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笑,步入了房中。
玛丽亚也抱着小梁鹏飞走了进来,两女嬉笑着打量着那石香姑,至于梁鹏飞,脸皮厚极,自然是看不出任何的窘态,可石香姑就不行了,本就肌肤胜雪,让梁鹏飞这一番挑弄之下,脸上云霞半晌难消。
“姐姐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玛丽亚故意走到了那石香姑的身边坐下,眨着无辜的双眼问道。
“这煤炉子太烫了,怎么,你们俩个丫头鬼鬼崇崇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石香姑赶紧转移话题道,生怕两人又说出什么让她招架不住的话来。
“没什么,大姐,那汪小姐已经走了?”潘冰洁看了一脸笑眯眯的正跟自己的女儿小玛丽亚比瞪眼睛的梁鹏飞一眼,向着那石香姑悄声地问道。
“没走,她要留在府中。”梁鹏飞亲了女儿一口,转过了脸来一本正经地道。
“啊!她她她……大姐,她怎么留下来了?”潘冰洁一脸的惊愕之色,玛丽亚也同样很吃惊的表情,特别是两个女人看向梁鹏飞的目光,带着深深的怀疑,一副认定梁鹏飞跟那个汪家小姐有奸情的模样。
“是人家汪小姐主动要求留下来的。”石香姑意会地与那梁鹏飞交换了一个眼神,捉弄心起,刻意地道。
“这,这……”玛丽亚跟潘冰洁两人面面相窥,一副讶然的模样,梁鹏飞忍不住大笑出声来。“好了,香姑,你就负责替为夫善后吧,这两个丫头,一肚子的鬼心眼。哼,改天非得好好的收拾收拾。”
第二天,王守礼果然如约赴约,不仅如此,还把他那已然成年的儿子王进甲也带了来。给梁鹏飞的父母拜年之后,与那梁鹏飞温酒述话起来。
两人抿着美酒,吃着佳肴,鬼扯胡吹了一通之后,把话题转移到了那王守礼的儿子王进甲的身上。王进甲今年不过十七岁,不过,倒是一副北方汉子的身板,身形高大,壮壮实实,而且手中满是老茧,看样子是跟其父习武久矣。
“王兄,您这儿子,知书守礼,又得您那一身真传,可谓是文武双全,怕是日后的前途,要在你之上啊。”梁鹏飞看着那笑脸相陪的王进甲,向着那王守礼道。
“呵呵,那是……”王守礼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细缝,想了想,向那王进甲道。“进甲,你先回府,告诉你娘一声,爹要晚先回去,让她不用等我了。”
“是,父亲、梁叔父,进甲就先行告辞了。”王进甲看到了父亲递来的目光,点了点头,恭敬地向二人告辞之后,转身走出了房间,在那梁府的侍从陪同之下,往梁府大门走去。
“我这儿子怎么样?说实话,别拿虚的来哄你老哥我。”王守礼看着自己儿子离去的背影,原本眼中熏熏的酒意一散,恢复了平时的清明。
“不错,止行有度,不卑不亢,可比老哥你强多了。不过,这玉不琢不成器,只有琢磨出来,才知高下。”梁鹏飞笑道。
“好,有鹏飞老弟你这话,老哥我这心啊,就放了大半了,既然你说这玉不琢不成器,还劳烦老弟你,帮我打磨打磨这小兔崽子。如何?”王守礼一口抽干了杯中的烈酒,望向了梁鹏飞一字一句地道。
梁鹏飞端起了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双眉已然凝起。
第466章 王守礼投石问路?!
梁鹏飞抬起了头来,望向王守礼,王守礼却避开了他的目光,伸筷子挟着那桌上的佳肴往嘴里频塞,顺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佳酿。“老弟你是什么样的人,老哥我清楚得很,向来是说一不二,只要你答应了,那我儿子在你手下打磨,肯定能成器。”
“老哥这不是太高看我了吧?”梁鹏飞那双浓眉轻轻一挑,脸上的笑容依旧。
“高看?呵呵,老弟你就不要说笑话了,老哥我这一辈子,没什么本事,不过,对于我这双招子,还颇为自信,老弟你是我见过的最能耐的一个,就算是那福大帅也不如你。”王守礼把手伸了过来,拍了拍梁鹏飞的肩膀,一脸的精明。
梁鹏飞笑了,拿起了杯子与那王守礼一碰之后,仰头抽干。“我说老哥,你这还真够抬举小弟的。”
“行了,咱哥俩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这样的谦虚话你或是在说的话,我可就当老弟你是在虚伪了。”王守礼这话说出来之后,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梁鹏飞的表情。很遗憾,他什么也没能看出来。
“看来,老哥还真对老弟的事情上心的。”梁鹏飞大笑道,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不过,挟菜抿酒的动作依旧流畅之极。
“呵呵呵,你可是老哥我这个广东水师提督手底下最强悍的水师总兵,你的能力摆在那里,老哥我指着你帮我升官发财,自然是时时刻刻都注意着,你的能力越大,势力越大,我这个水师提督的位置也能坐能安稳,你说不是吗?”王守礼也同样笑了起来说道。
门口,白书生与那陈和尚对视了一眼,却没有丝毫的动作,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地守在屋外。
“既然老哥你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老弟我若再推辞,岂不是显得太不识抬举,也妄顾了你我这么些年的交情?这样吧,明天,你就让他来我这儿,先当个亲兵,日后,若有本事,就算是自领一军也不是不可能的。”梁鹏飞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与那王守礼手中酒杯一碰,仰首抽干。
王守礼脸上的笑容与方才无异,却透出了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轻松与兴奋:“痛快,这才是杀伐果断的梁鹏飞。儿子交到你手里,我放心,有什么需要老哥我做的,只管吱声就是了,别的不行,事关水师的,老哥我好歹还是水师提督。”
半个时辰之后,梁鹏飞将那酒饱饭足的王守礼送至了府门口,待那王守礼要上马之前,梁鹏飞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老哥走好,自己多加小心。”
“嗯,放心吧,老哥我还想长命百岁呢。”王守礼心领神会地大笑了一声,纵马狂奔而去。
“和尚,去告诉孙世杰,让提督府里的那几个人打起精神来,虽然我放心我这位老哥哥,但是,提督府内人多眼杂。明白吗?”梁鹏飞望着那孙世杰离开的矫健身影,向着身边吩咐道。
“是少爷,小的这就去办。”陈和尚应诺一声,飞快地离开。
“少爷,王提督他今天……”那白书生的手摸着自己那剃得清溜溜的下巴,有些疑惑地道。
梁鹏飞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丝诡笑:“我这位王老哥毕竟是我的上司,很多事情能够瞒得过别人,却不见得能够完全瞒住他,今天啊,他不仅仅是在向我示好,更是在投石问路。”
“投石问路?”白书生仍旧满脸的不解。梁鹏飞笑了笑,转身向府内走去。“我这位王老哥倒还真是个果决之人,知道跟我是没办法撇清了,所以……”
白书生恍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追上了梁鹏飞,朝着那府中行去。伴着那难听的磨擦声,梁府的大门,终于缓缓地合拢,将夜色挡在了府门之外。
提督府内,接过了一匹热毛巾,擦了手和脸之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的王守礼将那毛巾丢给了丫环,从儿子手中接过了醒酒汤一口就灌了下去,皱着眉头砸了砸嘴,朝着那些下人挥了挥手,不多时,在屋子里侍候的丫环下人都已经离开了房间,独留下了这父子二从对坐于那烧得外壳隐隐泛着红光的铁炉子前,那铁炉子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地从壶嘴冒着水气。
“怎么,刚才不是让你先回家休息的吗?”接过了儿子递来热茶抿了一口,王守礼那张方才发红的脸庞此刻却渐渐地回复着正常。
“娘亲已经睡了,父亲,那位梁总兵怎么说?”王进甲看着自己的父亲,直接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要叫梁叔父,哦,算了,以后你叫他一声梁大人就是了。”王守礼挠了挠头皮,自己的儿子比起梁鹏飞来也小不了多少,要叫叔父的话实在是有些尴尬,再加上以后要在梁鹏飞的手底下做事,还不如叫大人,双方都免得在称呼上尴尬。
顿了顿之后王守礼点了点头:“事情成了,明日,你就去见梁鹏飞,在他手底下从亲兵干起,记住了,别给你爹丢脸。”
“是,不过儿子心里边一直有个疑问,您为什么非要儿子去他的手下做事?”王进甲是王守礼的二姨太所出,虽然才十七岁,却已经脱离了少年的跳脱,他的性格向来都十分地沉稳,做事也是有条有理,所以,也深得王守礼的宠爱。
“因为你跟你的大哥和二哥不一样,那两个家伙比起你来,实在是太不成器,他们,能够一辈子做个富家翁,那已经是老天有眼了,可你不一样,你比你两个哥哥都要懂事得多,我让你去梁鹏飞的手底下做事,不过是希望让咱们王家到时候能够多一条路走罢了。”王守礼拿手抚了抚那光溜溜的脑袋,感慨地道。
听到了这话,那王进甲不由得一愣,有些愕然地抬起了头来望向自己的父亲。“父亲,您此言何意?莫非您有什么事情瞒着孩儿?”
“其实也没什么瞒你的,儿子,想必你也清楚,为父来到了两广这些年,一直跟梁鹏飞走得很近,对吧。”王守礼抿了口茶水,看到儿子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在两广其他官员的眼里,你爹我这个广东水师提督,显得很是明不符实。”
“其实啊,他们也没错。”王守礼摆了摆手,示意儿子不用说话,继续道:“咱们王家是北方人,虽然几代都是武人,可是,咱们玩的都是陆上兵马,做的是陆上的将军,对于水战之事,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而爹能有今日,除了那福大帅的一力提拔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梁鹏飞这位老弟的鼎力相助。”
“总之一句话,两广官员的眼里,爹爹靠的是梁鹏飞的功勋,才能一直稳坐这个位置,其实他们想的没错,如果不是梁鹏飞,爹也不会呆在这广东水师提督的位置上,坐得如此安稳。就像前两年的英夷骚扰海疆,截断漕运之事,你自己看看有多少提督、总督、总兵纷纷落马,轻则罢官去职,重则直接连命都掉了。
就连那位福大帅眼里的大红人赵承鹏,照样也吃了不少的苦头,可是爹呢?却毫发无损,甚至还受朝庭嘉奖。可以说,从那时候起,你爹我跟梁鹏飞,就已经是系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撇不清这一层关系喽。”
听到了王守礼这番掏心窝子的话,王进甲沉默了,没错,别人不清楚,身为自己父亲的儿子,难道还不明白?
“一荣皆荣,自然要一损皆损,爹很清楚梁鹏飞是什么样的人,这几年来,爹掌控着水师,也渐渐地发现了一些端倪,那梁鹏飞本就是个不安份的主,可是爹没有想到,他居然在数年之间,发展出了那么庞大的实力,广东水师,武乾劲是他的家奴出身,两人穿一条裤裆。这点,谁都清楚。我两广水师一共才几位总兵。老梁家就占了俩,告诉你,竭石镇和虎门镇水师兵马的实力加起来,接近一万五,而且,全都是个顶个的精锐,知道这是什么慨念吗?就等于整个广东水师几乎都要姓梁喽。”王守礼不由得再次苦笑出声。
“爹,您的意思是……”王进甲不由得脸色大变,豁然起身道。
“哼,大清国的军队,有哪一只是满编的?又有哪一只军队是超编的?而且全是能打能杀能拚的悍将悍卒。还有,自朝庭下令筹办团练起,潘有度、叶上林那些商人哪一个不是算盘珠敲得叮吵杂响的人物,居然都一个接着一个的跳出来办团练,告诉你吧儿子,两广置办的团练,或多或少都有梁鹏飞的影子在后边。”
听到了这话,原本就已经站起了身来的王进甲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王守礼端着茶水的手微微一抖,深吸了一口气道:“他要做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爹这么些年来,也已经看清了,既然摆脱不了,那么,还不如先投石问路。我把你交给他,就是在试探。”
第467章 皇帝该当何罪?!
“试探什么?”王进甲的嘴皮子有些颤抖了,一双清亮的眼里透着一股子惊疑。
“你爹我虽然知道了他不少的事情,可是,那些都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瞒也瞒不了我多少,所以,我能看得清,去年年中的时候,我遣咱们家的老仆牛伯去了一趟安南,混在流民堆里进去的。
安南王国境内,到处都是汉人,朗朗书声,皆是汉语汉文,而且,牛伯还打听到,在安南北部山区,开了好几个大工坊,一个工坊,就有上万,甚至好几万的雇工,知道是谁的产业吗?是梁家还有十三行的几个巨头的合股产业。”
“安南的百姓,现在根本不知有安南王,只知一位梁元首,你说说,这姓梁的大人物,还能有谁?还能是谁?”王守礼的声音显得无比地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