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一见这个分析结果欣喜得手舞足蹈,含有蛋白质就足以证明,这个东西的生物性。那它是盐碱壳的可能性就不存在了!他兴奋了一阵之后,抱起电脑就兴冲冲地去找楚风,他要第一时间告诉楚风自己的发现,可走到帐篷外,他一时又犹豫了,刚刚楚风那疲惫不堪的神态又在他眼前浮现,在半空中整整吊了4个小时还多,怎会不累?想了一想!他人已经走到楚风的帐篷外边了,又抱着电脑折转回去,就在他要进入自己的帐篷时,隐约听到有人说话。
死亡之海(2)
这是谁啊?白天大家都累得够戗,有些人甚至连晚饭都没劲吃就睡了,怎么还有人在外边说话?
他转过去一看,正是凌宁对还在挥锹不已的“小和尚”说话。
“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如果当时你在桥头,他也一样会开枪,你不在,只不过让受伤的人从两个变成一个罢了!”凌宁苦口婆心地劝,“小和尚”却根本连眼皮都不抬,依然在挥锹。威廉仔细看他,发现他的双眼已经没有了焦距,那铁锹也根本就没铲起多少土,他的脑海里似乎只剩下了那个挥锹的动作。
威廉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走过去,把“小和尚”手中的铁锹一夺,没有想象中的挣扎,再一看,“小和尚”失去手里的铁锹,身子竟然有一点儿摇摇欲坠。
“小心!”威廉见他差点压在凌宁身上,冲过去一把扶住他的身子,顺手把怀里抱着的笔记本电脑递给凌宁,“帮我拿着!别摔着了!”
说完,他掺起“小和尚”便走,等他把昏迷的“小和尚”送到他的战友们那儿时,早有人过来把人接过。那年纪大点的老邢原本会点儿中医,此时见状过来一把脉,“没事,他是累虚脱了!休息休息就好!”说着谢过威廉、凌宁二人。
离开这顶帐篷,威廉从凌宁手中接过电脑,看她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很是哥们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多想!已经有一个那样了,我可不想看到你也倒下去!”
凌宁听了,勉强从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我没事!你放心,我不会倒下的!我就是在想,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
“你没错!”林威廉难得严肃了一回,“错的是那个见财起意的家伙!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是好的,但不要强行把别人的错误拉到自己头上,这是愚蠢,我想,你不是愚蠢的人!”
听了这话,诧异地抬头看了威廉一眼,从前她一直认为这位没什么脑子,没想到现在却听到他说出这么有见地的话来。
威廉被她看得有点儿发毛,回头看看自己身上,左翻右找:“怎么?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么?”
凌宁看着他这有意搞怪的动作,禁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真是!看来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听你说了那些话,还以为你什么时候转了性子,现在看来,还是那样!”
威廉听了,嘻嘻一笑:“那是!我就是我,只要我自己过得快乐又逍遥,何必要为着旁人改?”
凌宁听了这话,倒把笑容一敛:“没想到你还是这样的达人,原来竟是我错看了你!”
威廉依然笑眯眯:“没错,我就是当今时代数一数二的时尚‘达人’,你才知道,也太迟钝了些!”
凌宁听他有意误解自己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经这一岔,她的心情已好了很多,跟林威廉互道晚安之后,径自去自己的帐篷睡了!
威廉抱着电脑,睡在自己的睡袋里半宿睡不着,他实在是太兴奋了,那电脑里的分析结果,明天要是跟楚大哥一说,还不知他该高兴成什么样儿呢!他这么想着,渐渐地,思绪有些迷迷糊糊。
就在威廉将睡未睡之际,一串枪响把他从这种状态中惊醒,随后他听见了大喊声:“快起来!发大水了!”
开枪的是站岗的张国柱。他已经守了半夜,本来就要到换岗时间了,由于有此前“小和尚”的教训,即便换岗时间就要到了,他也没敢有丝毫的松懈。就在此时,他听到了一个怪异的声音,像一阵炮响,又像是大力拍岸的海涛声。他刚开始以为自己是不是因为太累出现了幻听,这地方哪儿来的海涛?
可随后,他在自己的哨位上看到了遥远的东方出现了一条白线,尽管这是黑夜,但在漫天星光的照射下,那道白线还是清晰可见,并正在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朝着宿营地的方向呼啸而来。
张国柱大惊!
为了避风,这宿营地选择的是山包下的低洼之处,此时大水一来,大家凶险万分!而张国柱此时的哨位却在山包顶,那大水瞬间就会到眼前,张国柱来不及多想,抬手就是一梭子子弹,随后他才大喊着往下跑。
大齐一听到枪响,军人的敏感让他第一时间冲出来:“怎么回事?哪儿响枪?”这两个问题在他冲出帐篷之后自己找到了答案,他一看那远方咆哮而来的白线,就什么都明白了:“集合,紧急集合!快点!大家赶紧上车,洪水来了!快点!”
不说他在这儿扯着嗓子大喊,就说威廉,他原本就没睡死,这一听到动静,倒成了继大齐之后第二个跑出来的人。他此时还抱着楚风那台笔记本电脑,而楚风和桑布所在的那顶帐篷却至今还没有动静。
威廉本想第一时间去唤楚风,但想起和自己同一帐篷的王聪和冯祥还没醒来,赶紧奔回去:“快醒醒!快醒醒!发大水了!”
等他连拉带拽地把王聪、冯祥拉出帐篷,那水眼看就到了近前。
睡眼惺忪的王聪一看那可媲美海啸的大水,一下子吓得瞌睡虫全跑了,此时,那个“瞌睡虫”小队的人已经全部奔出了帐篷,就连昏迷未醒的“小和尚”也被抬出来了。
大齐看着那“小和尚”气就不打一处来,但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快把他扔车上去,再把三辆车都发动了,快!”
王聪、冯祥一听,不敢怠慢,马上去发动自己开的那辆车。
那些战士们把“小和尚”扔到车里后,又跑回来,组织其他人上车。
楚风白天实在是太累了,竟然到此时还未醒来,倒是桑布已经被惊醒,他刚出帐篷,就迎前碰上来拎人的大齐和他的兵。桑布一听那声音,脸色就变了:“发大水了?”
大齐点点头,此时没工夫废话:“赶紧上车,快!什么都不要了!”
说着,他等桑布一出去,和张国柱抬着楚风便走。
楚风迷迷糊糊之间,好像觉得自己的身子在动,他睁眼一看,自己怎么被人抬着呢!“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出什么事了!我自己会走!”
大齐一见他醒了,也不再和他客气,把他丢下来,指着那离此地不足100米的水线说:“看那儿!亏你还睡得着觉!”
楚风一见,脸色也有点儿发白,二话不说,跟着他们就向停在高处的汽车那儿跑。
跑到地方,那水声已经近在耳边,楚风却发现不对!
凌宁呢?凌宁怎么不在?
他看见抱着电脑的威廉,发动着车的王聪、冯祥,还有刚刚上车的桑布,就差一个凌宁。
威廉一听他提及凌宁,心中一紧,因为他最早出来,确实没看见凌宁:“她还没出来!”
楚风一听这话就急了,那凌宁可是老师家两代人的宝贝,要是真在这儿出了什么事,他回去怎么跟老师交代。
他二话不说,掉头就往回跑,那边大齐已经上车,见这家伙往回跑,吓得立马跳了下来:“怎么了这是?小风!不要回去!危险——”
楚风头也不回,迅速接近了凌宁的帐篷!
回家(1)
凌宁本来早就醒了,她一听外边说发大水了,快跑什么的,心里一急,马上就从睡袋里出来,准备穿了鞋子就往外跑,可就在她穿鞋子的时候,脚底触及的毛茸茸的感觉让她吓了一跳,她收回脚来一看:“啊!老鼠!”
这一地的老鼠,真把凌宁吓得不敢动弹。这些都是沙漠仓鼠,也许它们也知道了即将有大难临头,不知怎的,全都聚到凌宁的帐篷里面来,一只叠一只的,也不知道有多少。
凌宁拿着手电筒这么一照,那被照到的仓鼠纷纷回头冲着她呲牙,这一下,吓得她连手电筒都拿不住,身子更是“跐溜”一声缩进了睡袋之中。
幸好,那些仓鼠似乎到她这儿来只是为了避难,对她本人似乎并不感兴趣。看都不看她一眼,全都直着身子头朝东面呆呆地看着。有些还簌簌发抖,似乎都有了灵性,知道此次在劫难逃似的。
当凌宁默默地在睡袋中求遍满天神佛之后,楚风的声音适时出现在帐篷之外:“凌宁,你在里面?”
“在!楚大哥,我在这儿!”凌宁一听大喜,赶紧出声。
“快!快出来!发大水了,快点儿,再不就来不及了!”楚风的声音很急。
可凌宁更急,她要是出得去,还用说吗:“楚大哥,我出不去!”
楚风一听就火了,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知道轻重啊!这时候了还耍小性子!他二话不说,挑起帐篷沿就进来!这一进来还真的倒吸一口凉气,同时他也明白了凌宁为什么出不去了。
这也不知道有多少只老鼠,就连楚风这么个大男人看了心中都发憷,就别说凌宁这么个小姑娘了。
“快出来!我抱你出去!”凌宁听到这句话时,楚风已经来到她身边,她连忙从睡袋里出来,楚风抄手抱着她就往外跑。但很遗憾,太迟了!他们耽搁的时间太久!
就在楚风刚刚踏出帐篷的那一瞬间,他们俩的身影和那些帐篷一起都被那个大浪卷翻,很快不知所终!
追在楚风身后的大齐亲眼见到了这一幕,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但他没有停留,眼前这天地之威不是他一个普通人可以抗衡的,他只得迅速上车,追着前面已经开出的那两辆车绝尘而去!
黄昏,乌鲁木齐喜来登酒店顶层,乔先生乔老听到手下的禀报,脸色很难看:“可以确定他失踪了?”
“确定,而且我们的人都死了!”前来汇报的还是此前那位年轻人。
“是他干的吗?”
“不像!好像是——”年轻人有点儿迟疑。
“好像什么?”乔老不怒而威。
“有点儿像影子干的!”
乔老听他这么一说,眉毛一挑,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此前他接到底下人汇报,知道楚风失踪了,他作为一个追踪天数传承上千年家族的族长,知道很多天数者传承的秘密,因此,他早就把目标放在了几个有可能是传天数者的人身上。
楚风本来还不被他重视,可后来他突破俄国俄罗斯人的追杀,找到大月氏人的遗宝,让他重视起这个人来。就目前来看,楚风是最有可能成为传承那个所谓天数的人。为了确保这个楚风不死,他不得不求助于自己的一个合作伙伴。不过,这边消息才透过去,那边就传回自己派去追那黄金面具的人,全部被杀的消息。
“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没有!那人都失踪三天了。差不多不下三万人,对他失踪区域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却一无所获。更令人奇怪的是,他们此行的目的物——那块石碑,也荡然无存了!”
“好吧,你先下去吧!” 乔老想了想,觉得现在不宜有任何行动,挥挥手让那年轻人出去。那年轻人得了指令出去,顺便把门带关了。
乔老看着他那老成谨慎的做事风格,微微地点了点头。
6月的沙漠,绝对不是一个好去处。
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午后的太阳最是毒辣,延绵不绝的沙海中,高大的沙丘任由太阳照在自己身上,带出亮眼的金黄色光芒。尽管没有旁观者,它们仍犹如尽职的哨兵一样守候在那里。
时而一阵风吹过,带起一片黄沙,沙下的不知名的动物白骨在短暂地透了口气之后,迅速又被另一片沙埋在底下。
如果这个沙漠还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东南端,与罗布泊地区的交界处,那么,在这个地表温度超过48摄氏度,而且还很可能时不时遭遇沙暴的月份进去,那真是活受罪。
来自上海的徐闻既没有脑子坏掉,也不是有自虐倾向,他只不过是没提前打听清楚,看了几本关于沙漠探险的书,一时兴起,就一头扎了进来。
与他同来的还有他的小蜜小许!徐闻是上海一家搞信息产业的公司老总,资产上亿,年纪也不大,只有32岁。他也就这么一个小蜜,处了3年了,老婆一点儿也不知道。
这次他组织的探险旅游,路线是从新疆若羌县的阿尔干,租驼队,去楼兰古城。成员除了他和小许以及两名驼工之外,还有一位毛遂自荐的向导——自称85岁的罗布老人奥尔德克!
这位老人与那位100多年前因为丢了一把铁锨,从而帮斯文?赫定找到楼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