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办到的,因为只要稍微失手,根本就没有闪躲的机会。
他是一弓同时射出两箭,而白无痕却是依照次序射出,速度之快,让人惊叹。
白无痕冷喝道:“该轮到本将了!”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一连三箭已经射出,分别取霍烈的上、中、下三路,他根本不是同时射出三箭,而是依次射出,但是最后射出的一箭却是最先到达,这种力道运用之妙,常人难以想象。
霍烈手中已经搭了两箭,但却并未射出,而是突然身子拔起,躲过对方射来的三箭,同时弓弦声响起,两箭一起射出。
白无痕毫不停顿地用同样的方法将两箭击落,脸上露出一丝嘲弄之色,道:“阁下根本就不配做一名箭手,还敢在本将军面前弯弓?”
霍烈笑道:“在下本来就不想做什么箭手,学箭只是为了杀你而已!”
白无痕眼露杀机,并未回答,长弓上又搭上一箭,此箭比之它箭略长,便是当日射杀郝峻的疾风箭,乃是白无痕所特制的名箭,看到霍烈如此狂妄,他也只能用出来了。
第一支疾风箭射出之后,第二支箭同时射了出来,取的是霍烈将要躲闪的方向,而白无痕更是毫不吝啬,囊中唯一的五支疾风箭同时射出,将霍烈上下左右全部封死,他倒要看看遇上这种情况,霍烈会如何躲闪。
霍烈当然不会认不出这支长箭,便是当日射死郝峻的那种,看来这种箭的力量极大,加上白无痕用特殊的手法射出,箭尖旋转不已,就算有用箭高手,能够射中此箭,恐怕也是无法将其一举击落,何况现在还有五支之多。
长箭已经将要及体,霍烈却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白无痕心里微愣,他想不出霍烈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同时躲开这五支计算精确的长箭。
结果更令他大吃一惊。
当中的长箭以凌厉之势射中了霍烈的胸口,白无痕的眼睛眨了一眨,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却突然见到一箭如闪电一般从霍烈的手中射出,就在同时来到白无痕的面前,若不是白无痕反应够快,只是这一箭便足以让魂归西天,但是以白无痕的身手,还是射中了他的腿上,此箭力道极大,这位白甲大将,马上支持不住,被长箭带着跪倒在地。
再看霍烈的身子已经被长箭带到城墙边,重重地撞到了墙上,而剩下的四支长箭全部射入墙中,只留下一簇箭羽在外面颤动不已,这一箭的威力可想而知。
“老霍!”刚刚执行完任何的沈雁一声哭喊,暗营的人马纷纷从城头落下,将白无痕的后路截断。
白无痕艰难的抬起头来,这一箭已经将他的腿骨射碎,没有想到霍烈在那种情况之下还能够发出如此凌厉的一箭,难道他真的准备要与自己同归于尽。
他的目光望到城墙那边时,突然惊愕地张大了嘴巴,霍烈竟然颤悠悠地站了起来。
沈雁首先发出一声欢呼,方才他还以为霍烈死了。
霍烈捂住胸口,突然“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方才他就是依靠早就准备好的一块护心镜挡住了白无痕那必杀的一箭,不过白无痕的这箭的威力确实太过于强大,就算他运足内气与之相抗,然后又退了那么远来抵消箭势,还是受了重伤。
但是他总算是靠着箭法击败了白无痕。
霍烈心中一阵放松,长弓重新弯起,直指跪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白无痕,冷笑道:“白将军是否输得心服口服!”
此时沈雁刚刚从城墙上赶了下来,忙道:“老霍千万不要妄动,你已经吐血了,让……!”
霍烈伸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还是指着白无痕道:“快说!”
白无痕眼中露出一丝狠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想起临行时相王对自己说过的话,心中更是不知道什么感觉,突然间发出一声狂笑。
现在他受了重伤,无法行动,而且又被一群高手围住,想走是没有办法了,惟有一死以谢相王,但是却不能死得窝窝囊囊。
“快说!”
霍烈脸色发白,弓弦重新变成满月,他也有些坚持不住了。
白无痕抬起头来,硬是用一只腿站了起来,还是那么的傲慢,冷笑着一字一句道:“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名…箭…手。”
霍烈手指一松,像是送走了自己身上最后一丝力气,若不是沈雁将自己扶住,恐怕射完这箭之后,他也要轰然倒地。
长箭带着极强的旋转,像是旋风一样地射穿了白无痕的身体,将他偌大的身体带着飞了起来,一直飞到了数丈之外,狠狠地钉到了城墙上。
霍烈心里低声叫了一声,总算替郝峻报了此仇,不知不觉中竟然热泪盈眶。
第二十五章 扬威重舰
相王手里的折子几乎拿捏不稳,差点就掉落在地上,但还是轻轻将那份折子放到了茶几上。
毕修廉根本都不用看那份折子,便知道相王这次遭受挫折之大。
白无痕不仅是相王最为信任的家将,甚至也可以说是相王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其中的感情之深,可想而知。若说相王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亲人的话,既然不是他的母亲孝敏太后,也不是什么兄弟姐妹,只有一个白无痕而已。
毕修廉能够体会到相王的悲伤,但是从此刻面前男人的坚决之色,却能够感觉到更多的狠意,相王明知道白无痕出去追击会有危险,但还是让他去了。
相王大步走到门外,几名士兵抬着已经失去头颅的白无痕的尸体站在那里。
毕修廉紧紧跟在相王的背后。
相王双手紧紧握住,过了片刻才用平淡的声音道:“抬下去吧。”
等他再转过头来时,脸色已经恢复平常了。
“王爷”,毕修廉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道:“还请王爷……”
“先生不用说下去了”,相王摆手示意,想了想道:“皇上对与燕王结盟之事如何看法!”
毕修廉急忙将刚刚拿到的军报递了上去,道:“皇上并无异议,但是张老丞相却以为王爷这是趁机壮大自己的力量。”
相王接过军报,哼了一声,道:“又是张陵这个老贼,母后为什么还能让他活着!”
毕修廉点了点头,道:“张陵此人,在朝中势力极大,就连太后也对他有所顾忌,恐怕只有……”
相王放下军报,道:“本王即刻回京,先生是否认为这是处理此事的最佳时机。”
“王爷明见,朝中老将,黄彪已经病逝,能够威胁到王爷的只有朱统一人而已,现在我大明与燕王结盟,出兵攻打大汉,朱统无法脱身,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相王点了点头,似乎完全忘记了白无痕的事,道:“先生所言甚是,朱统此人一直不肯归服本王,此刻确实是个良机,但是先生有否想过,若本王入京平乱,朱统是否会成为大明的燕王?”
“当然不会!”毕修廉明白相王的意思,若是相王骤然间用武力夺取大明皇位的话,便如当初平王、刘渊夺取大汉皇位,燕王是不得已只能起兵造反,因为毕竟他手握兵权,又不愿意甘心受戮,朱统现在也是这个情况,若是他起兵造反的话,那么倒是件极为有趣的事。
相王疑道:“先生有何依据!”
毕修廉微笑道:“依臣观察,朱统此人早就有投靠王爷之意,要不然也不会派钱坤这个人一直跟随王爷了,王爷别看钱坤这个人满脸谄媚,其实在下倒知道他的底细,此人做事最是心细,想必这是朱统向王爷示好的兆头,只不过朱统身系朝廷,顾虑重重,所以不便表达罢了。”
相王倒没有注意到这件事,他只觉得钱坤这个人非常讨厌,还是毕修廉眼光独到,喜道:“既然如此,本王这就将朱老将军召来,若是能得他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万万不可”,毕修廉笑道:“朱老将军乃是我朝老臣,若是王爷召见他,他绝对不会表明任何态度,王爷权当不知此事,待事成之后,他自然会全心辅佐。”
相王点了点头,道:“还是先生考虑周全!”
朱统的心态他能够了解,要知道这干的可是轼君的事情,就算朱统愿意奉相王为主,顾及他一世的名声,也断然不会出手相助,但若是相王真的成功,那么他倒可以名正言顺地向相王效忠。
有了这张底牌,相王信心更足,笑道:“既然如此,先生这就随本王回京去吧!至于安王,哼……暂且让他多活几日。”
他这股火完全是为了白无痕而发的,刘渊杀死了白无痕,使两人的仇怨更加难以了结。
毕修廉忙道:“王爷稍候片刻,在下还要和钱军师交代几句。”
看到他如此胸有成竹,相王心中大喜,点了点头。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到无数日子,仿佛从刚刚出生就在等着这一天一样,现在他终于可以达成目标了。
现在他完全可以将刘渊忘了。
霍烈赶到已经成了废墟的郁宁镇之后,才知道刘渊早就已经到了永丰镇,看来刘渊是真的准备一退到底了,只是象征性的在郁宁镇布置下了几队人马,然后便将主力全部都退到了扬州城内,同时也传令下去,放守竟陵的郭瑭和龙城两人则要退到竟陵城中去,而又加派了三万人马和大批粮草来到竟陵。
这一切都让燕王和朱统有些措手不及,虽然说两军结盟,刘渊心中萌生退意,这是应该的,但是退得如此之快,又是如此彻底,让人有些难以理解。刘渊的军队几乎是一触便退,根本就没有交战的意思,让憋了一肚子火的燕王气得够戗,一直到在永丰城下,与林越然率领的轻骑兵老老实实地打了一场之后,燕王的火气才慢慢平息下来,他终于意识到刘渊是铁了心要防守扬州和竟陵了,只要这两座城池不丢,自己和朱统拿他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这样又走上了当初大明入侵的老路。
燕王和朱统还在永丰镇内见了一面,不过倒也没有谈到什么,朱统一副高傲之极的模样,面对这个围困自己多年的老对手,似乎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所以的问题都由他的军师钱坤说出,燕王看到这副情景,干脆也由荆无计代劳,而与朱统斗起眼神来了。
两个各怀鬼胎,眼神也就丰富之极。
不过这丝毫不能改变当下的形势。
明军出动了差不多十万的人马,加上燕王的大军,一共二十多万,但是对扬州这样的坚城还是没有任何办法,何况刘渊的迅速后退,使得自己本身的兵力并没有受到多少的损伤,他随时都有出城对战的可能,甚至有击败联军的能力,这一点燕王和朱统都看得非常清楚。
为今之计,也只有让明军继续派兵支援了,因为这些已经是燕王的全部家底,除非他连江南大营也不要了。
不过朱统似乎并没有向国内求兵的意思,荆无计提出了几次,都被这位明国上将用别的话岔了开去,最后气得燕王恨不得一刀砍掉他的脑袋,但是燕王心里也非常明白,自己现在是有求于人,忍气吞声也是应该的。
两军一度形成了相持的局面,刘渊也似乎没有打开城门迎战的意思,朱统和燕王也没有攻打扬州的意思,只是把这座江南大城团团包围了起来,开始比试谁更能忍耐一点儿。
宣和三年六月,江南战场的形势突然间僵化了,一方面是竟陵军和江南大营不住互相骚扰,一方面是燕王和明国的联军将扬州城围得水泄不通,而其中却有另外一股力量正在悄悄成长,那就是在太湖与长兴岛之上。
夜色苍茫之中,一驾小舟慢慢地停泊在了长兴岛的岸边,三名黑衣人走下了小舟,当先一人身材高瘦,眼中神光内敛,一见便是修炼武功的高手,他身后站着一个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书生,这书生身材挺拔,满脸的英气,双手自然的背负在身后,在书生的背后则还有一个满脸喜色的书生,这名书生则显得有些单薄了点儿,仿佛方才有些晕船,虽然脸上带笑,但是却掩饰不住他的倦色。
三人之中,应属中间那书生的地位最高,而前面的武士应该是那人的卫士,而身后的那个书生倒像是一个谋士。
三人迈步往前走去,这里是长江入海口的一个小岛,岛上虽然还未真正开化,不过却已经有了人径,三人沿着小路往山上走去,一直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终于眼前一亮,一驾庞然大物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驾纯粹用铁木制造的巨大战船,足足有数十米高,恐怕比现在战场上最为高大的战舰还要高上许多,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怪物一样靠在小岛的中央,虽然并没有下水,但是它这副样子,到底能不能下水,还是一个问题。
最后那个带着倦色的书生心里便是这样的疑问,虽然这艘战舰也有他好友的功劳,但是这么大的玩意儿,若是真的能够浮在水上面的话,那倒是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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