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霓裳- 第5部分

在潘良这样的人看来，我笑起来肯定比哭还难看。果然他退后了几步，一脸嫌恶地望着我。我全当没有看见，继续道：“你要去的地方不在这里吧？这是小月姐姐的地方。你要找的美人，在那边的院子里。你是不是喝醉酒不认识路了？公子还是快点离开，万一被人家发现，你觉得小月姐姐还有好日子过吗？”

“我哪里会走错地方？我是来看看我的夫人的。母亲说，有些客人要离开了，让我们夫妻二人出去送送。”潘良一脸讨好的笑容。

我伸手拦住了他：“不行。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没看见那边有人正瞪着你，万一小月姐跟你一块送客，那个女人还不把我打死啊？”

其实我早就注意到，狐狸精一直躲在她的门口注意着这里的一举一动，看见潘良走过后，她干脆大摇大摆走了出来，倚在门框上示威。可偏偏潘良一门心思在这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我想，如果她不是有身孕，一定冲过来狠狠揍潘良一顿。潘良回头看见了狐狸精，脸上表情变得非常自然。

“是潘良吗？你不是在前厅待客吗？怎么来这里了？”林慕秋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潘良讨好似的大着把来意说明了一下。说话时还不忘回头看看，似乎也在解释给狐狸精听。林慕秋和林小月商量了一会儿，林小月开口道：“还是让胡妹妹代我去吧。你也知道，老夫人一向疼爱妹妹，她现在又怀了林家的后代。我大哥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想让他在这里多坐一会儿，陪我说说话。”

这样体面的婉拒让潘良很是失望。我好笑地看着他，心目默默数数，不出五分钟，如果他还不肯离开这里，狐狸精肯定会冲过来大喊大叫道。潘良肯定也想到这一层，只能无奈转身离开了。

真正热闹的场面是在当天晚上上演的。林慕秋离开的时候，林小月将出嫁那天母亲送给她的传家宝交给了林慕秋，特意让潘老夫人看见了。潘老夫人气得脸都绿了，可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又不好阻拦。林慕秋离开后不久，潘老夫人就气势汹汹地登门问罪，后面还跟着看热闹的大夫人和狐狸精。林小月一副受气包子的模样，忙着端茶倒水陪不是。

“儿媳妇，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可是我们潘家的人，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潘夫人十分生气，不过她毕竟还顾忌到林小月的身份，态度有所收敛。

林小月红了眼圈，一脸委屈道，“娘，我是把自己当成了潘家的儿媳妇。可我在潘家过的什么日子，您心知肚明。当哥的来看我，说我娘想我，我不敢回去，怕我娘担心潘家亏待我。为了不让我娘担心，才让我哥把那样东西带回去，好让我娘放心。这难道也有错吗？”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让我也忍不住暗暗叫好，看来，她真的比我想象中聪明得多。

潘夫人哑口无言，半天才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在理。不过，你怎么说都是我们潘家的人，和林家……”

“娘……您可不能这么说。公子嫌弃我，至今为止都不肯来这个院子里。这胡妹妹比谁都清楚吧。”林小月故意用哀怨的眼神看了狐狸精一眼。

我注意到狐狸精使劲挺了一下肚子，显然是在炫耀，也是在向林小月示威。

“好吧！今天就由我做主，你们正式圆房。你是正室夫人，她是妾室，以后大小事情都是你说了算。就这么定了。”潘夫人下了狠心。

本来得意洋洋的狐狸精脸色如死灰一般，大叫起来，“娘，千万不能这样。我有身孕在身，相公得陪着我。你可不能偏心她这个……”

潘老夫人回头笑了一下，那样子像极了狼外婆，“正是因为你有孕在身，才不宜让良儿总待在你房里啊。就这么决定了。”

第一卷　天上掉下个“丑八怪”　第九章　闭门羹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潘夫人离开之后，挺着肚子的狐狸精突然朝我扑了过来，劈头盖脸地打过来。

我当然不会让她得逞，可不得不顾忌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管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总是无辜的，“你难道不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啦？要是你连孩子都没有了，还拿什么跟小月姐姐争！”

显然我的话很有效果，她伸出来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林小月带着几分包子脾气主动过来扶她坐下。要想解开她的心结，只怕林小月的话才能有效果。我想不明白，林小月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真的对潘良没有一点儿感情吗？

狐狸精并不领情，她瞪着我，“是你，都是因为你！从你来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没想到……你竟然有你么大的本事，把这个丑八怪变成一朵鲜花，真让我不得不佩服。你到底用了什么……”

“小心别动了胎气，你这么大的火，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的。”我笑道，在林小月身边站住了。

要想真的完成和林小月的计划，必须让这个女人的配合才行。眼下只要稍微动一下心眼，她肯定会乖乖配合。

林小月笑眯眯地看着狐狸精，“其实我是无心的。我知道二公子一直都喜欢你。老夫人这么安排，无非是看中了我带的这些陪嫁，不想我把这些东西带走。你放心，二公子是你的，我不会跟你抢的。就算你真的把他让给我，我也不会要。”

“为什么？”狐狸精瞪大了眼睛。在她看来林小月的话非常不可思议，作为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大的幸福不就是得到男人的宠爱吗？

林小月苦笑，她知道她的想法跟狐狸精是无法解释的，说了她也不会懂。林小月像是很替狐狸精着想一样，说出我们的计划。她说的很委婉，语气根本是在算计潘良，反而是在帮狐狸精。狐狸精半信半疑，但还是被说服了，随后欢天喜地地离开了。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林小月远比我想象中的聪明，她聪明得有点让我害怕。

“你在想什么？”林小月终于脱下了那套衣服，看样子就像是脱下了一副枷锁一样。

“我在庆幸我不是你的敌人。”我笑道，看着林小月这张脸，我真有点害怕有一天万一和她反目成仇，会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不过我相信永远没有那一天的，因为我早晚会离开这个时空，找回属于我自己的那段历史。这么长时间没有见我，他会想我吗？

“怎么会呢？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林小月散开了头发，换上了平时穿的衣服。

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让男人牵肠挂肚？我忍不住想起这个问题。想顺利地完成我们的计划，当然得让潘良的林小月言听计从，还要对她倾心，同时保证他不能占到林小月的便宜。在这样若即若离的情况下，他才会死心塌地地为我们所用。林小月虽然对我的计划十分抗拒，可为了早日离开潘家，终于勉强同意了我的下一步计划。

洗个花瓣澡，这对林小月来说是件奢侈的事情。和她接触这么久，我发现她很像男孩子，这些女孩子气的事情，似乎离她很远。我算着时间，在潘良可能快来的时候，让孙妈准备好了几样小菜放在厅里。

“你觉得这样合适吗？会不会太危险了？要不，还是改变计划，待会儿只要……”林小月打起了退堂鼓，

“不行。既然要赢，就要赢得漂漂亮亮，让他输得心甘情愿。好了。现在从里面出来，换上我给你准备好的衣服。”我拿起一条长浴巾递给她，然后拿出了一件半透明丝质的长裙。

我以为在这个时代并没有薄如蝉翼这样的衣服，可事实证明我错了。这些纯天然的细丝织成的衣服，远比现代化纤织成的衣服还要薄，还要有质感。只要林小月穿上它，就能把娇好的肌肤衬托出来，还有她曼妙的身材，一定会潘良魂不守舍的。

“天啊！你这是要……要让我打扮成什么样子啊？我的姑奶奶，你还是饶了我吧？我可穿不出去……”

“好吧，”我一副认输的表情，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穿上这件衣服走出去，第二，光着身子出去。因为你其他的衣服都被我藏起来了。”

林小月怎么也想不到我会使出这么一招，只得不情愿地穿上了我递过去的衣服。

效果比我想象中好得多。来到这里的潘良一双眼睛几乎是泛着绿光，我想如果再夸张一点儿的话，他一定会鼻血流个不停。林小月装作没有看到，毕恭毕敬地请他坐下，替他斟上了一杯酒，随后把筷子递到了他手里。

而我，不得不守在大门口。我要保证十几分钟后能适时地冲进去。

不过我的计算还是出错了。狐狸精比我想象中要心急。我刚到门口站了一会儿，她身边的老妈子就冲了过来，我拦都拦不住，只得冲着她大叫，同时也提醒屋里的人：“喂，我说……公子和二夫人在里面……你可不能硬闯。”

可我哪里是这个老妈子的对手，她甩手把我推到一边，硬闯了进去。不大一会儿，潘良怒气冲冲从里面走了出来，跟在他后面的老妈子捂着脸，看样子是挨了潘良的耳光。潘良出门后还不忘嘱咐我，“你替我安慰一下小月，一会儿我就回来。千万给我留着门。”

回到房里，林小月红着脸站在床边，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怎么样？我们的计划是不是成功了？”

林小月脸上漾出一抹红云，“幸亏老妈子来得快，要不然的话，可真的就麻烦了。快把门锁上，我累了。你这个丫头，真是一点儿都不学好。”

潘良当然不可能再来这里，就算他想来，狐狸精也绝对不会给他留下机会。其实老妈子突然冲到这里来把潘良叫走，是林小月和我精心安排好的。从晚饭开始，狐狸精就按照林小月的吩咐，派人盯着这边的举动。按照我们的约定，潘良来到这里，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后，她就马上派人找他，就说肚子不舒服。没想到狐狸精更心急，潘良刚进来就派人过来！照这样看的话，把他放回来的可能性为零。

差不多到了四更天，我们听见潘良在低声叫门。林小月抓紧了我的手，低声道：“千万不能出声。让他在外面待着吧。”

第一卷　天上掉下个“丑八怪”　第十章　初到苏州

一大早，潘夫人的房里就炸开了锅，狐狸精又哭又闹，逼潘夫人马上做出选择：送她回娘家，不许潘家再过问她肚子里孩子的事情；或者把林小月送回苏州。要不然，她马上就死给潘家人看！狐狸精有恃无恐，丝毫不肯退步。这让潘老夫人左右为难。

直到林小月和我赶去劝架，才知道原来昨晚潘良夜探林小月又被拒之门外的事情被狐狸精逮了个正着。他敲了半天没人应，迫不得已回去，就被狐狸精堵在了门外，潘良又羞又气，甩手照脸给了她一巴掌。狐狸精忍气吞声等到天亮，这才去潘老夫人的房中大闹。

看见我们进来，狐狸精又叫又骂，林小月一脸委屈地看着潘良，那模样分明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潘良想要过来安慰林小月，却被潘夫人制止了。

“如夫人，这老夫人刚刚过完生日，你又是有孕在身，就这样大吵大闹不太好，万一伤了胎气，可就不好办了？”我过来抓住狐狸精的胳膊，想让她安静下来。

显然我的出现让她更加生气，她反手过来狠狠抓了我一把，“都是你，你们这一对狐媚妖精，跟我过不去！要不是你们！相公怎么可能这么对我？”

林小月一脸的委屈，“这……关我们什么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怎么妹妹会生这么大的气？虽然雨晴有时候是有点调皮，可她无论如何不敢惹妹妹的。你消消气，万一动了胎气……”

潘老夫人拍了拍大腿，“这可怎么得了啊。一边是我的好媳妇，一边是个不懂事的女人，可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孙子。小月，你看……这可怎么办啊？”

潘老夫人显然把这个大难题丢给了林小月。林小月一脸委屈的看了潘良一眼，柔声道：“娘，要不我先回娘家住段日子吧。妹妹要是气坏了身子可不太好。眼下最重要的林家的长孙。”

潘老夫人有些为难。但林小月后来跟我解释说，潘老夫人不是不想她回娘家，而是怕她会趁机带走那些嫁妆。不过，就算潘老夫人再贪财，无论如何都要顾着自己的长孙，不得不答应了林小月的提议。

狐狸精一脸得意地挺直了腰板，临了还不忘瞪了我一眼，那表情无疑是在炫耀她自己的胜利。

林小月松了一口气，这下她有足够的理由带着细软回到苏州。当然，潘家人会防备着她，她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不久之后，林家派人送来信，说很快派两只船接她回去。

潘良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转变，看潘老夫人决意已定之后，他几次故意接近林小月，想说点体己的话。可狐狸精哪里会给他机会，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而这，正是我们想要的。林小月答应过我，一定会带我离开潘家，所以我不得和孙妈一道离开。

孙妈拉着我的手，“你比我女儿的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