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泊岸了。他们上岸之后,并没有去渔村居住,而是,在岸边自建了一座营寨。防卫十分森严,小人根本没有办法潜入,不过,小人从远处可以看得到,他们的士卒至少有数千,而且,一律手持铁炮,并且还有不少的大筒也运上了岸,似乎用来防守的。”
听到了这个消息,德川家齐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是说,全都手挂铁炮?”
“正是。”那位忍者再次肯定地答道,松平信明等人也不由得心头一凉,枪炮队的威力,他们可是很清楚,这种东西威力远超弓箭,但是却十分地昂贵,就算是德川幕府在江户的军队,也只有一只千人的铁炮队。
当然,那密集得令人发指的战舰舰炮,虽然让他们觉得自己几乎失去了希望,但是,那是在海面上,所以,他们还隐隐觉得有些不甘不愿,很想跟对方在陆地上真刀真枪地干上一架。
可是当听到了对方的士卒数量是几千,而且人手一只铁炮之后。一想到在战场之上,数千只铁炮整齐轰鸣的场面,就算是自认武勇无双的牧野忠精也萎了。
“什么时候,清国已经变得如此厉害了?”德川家齐忍不住长叹了一声道。想当年,丰臣秀臣远征朝鲜,不仅仅把朝鲜给打成了残废,而且还让明朝也是元气大伤,可是今天,对方只派遣了这么一只舰队,就让自己束手无策,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手段可以去应对对方那强大的武力。
“将军,老臣以为,为今之计,只能召集御三家……”治济的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愕然望向这位将军的亲爹。
三天之后,德川一族终于作出了他们最后的决定,让天皇派遣使者来与清国人谈判,至少是以天皇的名义来签署那份条约。
当消息传播到了京都御所之时,光格天皇帝足足沉默了近小半盏茶的功夫,脸上才露出了一丝丝微笑:“诸君,天照大神佑朕啊……”
“天皇陛下万岁!”他身前的地板上,那些心腹全都作五体投地状,泪流满面地大声疾呼不已。高山正之更是泣不成声,连连向着天皇叩首,直致那前额红肿流血,亦若未觉。
这个时候,光格天皇站了起来,走到了高山正之的跟前,伸手将这些在自己困窘之时,仍旧忠心耿耿的心腹一一扶起。看着这一张张激动的脸庞。光格天皇何尝不是激动得想要嚎叫,他微微地向着这些人欠首:“此事,拜托诸君了……”
很快,清国上国的使节来访,要求开埠通让,承认北海道为清国之领土的消息在倭人开始传扬了开来,而之后,德川幕府第十一代将军德川家齐恭请天皇陛下的使节前往江户,与清国使节谈判。一时之间,大名们纷纷愕然侧目,均想不到,一直严密监视和打压天皇的幕府居然会充许天皇的使节前往江户与清国使节谈判,这让他们的心里边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东西,甚至有些人在猜疑,难道是德川幕府想要还政于天皇不成?
光格天皇的使节中纳言藤原纪纲、副使高山正之与幕府正使首席中老松平信明和副使大阪城代牧野忠精再梁鹏飞的最后通牒之前赶到了梁鹏飞的战舰上。
经过了短短两天的时间,除了几条略有更改之外,明面上齐心协力,实则相互拆台的天皇使节与幕府使节大致同意了所有条款。
但是,对于梁鹏飞所提出来的两条,却存在着分歧。也就是承认华夏天朝乃是倭人之宗主国,倭人的大名之中,如果有对华夏天朝不敬者,华夏天朝有权直接征讨该大名,直到该大名认罪悔过并作出相应的赔偿为止,幕府和天皇不得干涉。
经过了双方持续整整半天的讨价还价,仍旧未能就此条答成协议之后,梁大少爷终于忍不住指点了已方的谈判代表倪明一句,而这一句话就让幕府和天皇代表闭上了嘴巴。
“如果你们认为,你们要替那些触怒我天朝的大名承担责任的话,那么,这一万两千万两黄金,我天朝大军是否应该来找你们要?”倪明把这话说出来之后,藤原纪纲、松平信明等人集体哑火,不论是谁,也不愿意去为萨摩藩承担这个责任。
最终,所有条款达成一致到签约,仅仅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而这短短的五天之后,关于光格天皇与幕府代表与天朝上国签定的江户条约的内容渐渐地被那些大名所获知。
倭人,将再也无法按照他们历史原来的轨迹走下去,北海道,成为了梁鹏飞手中的一块肉,九州岛,也将会成为与北海道南北虎视倭人的两颗铮亮獠牙。
而就在签订了条约的当日,梁鹏飞在横须贺留下了两千驻军之后,立即拔锚起航,目标:九州萨摩藩岛津家的居城:鹿儿岛城。
第396章 萨摩藩的灾难……
九州岛西南部的鹿儿岛城是岛津氏第六代岛津氏久将居城从城山看到的鹿儿岛市迁至东福寺城,而当时的岛津氏是禄高七十七万八千石的倭人第二大藩主,领有萨摩国、大隅国和日向国三国之地,因为,鹿儿岛城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南九州的政治中心。
“该死的一城一国令,若不是这个讨厌的一城一国令,我岛津家的居城岂会轻易地受外敌入侵。”年近五旬,身材在周围的倭人人之中显得份外矮小但仍旧显得十分壮硕的岛津重豪愤愤地一掌击在那鹿儿岛城的城墙上。
他的周围,在城内已经布满了召集来的萨摩藩兵,大量的足轻在武士的号令声中向着自己的防守岗位奔跑前进。虽然已经在几天之前接到了消息,已经隐居的岛津家第八代家督岛津重豪直接从自己儿子,也就是现任岛津家家督岛津齐宣的手里边取回了对萨摩藩的控制权,立即下令举国调兵笼城,也就是要进行守城战的意思。
“主公,大隅国的三千人也已经赶到,请主公示下。”这个时候,一位旗本武士纵马飞奔了过来,到得岛津重豪等人跟前翻身下马之后大声地禀道。
“三千……城中已经有了近七千足轻,足够了,这样,让一千人入城笼城,从城中抽调两千精锐出城,汇合大隅国的足轻,我岛津家,不可能连野战都不敢。”岛津重豪抚了抚颔下的短须下达了新的命令。
“父亲大人,这是不是不太稳妥,毕竟,妹妹说过,那些清国人有很多大筒,十分的厉害,我萨摩藩后虽然乃冠绝全军之精锐,可是……”旁边,一只闷头不作声的当代藩主岛津齐宣硬着头皮向自己这位十分强势地父亲提出了一个建议。
“怎么,大筒?藤七郎啊,你难道没有见到过大筒吗?”岛津重豪有些不满地扫了儿子一眼,这位体态文弱得有些秀气的儿子让他怎么看都觉得不满意,如果不是重臣们认为齐宣是一位好家督,而且自己又选不出更好的人选的话,岛津重豪根本就不愿意传位于他,宁可传给自己的孙子齐兴。
虽然齐兴才四岁,可是已经能够成天拿着小棍棍地欺自己的弟弟妹妹,冲他不喜欢的人吐口水等一系列的举动让岛津重豪都觉得那小家伙颇有武者之风,岛津家的家督就应该是一位强势的男人,而不应该像自己这个温吞水似的儿子。
而岛津重豪的女儿茂姬,就是丰千代,也就是第十一代幕府将军德川家齐的正室夫人,如今的御台所。也是岛津齐兴的妹妹,也正是因为有这位女儿在德川将军的身边,所以,在清国人提到了要替球球索赔的第一时间,茂姬就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给了自己的哥哥与父亲,希望他们早日作好准备。
因为,将军德川家齐的态度似乎更倾向于让萨摩藩自己解决麻烦,毕竟,一万两千万两黄金,别说是萨摩藩惹出来的屁事,就算是将军的老爹惹出来的,德川家齐也不可能代替赔偿,因为,这笔巨款,根本就不是幕府所能够赔偿得起的。
而在接到了自己闺女的传讯后,岛津重豪一边骂娘一边从隐居状态直接走上了前来,接过了儿子手中的指挥棒,开始重新执掌岛津家,毕竟,女儿来信里边的口气与对方炮击江户的行为让岛津重豪明白,对方绝对是来意不善,不要对和平心存妄想。
比起岛津齐宣来,因为身材太过矮小而被人戏称为高轮下马将军的岛津重豪这位年近五旬的第八代家督绝对是岛津氏家督之中到目前为止最具远见卓识的家督,在宝历五年也就是一七五五年六月,当时尚满十岁的重豪继承死去的父亲重年成为家督。
在其后的五年里,他尚在世的的祖父继丰主持藩政。继丰去世后,他亲自主政,且特别受到当时兰学(江户时代,由荷兰传入倭人的学术、文化、技术的总称)的影响。他先后设立藩校(造士馆、演武馆),培养文武两类人才;创立等同于今天天文馆的明时馆,进行历学和天文学研究;设立医学院、佐多药园;
建立学问所,不光面对武士阶级,还对百姓町人提供受教育的机会。他是如此崇尚兰学,以至被人们称为“兰癖”大名。在他的眼里,萨摩传统的风俗已经跟当今的世道不相适应,也与时代的趋势格格不入。应当顺应潮流,接受其他国家的风俗变化,而吸收文明程度高于我们的风俗,显得尤其必要。要顺从潮流,吸收他国风俗的变化,尤其是要吸收京城所时兴的那种风气。
但是,到了一七八七年,身体健康,雄心勃勃的岛津重豪为了将自己的女婿丰千代,也就是日后的德川家齐能够登上将军之位,于是与那治济一起合计,将那有着贤明声誉的少年田安定信,强行送入了白河松平家的家门。这么一来,也就一下子掐断了田安定信将来当幕府将军的所有可能性。因为耍弄过这样一番手腕,故而首席中老松平定信对于他俩充满了愤怒与急恨。
而在德川家齐成为将军之后,与那位强势的幕府首席中老在暗中交手,获得了最后胜利的岛津重豪立即宣布引退,让出了位置给自己的儿子。
也就是抢在那松平定信收拾自己之前,抢先把藩主的交椅让给儿子齐宣,再以“政务介助”的名义监国。虽说是“政务介助”,可依然大权在握,并没有放弃。而当上藩主的齐宣,则成了重豪操纵于股掌之间的玩偶。这份政务介助的职务,一直让重豪担任到了他离世的那一天。
听到了父亲的问话,岛津齐宣很隐蔽地翻了一个白眼,但是脸上的表情仍旧恭敬。“当然知道,父亲大人。”
“你自己看看这些大筒,我岛津家打了无数次的战争,遇到过有大筒的战斗难道还少吗?战争的胜负不是几根大筒几只铁炮就能够解决的,否则,我岛津家的士兵为何不全都配备铁炮?战争靠的是武士的勇猛与顽强,否则,我岛津家何以能够至今屹立不倒?吾儿要谨记于心才是。”岛津重豪板起了老脸又是一通训斥,周围的重臣也都齐齐直翻白眼,可谁也没办法奈何这位宣称退隐,可实际上仍旧是岛津家的太上皇的岛津重豪。
“来了,主公,发现一只舰队正在进入鹿儿岛湾,那些战舰实在是高大,非常非常高大。”一位足轻大将冲了过来向正在训斥着自己儿子的岛津重豪禀报道,不过,或许是被那些庞大的战舰给惊吓所致,让他的禀报显得有些杂乱。
“八嘎!再高大,难道还有我鹿儿岛城高大不成?你这个混蛋……我的天照大神……”岛津重豪恼怒无比地连踹了这个白痴足轻大将好几脚之后,却发现身边所有的人都一副如果看见了火星撞地球的场面一般,表情呆滞,目光惊惧,面色惨白。
岛津重豪立即顺着他们的目光落点望去,当看到了那一根根像是要刺入天穹的桅杆从海面升起,当那一艘艘红黑色,犹如堡垒一样的战舰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时,岛津重豪原本的想法被撕得纷碎,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的女儿太过夸大其辞,现在看来,似乎比女儿的描述之中的那些战舰还要夸张。
“我的上帝,这样的战舰,我有种不详的预感,这只舰队,会给萨摩藩带来可怕的灾难……”一位信教的武士下意识地在自己的胸口划起了十字。
“不用害怕他们,我们的居城距离海边足足有两里,他们根本没办法对我们构成威胁,除非他们的战舰有脚,会自己上岸。”岛津重豪大声地鼓舞着属下的士气。“不要忘记我们萨摩武士的精神。”
很快,岛津家的大批军队开出了居城,在城下町外,面对着海岸列阵,而岸边那简陋的炮台上的那几门花重金从荷兰人手中购来的大筒,也就是火炮,也进入了开火准备。
不过,对于那鹿儿岛城一带的紧张氛围有所不同的是,梁鹏飞此刻正在跟属下商量着怎么打才能够打疼萨摩藩,并且最好让他们屈服,因为梁鹏飞需要的是尽量完整的九州岛,而不只是要布满废墟的一座破岛。
“小的以为,最好是让这些倭人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