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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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盗-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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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大家子旁边坐着一对小夫妻,夫妻俩三十岁不到的模样,但是他们身边跟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女儿;坐在餐桌最远端的是一对老夫妻,年龄应该和海德先生差不多,不过保养得显然比海德先生好多了。

老夫妻俩的旁边坐着的大概是他们的儿子媳妇。

这一对夫妻和男爵夫妇差不多年龄,地位也相仿,那位妻子和男爵夫人显然交情很深,但是那个丈夫好像和男爵有仇,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交谈过,甚至连目光也刻意避开对方。在这对夫妻俩的身边坐着他们的女儿,虽然比不上男爵千金,也颇为出色,年龄也相差不多。

所有人落座之后,仆人们端上开胃菜。一锅蛤蜊浓汤,切成薄片的奶酪盛在盘子里面,放在浓汤旁边,喜欢多少自己加多少。

一盘蔬菜拼盘,里面装着的是新鲜的刚刚采摘下来的莴苣、卷心菜、生菜和黄瓜,都被切成片叠在那里,配上胡萝卜丝,再淋上些奶油鲜酱汁,是很平常的开胃菜。

“今天的客人大多数是互相认识的,只有一位大家可能没有见过。”隆那男爵乘机介绍道,指了指瑞博:“这位是瑞博·海德先生,他祖父是大名鼎鼎的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王国杰出的政治家和外交家,那是一位无比伟大的人物,当年之所以能够达成比雷斯协定,王国能够得享这么多年的和平安宁,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的丰功伟绩不可磨灭。”

在这段时间里面,隆那男爵显然化了一番精力来调查那位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倒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物,调查的结果颇令他满意。男爵指向身边的那个胖子说道:“瑞博,这位是我的内弟布冯勋爵。”

“你如果愿意可以叫我拜尔。”胖子显然是个没有什么架子的人:“我和你叔叔也见过面,你们家是有名的富商,而我在瑟思堡的税管署工作,我们曾经有所来往。不过我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你这样一个侄子。早知道,我就叫……”

胖子显然想到当着姐姐和姐夫的面胡说八道不太好,连忙闭住了嘴巴。

“我叫约瑟夫·布朗,世袭男爵,瑟思堡财政署的,和你的叔叔海德先生也见过面。”瑞博身边坐着的那位自我介绍道:“我虽然曾经听别人说起过你的家族原本在意雷颇有名望,但是绝对没有想到居然是罗贝克家族的一支,罗贝克家族世代出著名的政治家和外交官,看来你继承了所有这些才能。”

“当然,当然,罗贝克家族擅长培养纯正品种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餐桌另一端那个显然同男爵不太合得来的那位冷冷说道。这句带刺的话让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淡了下来。

“开个玩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隆那男爵连忙打起了圆场:“这位是特尔博子爵,子爵家族在瑟思堡颇有名望,子爵本人是已故领主老梅丁伯爵的私人秘书,他的夫人是我太太幼年的同伴。子爵夫人是陪着她的父母亨瑞德男爵和男爵夫人一起来的,这两位我得尊称为伯伯和伯母。家父在世的时候,两位和家父以及岳父大人是极为亲密的好朋友,他们两位对芬妮也很慈爱,芬妮将两位当作自己的爷爷奶奶来对待。”

那对老夫妻和隆那男爵的交情显然和他们的女婿天差地别,两位老人一边听着,一边笑容满面地看着瑞博。

“这位是斯卡兹勋爵,他曾经是我多年共事的同事,在首都佛朗士的时候,整个部门里面只有我们两个人来自南方。”男爵指着那对瑞博没有见过的夫妻俩介绍道。

“我现在还在财政署工作,和你叔叔埃克特先生也见过面。”那个被介绍的勋爵伸出脸来和瑞博打了个招呼。

“我叫米迪特,隆那的好朋友,芬妮管我叫叔叔,和隆那一样我不需要操劳任何公务,这是我的太太,和四个孩子。”对面的中年人自我介绍道。

瑞博看着他那身还比较新但是稍稍显得小了一些的礼服,以及他妻子和孩子俭朴的穿着,完全可以想像,他们一家的日子十有八九比隆那男爵还要窘迫。

“米迪特,现在是个勋爵,不过将来可是个伯爵噢,他的伯父费司南伯爵在瑟思堡名声显赫,老梅丁伯爵一族唯一的继承人还没有出现,费司南伯爵暂时代替执行领主的义务,米迪特是费司南伯爵唯一的继承人。”男爵介绍道。

“算了吧,我伯父身体还好着呢,再说,从我父亲开始我们家就一向与他合不来。”那中年人摇了摇头说道。

“但你毕竟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伯爵的名号迟早要教给你和你儿子的。”那胖子在旁边插嘴道。

“最后这两位是奥奈尔男爵和夫人,奥奈尔男爵是我的教子,他的父亲是我的另一个好朋友。”男爵介绍道。

“家父卧病在床已经近十年了,我提早继承了这个爵位和父亲的公职,我现在任武备署副长。”那位奥奈尔男爵自我介绍道。看得出来他是所有客人中最有权势的一个,穿着打扮也最奢华,唯一令人遗憾的是他那位太太相貌平平,不过隐隐约约透出一股傲气。瑞博猜测这位男爵之所以能够达到现在这个位置,说不定是因为这个妻子的原因。

“海德先生,刚才说到你有一匹纯种血统的名马是来自于罗贝克家族,是这样吗?”奥奈尔男爵问道。

“是的,是一匹四岁大的马,我们家族从意雷来到佛朗士的时候,带出来四匹纯种血统的马,而我现在骑来的这匹马是它们的小孙子。”

“我知道,对于任何一个家族来说,这些纯种血统的马是绝对不会出售的,但是,你能不能让你的祖父借给我几个月,不久我要和父亲一起去佛朗士,我们有一辆漂亮的马车,但是,南方没有任何一匹马配得上这辆马车。”奥奈尔男爵夫人说道。

还没有正式开宴,就提出这种让人为难的要求,显然这位男爵夫人并不认为瑞博有拒绝的可能,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充其量只是一个平民贵族,而且是个以经商致富的平民贵族,自己的伯父权倾佛朗士南方,除了梅丁家族,谁不让自己家族三分。借是说得好听的,借了之后还不还,那就到时候再说了。

奥奈尔男爵夫人的这番话,甚至连她丈夫都感到在这种场合说出来不太合适。他笑了笑真想上前打个圆场,但是他妻子冷冷地瞪了一眼,把丈夫的话给逼了回去。

餐桌上所有的人都一声不发地沉默着,瑞博心中暗想,海德先生之所以让自己骑着马来,是不是早已经预见了现在这种场面,这是不是又一个难题,一个用来考验自己的难题?

瑞博对此始终无从猜测。正在这个时候,那位和隆那男爵不很和睦的特尔博子爵说话了:“既然知道任何一个家族对于纯种血统马匹极为爱惜,绝对不愿意出售,那么同样也应该知道,这些纯种马也是不会租借的,何必强人所难呢?”

听到有人在旁边搅和,奥奈尔男爵夫人显然有些不乐意,她冷冷地说道:“特尔博先生,如果这些纯种马是您的,您当然不会租借了,但是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却未必。我想,他肯定会慷慨相赠的。”

“不,我想,那是不可能的。”瑞博直截了当地拒绝道,反正出了事情,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对他本人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危害,答应将马借出去,反倒没有办法和海德先生交待。现在,瑞博唯一担心的是海德先生,除此之外,就算是国王陛下他也毫不在乎。

瑞博的回答显然令奥奈尔男爵夫人极为愤怒,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如此大胆。

显然在场大多数人都认为瑞博的回答实在太直接了,太过于冲动,即便要拒绝,也要用更婉转的方式,实在难以想像,这样一个说话冲动的少年,怎么会被男爵看作是极具外交天赋的少年外交家。

但是瑞博怡然自得、毫不在乎的样子,又给餐桌上所有人以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所有人都疑惑不解,这个少年是真的信心十足呢?还是仅仅因为年轻气盛,不知道天高地厚?

瑞博看到众人盯着自己,悠悠地侃侃道来:“各位有所不知,因为,那几匹纯种马,有很多人向我爷爷提出过想要购买或者是租借,其中地位最高的便是长老会副主席福科斯公爵。福科斯公爵的地位在佛朗士想必是没得说了吧,但是爷爷坚决不出售,公爵当然会不乐意啦,公爵权倾朝野,什么东西弄不到手?但是,最终他仍旧没有弄到任何一匹马,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瑞博这番话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在场的人至少听懂了一件事情,那位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神通广大,连福科斯公爵也拿他没有办法,更何况南方一个小小的贵族?

“这件事情我好像听说过,福科斯公爵当年看中了几匹纯种马,但是最后也没有弄到手。多少年来,公爵还整天念叨着这件事情,他同我说起过,那些纯种马怎么怎么漂亮,怎么怎么出色,没有想到,让他吃瘪的就是你爷爷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瑞博身边坐着的那位布朗男爵说道。

“福科斯公爵倒是个真正的爱马之人,在佛朗士谁不知道?”胖子接口道。

“谁说不是啊?公爵拥有六个马场,近千匹好马,哪天如果在长老院找不到他,那么肯定是在马场那里,人们开玩笑说,想要让公爵帮忙,只要送他一匹好马,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和公爵谈公事的时候,最好是在马背上,那时候,公爵的心情最好。”布朗男爵又接口说道。

两个人一搭一挡,说话的意思无非是警告奥奈尔男爵夫人,凯威埃莱·埃格雷特·海德勋爵即便无路可走,只要送一匹纯种马给福科斯公爵,奥奈尔男爵夫人的靠山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奥奈尔男爵夫人并不是傻子,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了,坐在那里沉默着不吱声。

“刚才,在楼上的休息室,我们品尝了隆那男爵的茶,真是味道好极了,听说这些茶是海德先生赠送的,勋爵经营的是茶叶生意吗?”老迈的亨瑞德男爵将话题岔了开来。

“不,茶叶买卖只是偶尔为之,除非有极为出色的茶叶,爷爷才会进一些,不过大多数是半卖半送,供应一些特殊的主顾。事实上,我爷爷不能算是一个纯粹的商人,我家并不是通过商品的买卖赚钱的。”瑞博解释道。

“不是商人怎么可能这么有钱?”胖子问道。

“弟弟,你这样问话,好像不太礼貌。”男爵夫人教训道。

这位布冯勋爵显然很害怕自己的姐姐,立刻闭嘴不说了。

对此瑞博倒并不在意,事实上,那正是他擅长的话题,埃克特曾经谈到过一种奇特的经营方法,海德先生从这种经营中捞到了一大笔钱,但是,因为风险太大,后来就再也没有进行过。这种经营从某种方面看来同样是一种欺诈手段,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看又完全是合法的,当初瑞博为了弄懂这种奇特的经营方式,曾经花费了整整两天时间。这些东西想必是在座的贵族们闻所未闻的。

瑞博说道:“经营商品买卖要看时机,雨后的羊毛和夏天的木炭显然是很难出手的货物。一个在佛朗士南方拥有长达一个世纪的家族和刚刚在这里扎下脚跟的家族,无论是信誉度还是受欢迎程度上都是无法比拟的,因此爷爷只是在早期的时候,进行一些商品买卖,那并不完全是为了积累财富,更重要的是将这条通道的主要人物摸熟,等到人脉熟悉之后,才是真正赚钱的机会。大家知道玻璃在意雷和在佛朗士的价格相差多少吗?”

“大概差整整五倍。”斯卡兹勋爵说道。

“是的,当玻璃被运上船的时候,就已经差了两倍了,那是必须缴纳给意雷的税收,以及意雷商业行会收取的费用,等到到了佛朗士,一下码头,又增加了两倍,这些钱都进了国库,因此商人辛辛苦苦到手的只不过是对本对利的买卖,这里面还要去掉损耗以及意外的损失,因此往往一条船沉没,便能够让几家富商破产。”瑞博说道。

“没有逃税的吗?”胖子插嘴说道。

“不错,在南港几乎每一户商家都多少逃掉一点税,但是,以此致富却是不可能的,南港有商会联合管着,他们不希望看到太过嚣张的逃税行为,那样对于大多数商家是不公平的,同时也会惹来麻烦。因此,商人们顶多将损耗和意外损失转嫁到税务里面去,商会联合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商人们的利润仍旧不到百分之五十,还得支付工钱和租船的费用。爷爷并不从这条航路上打主意,他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极大的代价,疏通了意雷、西拜和佛朗士的几条门路。就拿意雷的玻璃来说,爷爷买通了两家玻璃厂,以及意雷商会联合中专门管辖玻璃出口的官员,爷爷将需要生产的玻璃制成订单,让玻璃厂事先生产好,这批玻璃算是爷爷已经买下来了,然后爷爷拿着订单到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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