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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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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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颙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小花卷,撂下了筷子。
  想起程梦星这几日便要成行,他对初瑜道:“前两日我同你说的那件事如何?今儿我早点从衙门回来,下晌咱们去瞧程梦星去,顺便同他外甥女见一见。在京城做买卖行,但是钱庄却不是她这个身份好涉足的。四九城的那几个庄子,哪个背后没有人?”
  初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迟疑了一下,道:“额驸,这……”
  曹颙顺着她的手望去,四个半月的肚子,已经有些显怀了。
  曹颙忙扶她到炕边坐下,道:“瞧我粗心,还劳烦你做这些,快坐着,别累着。咱不去了,打发人接她过来说话。”说着,去接她手里的杯子。里面是半杯牛奶,曹颙每早都要喝的。
  初瑜哭笑不得,道:“瞧额驸说的,端个杯子还能累着了!”
  曹颙笑道:“咱们夫妻两个,你这般辛苦生孩子,还要操持家务,我在家里却跟大爷似的,实不应该。往后,我侍候你。”
  初瑜听过就罢了,哪里有几个爷们做家务活的?
  坐到炕上,她想起曹颙前几日所说的,带着迟疑问道:“额驸,您瞧初瑜能行么?”
  曹颙道:“不过是对个账、查个账,有什么难的?不说韩江氏,就是咱们在南头的买卖,我也早就想着让你把着账了。早先怕你不耐烦这琐碎之事,如今想想,你是内当家的,这些事早学晚学总要会的。你也不用着急,咱也不说一时半刻非要学会,你拿它当个消遣看就是。”
  初瑜想着自己能为他分担杂事,心里也甚是欢喜,不过想到那尚未谋面的韩江氏,对曹颙道:“额驸,既是咱们为了还程先生的人情,帮衬一把,那五五分成是不是多了?”
  曹颙摇头道:“不多,若是少了,她又该觉得京城的买卖好做了!若不是怕惹眼,开间洋货铺子是最好的,这京城一年到头的送礼,没完没了的。咱同她说说,不开洋货铺子,也就可着送礼的这些东西卖,进些各地的稀罕物。我使人打听过了,要是投奔到各王府下面的买卖人,四六分成也是有的。咱们五五,算是公道的。”说到这里,却是有些犹豫,道:“这外头都有人说你是妒妇了,如今又添了贪财这一条,要不咱再想想其他法子?”
  初瑜摇摇头,道:“不碍事,别人说初瑜如何又怎样?只要额驸不那样看待初瑜就成。再说,额驸不是说了么,平王府与阿玛那边不方便,要不挂在王府名下是最妥当不过的!”
  曹颙听到初瑜提起这个,小声说道:“你可晓得,我为什么说不妥当?”
  初瑜却是不知缘故,扬起小脸来瞅着曹颙。
  虽然背后说人不好,但曹颙想起两处王府那边,还是对初瑜说道:“我实是信不过岳父与姐夫他们两个!”
  初瑜听了,脸涨得通红,问道:“程先生的这位外甥女是个美人?”
  曹颙摇了摇头,道:“美人不美人不好说,只是年轻女子,拾掇起来有几个难看的。虽说只接触过几次,但是瞧着是极自尊要强的女子。她是不晓得,越是在权贵眼中,她这样的烈性子才更容易引得人想要去驯服。等到她来了,你要同她说清楚,还是安心的当个东家,寻两个妥当的掌柜的看铺子。”
  初瑜对曹颙道:“额驸不见见?”
  曹颙道:“今天我见见,但还是由你同她说话儿。往后瓜田李下的,要是没有什么大事,就让她使人找你对账。”
  见初瑜点头应了,曹颙道:“这算是给你添活呢,你烦不烦?”
  初瑜笑着摇头,道:“烦什么?初瑜巴不得额驸什么都同我说,使初瑜能多为额驸分忧解劳才好……”
  第390章 妻妾
  西单牌楼,太仆寺衙门。
  从一早开始,伊都立就始终是一脸笑模样,坐也是坐不住了,就在各人眼皮底下转悠。他嘴里哼着小曲,什么“停半晌整花钿,没揣菱花偷人半面”,什么“不提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听得唐执玉直皱眉,曹颙见伊都立有些过了,请到一边道:“大早上的,这是有什么美事儿?合不拢嘴似的?”
  伊都立这方晓得自己个儿失态了,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这……这,我实是达成个大心愿,才高兴的有些忘形了,大人莫怪!”
  曹颙见他窘迫,摆摆手道:“乐呵归乐呵,没啥可怪的,只是这曲子,是‘牡丹亭’里的吧?在衙门里终是不妥当,没瞧见唐大人的脸色儿都绿了!”
  伊都立听了,忍不住笑了,道:“那个唐书呆,整日板着个脸,实是没意思。”说到这里,带着几分显摆与几分卖弄道:“孚若,说点儿男人的事儿给你听听啊?可不许告诉别人去。”
  两人说起来,还是伊都立辈分高,但是因年纪相差不大,两人私下说话,就随和些。
  因手上没差事,又见伊都立恨不得脸上刻着“我要说”三个字,曹颙往椅子里一靠,道:“要想说就说,太私密的就算了,万一哪天说走嘴了,岂不是对不住您!”
  伊都立憋了这许久,哪里还能耐得住?迫不及待的说道:“平素说走嘴没什么,只是别当着曹颂他额娘说。”说到这里,眉飞色舞,满脸欢喜的道:“我要纳个外室了,日子已经订好了,二十六,到时候儿孚若定来吃酒!若是不来,我是不依的!”
  曹颙心里盘算了下日子,昨儿刚过的清明,今儿二十二,这眼瞅着没几日功夫儿了。
  可想想觉得有些奇怪,就算要纳妾,为何不纳回府里去?伊都立的嫡妻是已经致仕的老尚书玛尔汉的六女儿,是十三福晋的姐姐,出了名儿的贤惠人。
  伊都立是大户人家子弟,家中的庶子庶女好几个,想来妾室也少不了的。
  心中想着,曹颙就问出口来。
  伊都立听了,苦笑道:“我何曾不想纳进府去,可她却只是不肯。说是做偏房已经是够委屈,实不能再仰人鼻息,还是这样两下里住着才好。”
  虽还没见过那女子,但是这句话却是对了曹颙的胃口。他斜了伊都立一眼,道:“听着口气,对方也是个好强的女子,并不是攀附于你的,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哄骗人家小姑娘的?”说到最后,带着几分戏谑。
  伊都立摸了摸下巴,迟疑了一下,终是说道:“孚若,说起来,你是认识的,就是上次咱们在酒楼遇到的杨氏,管你叫姐夫的那个!”
  曹颙听了,甚是意外,脸上止了笑,略带狐疑的打量着伊都立。
  在李鼎出事后,因曹颙跟李家大管家跑了几日,对杨瑞雪的情况也晓得了大概。不过是李鼎用来招待人的暗娼罢了,难道伊都立就是昔日李鼎的座上宾?
  李鼎“生死未卜”,要真是昔日故人的话。怕是为了避免嫌疑,对杨瑞雪指定远远的躲着。应不会这样壮着色胆着急往身边儿紧着划拉吧?
  “您这是……这是什么时候订下的?”曹颙忍不住问道。
  伊都立摸了摸光脑门,“呵呵”两声,道:“孚若,不瞒你说,打在酒馆里碰上她,我就有些瞧上眼了!当初还当她是轻浮女子,想着怎么能够上手。没承想,她对孚若又是‘姐夫’、又是‘狠心’,倒像是对孚若有情。一个女子,当什么,我便歇了心思。腊月里,有一回去海子那边串门,刚好遇到她出门买东西。我认出她来,这才上了心。因晓得她寡妇失业的,我便动了心思,想着以物诱人、以情动之,没想到却碰了好几回子钉子。这费了好几个月心力,恨不得就要跪下来求爷爷告奶奶了,她才算是点了头儿。跟我是跟我,却不肯进我家门。”
  他说话期间,曹颙一直在看他的神色,见他不似作伪,心里松了口气。是腊月里开始的孽缘,那应是与李鼎宴请无干系。
  关键是伊都立背景太复杂,索额图的外孙,应该算是太子党余孽;十四阿哥的大舅哥,应该能归到八爷党去;十三阿哥的连襟与好友,这又能归到四爷党去了。
  想到这些,曹颙瞧着伊都立的眼神有些深沉。虽然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都是身份所致,但是伊都立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不倒翁。
  就算是曹颙,布局多年,也不过是因心里有数,有意的亲近四阿哥,远着太子与八阿哥等人。这样的话,却少不得得罪八爷党的那伙子人。
  伊都立却是因这些亲戚关系,使得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加上他平日大大咧咧,很是直爽痛快的汉子,所以还真没有人会去为难他。
  伊都立见自己说完,曹颙不应声,问道:“怎么?孚若是笑我风流了?”
  曹颙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记得她还有家人在江宁。”
  伊都立听他说这个,道:“嗯,瑞雪同我说了,央求我使人往江宁接她母亲兄弟来京。对了,郑家兄妹的事儿,我也听瑞雪说了,她父亲委实不是东西。只是如今死者已逝,生者总要好好的活着才是。他们是至今骨肉,老死不相往来也说不过去。孚若还是想个法子,让他们兄妹之间相认吧!”
  杨瑞雪这是要靠着伊都立,摆脱李家;还是要接近伊都立,为李家收集情报?
  曹颙一时想不清楚,琢磨着要不要提醒伊都立两句,听到伊都立提到郑家兄妹,他有微微皱眉道:“那是他们兄妹的私事,我实在不方便插手!”
  伊都立有些不信,诧异道:“咦,不是说郑家兄妹是孚若家的下人么?难道我听错了?”
  曹颙道:“他们兄妹是自由身,妹子已经出嫁。哥哥只是因娶了我家管家的女儿,在曹家当差罢了!”
  伊都立笑道:“自不自由身的碍什么事儿?难不成赏了自由身,就不是奴才了?这事也不急,这心结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开的,往后我倒是要瞧瞧这位大舅子,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明明丰德、丰彻的阿玛才是你的大舅子,白柱才是你的嫡亲小舅子,好不好?
  曹颙面上笑着,心里还在想着李鼎当初的座上客,到底是哪几位。
  这好不容易熬到正午时分,衙门里可以走人了,伊都立便似片刻也不能留地,满脸带笑、风一样的走了。
  虽说曹颙自己就一妻,没有妾室通房,但是这些年通过身边的人,也晓得些妻妾之说。
  这妾是分“贵妾”与“贱妾”之分的,像当初打着道台族侄女旗号嫁进曹家的路眉,还有淳王府福晋外甥女的巧芙,就都是“贵妾”了。虽说要在嫡妻面前服帖,但是也不是任由打骂的。
  还有生育了儿子,儿子又取得功名,或者在家族中很有地位的,也算是熬成“贵妾”。
  除了这两种外,其他的妾,丫鬟收房的,名妓从良的,寡妇再收的,都是“贱妾”之流。
  杨瑞雪虽然手有余资,但是出身商贾之家,又是再嫁之身,在京城也没有什么倚仗。要是进了伊都立家,生死都在主母手中捏着。
  她选择做外室,也是无奈之余取的下下策罢了。
  虽然晓得她处境不堪,但是曹颙实无法对她生出怜惜之意。左右郑虎就要到京城了,到时候还是问问他的意思。要是他认这个妹子,就想法子帮衬一把;若是他不认,就随她折腾去吧。
  与人为妾,自是与过去不同。看在郑家兄妹份上,曹颙还真希望她能安安分分的跟着伊都立过日子。
  待回到府上,已经是未初(下午一点)。曹颙想着好几天没给兆佳氏请安了,进了二门后,便往芍院去。
  兆佳氏坐在炕上,皱着眉头,对绿菊道:“京城的菜怎么这般贵?两只鸡要二钱六分,两只鸭子就要四钱,两只羊要四两,这还叫不叫人过日子?”
  说到这里,她摇摇头,对绿菊道:“这里面指定有猫腻儿,你打发小丫头,仔细打听了,看看如今的采买是哪个?不能让这些黑心的混账羔子密了钱去!”
  绿菊有些担忧的看了兆佳氏一眼,道:“太太,采买是您上月才安排的陈东啊!”
  陈东家的是兆佳氏的陪嫁丫头,因此他们两口子都是兆佳氏的心腹之人。一个委了采买,一个在兆佳氏身边当差。
  兆佳氏这脸色儿才好过来,道:“是他啊!”
  她自己也觉得不对劲儿起来,对绿菊道:“你说我这是怎么了?这怎么什么都忘呢?不管是府里的事,还是这院子里的事,回头就不记得了。今儿早上,我那烟口袋,不是还找了好一会子么?”
  绿菊心下也不放心,思量了一回,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太,要不打发人去请太医过来瞧瞧呢?”
  兆佳氏忙摇头,道:“请什么太医,我又没害病?那可是白请的,一次要二两银子呢!也就是咱们这样的人家,吃穿不愁,也能看个病。换作寻常百姓,一年能不能攒下二两银子还是两说呢。那要是生病,可不是愁死人了!”
  绿菊笑道:“瞧太太说的,百姓人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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