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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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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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先来了,又把他遮过去,主要也是想瞧瞧热闹。
  雍亲王府,四阿哥听说曹颙带着人围了什刹海的郡王府,再想想自己那位弟弟的性子,不禁皱眉。曹颙办差事向来精心,这个他早就有所耳闻。前两个月户部出纰漏。十四个司中,唯有福建司让人挑不出毛病来。今儿上午,曹颙又能够顾全大局,出面拦截顺承郡王出城,可见是个没私心的。这事儿,就算这没私心,也该有所顾忌,如今圣驾又不在京里,这出了变故谁能够护他?
  四阿哥眉头拧成了个“川”字,一边叫人备马,便唤了个管事,低声吩咐了几句,正要出门,却被人唤住:“王爷,留步!”
  四阿哥转过什么来,见开口留人的是其心腹幕僚戴锦,戴锦上前道:“王爷这般赶过去,可是想要辖制十阿哥,保全曹颙?”
  四阿哥点了点头:“这曹颙到底是年轻些,就算是发现那边府里有什么不对,也应先报与我或者三阿哥那边再做定夺!”
  “王爷,若是曹颙报与王爷与三阿哥那边,那两位爷会允许此子带人封府否?”戴锦问道。
  “这关系到京城百姓安危,自然……”说到这里,他却有些说不下去了,因前些年的一废太子风波,康熙对阿哥间的彼此倾轧极其避讳。就算曹颙的这些理由正当,但是他与三阿哥怕是不敢轻易去招惹那个“炮仗”十阿哥,否则沾上这趁机为难对付弟弟的嫌疑,那就是要让皇父“另眼相看”了。
  沉吟片刻,四阿哥终是舒缓眉头,点了点头。他早些年曾去数次出京办差,见过大灾大疫后,百姓的凄苦景象。若是那样的惨景出现在京城,那样的后果不敢想象。
  戴锦忍不住叹了口气:“王爷,去便去了,但请王爷不要义气用事。这曹颙虽为郡主额驸,但是曹家今日却不同往昔。其父曹寅虽然明着提了爵位,但是其在江南的势力渐被李煦取代,若是为了他,与十阿哥那边翻脸,却是得不偿失。”
  四阿哥面色一肃,开口道:“曹颙是我从户部调来用的,若是我这般看着他被老十收拾了,那明日内城的防疫会是什么状况?”说完便转身出了府。
  戴锦初只是为了四阿哥筹划得失,没有顾忌到其他,眼下想起这个缘故,却是明白这是没有退步的,否则再想去查其他王府无异于笑谈。
  他皱了下眉,却不禁疑惑起来,兀自喃喃道:“这曹颙是不是有意为之?”随后又摇了摇头,不过是凭着父祖萌恩的弱冠少年,别说是没有这番心机,就算是有人指点,算计这些做什么?
  什刹海南岸,敦郡王府前。
  王府四周的空地上,都是撒满了石灰,百十来号步军衙门的士兵分散在各处。
  三阿哥带着长随赶到,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下得马来。曹颙与托合齐忙迎上前去,给三阿哥见礼。
  三阿哥诚亲王三十五、六的年纪,容貌略显清瘦,但着几分文人的儒雅,待人亦是透着温煦。他指了指前面的王府:“怎么了,可是郡王府上有什么不妥当?这得赶紧请太医过来才好!”
  不过是一句话,就将这敦郡王府的定为“不妥当”,托合齐有些意外,这般行事风格,倒是与这位好脾气王爷素日行事不符。反常即妖,托合齐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忙指了指曹颙道:“回王爷话,这内城防时疫之事,眼下由郡主额驸曹颙负责详查,奴才也是方赶到,并不知详情。”
  郡主额驸的身份,是等同于武官第一品,比托合齐这个九门提督还高一等,所以他面上还是很客气恭敬。
  三阿哥又看向曹颙:“小曹颙,这是……”
  话未说完,就听到“嗒嗒”的马蹄声响。众人皆顺着声音望去,尘土飞扬中,十几骑转瞬即至,为首的正是十阿哥胤誐与九阿哥胤禟。
  十阿哥翻身下马,顾不上给三阿哥见礼,便用执鞭子的手,怒气冲冲的指着曹颙道:“好啊,欺负到爷头上了,是谁给你的胆子?”
  九阿哥脸上阴晴不测,望了望三阿哥,皮笑肉不笑的见礼:“听说三哥这两日微恙,正想着明儿上门去探病,看着哥哥倒是气色大好!”
  三阿哥笑道:“多谢九弟惦记,托皇阿玛的洪福,已然无碍了!说起来,哥哥倒是羡慕你,与八弟、十弟、十四弟这般亲近,同进同出,实在是兄弟情深!”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留心曹颙的反应。
  曹颙一脸的为难,俯首道:“回十爷的话,却是曹颙自作主张了!本是想要先禀告了十爷,随后再这般处置的!”说着。指了指王府四周地方的石灰:“登门求见后,十爷却并不在府上。在下亦不敢耽搁,就先越俎代庖,叫人先将王府四周的地面都撒了这个。王府里面,为防万一,却也请十爷尽快处理!”
  十阿哥听了这话,先看了九阿哥一眼,随后方对曹颙冷笑两声:“瞧瞧,这话儿说的,倒好像是为了爷好一般。怎么着,内城这么大的府,偏偏爷这王府闹瘟了?这可不是空口白牙就能够胡咧咧的!”
  曹颙问道:“十爷,这……曹颙是晚辈,本不当说,但这且不可讳疾忌医!若是真有个万一,十爷乃是千金贵体,到时怕是后悔莫及!”
  见曹颙这般正经八百的模样,不仅十阿哥听得糊涂,就连九阿哥都愣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十阿哥到底是没耐心,皱着眉毛道:“给爷说明白,到底怎么着?爷听着怎么不对味儿,这可不像是好话!”
  曹颙又问道:“十爷府上前几日是不是没了个丫头?送到鼓楼殓场去了?”
  十阿哥面上显出几分不自在:“这芝麻小事,爷哪里有闲功夫留意!”说到这里,看着的眼睛有些凌厉起来:“爷倒是奇怪了,这爷都没留意的事,怎么竟被你知晓?莫非,曹家真是财可通‘神’不成?”
  这一句话说出口,不仅九阿哥变了脸色,就是三阿哥望着曹颙的眼神也有些不对。
  曹颙心里暗暗可笑,世人皆当这素日脾气暴躁、言行无忌的十阿哥是“草包”,若真是草包,怎么能够在雍正登基后独善其身。要知道,那老八、老九可都是下场极惨的。若真是草包,怎么能够与九阿哥定出今天这“一石二鸟”之计。
  不管心里如何,曹颙面上带了几分被人冤枉的那种强忍下的“羞恼”,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十爷说这话,却是让曹颙心寒!曹颙今日去步军衙门当差,彻查内城时疫,自是先留意几处殓场记录。”说话见,他翻开那个册子,指着其中一页道:“五月初三,敦郡王府婢女一名,因病暴毙!再对应四月末这一片的殓尸记录,十爷这边不当防范吗?”
  十阿哥听着心里没底,摆了摆手道:“那爷还要谢你费心了!即是这般,爷就不追究你的狂妄之罪,你们赶紧带人走,这般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爷被圈了呢!”
  曹颙并没有马上应答,三阿哥听了原由,见十阿哥转了性子,竟然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哪里会容他如意,正色道:“十弟,这可不是儿戏啊!这关系到内城安危,还当慎重方好!”
  十阿哥尚未答言,九阿哥挑了挑眉头道:“三哥这话有意思,却不知这当是怎么‘慎重’法?莫非就要如今日这般,学着大阿哥那边,将十弟这边的府给圈起来?”
  三阿哥被噎得一顿,九阿哥又看了看曹颙:“爷看你当是个聪明人,不至于这般不晓事,别愣头青似的,做了别人的枪杆子!不管你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看在七哥的面上,今天这事十爷不会同你计算,带着人撤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留心曹颙的神色。曹颙先是皱眉,随后是为难,最后像是拿定了主意,抱拳道:“九爷,这于私,曹颙是晚辈,理应听从您的吩咐,只是……”
  这就是有后话了,九阿哥有些恼:“只是怎样?”
  “只是曹颙身上担着差事!”曹颙满脸认真的道:“这差事,不是牵扯一人两人之事,而是关系着内城官员百姓之身家安危!既接了这个差事,曹颙自应尽职守,不敢有失!”说到这里,又对十阿哥道:“十爷,那暴毙婢女之身份,还请告之,若是近身侍候的,那十爷今儿这般去九爷府,却也是不太妥当!”
  “不过是个粗使丫头!”十阿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随后方明白过来,瞪着曹颙道:“难道就因死了个丫头,爷这府里就是遭瘟了?连爷去九哥府都不妥当,这是什么意思?”
  曹颙看了看十阿哥,又看了看九阿哥,道:“若是十爷这边万幸没事还好,若是有点什么意外状况,怕是九爷府那边也要有所提防!”
  “别他妈的废话?爷问你,你到底撤不撤?”十阿哥被驳了脸面,几乎要气炸肺,神情有些狰狞,瞧着那样子,若是曹颙敢说个“不”字,就要生撕了他似的。
  第170章 猎物
  对对十阿哥咄咄逼人的气势,曹颙面上却是丝毫不显波动,褪去了“为难”、“羞恼”等等表情,就只是平静的看着十阿哥。
  十阿哥身份贵重,又是鲁莽性子,一向盛气凌人,被人恭敬惯了,除了皇父康熙,他几时瞧过谁的脸色?又哪里受得了这个?他不由大怒,挥起手中的鞭子,就要冲曹颙甩去,却被九阿哥给拦住。
  九阿哥想着曹颙素日低调,今儿怎么会这般有恃无恐?他脑子里突然记起一件事,去年干都来信曾特意提过曹颙是擅于伪装,看着虽是平平,却是“心黑手辣”、“需要提防”。信中,还提了望凤庄之事。
  或许是曹颙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是良善可欺,与干都信中描述的算计周全、逼得李鼎下手屠人的形象没有半分相似。因此,九阿哥只当干都是因折了人手的脱罪之词。就算望凤庄事件不假,也不过是曹颙机缘巧合罢了。倒是李鼎,年纪不大,却有这般魄力,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看着眼前这不带畏惧的曹颙,九阿哥心里顿时觉得很是古怪。
  曹颙望着十阿哥手中的鞭子,他没有受虐的倾向,对于领教鞭子这种事也没有兴趣。若是十阿哥真要一鞭子下来,那他也不知自己会“回报”十阿哥什么。就算是顾忌到康熙的底线,想要借着筏子算计算计人也是件很爽快的事。况且,还有个庄席在,若是不经常让他跟着动动脑筋,怕他也待着无趣的很。
  幸好九阿哥出手拦着十阿哥的鞭子,才使得曹颙心里那个带着黑翅膀的小人扑腾扑腾又飞走了。
  “九哥,你拦着我做什么?你瞧这小子,咱们耐着性子与他费了这般口舌,却是不领情嘿!”十阿哥扯着大嗓门喊道。
  九阿哥越寻思越觉得不对,刚才被满地的石灰晃花了眼,又是那番“情真意切”的作态,他一时惊疑不定,不由真的往疫病方面想,眼下见了曹颙这般坚持,才思量起来,他怎地偏偏这般巧?今天正好有不少人手在敦郡王府,他就来堵了门口,还是这般富丽堂皇的理由。
  联想起干都之前的提醒,九阿哥不禁对曹颙生出提防之心,又想不通他到底在算计什么,他顿了顿,笑着对十阿哥说:“十弟稍安勿躁!这曹颙不过是办事之人,与他说这些做什么?他又拿不得主意、做不得主的!三哥就在这儿,又是皇阿玛指定的主事阿哥之一,你只需对三哥说就是了!至于曹颙这边,往后自然要好好‘说道’‘说道’!”最后一句话,说得低沉而阴冷。
  曹颙有些无奈,这“杀鸡骇猴”的“鸡”也太大了些,若是有更好的选择,他也不会这般算计,只是如今却没有时间纵容这帮阿哥胡闹。
  九阿哥虽是精明,但是忘了自己这十弟的脾气。
  康熙诸子中,除了嫡出的皇太子二阿哥外,就数十阿哥出身尊贵。他生母温僖贵妃钮祜禄氏,是康熙第二位皇后孝昭仁皇后之妹,辅政大臣一等公遏必隆之女,开国五大臣额亦都之孙女。虽然孝昭仁皇后与温贵妃先后病逝,但是被称为“铁血家族”的钮祜禄氏家族的势力仍是不容小觑。
  额亦都不仅自己是开国名将,就是子孙也不坠父祖威名,十六个儿子中半数战死沙场,余者也皆是战功显赫,各具高位。遏必隆是其幼子,生母是太祖公主,是顺治皇帝的表兄,康熙初年的四位辅政大臣之一。虽然因早年在鳌拜与康熙的争权中独善其身,后被夺了爵位,但是遏必隆的子孙仍是受到了康熙的重用。
  十阿哥的舅舅表兄,皆是身居高位;堂舅堂表兄,更是势力遍及朝野。若是钮祜禄家族的势力集结起来,并不亚于康熙的母族家与太子的母族赫舍里家。只是因遏必隆与孝昭仁皇后去世的早,使得这个家族没有了核心势力罢了。
  或许正是这个缘故,康熙有所忌惮,对十阿哥的态度只是平平。
  这般显赫的母族,使得十阿哥自幼就养成骄横跋扈的性子。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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