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跟早上一样,他们又要进行炮击了,正好可以观察他们炮击的主要方向和落点,也许能分析出他们最终的攻击方向。”伊斯托夫苦笑一声,最后又有些兴奋的道。
但是伊斯托夫话音未落,他们耳中就传来了连绵的喊杀声。
“不过,他们同时发起了渡河攻击,大炮只是在给他们提供火力支持。”弗拉斯科夫听到这个声音,立即旋风般冲到了指挥部门口,透过掩体窗口,抬起望远镜观察起来。
此时冰冷的河面上,千帆竞发,场面极为壮观,阿拉斯加的步兵们乘坐着只能算是简陋的民船冒着苏军的枪林弹雨向着这方冲来。
弗拉斯科夫却松了一口气,虽然看上去比前几次的攻击场面的确更大,但弗拉斯科夫却松了一口气,看上去仍然是面式攻击,整个河上几乎全是帆影……
“也许我们可以休息了一下了,不用做太多的安排,他们使用着比我们要先进的装备和武器,他们有更多的大炮和飞机,但他们只能使用简陋的民船作为渡河工具,他们强大的装甲力量甚至根本无法通过这种民船登陆。”伊斯托夫也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这付场景,微笑道。
弗拉斯科夫也缓缓点头笑道:“也许你说的对,解决战斗最终还是要靠地面部队,这条河就是他们无法逾越的天险,除非他们的兵力再多一些,或者他们能把他们强大的舰队开到这条河里来,或者他们的坦克,大炮也能飞过来为他们的步兵开路。否则我敢保证这样的冲锋,最终只能让他们二十万大军越来越少。”
足够的网状坑道和掩体以及一座座零散的目标并不大的堡垒式机枪雕堡,保证了他们不会像拉贝特南吉那样突出的要塞一般在大炮的轰击下轻易的成为无可躲避的靶子,这是科涅夫的功劳,现在弗拉斯科夫享受到了这种防御网的好处。
看来他现在的确可以稍微喘口气,仅仅半个小时的休息,他相信这一次,阿拉斯加人仍然只是试探,哪怕不是试探,他相信阿军仍然采用这种冲锋方式也只是徒劳,根本没有可能渡河成功。
这就是曾经击败过布柳赫尔的名帅蔡锷的水平?是他老了吗?或者本身就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伊斯托夫很快就离开了指挥部,亲往前线指挥,弗拉斯科夫带着疑惑有些不放心的盯着面前的防御图看了起来,看看是否有什么漏洞有时还再次跑到掩体窗口前观察一下阿军的攻击情况。激烈的战场之上,他是不可能真的跑去休息睡大睡的,除非他疯了。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阿拉斯加的攻势仍然如故,虽然河上面已经漂浮不少阿军士兵的尸体和不少民船的碎片,但阿军的攻势还没有停……
但自己这一方似乎还是能够抵挡的住,还没有哪里传来险情,弗拉斯科夫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但他这口气才松,一个通讯参谋急惶惶的冲了进来道:“报告司令员同志,方面军司令部急电,中国已经与18时55分正式向我国宣战,库利奇同志要求我们加强中国边境的防御……”
“什么……该死”弗拉斯科夫几乎没有反应过来,连手上的望远镜都一下子跌落到地上,他上午就从中苏边境抽调了一个师,正在充当预备队,现在中国居然也向苏联宣战了?难道中国军队也跟阿拉斯加军队一样早有准备,他们也早已秘密集结大军?
弗拉斯科夫突然背心中涌出一阵冷汗,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然后一把将怀表扔在地下大骂道:“18点55分就向我们宣战,为何方面军司令部现在才把消息传给我。快,给我接通三十九师师部电话……”
已经过去快十分钟,自己居然才知道中国宣战的消息,如果中国人跟阿拉斯加人一样,那么……弗拉斯科夫简直不敢想像其中的后果。就像他自己一样,他相信三十九师两万余人只怕都跟自己一样,根本没有想到中国人也会有胆量这么快向自己宣战,毕竟阿拉斯加人都才发起攻击呢,若阿拉斯加人失败,以阿拉斯加的实力也许还有能力阻止苏联人的反攻,中国人可以吗?
“铃……”这一边的电话还没有接过去,指挥部里已经响起了急促的电话声,弗拉斯科夫一听电话声,嗖的一下以无比快捷的速度冲到通讯室,抢过了一个参谋刚刚提起的话筒,但他只喂了两声,电话却断掉了。
弗拉斯科夫急切之下连续拨了电话过去,却怎么也接不通了。
“快,用无线电呼叫三十九师师部,发电报,发电报询问,一定要弄清楚三十九师的情况……”始终拨不通电话,弗拉斯科夫一把将话筒摔在一边,冲着正看着自己发愣的通讯兵们怒吼道。
登时整个指挥部响起了一片呼叫声和发送电报的滴答声,弗拉斯科夫则点燃了一根烟,一边吸着一边着急的原地转起了圈圈。
吸了两口烟,弗拉斯科夫又吼道:“命令第三十八师不用再在这里当预备队了,立即回防……”
弗拉斯科夫话没有说完,旁边一部电台却已经收到了三十九师的电报,内容不多,电文马上就译出来了。
“中国军队于19时整发起攻击,数量至少在十万人以上,而且拥有至少上千辆坦克突击,目前防线已被突破……”
弗拉斯科夫仅仅听到这里,脑中已经是轰雷阵阵,呆立在原地连手上的烟掉到地上似乎都没有察觉……
1940年2月1日,就在阿拉斯加向苏联宣战后的十五个小时之后,即当天傍晚18点55分,中国也正式向苏联宣战,宣战的理由是一样的,但宣战的方式有所不同,阿拉斯加是通过驻苏大使直接向苏联宣战,而中国则由蒋总统通过国际广播提出宣战后,由中国外交部直接向苏联驻中国大使递交宣战书。
宣战同样有些仓促,但就与阿拉斯加宣战数分钟后就像苏联发起炮击一样,仓促自有其理由,就在宣战后五分钟,中国早已经集结在塔城边境的十余万军队便直接越过边境,向驻扎在此的苏第17集团军三十九师发起攻击。
没有提前炮击,从一开始便由阿拉斯加提供的两个装甲旅及中国军队自行配备的一个装甲旅共千余辆坦克为前锋,近十万地面部队在后方炮火掩护下发起了地面攻击。
典型的步炮协同,炮火延伸进行纵深打击,坦克实施突击,步兵跟进。只有两万余人,且根本还没有准备的苏联军队猝不及防,仅仅十分钟,便突破了苏军防线。
晚上八点左右,塔城方向的中国军队已经全部越过苏联边境,苏军三十九师两万一千余人中一万三千余人被歼灭,五千余人被俘,只有不过三千人逃出。
占领苏联边境的马坎奇、乌尔贾尔后,这支事实上的中苏联军便随即转向北面,对正在抵挡阿拉斯加军队佯攻的苏第17集团军后背发起了攻击。
与此同时,同属中国北路军驻阿拉山口的五万军队,驻阿拉湖东岸的三万余军队也向苏联边境部队发起攻击,使得苏联驻扎在此的隶属巴尔喀什湖特别军区的三万余军队根本无法前往救援正面临两面夹击的第17集团军。
第17集团军在苏联斋桑城集结了多达十万军队,还有额尔齐斯河及斋桑湖相阻,对面的阿拉斯加第3集团军虽然集结了多达二十五万以上的兵力,且经过了数次炮击和飞机轰炸,但弗拉斯拉夫仍然有信心坚守防线,使阿拉斯加无法成功渡河。
但当他面临两面夹击时,再大的信心也化为乌有,面对阿军他有河湖相阻,但他的后背此时已经完全洞开,接到中国军队歼灭三十九师的情报后,他虽然已经尽最大努力,将三十八师布置在后背准备狙击,但面对狂飙急进上千坦克开路的中阿联军,弗拉斯拉夫的军队几乎如同雪崩般瞬间崩溃……
当晚十时许,这支由冯玉祥亲自率领的中苏联军便攻占了第17集团军后背的补给重镇萨雷奥连,并立即向苏军河岸防线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当然,直到这时,此前一直作佯攻的阿军才开始真正露出獠牙,在上千架飞机,数千门重炮的强大火力掩护下,从苏军左翼发起了集中攻击……
此时的苏军第17集团军河岸防线在折损狙击的第三十八师后,加上白天面对阿军攻击的伤亡,仅余不过六万余人,而且已经是一片忙乱,面对两面夹击,这道阻止了阿拉斯加军队一天猛攻的防线再也无法抵挡。
4月2日凌晨……阿军第8集团军二十九师率先渡过额尔齐斯河,踏上了苏联的土地,苏军防线便如纸糊的一般被捅破了一个大口子,然后这个口子被越捅越宽,凌晨四时,阿军第8集团军几乎已经全部渡河成功,五时,特设第19集团军也全面渡河成功,六时,第8集团军第三十一师与中苏联军在苏联斋桑城郊胜利会师,此时苏第17集团军的防线早已经崩溃,仅余两万余残军退守斋桑城,但却被团团包围。
继第一方面军在最北面实现突破后,仅仅差不多一天的时间,第三方面军也终于在南部实现突破,一南一北,足以让苏联的整个额尔齐斯河防线开始崩溃。
当然,对苏联人来说,要命的还不止此……
沃尔库塔,位置在苏联加盟国俄罗斯科米自治共和国东北角,南距北极圈160公里。这也差不多就是拉贝特南吉到到此的距离,西距乌拉尔山脉也差不多是这个距离。
这里以前只是一片冰雪覆盖荒无人烟的所在,直到1931年这里发现煤矿苏联才在这里设居民点。但在第二年,这里就变成了一个纯粹的劳改集中营,朱加什维利在此后陆续将三百多万劳工驱赶到这个集中营。命令这些人开采当地的煤矿。
可以说随着与历史不同的大量西伯利亚土地的失去,沃尔库塔已经成了这个时空中苏联所有集中营中规模最大的一个了,也是最为残酷的一个集中营。
这里关押着不少苏联重罪犯,大清洗中的政治犯,还包括大量被镇压的少数族裔,特别是像刚刚占领的波兰和芬兰地区的一些波兰和芬兰战俘、平民就被驱赶到了这里。
当然虽说前后有三百多万人被驱赶关押在这里,但事实上这里的总人数一直没有超过一百五十万,这些年来光是因为严寒和饥饿死在这里的就超过180万人,其中还有超过十多万人是被直接枪决的。
不过即便是一百五十万人,若集中在一起,这几乎也就相当于一个堪比华侨城一般的大城市了,在苏联也绝对算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大城市。
但事实上这里的人因为是没有任何自由的,所以商业什么的也就极为贫乏,而且说是沃尔库塔集中营,事实上并非全部关在一起,他们大多以煤矿点、煤炭机械修造厂,木材加工厂,建筑材料厂等各种单位为据点,形成遍布在这片过万平方公里的区域,像是一个个小小的封闭式城镇,这样的城镇基本上没有几栋像样的住房,大部分就是破烂的木房子,在风雪中摇摇欲坠,甚至有不少矿工直接就被安排在矿洞中休息,连住房都没有。
一百五十万人分成大大小小上百个营地,分布在这上万平方公里的风雪之地,看管自然成为重中之重,随着沃尔库塔集中营越来越大,关押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36年那次暴乱,导致超过上万囚犯逃离,其中还有极为重要的政治犯后,苏联更是在此大量增加军队。
第十机械化军两个师加防空团、骑兵团近五万人,分别环绕这片巨大的集中营四周,就为了看守那一百多万犯人,虽然直接看守的还有许多秘密警察和狱警,但军队的压力仍然很大,因为残酷的看押,里面时不时会有暴乱发生,有时大营地暴乱,动辄近十万人,即便是五万军队碰到这种场面也会感到吃力。毕竟这一万多平方公里,五万军队撒下去,也不得不分成了数十上百个军营,多者近千人,少者不过数十百余人。力量分散,每次碰到大暴动,军队光是调动就要手忙脚乱。这些年暴乱也不是没有跑出去的囚犯,好在这片地方毕竟环境太恶劣了,一般人缺衣少食能走多远?不是冻死饿死在雪地当中,就是被抓回去严型拷打甚至折磨至死,如此残酷的镇压之下,这些年暴乱渐渐少了一些。囚犯们似乎也认命了,安稳了许多。
但有过暴乱的教训,也是叶廖缅科不敢调动驻守这里的两个师军队救援拉贝特南吉的主因。调走两个师的主力,很容易就能为那些囚犯们侦知,而且里面可不乏有见识的人,起码那些政治犯就不简单,里面更有一些前苏军将领,只要稍加分析,也许就能分析出原因,弄不好前脚调走军队,后脚这些囚犯就能引爆整个沃尔库塔的暴乱。那时他叶廖缅科不管在战场上胜还是败,他都逃不过朱加什维利的惩罚。也许不得不说,叶廖缅科也不能说是真的笨,他也有着极大的无奈。
只是现在无奈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