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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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5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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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宾客,是曹颙带着曹项兄弟陪着;有的宾客,是庄先生带着蒋坚与李卫陪着。
  没错,却是李卫。
  未来的闵浙总督、直隶总督李卫,在晓得曹家请蒋坚为师爷时,以“学幕”的名义,跟进了曹府。
  曹颙自然是举手欢迎,对于这位雍正朝的名人,他是乐不得多些渊源,使得曹家多个护身符。
  庄先生不明白曹颙为何这般礼遇李卫,性子直爽,模样健硕,看着更像是护院武夫。庄先生这边,将心思都放在蒋坚身上。
  京城毕竟是京城,不是地方,有些差池是不能错的。
  蒋坚初被说的,满脸通红,听了几句,便晓得庄先生的苦心。
  一条条的,他都抄到本子里,神情渐渐严肃起来。
  李卫留在曹家,是以跟在蒋坚“学幕”的名誉来的,兴致勃勃的听庄先生如何教导蒋坚。
  他却是都当世情来听了,不关心手段,只关心天气如何。
  相对来说,曹颙这边反而清闲些。
  他心里寻思去找庄先生,让庄先生歇歇,省得累着。
  还没过去,就见曹方上前道:“大爷,十六爷与十七爷来了。”
  曹颙闻言,曹颙闻言,自是少不得出迎。
  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还是笑嘻嘻的模样,骑在马背上,看着门外停着的各个马车,不时的说上点什么。
  “孚若,圣驾回宫,要传召你。”十六阿哥开门见山说道。
  “今天?”曹颙心里算了算日子,从自己给康熙上了那个敛财的折子算起,也将近小半月了,看来康熙手里已经有了。
  “嗯,今儿。要是你现下得空,就赶紧进宫一趟,等出来了,就消停了。”十六阿哥说道。
  曹颙将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引进客厅,自己先进宫去了。
  曹颙猜的不错,康熙这边是有了决断。
  西北军前,又上折子了。
  钱粮储备,再耽搁下去,明年春用什么给他们做饷银。
  况且,他自己个儿心里也有数,曹颙有些理财的本事,但是毕竟不是财神,不是说银子银子就到,总要给留出些富裕的时间。
  乾清宫里,东暖阁。
  曹颙躬身而立,听着康熙说起,允他上次的折子,心里却是颇为复杂。
  终于不再避在人群后,而是要担起一个摊子了。
  政府采购,嗯,不,内务府采购,这其中牵扯的利益太多,要是操作不好,说不定自己就要与所有内务府相关的既得利益获得者为敌了。
  那毕竟是个新事物,曹颙不过是晓得些皮毛,这具体操作,却是繁琐得紧。
  许是这些年,闲的日子过得太久了,想着即将面对的新差事,曹颙的心里竟然隐隐的带着几分兴奋……
  第587章 三宝(上)
  一石激起千重浪。
  虽然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没有人会想到曹颙初到内务府,会闹出这么大动静。
  自打曹颙署内务府总管,内务府上下诸人也都关注着他这边,属下司官也都忙着研究他出仕后的履历。
  这是现下的官场风气,这主官未到,通常下属就对官员的履历与家庭状况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别的不说,为了“三节两寿”,这主官与官员太太的生日是定要知晓的,要不然这孝敬耽搁了,岂不是失礼?
  更不要说曹颙之妻,是淳王府大格格,身份高贵难攀。
  曹颙康熙四十八年进京,除了在山东沂州的一年半外,其他时间都是京官,户部、太仆寺、兵部,三个衙门。
  不管是六部司官,还是太仆寺堂官,曹颙的为人行事,就是一个字,那就是“平”。
  没错,就是“平”。
  平稳,平和,平常,平淡。
  就算曹家子早年的“茶童子”名气传的广些,这些年下来,曹颙的平庸,也使得京城权贵渐渐遗忘还有这些一件事。
  即便这次曹颙升任内务府主管,也没有人会想到他能有什么发挥与变革。
  用年长的人话来说,这内务府的水深着呢。
  要说这里面有多深,有多黑,那真是只能意会,无法言传。
  虽说内务府下属司官,多是上三旗包衣,身份低贱。不过,他们是奴才不假,却是皇帝的奴才。
  除了是皇帝的奴才外,他们身后,多多少少还有其他宗亲权贵的影子。
  就算是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这样的当朝皇子,执掌内务府,也不会去轻举妄动。
  尊卑是有别,但是蚁多咬死象,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说的就是内务府的官员们。
  “曹颙,你疯了?你怎么……”十六阿哥大踏步走进内务府衙门内堂,皱着眉,神色有些凝重,看到曹颙,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刚好有个会计司的笔贴式来给曹颙送这几年的账目,被十六阿哥的高嗓门唬了一跳,一失手,差点将手中捧着的一叠账目散落。
  十六阿哥这才发现有外人在,立时合了嘴,眉头仍是皱眉死死的。
  那笔帖式抱着账目,俯下身子,向十六阿哥执礼。
  十六阿哥的嘴唇抿得紧紧的,随意向那个笔贴式挥了挥手。
  那笔帖式这才起身,将捧着的账目送至曹颙案头,回禀道:“大人,除了四十七年与五十一年的账目因水浇虫蛀,有残缺外,四十五年后的其他年份的账目都在这儿。”
  会计司是专门管理内务府出纳的部门,每一笔收入与支出都是这里负责。
  这样的机构,连账册都不会保管,弄出来“水浇虫蛀”,有几个会相信?
  这缺失的两年账目,正好是康熙两次废太子的年份,
  曹颙心里有数,点点头,打发那个笔帖式下去。
  十六阿哥待了这一会儿,心绪渐渐平静。
  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十六阿哥沉吟了一下。道:“孚若,你向来不是鲁莽之人,这次为何这般?就算你想要有所动作,或者想要为皇阿玛分忧,总也要思量仔细。就算你将内务府这几个花钱的衙门都捏在手里,顶多不过省几个银钱罢了,能当什么用?要是省大发了,失了皇家的体面,却是有功也是过了。”
  曹颙闻言,没有立时作答,而是拿了一个青花茶盏,提溜起角落里小火炉上的水壶,给十六阿哥沏了一盏茶。
  十六阿哥见曹颙气定神闲的,不禁有些着恼,接了茶,道:“哼,哼,这倒是要瞧瞧,你这里是什么好茶,巴巴的献上来。”说着,看了看茶汤颜色,却是不由的一怔。
  这好茶的茶汤,要不红亮,要不黄亮,要不碧绿才算是好茶,眼前的茶汤,却是十六阿哥见所未见的。
  比白开水的颜色略深些,淡淡的黄,看着也不鲜亮。
  “莫非是孚若琢磨出来的好茶?”十六阿哥带着几分稀奇,将茶汤送到嘴边,饮了一口,却是不由的皱眉。
  十六阿哥强忍了,张口牛饮,将剩下的茶汤喝完,露出茶杯底的残茶来。
  十六阿哥用手指拨了两下,全是碎的茶梗。
  “哪淘换过来的?不是哪个没颜色的,给你来下马威吧?哪个奴才作死?”想到这个可能,十六阿哥不由火气,“腾”的一声站起来,问道。
  曹颙已经指了茶盏里的茶叶,道:“十六爷稍安勿躁,我是皇上钦点的总管,不管是不是心服,他们谁还敢藐视圣意不成?这京城爱茶的人多,这一两好茶,十两黄金也是有的。不过寻常百姓之家,用的茶却是价格各异。这盏茶就是京城能买到的最便宜的茶,一斤二十四文钱,一两一文半。”
  十六阿哥带着几分不解,稍加思量,道:“孚若弄的这个内务府采购,到底是何意?就算这茶叶价格便宜,也不可能宫廷采购。再说,除了各地的贡茶,内务府还有自己个儿的茶庄,这茶……”说道这里,他不由睁大眼睛,道:“莫非,孚若惦记口外茶道?”
  曹颙点了点头:“我这两年,没少往蒙古跑,路上蒙古王公贵族也好,寻常牧民也罢,这茶是少不得的。要是不喝茶冲淡冲淡,他们整日里吃着肉奶,身子也熬不住。这一斤的茶砖,在关里最便宜的地方,不过二三十文,到了口外,却是能换两只羊,三、四块就能换一匹马,价格整整的相差百倍,这还是归化这边,要是再往北,价格还要高。等运到鄂罗斯,怕这价格又要翻上一翻。”
  口外的茶引、盐引都是内务府这边发放,其中把持的都是有根基的人家。
  这是地地道道的皇商,自大康熙二十八年开始,这归化至鄂罗斯的茶道就有了,这些年已是渐渐成熟。
  十六阿哥听到这百倍、数百倍的差价,神色也是一动,不过随即想想这其中牵扯的利益纠纷,却是不禁为曹颙担心。
  “每年发下的茶引,翻来覆去,不过是那几家,背后也都有靠山。孚若想要动这个,怕是要树对头。你可想仔细了,这不是得罪一家两家的事。”十六阿哥说道。
  曹颙从案子的抽屉里,拿出只雕刻得非常精致的黄梨木匣子,道:“十六爷,再瞧瞧这个。”说着,送到十六阿哥面前。
  十六阿哥伸手接了。打开一看,里面红绒布面衬底,上面整整齐齐的码了一排巴掌长、手指粗细的纸卷。
  拿了一个看了,里面包的切得细细的烟丝。
  “这个?”十六阿哥不解。
  曹颙笑道:“卷烟,盒子不过是用来蒙人的,想来鄂罗斯那些大公贵族应该会喜欢这口。”
  这烟丝十六阿哥见过,这个东西却是闻所未闻。
  他拿了一根,放在鼻子下闻闻,却是淡淡的香气。
  曹颙看着这个手卷的香烟,不禁有些得意。
  养病的半个月,他就琢磨着生财之道来着,想来想去,这银子还是在民间的最多。不说别人,就说他在扬州去过的程家,作为盐商的代表,虽不能说富甲天下,但是富甲一方却是有的。
  内务府下边的皇商,有淮商、有晋商。
  不管是淮商,还是晋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家族渊源,家资丰足得紧。
  还有什么比从他们手中捞钱,更快的筹钱法子?
  十六阿哥将烟盒合上,也不着急发问了,拉了把椅子坐了,打量着曹颙道:“瞧你得意的,这都是你这旬月想出来?还有什么其他的,赶紧卖弄完了了事。”
  曹颙笑了两声,拿出了两外两只锦盒,在十六阿哥面前打开,里面是各色珍珠。
  “茶运到口外,价格翻百倍,但是茶引却只是等同与茶叶,或者多个一倍两倍就了不得了。这次内务府采购招投标,这茶引,就是其中的大标。这茶砖是二三十文一斤,那茶引就初定为它的二十倍。面向内务府下所属的皇商招投标,价高者得。要是招投标失败之人,这卷烟专售继续招投标,最后是珍珠。”曹颙说道。
  这两年,因为养殖珍珠的大批上市,使得珍珠的价格下滑。上等珠子产量有限,影响得还好些,寻常的珠子价格确是跌了十倍不止。
  十六阿哥的眼睛不由有些发亮,看着曹颙,伸出的大拇指:“我还怕你被皇阿玛给逼的犯浑,你心里有数就好……这个热闹,我同十七却是要参合参合……”
  十六阿哥对大位无意,在钱财上面也不怎么看重,这般主动参合,半数是听着热闹,想要见识见识,另一方面却是为了曹颙分担风险与责任。
  曹颙心里有数,却是分外庆幸。
  幸好自己个儿早年做了十六阿哥的伴读,没有做其他人的……
  苏州,织造府,书房。
  李煦皱着眉,看着书案上铺开的锦盒,摸了摸胡子,道:“还是这么少?别家的珠厂情况如何?”
  对面是李家的家生子万大福,早年是李鼎的长随,后来去江宁那边做了珠场的管事。
  “老爷,小的已四处推人问过了,当年拍到珠方的几个人家,都在养珠。这两年,珠子也不停上市,如今市面的价格已经暴跌,没听说有什么不出珠子的事儿,咱们这边却还是如去年一样。”万大福躬身道:“老爷,莫非是曹家表少爷使了什么手脚……二爷在世时,说起那位来,觉得他对李家有些筹谋。”
  听提到李鼎,李煦的脸色越发难看。
  儿子去世已经二年多了,自己身为人父,却是连儿子死因都不晓得。
  不过,说起曹家算计李家,李煦却是不信。
  这珠场是商户杨家拍下的,当时,李家还没有加入,曹颙就算要算计李家,也不可能预备得这么久。
  曹颙升任总管内务府大臣,已经在官方邸报上公开了。
  连带着曹寅心里都有落差,李煦这边,就更是如此了。
  虽说他身上挂着户部侍郎的头衔,是正二品的官职,但是却不如三品的内务府总管有实权。
  想起曹家却是上升的势头,李煦不禁摸了摸额,面上说不出是喜是怒。他咳了一声,板起脸来,对万大福道:“祸从口出,什么手脚、筹谋,往后少在人前胡咧咧,要不小心家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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