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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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5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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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颙看看地上的座钟,已经将近丑时,便对两个道:“照我看,过些日子,等园子拾掇好了,大家都过去住得了。圣驾快移驻热河了,皇上说不定会叫父亲随扈……那样的话,却是也不用两下里安排。那边离香山近,什么时候你们想去逛逛,或者上香,也是便宜。”
  紫晶自己是无所谓,只是看着初瑜道:“奶奶的意思呢?”
  初瑜点点头,道:“原也想着要是过去避暑的话,老爷这边却是没有妥当人侍候。大老远的,也不好每天奔波去衙门。要是老爷去热河的话,那我就同姐姐侍奉太太过园子那头去。”
  曹颙想着自打晓得母亲怀孕后,父亲那种围着转的模样,不由失笑,道:“估摸着,就算父亲不随扈,要是母亲去避暑,他老人家就算每日奔波,也是愿意住海淀的。”
  时间不早,曹颙便起身出去。
  初瑜亲自拿了一个包裹,拉着紫晶的胳膊,一道送曹颙。
  路过兰院时,曹颙少不得进去,同父亲、母亲这边话别。
  李氏的眼睛有些红,看着很是没精神,曹颙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曹寅,神色中多了疑问。
  曹寅摇摇头,道:“你母亲最近觉睡的多,不比过去觉轻,她怕自己睡着了,起不来送你,便熬到现下没有阖眼。”
  说到最后,他却是带了几分不忿的看了儿子一样,就好像儿子是不孝子,拖累了妻子才是。
  曹颙听了,眼睛却是有些发酸。
  李氏被丈夫说的不好意思,也怕儿子担心,笑着说:“不碍事,我昨儿下晌回来,眯缝了好几回……”
  看着母亲光洁的额头、慈爱的目光、温柔的神情,想着她不能见人的出身,曹颙只觉得自己过去对母亲的关爱还太少。
  他上前两步,拉了母亲的手,又拉了父亲的手。
  世人重礼,这母子之间还偶尔亲昵之时,这父子之间却是恪守规矩,亲热不足。
  曹寅惊诧之下,已经是怔住,任由曹颙拉了。
  曹颙已经将父母的手扣在一块,说道:“今儿儿子要出远门了,父亲母亲身边暂时无法尽孝,就将母亲托付给父亲了!”
  后边这一句,却是对曹寅说的。
  虽说有看着父亲的“不忿”,有故意打趣之意,但是曹颙也是真心希望父母能这样愉快的生活下去。
  这夫妻之间,寻常还不觉得什么。
  老了老了,彼此做个伴儿,却不是儿孙能替代得了的。
  曹寅听出儿子口气中的戏谑,老脸一红,“咳”了一声,道:“说的这是混帐话!我们在家里,哪里有用你操心的道理?婆婆妈妈的,委实啰嗦。你只要随时记得,你母亲,你媳妇儿与你的儿女都记挂着你。出门在外,你当多多留心。自幼娇生惯养,你打小也没吃过苦,归化的‘风沙’大,到底不比京里,又是到了‘下雨’的时候,你别不管不顾的,累得别人跟着你操心。”
  这番话都是用训斥的口气说出,但是却是难掩其中的关切之意。
  虽说曹寅过去也是关心儿子,但是却爱端着严父的架子,绝不会说出这番话。到底是上了年岁,他的性子渐渐柔和起来。
  李氏在旁听了,既是欣慰,又是难过。
  这些年来,她也是悬着心,怕丈夫与儿子有不对付的地方。儿子对父亲略显疏离,丈夫对儿子也挑剔得多,她在中间,也是为难。
  今日看来,先前的担心倒是多余的,到底是血脉相连,父子天性使然……
  在兰院陪着父母说了几句话,曹颙看看时间,还有两刻钟就要到丑正(凌晨两点)开城门的时候,便没有再耽搁,从府里出来。
  因是出远门,魏黑与郑虎两个都跟着了。
  选出来跟着去归化的,还有赵同、小满与任家兄弟,还有四个人,曹颙也不算眼生,是正月里去牧场时,曹方带着去口外寻他的人。
  这几个是曹寅手下用的人,同府里的长随护卫不同。
  他们同魏黑一样,都是江湖中人,每个人手中都有几把刷子。
  这四位看着都不是和善人,扳着脸的时候也挺吓人的。
  却是不晓得什么缘故,这几个人甘心听命于曹寅。做了曹家的家丁,对于曹颙也算是恭敬。
  对于其他人,则是带着疏离,不怎么说话。
  虽说他们不爱说话,但既是父亲安排的,曹颙对他们也算是放心。加上他们看着傲慢,但是对魏黑的安排,也都听了,曹颙就懒得再啰嗦。
  虽是没有明着说如何如何,但是这些年来魏黑已经是曹颙身边的侍卫长,这个是不争的事实。
  不管这新来的几个身手多好,对曹家多忠心,但要是特立独行,不听安排的话,那曹颙也不敢用。
  毕竟他需要的不是单单的保镖,要是这几个人随着性子来,给他惹出麻烦。那岂不是让人头疼。再说,从私心上,他也是将魏黑当亲人待的,容不得别人怠慢。
  不管后来者,如何有本事,如何能护他周全。毕竟从他七岁开始,看护他的就是魏家兄弟。
  这十几年的情分,是谁也不可替代。
  不过想想也是他多虑,这几个人投到曹家门下不说,还隐去真名实姓,用了曹甲、曹乙、曹丙、曹丁这样的名字,自是愿意开始过安省日子。
  曹家京里的,与南边过来的下人两百来人,其中赐了家姓的,不过是京城曹武这一房,与跟在曹寅身边的曹福一房。
  这曹甲四人初到京城还不显,但是看着曹寅对他们的待遇,往后也是府里的供奉。
  曹颙对这个没有意见,不过是一年多花费些银子,就得了这四个保镖,也是值当的。
  魏黑这边,投身曹家前,跟着师傅与兄弟在江湖上混了十多年,有几分眼力见。他瞧出这几个身手不错,上次从口外回来后,大家也都偶有比试。
  虽说晓得这四个人比自己身手好,但是魏黑却只有高兴的。
  曹颙身边的长随侍卫,多是曹家的家生子,看着虽年轻健硕,但是手下功夫一般。
  说起来,不过是他、郑虎、任家兄弟手上有几分功夫。
  如今,这添了四人,却是多了助力,魏黑心里也能稍稍放下心。
  他心里已经寻思,这次塞外回来,是不是该跟曹颙商量着,挑些岁数小的孩子,跟着在四位身边学功夫。
  如此一来,等过来十年、二十年,他们这些人老了,身子骨不便利了,刚好接替……
  曹颙快马赶到西直门时,水车已经进城,已经有不少人出了城。
  说起来,就曹颙在兵部的这个品级,是没有资格直接递牌子请见的。
  按照规矩,只有宗室王公与正三品以上的京官与外官来京者,才有资格在皇帝用早膳的时候呈牌子请见,直班奏事。
  王公用红头牌子,京官用绿头牌子,外官用一般牌子。
  其他的官员,京官的话,若不是奉旨陛下见,则需要所在衙门堂官引见;外官的话,则是只能等着吏部官员引见,或者等着旨意候见。
  曹颙到底是占了额驸身份的便宜,这些年都是递的绿头牌。
  园子外已经来了不少大人,伊都立也在其中。
  见曹颙递了牌子,他便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之色,道:“孚若,这却是天高任人鸟飞,海深凭鱼跃,我真是恨不得立时飞过去,披甲上阵。”
  曹颙见他这一个“解放了”的神色,不由好笑。
  就伊都立如今这身材,真是应了‘沉鱼’、‘落雁’那句老话,想要扑腾,实在不容易。
  伊都立见曹颙笑而不答,吸了口气,道:“怎么?你还不信我?别看我这些年做的是文职,这身上功夫也是不曾落下。”
  曹颙摆摆手,道:“绝无此意,不过是想着大人过去最是恋家,如今能这般因公忘私,实是令人钦佩。”
  伊都立听了曹颙的夸奖,牵了牵嘴角,却是笑不出来。
  他这般欢喜,固然是为了出差高兴,除了能有机会到疆场立功外,还有暂时能离开家的缘故。
  “贤妻美妾”,这在外人眼中,他也算是有福气的,但是其中滋味儿,却是只有他自己个儿知晓。
  妻子贤是贤,但是终究是个女人,心眼也小的紧。
  只要他在杨氏屋子里连着留两夜,那妻子的眼里就满是幽怨,连带着孩子们都跟着提心吊胆。
  美妾美是美,不仅颜色好,这床笫之间也放得开。
  只要他寻来春宫,不仅任由他摆弄,婉转娇啼之下,越发媚态横生。
  又是个不嫉不妒的性子,为了讨他欢心,杨氏将自己身边的两个丫鬟都给开了脸。
  伊都立只当自己捡了个宝儿,只觉得自己半辈子碰过的女人都没有眼前这一个加起来可人疼。
  无奈,人毕竟是凡夫俗子,不是钢筋铁骨。
  这云雨之道,又最是耗费精血,他的体力便渐渐有些不支。
  妻妾们也是看在眼里,见天换着法子给他补,却是补得虚胖。
  美妾舍不得留着独守空房,贤妻那边也要尽为夫之道,伊都立已是有些熬不住……
  清溪书屋,御膳已经摆上,魏珠奉了玉盘上前,上面是写了各人品级官位名号的牌子。
  康熙扫了一眼,看到曹颙的名字,却是微微一怔。
  随即,他的脸上则是添了些笑模样,将曹颙的牌子翻了。
  魏珠的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是故意将曹颙的牌子放在边上显眼处的。
  人心是肉长的,就算没有功利,这心里也不由的偏着自己待见的人。
  昨天太后宫的事,一夜之间,已是有了不少流言出来,其中多是说曹寅之妻不受太后待见的意思。
  虽不晓得是什么人推波助澜,但是魏珠也隐隐的觉得不对,怕影响到曹颙的圣眷,今儿就有心帮忙……
  曹家,东府,西跨院。
  曹硕听到远处来来的鸡鸣声,转过头看看窗口,外头已经是天色渐明。
  他已经是整整的坐了一夜,身子已经僵住,却是浑然未觉。他想要下地,一个趔趄,跌倒在地,额头撞到床边得小几上,眼前已经添了一抹血红。
  曹硕却是也不擦拭,从地上爬起来,将小几旁的凳子拉过来,抬头直直的看了看头上的房梁。
  实是辛苦,实是羞愧,实在是无颜存世……
  就这样……再懦弱一回,左右他都是没有出息之人……
  第559章 凶险(下)
  虽说曹颙晓得,既然自己为传旨钦差,康熙这边许是会指几个侍卫跟着,但是看到纳兰富森与赫森时,还是颇为意外。
  意外的,不只曹颙一个。
  赫山挑了挑眉毛,看着曹颙笑道:“皇上指了我们一什侍卫跟着,原还以为是哪位中堂或者军门出行,正怕路上不好侍候。没想到是竟是你,这回哥几个也不用束的慌。”
  曹颙看看这十来个人的装扮,一等侍卫一个,二等侍卫三,三等侍卫四,蓝翎侍卫二。
  除了纳兰富森与赫山,还有两三个侍卫是曹颙认识的,剩下的就都是新面孔了。
  这几位领了差事出来,见了曹颙不过是穿着绣白鹇补服,人又年轻,心里便有些瞧不起。
  能去西北固然是体面,但是今儿是皇上临时点的差事,也不是人人愿意去的。
  不过,见赫山与曹颙亲近,纳兰富森说是没说话,但是脸上的笑意是止不住的,大家心里便也有些没底。
  纳兰富森瞧着大家的神情,晓得这些人的毛病。
  在宫里当差,尤其是能熬到乾清门侍卫的,都是权贵子弟,没有谁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这些人,骨子里带着傲气不说,待人行事也多是势利得紧。
  想到这里,纳兰富森笑着对曹颙道:“怎么巴巴的穿了这身出来?这是做司官做上瘾了?怎么说你好,年岁不大。瞧你这几年折腾的,道台也做了,这太仆寺卿也做了,溜达一圈,又回来做司官。不知道的,还当真你是新晋。”
  说到这里,他对那几个侍卫道:“这位是兵部郎中、和硕额驸曹颙曹大人。别看他年轻,却是你们前辈,如今他还挂着侍卫的缺,说起来大家都算是袍泽兄弟。”
  众人听了“曹颙”的名字,却是没有人敢怠慢了。
  曹家出身虽是包衣,但却是这几年风头正劲的新贵。男为额驸,女为王妃,这份体面,不是谁家都能赶上的。
  曹颙看了纳兰富森与赫山等人虽说心里欢喜,但是看着其他人的傲慢模样也是有些不待见。
  说到底,这所谓的“御前侍卫”更多的是殊荣,骑马射箭这些虽拿得出手,但是遇到大事也不顶什么用。
  这些人跟着去西北,虽是领受圣命,临时护卫曹颙这位“钦差”,实际上也不能太指望他们什么。
  这寒暄的功夫,伊都立已是陛见出来,看了这十来个侍卫,却是不由一怔。
  吏部尚书富宁安去西北总理军事,带去的侍卫才十员,还多是新晋。曹颙这边,不过是跑个腿,跟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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