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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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3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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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这话,曹颙想起前些日子送程梦星认识的那几个翰林院庶吉士。现下他们也是在学习,日子有些紧巴,等授了编修,空闲的时候便多了。
  实在不行,让他们帮着介绍几个已经任编修的同僚。要是从中选两个八股好的,过府来给自家几个兄弟讲题,那对他们往后应考定是甚有好处的。
  曹颙想到这个,便对曹硕点点头,道:“请夫子到府里倒是没什么,只是你二哥说得对,读书要紧,身体也要紧。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总不好真做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
  曹硕听说不用去学堂,面上露出几分欢喜,垂着手,躬身听了曹颙的教诲。
  曹颙看着曹硕,想起自己个儿,就是他这么大的时候进京的,这一转眼已经是五、六年的功夫。
  庄先生坐在旁边,笑眯眯的听着他们兄弟说话,偶尔望向曹硕的目光却似有些古怪。
  待到曹硕与曹颂他们兄弟回去,庄先生才面上含笑对曹颙道:“三公子体虚,恐怕非是少眠的缘故!”
  “哦!”曹颙有些不解,但是也晓得庄先生不会随口浑说,便道:“那是何缘故?”
  庄先生挑了挑眉毛,笑道:“三公子,这是缺肾水的症状,看来是成人了!”
  虽然庄先生说得隐晦,但曹颙不是毛头小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想起兆佳氏,与年前被杖毙的玉蛛,曹颙实生不出“我家有子初长成”的欢喜来。
  不管是曹颂也好,还是曹硕与曹项也好,看来要跟这小哥儿几个好好谈一谈。既是身为男人,就要像个男人样,能护住的女人要,不能护住的别凭白糟蹋了人家姑娘终身,
  梧桐苑,上房。
  因恒生已经挪到葵院,所以这次带着妞妞进二门避痘疹的怜秋住在东屋。初瑜因肚子渐大了,曹颙又不在身边儿,便由喜云与喜霞两个轮流在上房值夜。
  今晚儿,轮到喜云值夜。
  她原是要在地上打地铺的,因初瑜怕地凉,便让她到炕上来。
  等到远远的传来三更天的梆子声,听到初瑜在炕上还是翻来覆去得睡不安稳,喜云不禁有些担心,低声问道:“格格可是有不舒坦的地方?小主子又动了?”
  初瑜“嗯”了一声,道:“有些个腰酸呢,沉得让人难受!”
  喜云听了,有些慌,坐起身子,问道:“那怎么办?要不奴婢去投了热毛巾,给格格腾腾?”
  初瑜笑着道:“你快躺下吧,不碍事儿,上次怀天佑也是这般,熬过这几个月就好了!”
  喜云这才躺了,带着几分心疼道:“实没想到格格要遭这么大的罪!”
  初瑜轻声道:“三更天了,不晓得额驸睡了没!”
  喜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格格,额驸素日虽是好的,但是这同格格两下住着,万一……”说到这里,她却是说不下去了。
  到前院书房侍候的两个,同她都是一块儿长大的。说起人品来,她倒是信得过,不是那种往主子床上爬的。
  初瑜笑道:“万一什么?这种事哪里是能防的,我信额驸呢……”
  第405章 训弟
  转眼,进了四月,天气渐热。
  因城里痘疹并未扩散开来,所以曹府的门封,曹颙也寻思着再等两日看看是不是解禁。
  曹颂因住在前院,没人管束,开始喜欢跑鸟市。因这几个月打听静惠的事,晓得她心慈,每逢初一十五拜佛之期,都要用体己买些鱼鸟之类放生。
  曹颂见不到她人,便寻思着是不是同哥哥嫂子商量一声,寻个由子给静惠送几笼子鸟去。
  京城的鸟市好几处,养鸟听音是旗人的爱好之一。但是好些的鸣禽,音量虽好,毛色看着却不光鲜。
  曹颂多少带着孩子心性,又是惦记着送静惠的,只看羽毛的颜色,瞧上眼了就买。
  因他有些私房是玉蜻收着,手上也不紧,没事儿就去转一遭。
  曹颙得了信儿,晓得小二买鸟了,去客房一看,齐刷刷好几只鸟笼子。
  这京城里,提笼架鸟的人多了,曹颙见的也不少。
  像王公贝勒府邸,多是养的鹞鹰,打猎用的。寻常旗人,对于养鸟,则分文武,如任笔帖式、拨什库等文差事的人,都提百灵鸟笼子;当武差的人,多养画眉鸟。
  曹颂买回的鸟,却是百灵、画眉、鹦鹉、白麻雀什么都有了。
  曹颙的脸色,有些难看。
  对于八旗子弟提笼架鸟这个习惯,他完全没有好感,也不愿意自己的弟弟玩物丧志。
  这离科举之期,剩下不到半年,曹颂已经是二十岁的人,又开始玩这个,怎不让曹颙失望?
  自打当年曹颂第一次去妓院,曹颙便告诫过他,“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这十个里。只能沾一个,那就是“吃”。
  倒不是怂恿弟弟好吃懒做。好吃些,重视口腹之欲没什么,左右他们这样的人家,挑食也不是罪过,而是其他的恶习要不得。其他的沾上了,就是品性问题,实是害人害己。
  曹颂向来听话,也晓得哥哥是为自己好,也都记在心上。就是青楼花坊,他也不过是当年童子鸡时进过一遭。而后有了玉蜻,对房中事晓得了,他便也没了之前的猎奇之心。
  正因为省得弟弟知晓分寸,曹颙才没太拘着他。毕竟二十岁,在这个时候,在其他人家,已经是娶亲生子,当差吃饷的年纪。
  没想到,这一眼没看到,这小子又开始玩鸟了!
  曹颂没看到哥哥脸色变了,还在边上指了那几笼子鸟说哪个颜色好看,哪个会叫什么音儿。说到后来,他音量越来越小,脑袋几乎要抵到前襟上。
  曹颙哪里有心情听他谈鸟经,皱眉问道:“怎么着,你这出去,不是访友,也不是往亲戚家,竟是去研究这鸟儿了?”
  曹颂听了,刚要点头,察觉了哥哥语气不善,忙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这几日罢了!哥哥,您瞧这几笼子鸟好看不好看?”
  曹颙见他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神情颇为古怪。便道:“好不好看又如何,这鸟……这鸟你是要送人的?”
  曹颂抓了抓头,“嘿嘿”笑着,点了点头。
  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是曹颙对他这样的行为仍不赞同。
  他唤曹颂坐了,问道:“瞧你这架势,是认准了静惠了?”
  曹颂红着脸,使劲的点了点头。
  曹颙见他眼中满是期盼,虽然不愿意泼他冷水,但是有些话不得不说。
  “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不是你说认准了,事情就板上钉钉的!你想过没有,要是董鄂家不同意这门亲事,你当如何?要是你母亲不松口,为你聘了别人,你当如何?要是静惠进门来,你母亲不喜欢,你当如何?”
  曹颂听了,面上止了笑,紧紧的握了拳头,咬着牙低了头,半晌方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左右是过日子生孩子,要是没有她,哪个还不是一样。要是老天有眼,使得弟弟心愿达成,自然会护她周全。哥哥教训的是,身为男人,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周全,那还算什么男人!”
  曹颙被他的话气笑了,指了指那些鸟笼子,道:“既是你认命,那你拾掇这些作甚?正经的功课不做,功名不显,你就指望爵位银钱养老婆?你只是你自己个儿么?你是儿子,是兄长,上要孝顺亲长,下要教导弟妹,你都做了什么?”
  曹颙越说越恼:“你护静惠周全,怎么护?这是要学着别人,娶了媳妇忘了娘,忤逆你母亲?那是你生身之母,但凡你平日里能有些担当,她会这般对你屋里的那几个?还是你觉得丫头不当事,不值当放在心上!”
  这劈头盖脸的一番训斥,听得曹颂迷迷瞪瞪。虽说听出七七八八,使得他满心羞愧,但是也稀里糊涂的,喃喃问道:“哥哥既要弟弟孝顺,不忤逆母亲,又要弟弟有担当,这该如何行事?”
  曹颙还没答话,便听到外头脚步声起,却迟迟不见人进屋子。
  直到玉蜻给曹硕请安的声音传来,才晓得是曹硕。
  曹硕与曹颂都住在客院,因为他要读书,这边东厢房收拾出来做了他的书房。所以,曹颙刚才进上房时,他并不晓得。
  等丫鬟送茶时提及,看到大爷过来了,他才往上房来问安。不过走到院里,听到上房的动静,他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头,便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进去。后被玉蜻看到,便硬着头皮进了屋子。
  曹硕的脸色已经红润许多,不似前些天那般青白,但是见了曹颙却甚是心虚不自在,只因前些日子曹颙说过这个弟弟一次。
  见曹硕很是不自在的模样,曹颙顿时生出无力感。虽说都是堂弟,但是曹硕与曹颂还不同。曹颂打小在曹颙身边,两人感情最厚,说话也没啥顾忌。
  这几个小的,却是对他只有敬畏,不见半点亲近。他是思量了好几番。想着不要伤了这个小兄弟的自尊心,才婉转劝了一次的。听话不听话,现下说不好,但曹硕再见他倒是成了躲猫鼠似的,那叫一个别扭。
  曹颙整日里,要盯着朝野局势,还要应付衙门中的各种人事摩擦。难道还要像个老母鸡似的,盯着这几个小的裤腰带?
  纵然是再好的性子,也架不住这种事磨啊。
  今日正可好,既是曹硕也过来,那少不得要好好说道说道。
  曹颙看着两个弟弟,道:“哥哥从没有要求过你们什么,只要清清白白做人就好。即便是做学问,求功名,也没有整日里念叨你们,让你们当成是负担。我是哥哥,能照看的地方我自是照看。你们却不止是弟弟,一个二十,一个十六,这都是大小伙子了!外头如何,哥哥管不着。这府里却是要图个安安生生的太平日子。今儿,我这一句话撂在这里,你们哥俩儿要记在心上!”
  曹颂与曹硕听他这般说,都从椅子上起身,抄手站了。
  “攘外必先安内,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二太太是你们生身之母,她的性子你们这些做儿子的,比我这个做侄子的更清楚。我这里一句话告诉你们,要是因你们的裤腰带没看好,惹得这家里乱七八糟,那再是二话没有,直接送旗里当兵去,落得大家清净!”曹颙也站起身来,看着两人说道。
  曹颂与曹硕都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曹颙也没有应声,只是这般看着这小哥俩。
  过了半晌,曹颂方低头说道:“哥哥,弟弟晓得错了,往后……往后……静惠那边……我……”
  他想要说自己不张罗了,但是只觉得胸口疼,实是说不出口。
  曹颙听出他话中之意,瞪了他一眼,道:“晓得个甚?我虽是骂你平素不检点,也没要拦着你的姻缘。你要是心里真省得了,你就不该往这些鸟身上使劲!要是真要自己求姻缘,二太太那边,是哄也好,是骗也好,是求也好,是哭也好,总要使得她松口。那才是你尽了心力。这天下间的父母,有几个不疼儿子的,纵然是最后求而不得,你也能无需抱憾。”
  曹颂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面上多了几分希翼之色。
  这个小二人不笨,只是有时候脑子不转弯罢了。曹颙心里叹了口气,转过头看着曹硕。
  虽说曹颙没有再说话,但是曹硕也晓得,堂兄这是要自己表态。他的脸上已回复平静,不卑不亢的回道:“添香是弟弟的屋里人,是弟弟叫她侍候我的。要是母亲那边有所责罚,板子自然有弟弟来应承!”
  虽说他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很是坚定,看来并不是仓促之下拿的主意。
  曹颙点点头,拍了拍曹硕的肩膀,道:“好,好,你能说出这句话来,就说明不是个孩子,是个真正的男人了!往后见了哥哥也不用发憷,哥哥还会总唠叨你不成?”
  这兄弟两人一对比,高低立下。曹颂除了长得粗壮些,再没有半点比曹硕稳重的地方。
  曹颂听了弟弟的话,满是羞惭,耷拉个脑袋,不再吱声。
  到底是在曹硕面前,曹颙也不好太撂他的脸,便道:“这已是进了四月了,城里痘疹也许久没有传开的消息,你们使人收拾收拾,就回自己个儿院子吧!”
  曹颂与曹硕都束手应了,曹颙这才从客房这边出来,回到书房里,有些发呆。
  他真真只是个大懒人啊,为何如今这事儿越来越多,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使得他整日里没个清闲的时候。
  难道他真要“上得朝廷,入得厅堂”,将这些大大小小的事都一把抓,要睁大眼睛盯着才好?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他往炕上一躺,看着房梁发呆。喜烟与喜彩两个收拾好了行李物什,等着曹颙发话。
  见曹颙不应声,喜烟近前问道:“额驸,您不是说要回咱们院子么?这奴婢们都收拾妥当了,今儿……”
  曹颙揉了揉太阳穴,想想半个月没见的初瑜,心里生出一丝柔软,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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