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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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 第10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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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虽说是叔嫂,可长生比初瑜一双儿女年纪还小,又是初瑜看着落地,从小看到大的,如何能不心疼?
  曹颙拿着两封信,却是有些犹豫。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是雅尔江阿随性,不肯答应借人出京,怎么办?他想要亲自回京,身份所限,又不能犯忌讳。
  初瑜见丈夫如此为难,望向曹颙手中的信,道:“爷,还是我回京走一遭吧……万一那个姚一方不能来,也好另请其他精通内科的太医……”
  事到如今,不是能耽搁的时候,曹颙便点点头,道:“如此,就辛苦夫人了。”
  李氏那边,却是不能直言。
  夫妻两个到了李氏院子,正好李氏已经醒了,正由丫鬟服侍熟悉。
  初瑜面带急色,含糊着,只说京城淳王府有人送信来,王爷叫自己回京一趟,跟老太太请示回京之事。
  李氏听了,唬了一跳,想着淳亲王与淳王福晋的年岁,心里颇为担心,立时点头,叫初瑜不必担心府里,赶紧回京。
  待初瑜离开,李氏方低声问曹颙道:“莫非是七王爷或是七福晋有什么不好?”
  尽管为长生着急,曹颙也不好咒自己的岳父岳母,道:“应当不是。真若是那样的话,就不会只使人叫初瑜一个人回去。”
  李氏闻言,也觉得如此,稍稍放下些心。
  等曹颙从李氏上房出来,初瑜已经使人预备了马车,同丈夫打了一声招呼,就带人上路。
  等到早饭时,曹颙又很是“羞愧”的对李氏道:“太太,天佑与恒生都不在,儿子实不放心初瑜一个人回京,方才叫长生送她嫂子同去了。”
  李氏倒没有怪儿子自作主张,只是埋怨了两句,道:“方才怎么不说?本当好生嘱咐他两句才是,省得他淘气,耽搁正事。”
  事情就这样暂时遮掩过去,因宋大夫过来时,是后半夜,除了长生与曹颙院子里侍候的,其他人倒是不晓得长生重病之事。
  如此,瞒了三日。
  京城终于有消息传回来,带回初瑜的亲笔信。
  她用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昨天中午回到京城,亲自往简亲王府求医。
  不想,简亲王去房山游猎,不在京中。还好简亲王福晋听说是救命之事,立时使人出城寻简亲王并禀明此事。
  简亲王虽没有从城外回来,却写了手书,答应借人救命之事。
  只是姚一方耄耋之年,身体老弱,不宜疾行,怕是回程要迟上个一日两日。
  曹颙闻言,松了口气。
  长生这两日,由总督府里当差的董大夫看护,虽说昏睡的时候多,却也渐渐稳定下来。
  除了为长生之事日夜忧心,曹颙亦不敢轻忽那五百多伤亡百姓。
  就在初瑜回京当日,曹颙也使人往京城送了两份折子,一份明折,一份直达天子手中的密折。
  明折中,言及中秋节清苑城桥梁坍塌,百姓有所伤亡之事;密折中,则要详尽的多,除了百姓伤亡人数,还有清苑官员的应对反应。
  知府朱之连主持百姓救助与安置事宜,布政使唐执玉压缩清苑财物支出,匀出一部分地方藩银,用来垫付救治百姓所需的药材,另有其他人如何如何,云云。
  并没有夸大其词,都是如实描述。
  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承担责任。
  曹颙未雨绸缪,并不能为众人脱罪,不过是防止有人落井下石,为大家留几分余地而已。
  死七十七人,伤四百三十二。
  或许在未出古代未出宫门的帝王眼中,这只是轻飘飘的一组数字,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可雍正看到,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若是遇到洪涝太灾,死个百八十人,并不算什么稀奇,毕竟水火无情。
  可这是人祸,又是发生在宿卫京畿的直隶。
  龙颜震怒。
  粘杆处相关此事的回禀,也随之到了御前。
  虽说这份回禀,并不比曹颙密折详细,可九成消息都对得上,这使得雍正稍稍找回些理智。
  清苑距离京城不算远,又是此等大事,是瞒也瞒不住的。
  雍正顾不得先责罚哪个,安抚民心才是正事。
  他想了想,使人去传了十三阿哥,由十三阿哥带了旨意,前往清苑……
  等到初瑜带着姚一方到清苑时,已经是八月二十中午。
  长生虽有人参吊着,人却迅速的消瘦下去,原本红润的脸颊也失去光泽。
  姚一方今年八十四,须发皆白,走路已经不稳。加上赶路疲惫,看着孱弱不堪,只是双眼却仍是保留清明,把脉的手也不抖,下方干脆利索,使人又生出几分信服。
  姚一方只是他的绰号,并不是他的本名。只因他医术高超,不管多重的病,下了一个方子,总能保住病患生机,就被送了这样一个带了赞誉味道的绰号。
  姚一方没有多说什么,下了方子,便道乏了,由人扶着前往客房安置。
  没有什么医嘱,曹颙却丝毫不恼,反而暗暗欢喜。
  老人家这般淡定,正说明心中有底……
  第1188章 人情债,儿女债(一)
  京城,简亲王府,上房。
  雅尔江阿坐在炕上,望向完颜永佳的目光,带了几分探究。
  完颜永佳神色淡淡的,唤人上了茶,坐在雅尔江阿下首,抬起眉毛,道:“过些日子就要八旗选秀,正想请王爷示意,可有什么吩咐妾身?”
  王府几位成年的阿哥,不是前面原配福晋留下的嫡子,就是生母位份高的庶子,完颜永佳实没必要像寻常婆婆那样,往媳妇房里塞人,费力不讨好,反而惹人厌弃。
  可娶妻纳妾,为王府开枝散叶,繁衍血脉,也是每个爱新觉罗子弟与生俱来的责任。
  雅尔江阿想了想自己的几个儿子,只有五阿哥有嫡子,世子与庶出六阿哥都膝下荒凉,便道:“不拘身份,只挑家中兄弟多,身子康健的八旗女子,给几位阿哥做侧室。”
  完颜永佳点点头,道:“谨遵王爷吩咐,妾身记得了。”
  夫妻两个向来相敬如宾,除了家务事,实没什么话说。
  屋子里安静下来,雅尔江阿端起茶盏,吃了一口茶,道:“平素里瞧着福晋无悲无喜,还当福晋是个冷清人。没想到福晋也有这般热心肠的时候。不仅亲自写手书给爷为曹家说项,还预备马车供姚老头赶路之用,真真令爷刮目相看。”
  完颜永佳神色未变,正色道:“和瑞郡主亲至,妾身岂敢怠慢?要是真因妾身处置不急,耽搁救人之事,即便王爷不怪罪,妾身也难安。”
  雅尔江阿见她一板一眼,眉头微皱,道:“你我夫妻,何至于如对大宾,累也不累?”
  完颜永佳闻言,面色稍稍柔和,道:“妾身刻板无趣,这么多年来,全赖王爷包容,妾身感激不尽。”
  这本是宗室内眷私下里对完颜永佳的评价,她全无在意的随口说来,雅尔将阿只觉得不顺耳的紧,摆摆手道:“不必理会那些人,她们不过嫉妒福晋。福晋贤惠,德行俱佳。爷娶了你,是爷的福分。”说到最后,他已经带了几分感慨。
  除去夫妻情分,完颜永佳主持王府中馈这十几年,可当得起“贤内助”。
  雅尔江阿再也没有为内宅之事费过心,内宅侧福晋、妾室,也都尽守本分,彼此相安无事。
  完颜永佳垂下眼帘,淡淡的说道:“当不得王爷谬赞,不过是尽妾身本份。”
  夫妻两个的话,淡而无味。
  雅尔江阿想着这回去房山王府别院狩猎,携了喜福班的伶人春哥儿同去,为京城权贵人家添了不少谈资。
  旁人都说他得了新欢,实际上不过下面人安排的孝敬,他正好无聊,就将那孩子收在身边,并未怎么上心。
  他今年已经四十九,眼看就是知天命之年,早已过了年少轻狂的时候,对那些情欲爱僧也看得淡了,到底越来越喜欢平和的日子。
  自己是不在乎旁人嚼舌的,福晋却是端庄守行之人,少不得又被人笑话一场。
  雅尔江阿竟难得的生出些许愧疚,轻咳了一声,道:“真儿呢?爷走了半个月,她这丫头也不知想爷没有?她不是念叨要养小玩意儿么,爷特意带了两对活兔儿回来……”
  完颜永佳听了,不置可否。
  且不说养在她跟前的七格格、八格格都比真儿年少,就说西林觉罗氏所出的八阿哥今年五岁,正是淘气爱玩的年纪。
  王爷只带了两对兔子回来,孩子们怎么分?
  明明是好事,又要搅合得内宅各人犯酸。
  伊尔根觉罗氏还罢了,四十多岁,前好些年便开始不在侍寝,协助完颜永佳打理王府内务,每日里倒是过得充实,与完颜永佳的关系也客客气气,相安无事。
  西林觉罗氏比完颜永佳还小十来岁,年轻貌美,即便不敢直接与完颜永佳相争,可每次在她面前总是眼泪巴巴,一口一个八阿哥想王爷了什么的,像是谁拦着王爷见她们母子一般。
  完颜永佳哪里会在府中上演妻妾争锋的戏码,只当笑话看罢,私下里以西林觉罗氏为例,为女儿体会女子立世的艰难。
  身为女儿,即便不能像男人那样有青云之志,也不可失了自尊自爱之心。
  西林觉罗氏讷敏本是王爷嫡亲表妹,出身亦是八旗名门。
  若是老实参加选秀,亦有资格指给那位宗室为嫡妻,不过是门第比不上简亲王府而已;或是安安分分的在王府生活,等着家里做主,由王爷请封侧室,亦是体体面面。
  她却是心急,无媒苟合,虽心想事成,却得丈夫厌弃。即便生了两个阿哥,也始终不得丈夫欢心。
  真儿身份尊贵,同讷敏本无半点相似之处,可同为女子,也可以其为鉴。
  要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愿意付出的是什么?都想清楚了,才能活的从容,优雅自在的过日子,不让自己陷入纷争混乱。
  真儿骨子里对那个“表姑”庶母,很是瞧不起。
  当年那场风波,她已经隐约记事。
  姑母变庶母,额娘弃了正寝,阿玛开始经常出府。
  若非前几年阿玛找由子将这边的上房重建,额娘还不会搬回去。
  “额娘,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若非她贪恋王府富贵,谁还能强逼她不成?女儿往后要学额娘,凡事成竹在胸,在家做个好格格,……也不会丢王府的脸……”真儿看似是个爱说爱笑的开心果,骨子里也继承了父母的傲骨,挺着小胸脯,道。
  完颜永佳听了这话,目光有些迷离。
  一直以来,她就是活得太明白了,心越来越硬,人也越来越冷清……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听院子里传来清脆的笑声,雅尔江阿抬头望向窗外,就见一着粉的少女从门口走来,不是旁人,正是最宠爱的嫡女——真儿。
  虽说完颜永佳治家谨慎,行事沉稳大方,这真儿在雅尔江阿这些年的娇宠下,很是活泼爽朗。
  尽管是嫡出,又得尽父亲宠爱,真儿行事却不骄纵,待兄长们恭敬,对弟弟妹妹友爱,尽显亲王嫡女的尊贵与大气。
  自然,私下里,同父母相处,又是另一番情景。
  雅尔江阿向来以女为荣,看到她过来,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了笑。
  这会儿功夫,真儿已经到了廊下,不待丫鬟进来通禀,雅尔江阿便扬声道:“真儿进来。”
  话音刚落不久,便见丫鬟挑了帘子,真儿眉眼弯弯的打外头进来。
  “请阿玛安,请额娘安。”真儿对着雅尔江阿与完颜永佳乖乖的请了安,笑得甜甜,露出一双梨窝。
  雅尔江阿见状,转过头对完颜永佳道:“不知不觉,咱们真儿也成大姑娘,不知还能留多久……”
  完颜永佳本是面带温柔的看着女儿,听了丈夫的话,却是神色一凝。
  真儿已是满脸绯红,皱了皱小鼻子,道:“阿玛莫非不疼真儿了,真儿才不要离开阿玛与额娘……”
  雅尔江阿闻言,板着脸道:“真是没良心,我若是不疼你,那半车板栗是给谁?”
  真儿猴上前去,拉着雅尔江阿的袖子,谄媚道:“就晓得阿玛最疼真儿,明儿真儿亲手制了栗子羹给阿玛,不加糖,清清爽爽的,只给阿玛吃。”
  “哈哈。”雅尔江阿闻言,开心大笑。
  父女说了两句家常,雅尔江阿便叫人去提了兔笼进屋,向女儿献宝。
  真儿固然欢喜得不行,想起两个妹妹,带着兔儿去寻七格格、八格格去了……
  完颜永佳看着女儿的背影,心中不无沉重,女儿已经及笄,要是宫里指婚……
  正想着,就听雅尔江阿道:“你放心,爷晓得真儿是你的命根子,自不会让你们母女天各一方……”
  完颜永佳抬起头来,眼神中难掩悸动:“王爷……”
  雅尔江阿端着茶盏,却是卖起了关子。
  干系到女儿终身,饶是完颜永佳平素再镇定,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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