,一副谁敢上前就要拚命的架势。
达春给气的不轻,嘴里边不干不净地骂着,那旁边的梁耀财赶紧插到了中间来陪笑道。“二位大人莫要争执了,这五坛两百五十斤酒,全是送予大人的礼物,梁某的船上还有好几坛,是送给达春大人和弟兄们的,毕竟,日后生意做得大了,还要劳烦弟兄们帮忙。”
梁耀财这话一出口,聚拢在外边的那些八旗兵丁纷纷叫嚷了起来。那恩克布一听还有,眼珠子转了几圈,可终究这些兵丁跟他多年,自己真要是全独吞了,怕也说不过去,再说了,那梁耀财又小声地告诉他,日后每次来此贸易,都会带上一两坛孝敬自己之后,恩克布这才豪气万分地一拍大腿。“成,就这么办。告诉弟兄们,给老子把野味都准备好了,今天,咱们牛录好好的喝上他娘的一顿!”
听到了这话,外边的欢呼之声,怕是比作战胜利还要高昂上几分。梁金水伸了个眼神,两位保镖走出了厅堂招呼了一批兵卒随他们去拿酒,剩下的那些去拿野味,准备各种食膳,有些生怕野味不够,干脆抄起了弓箭聚拢在一块前去行猎。
“梁老板,您说这位荷兰夷真能把咱们这里的山货全要了?”等那些士兵欢天喜地地散去之后,那恩克布拉住了梁耀财,不时抬头看下那位通过通译,跟那达春聊得颇为开心的阿罗佐一眼。
“他七,我三,随便大人您拿出多少货,我们都吃,可是,梁某毕竟是商人,话得说在前头,以后您这里的货,谁也不能卖,我们包圆了,您看看这张价目表,如果合适的话,咱们就定下来。”梁耀财此刻恢复了奸商的嘴脸,开始与那位恩克布讨价还价起来,两人争得唾沫横飞,那梁耀财终究不敌,步步退让,最终,恩克布满意看着那张墨迹未干的价目表,一脸的开怀。“哈哈哈……好,我就知道梁老板你爽快。”
“恩大人啊,您这可就坑苦我喽,照这个价,我也就只能赚个跑腿钱罢了。”梁耀财一脸的苦涩,确实有些郁闷,要是真要照他多年掌柜的性情,哪里会让这家伙生生讹去那么一大截的利润,不过为了圆满的完成任务,所以梁耀财也就懒得跟将死之人多计较什么。
月牙挂在那白雪皑皑的山顶之上,将那大地抹上了一层银灰,海参葳的内寨之中,牛油火把照得那大厅里边灯火通明,那些烧炙的野味扑鼻的香酒,还有那些碗盏之中荡漾的清亮美酒溢散的香气把气氛一次次地推向高潮。
“老哥,怎么不进去,在这里挨冻受饿的?”从那船上走了下来,嘴里边叨着一根牙签,一脸酒饱饭足的满意表情的一名水手,冲那五个挤在那码头边上的小木屋里边围着一堆火操爹骂娘的八旗兵丁笑问道。
“狗日的,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