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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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9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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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想摆手说不用了,身子一软,已经往旁边歪下去。弘历忙上前一步接住,心中带了几分慌乱。
  “怎么办?”弘历向智然问道。
  智然的视线从康熙身上转到帐子口,低声道:“不可张扬,蒙古人还看着!”
  这会儿功夫,康熙已经幽幽醒来,直直的望向皇孙弘历。
  弘历的眼泪簌簌落下,望向康熙,什么也没有说。
  康熙心里叹了口气,道:“朕没事,就是昨晚睡得晚些,今儿有些乏。你们先下去吧,朕要歇一歇。”
  弘历与智然应了一声,退出帐子。
  不远处,就见恒生与一个小沙弥候在那里。
  看着恒生因冷风红扑扑的脸,哆哆嗦嗦的样子,智然不由皱眉。他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四爷出来了,瞧这雪如此,打雪仗最有意思了。二十一爷使人问了一遭,咱们去不去寻他们耍?”恒生问道。
  担心着祖父的身体,弘历哪里有闲情逸致游戏,摇摇头,道:“冷呢,就算想要游戏,也要挑个暖和的日子……”
  第979章 安排
  康熙将智然与弘历打发下去后,并没有马上要安置的意思。
  他闭上眼睛,缓了缓精神,随即吩咐赵昌去传隆科多与十七阿哥。赵昌应声而去,魏珠乖觉的将康熙先前搁在一边的手炉换了新炭。
  帐子里除了原本的四个炭盆外,早已因下雪的缘故,又添了两个。加上这御帐下,为了取暖,笼着的龙,使得帐子里暖和的紧。
  魏珠身上已经出了薄汗,但是因贴身侍候的缘故,他晓得皇上怕冷。
  入冬以来,皇上身上的热乎气越来越少,越来越怕冷。
  在魏珠换好手炉,双手举着恭送到御前后,康熙伸手去接,胳膊却是有些不稳,手指滑过魏珠的手背,冷冰冰的,使得魏珠心里一颤。
  他偷偷望去,视线落在康熙的手上。除了布满老人斑外,这双手枯瘦不堪,露出青色的血管。
  就在这时。康熙突然低头咳了起来。
  魏珠飞快的看了康熙一眼,见他脸上呈现出骇人的青色,不由心惊肉跳,他忙低下头,急切道:“主子爷,要不要传太医?”
  康熙摆摆手,魏珠不敢多言,忙斟了半盏温茶,端到康熙面前。
  康熙伸手接过,喝了两口,才止了咳。
  因方才咳的缘故,他脸上添了红润之色,气色倒是显得比方才好上几分。
  这会儿功夫,赵昌已经回来复旨,隆科多与十七阿哥到了,在帐子外候见。
  “传。”康熙端坐身子,做得笔直,再也瞧不出方才的老朽之态。
  待两人跪下请安后,康熙开口问道:“行围的日子,定在初八?”
  这是昨日就禀过的,不知康熙为何再问一遭,隆科多与十七阿哥都带着几分疑惑,躬身称“是”。
  “喀尔喀诸王的归程……定在何时?”康熙问道。
  隆科多与十七阿哥对视一眼,还是由十七阿哥出列,躬身道:“回皇阿玛的话,因哲布尊丹巴年岁已高,不耐苦寒,喀尔喀诸王归程定在明年二月开春后。”
  康熙沉默一会儿,道:“哲布尊丹巴佛学渊博,德高望重,朕要留他在京城讲经,明年万寿节后,再送他出京……喀尔喀来朝诸王,行围后三日内赐宴荣归……十七阿哥与十六阿哥安排赐宴与赏银,隆科多安排行围与送行。”
  隆科多闻言大惊,抬起头上,满心疑惑差点脱口而出。
  还好,在开口那一瞬间,他记起眼前这个老人不只是自己的亲表哥,是自己的亲姐夫,还是他的皇帝主子。因此,生生的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皇上向来纲常独断,哪里有其他说话的余地。
  只是如此一来,哲布尊丹巴的良苦用心,怕是要付之东流。他以自己身体为由,将来朝的喀尔喀诸王留在京城,目的就是坚定他们亲近朝廷的决心,防止因为他们的私心引起喀尔喀的动荡。
  隆科多只是满心疑惑,十七阿哥却是暗暗叫苦。
  眼下已经是初三,离初八行围不过是五日,离皇父给诸王定的最后归期也就是八日。
  行围当日就要赐宴、赐金银,这是一份银钱;要是他们返回蒙古,还要有赐宴与相关的赏赐,这又是一份银钱。
  原本以为喀尔喀诸王要年后才返回蒙古,这理藩院准备的赐银,多是行围之日充数之用,大头的赏赐并没有预备,想着年后再从户部支的。
  八日之内,就要再预备出一份银钱,而且数目还不小,少说也要十几万两。看来,只能去央磨曹颙;户部实在磨不出来,就要借助内务府银行那头……
  出了御帐,隆科多与十七阿哥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沉重。十七阿哥筹钱固然糟心,隆科多这边也不轻省。
  朝廷对外藩向来都是行笼络手段,这眼跟前却是要想法子撵人,这叫什么事儿?
  但是,皇上金口玉言,断没有收回皇命的余地,他做臣子的,固然满心不赞成,也只得乖乖领命,还是想法子将差事办圆乎了。
  要不然,出了纰漏,总不能说皇上圣裁有误,只能是他这做臣子的愚钝……
  两人别过,隆科多便往大喇嘛帐子去。大喇嘛是个有智慧之人,自己与其傻乎乎的去给诸王传话,还不若直接来见大喇嘛。
  十七阿哥这边,则是直接往曹颙帐子去了。
  才到帐子跟前,就听有人哀叹道:“隆科多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我就要得罪他,日后怕是有的受了。若是太苦了,熬不下去,还请孚若拉扯我一把。”
  正是伊都立的声音,中间还牵扯到隆科多,十七阿哥不方便多听,咳了两声,扬声道:“曹颙在么?”
  帐子里,曹颙听伊都立发了半天牢骚的,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听到十七阿哥的声音,忙同伊都立一道起身相迎。
  见了伊都立,十七阿哥道:“没想到伊大人也在,正好劳烦你走一遭,请十六哥过来。皇上有口谕,命我同十六哥安排行围后的赐宴与赏银。”
  伊都立应了一声,出去寻十六阿哥不提。
  十七阿哥则是随意在帐内寻了把椅子,大喇喇的坐下,看着曹颙,苦着脸道:“孚若,户部库房如今还有银钱没?皇阿玛的意思,行围后,就要为喀尔喀诸王践行,这少不得也要赐些银钱下去,不是个小数目。”
  “福建司的税银昨日刚入库,只是等着这笔银钱开支的地方多。河务、漕运、西北兵事,西南赈济,处处都要使银钱。”曹颙想了想,说道。
  十七阿哥听了,眼睛一亮,道:“同这几处比起来,这外藩赐银是小巫见大巫。不过是十几万两银子,孚若千万想想法子,帮了我这一遭。”说到这里,流露出几分黯然:“你也晓得,我病了数年,皇阿玛体恤我,让我挂了理藩院的闲差。我没想着出政绩,也不想被人当成废物点心,还请孚若帮我。”
  曹颙认识十七阿哥十几年,哪里看不出他是故意在打苦情牌。
  只是十七阿哥已经摆出这个姿态,即便曹颙晓得他是故意的,也只能做“仗义”状,道:“十七爷想要办好差事的心,臣也能体会。左右还有数日功夫,十七爷也别太着急。”
  正如曹颙了解十七阿哥一般,十七阿哥对曹颙也是熟知的,最怕曹颙的漫不经心。
  如今,见曹颙没有回绝,他的心就放下五分。想起方才在帐子外无意听的那一句,生出几分好奇,道:“伊都立做什么了,要得罪隆科多?瞧他那怂样,就算真得罪了,又能如何?他是十三哥的连襟,只要十三哥出面保他,隆科多还能吃了他不成?”
  曹颙听了,多了几分了然。
  伊都立是十三阿哥的连襟,隆科多是四阿哥的“舅舅”,十三阿哥与四阿哥关系最亲密。
  这伊都立与隆科多两人,按理来说,都算是一个阵容的。即便两人真有了嫌隙,有十三阿哥在,隆科多也不会怎样。
  想到此处,曹颙松了口气。
  他不接话,使得十七阿哥越发急切:“嘿,孚若,别跑神,爷还等着听缘由。”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伊都立家太夫人不许他们夫妻赴佟府的宴请,也不许他们夫妻使人送礼。”曹颙回道。
  “咦?这是什么缘故?李四儿已经得了朝廷正式诰封,成为国舅府的女主人,身份已经不同往日。”十七阿哥闻言,有些差异。
  伊都立生在相府,出仕多年,当晓得人际关系的重要。太夫人即便性子再清高,看不惯新国舅夫人的出身,也当为伊都立着想,不敢这样独断。
  “十七爷忘了,国舅府先头没了的那位夫人姓赫舍里,论起来就是相府太夫人的堂侄女。”曹颙道。
  十七爷听了,想着关于国舅府的那些传闻,道:“有这个缘故,老夫人拦着儿子媳妇去国舅府赴宴也就说得过去了。也是个难得的,这世上,有几个人能为了死去的堂侄女,做到这地步的?”
  曹颙与伊都立相交数年,又有同僚之情,这些年的交往中,也曾给赫舍里氏请过安。
  印象中,就是喜欢安静、气质高雅的老太太。
  曹颙心里,是赞同赫舍里的决定的;要是能随意些,他也懒得搭理国舅府。
  两人正着话,帘子就推门而开,十六阿哥带着伊都立进来。
  曹颙与十七阿哥皆起身相迎,十六阿哥点点头,算是同二人见过。
  “让蒙古诸王回喀尔喀,这个时候?”十六阿哥有些糊涂:“他们可不在内蒙古,而是在外蒙,这寒冬腊月的赶路,好没道理?”
  “皇命难为,他们路上辛苦不辛苦,就不是咱们能操心的;咱们只要想着,眼前将这差事完结了就好。”十七阿哥回道。
  见十七阿哥神色平静,曹颙脸上有些无奈,十六阿哥便晓得,这筹银钱之事就落在他身上。
  想着曹颙这一年的悠哉日子,十六阿哥很是不厚道的笑了,也当给曹颙找点事情做,让他动动脑子。
  遵十七阿哥吩咐,请来十六阿哥之外,伊都立见他们要说话,想要回避,被十六阿哥留下:“行围、设宴,理藩院说是主办,不过是挂个名,还得咱们内务府多出力。若是没有急事,咱们一起商量商量。”
  十六阿哥既说了这样的话,伊都立也不好再说离去,便落座听众人说话……
  第980章 演武
  既然喀尔喀诸王归期已定,曹颙还有件私事需要料理妥当。
  那就是扎萨克图汗王世子格埒克延丕勒所请,安排他单独与恒生吃一顿饭。按理来说,格埒克延丕勒随着大喇嘛进京小一个月,早当安排父子相聚之事。
  只是这次进京,不同去年,跟着其他喀尔喀王公同行,安置在理藩院下处;到了围场后,也是在给藩王预备的营帐中安置,行动并不便宜。
  如今,格埒克延丕勒与恒生都在围场,也曾远远见过两遭,但是始终没有说得上话。
  恒生如今安置的帐子,挨着弘历的下处,离御帐不远,正是重军把手、侍卫严防之地。格埒克延丕勒身为藩王世子,总要避嫌疑。
  所以,他就寻了曹颙几次,偏生曹颙不是去忙差事,就是回京给母亲做寿,直到今儿曹颙回营,格埒克延丕勒才见着曹颙。
  曹颙原还想着围场人多口杂。他是朝廷的二品大员,不宜与外藩多联系,想着等行围后回京再说。
  谁会想到,康熙已经给喀尔喀诸王定下了归期。
  如此一来,就要尽快安排恒生与格埒克延丕勒见一面了。
  想到此处,曹颙心中有些不自在。也是,辛辛苦苦养大的一个儿子,来了个亲爹,一天没养过孩子,仗着无法斩断的血脉,就这般理直气壮。
  即便是蒙古汗王世子,即便有朝廷御封的郡王爵位,又有什么了不起?
  扎萨克图旗,曹颙可是去过的;汗王府,他也见识过,还不抵京城权贵的大宅子。
  曹颙在这里发呆,十六阿哥已经止住话茬,望向他带了几分犹豫道:“孚若,莫不是户部库房真挪不出银子了?瞧把你难的。”
  他这样一说,十七阿哥与伊都立都望向曹颙。
  曹颙听了,忙摆摆手,道:“不是因为这个,我在寻思旁的。”
  格埒克延丕勒随大喇嘛来朝,就已经出乎曹颙意料。喀尔喀在外蒙古,远离中原腹的,不比科尔沁是内蒙古。
  按照规矩,内蒙古诸王年年来朝,或是进京,或者在热河,或者是康熙巡幸塞外途中;这喀尔喀诸王,则是轮班朝见,根据距离远近,有的三年朝见,有的五年朝见。
  上次别过,曹颙还以为在恒生成年前不会在与这位世子有什么瓜葛;没想到,不到经年又相见。
  听曹颙这般说,众人还是望着他。
  在他们看来,能让曹颙跑神的,定不会是小事。他们却是不知,曹颙只是后悔,后悔自己被“血缘”两字蒙住,待这个格埒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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