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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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4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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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很轻,但是曹颙也听出是曹寅。只是这动静太小了,可是有什么不舒坦?他的心里不由有些着急,“嗯”了一声快走几步,进了书房。
  曹寅正好迎面过来,父子两个差点撞了。
  曹颙刚想说话,就见曹寅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他又伸手往北面炕上指了指。
  炕上佝偻着身子,发出低低鼾声的,不是庄先生,是哪个?
  他因早年的机遇,曾忘情于酒水。这些年虽说有所节制,但是也是一日三顿酒,顿顿离不了。
  曹颙规劝了多少次,庄先生也张罗着戒了两次,到底是忍不住。他这个年岁,曹颙也不好勉强他,便只好张罗了伤身小的葡萄酒才他喝。
  虽是抱怨了两次没酒味儿,但是他也晓得是为了他好,渐渐的代替了烧酒。
  尽管晓得保养了,毕竟上了岁数,这两年庄先生的身子骨已经是大不如前。
  父子两个走到外间,曹寅说道:“到底不放心你,劝了好几遭,也不肯回去。万岁爷因何召你进宫,难道御史那边,除了牧场之外,还给给添了其他罪名?”
  曹颙只觉得眼圈发涩,道:“儿子已大了,却还累得父亲与庄生操心,都是儿子的不是。”说着,将刚才见康熙的详情讲了一遍。
  曹寅凝神,待听到那三年千万两的旨意时,不禁生出几分担心,道:“颙儿,你心里有底么?你是如何回复万岁爷的?仔细担了过失。”
  “‘竭力而为’,儿子不敢说得太满,这般答了。”曹颙回道。
  曹寅点点头,道:“嗯,留几分余地,你自己也能松快些。万岁爷早就有调你去户部的心思,这样隐匿幕后也好,省的招摇。”
  夜已深了,曹寅面上也露出乏色。
  说完这些话,他对曹颙道:“这边没有被褥,睡着累人,你唤先生起来,请他回去歇着,我先回屋里!”
  曹颙应下,将曹寅送出屋子外,看着他的背影远了,才转回到屋子里。
  远远的传来梆子声,“当当”的响,已经是四更天。
  庄先生许是觉得咯得慌了,皱着眉头,动了动身子。
  “先生,回去歇吧!”曹颙俯下身子,轻声唤道。
  “嗯!”庄先生睡得稀里糊涂,听到动静,也没有睁眼,嘴里含糊应了,却是嘟嘟囔囔,还有别的。
  曹颙仔细听了,才听得个大概,不禁莞尔。
  “皇帝就是皇帝,别忘了这个,要慎言……”
  下边的一句话,曹颙却是笑不出了,就听庄先生低声道:“妞妞,往后不许淘气,爹不在了,听你哥哥话……”
  垂暮之年,有了牵挂,终是不舍。
  看着这样的庄先生,想着父亲离去时的背影,曹颙的心里羞愧不已。自己的“省心”,是靠着两个老爷子的“劳心”得的,却是心安理得的受了,何其自私……
  觉得自己还年轻,曹颙忍啊忍啊的,打算熬过了这夺嫡的年景再说。却是没有想过,自己向来依靠的这两位亲长已经是花甲暮年。
  他们费劲心力,护他周全;他也当反哺,尽尽孝心才是。
  曹颙蹲下身子,将庄先生背在肩上,送他回榕院。
  庄先生有所察觉,睁开眼睛,有些没反应过来,半晌方笑道:“没想到,这被人背着的滋味儿倒是不赖,孚若,下回去香炉峰要拉着你了!”
  “先生想去,我就跟着。”听着他话中都是笑意,曹颙也欢快许多:“趁着现在不冷不热的时候,正该多出去走走,就是去瞧瞧小和尚也是好的。”
  智然的官司已经结了,早前的“过失杀人”的名人也去了,变成了那边“讹诈自死”。
  虽不用背负罪责,但是智然心里还是有些难以释怀,便去西山寻了个寺庙,要给那位枉死的老妇人念上百天的《往生咒》……
  第542章 成长(上)
  不管是八旗王公权贵,还是满朝文武百官,兴衰荣誉都在康熙一人身上。对于宫里的动静,他们自是极为关注。
  没有人敢冒大不违,承认自己是在揣测圣心,但是事情就是如此。
  差事上可以平平,只要不犯太大过失,也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挑其不是,这“风向”却是要万万留心的。
  就算没有邀宠之心,不愿特意打听帝王的喜好,也要做个知趣之人,省的犯下什么忌讳。
  深夜传召曹颙进宫,是为了之前的御史弹劾?
  莫非曹家父子要失势?这前些日子傅尔丹被革了内大臣,这又要轮到曹家父子头上了么?
  皇帝向来优待旧臣,这次是因何缘故?
  这揣测来揣测去的,得出的结论让人有些迷糊。
  每月朔日,往太庙行礼的不是尚书都统,就是内大臣。
  这几年,轮到内大臣这边,多是傅尔丹可以从星,昨儿,过去行礼的是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
  自从去年“毙鹰”事件后,阿灵阿的日子就不好过。
  虽说康熙没有将他罢官,但是盛怒之下,说过阿灵阿党附八阿哥之事。
  八阿哥如今处境艰辛,阿灵阿也少不得受其连累。纵然是国舅之尊,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再也没有昔日的张扬。
  阿灵阿渐渐恢复旧日风光,那其背后的主子“八阿哥”,是不是也要再次入朝?
  “心疑生暗鬼”,这凡事都不经琢磨,要不然其中深意无法查询。
  之前仍没有疏远了八阿哥的那些“墙头草”,如今不禁暗自庆幸,开始掂量着该往八阿哥那边送什么礼。
  那些同八阿哥界线清名之人,心里虽说担忧,却是也有不少人能找到理由说服自己不要草木皆兵。
  昔日太子还立过两次呢。结果又如何?
  八阿哥却是真病了,许是换季的缘故,咳得厉害。
  待从来探视的九阿哥口中,听到京里的传言时,八阿哥青白了脸,眼中多了分凌厉。
  九阿哥心思通透,不是糊涂之人。
  若是搁在早先,九阿哥不会这般焦虑,说不定还会暗中得意,使法子将其他人都忽悠到八阿哥这边来。
  阿灵阿的“复出”,还没看到后续,这边已经是爆料满天飞,怎么说的都有。
  待到风声渐起,都引到八阿哥身上时,九阿哥却是不由心惊。
  别的一时不好说,老爷子如今喜怒无常,是众所周之。
  要是引得他再次关注八阿哥,谁能保证指定是好事;要是胡乱寻个借口,再次发作,叫人情何以抗。
  屋子里甚是安静,过了半晌,八阿哥的神情渐渐舒缓起来,挑了挑嘴角。
  你方唱罢我登场,真是热闹啊!
  兄弟两个岁数相差不大,但是九阿哥对他却是带着敬爱。见他笑了,九阿哥心中的担忧也散了大半。
  “多做多错,少作无错,为何还有人看不开啊!”八阿哥叹息着。
  九阿哥心里,却是向来疑十四阿哥的,现下想到此处,越发觉得他有鬼。
  “八哥,曹颙去兵部就是老十四使的手段。早先他还颇有顾忌,如今却是有些等不及。哼,这个小白眼狼,要是叫我抓住他的尾巴,我定要好生看看他。”九阿哥咬牙道。
  八阿哥摆摆手,笑道:“九弟。咱们也过些舒心日子,轻省轻省,先看看热闹再说。”
  九阿哥皱眉,道:“就这么认了?芝麻小事,都能扯到八阿哥身上,不管是什么目的,其心可诛。”
  八阿哥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神色带着几分认真,道:“这些日子,我想了许多。到了现下这般模样,却是没有脸自怨自艾或者是自感身世。所谓的好人缘,却是能共喜乐、无法共患难,易生背离之心。却是因这些虚名所累,犯了皇阿玛的忌讳,落得如今这般不尴不尬的下场。还闹腾什么,就算是耍猴戏,也要让人匀口气。”说到最后,声音里难掩失落。
  九阿哥没有说话,拳头却是攥得生疼,只觉得满肚子浊气,无法倾吐。
  从八阿哥家里出来,九阿哥就耷拉下脸子,面上满是阴郁。
  若不是晓得曹颙昨儿的行程,他都要怀疑是曹颙是故意引出这场是非来。
  那无事生非,想要落井下石之人,你九爷可不会惯着你……
  对于外头的流言蜚语,曹颙也听到一些,却没有放在心上。
  这个时候,回嘴是没用的,无须理睬过些日子大家便会都觉得无趣。过两天,就有新的话题取而代之了。
  毕竟这个世界不是围着一个人转,并不是所有人都看一个方向。
  曹颙的日子,还算自在。
  十四阿哥退出的一小步,成全了他自己,也算是便宜了曹颙。要不然,整天一个皇子阿哥对你横眉冷对,那也够使人烦心。
  虽说不过是五品郎中,但是因和硕额驸的身份,兵部的几位堂官待曹颙还算是客气。
  几位宗室王爷,虽说不算热络,但是态度上也还凑合。不看僧面看佛面,有讷尔苏在,还有个十四阿哥见天黏人。
  不错,最近十四阿哥就喜欢黏人,没事时,就喜欢在曹颙面前转末末。
  曹颙甚是无语,却是也没有开口驱逐的道理。仍是埋首案牍,不为外物所动。
  一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此时的驿路系统已经是四通八达。
  每个驿站里都有驿丞、驿马,抛费不小,有的时候却是一年半载轮不到差事。
  三年千万两,开源节流。这驿道要是想个好法子,却是能够来钱的。想到此处。曹颙的脸色有了笑意。
  不过,驿道是国库拨银子,由兵部管辖。就算能“节流”,剩下来的银子也直接进了国库。康熙就算是想伸手,也不能够啊。
  看来,还得好生规划才是。
  曹颙的心中,不由的生出个荒唐的法子。
  到底是哪个能人喊出的口号,使得他这般印象深刻,至于可行不可行,却是还需考证……
  曹家,东府,内院正堂。
  看着地上跪着的添香,想着不肯回来的如慧,兆佳氏不由一阵心烦,将烟袋锅子送到嘴边,使劲的吸了两口。
  昨儿开始,是曹颂六天休沐的日子。
  曹硕思前想后,还是将如慧和离之事告诉了哥哥。毕竟是嫡亲的舅舅家,他不愿因自己的缘故,使得两家有了嫌隙。
  如今母亲脑子时常糊涂,嫂子那边也不好说话,还是由哥哥出面稳当。
  虽听晓得如慧性子泼辣,但是对于她如此干脆果决,曹颂还是甚感意外。
  更意外的是向来温吞的曹硕,此时态度也格外坚决,那就是答应与如慧和离。
  他已经写好了“放妻书”,如今就缺做主之人。告诉哥哥,也不是为了请哥哥做主,将事情早日了结,也好将侍郎府的嫁妆送还回去。
  这成亲三月就和离,说起来也是笑谈了。固然这其中有曹硕不是的地方。但是被世人说起。名誉损失最大的还是如慧。
  一个是亲弟弟,一个是亲表妹,都是至亲,曹颂实不希望他们如此草率。况且,又是关系到两家交情与声誉的大事。
  他的心里,亦是存了内疚,觉得甚是对不起弟弟,好像自己占了便宜,却将麻烦丢给了弟弟。
  内疚归内疚,责任归责任,曹颂还是无法接受曹硕的说法,不赞成“和离”。
  小两口拌嘴,这算什么?没得为了一次拌嘴就散伙的,那叫什么事儿。
  曹颂这边还没想到解决的法子,兆佳氏这边就使人请曹颂、曹硕过去。
  说的,也是如慧之事。
  如慧归省了小半月,叫儿子接了三遭,都没有回来。兆佳氏不是傻子,自然也晓得这其中有了纰漏。
  还能有什么?还不是因为曹硕的屋里人有了身子。
  叫来曹颂、曹硕两个后,兆佳氏又使人叫来了添香。
  按照兆佳氏的意思,是想要将添香送到城外的庄子待产,也省的如慧回来看到碍眼。
  “留子去母”,生出孩子来,也算是补了如慧子嗣艰难的命格。
  勾搭上爷们,还怀上孩子,这是多大的罪过?兆佳氏向来最看不上这个,在要不是添香容貌寻常,素来老实本分,怕是早就使人大耳刮子过去。
  三个多月的身子,添香已经是有些显怀,跪在地上不禁有些发抖。
  兆佳氏皱着眉,对添香摆摆手,道:“之前的过儿,暂且先记着,回去收拾收拾,一会儿叫管家送你去庄子那边待产。”
  添香的脸色刷白,俯身应了。因跪的久了,想要起来时,她却是腿麻有些站不稳,身子一趔趄,差点摔倒。
  曹硕在旁,甚是留心。
  虽然是舍不得添香久跪,但晓得母亲的脾气,怕节外生枝,他便在旁边留心。
  见添香不对劲,曹硕忙上前一步,刚好接了个正着。
  添香的头沉沉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被曹硕抱住后,终于晕了过去。
  曹硕唬了一跳,忙唤道:“添香,添香……”
  唤了好几声,添香才悠悠醒来,看着曹硕的面孔,却是有些愣住。
  “哼!”兆佳氏冷声道:“这天还大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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