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博信手敲了敲那精致优雅的门,从门里传来了那位伯爵大人愤怒的吼声,瑞博甚至从这声吼声之中听出那位伯爵大人此刻正在那最为关键和重要的时刻,显然自己的打扰有些不合时宜。
‘可弥兰大人,不好意思,或许您正有事要忙,我可以稍候片刻再来。’瑞博淡然地说道,他丝毫没有抱歉的意思。
‘外面是什么人?’可弥兰伯爵显然没有听出门外之人的身份,他仍旧用那充满怒意的声音吼道。
‘是我,来自佛朗士王国的特使,也许阁下还记得我这个人。’瑞博径直说道。
话音刚落,里面立刻变得安静下来。这甚至令瑞博感到惊诧不已。他几乎无法想象,那位来自京城的伯爵大人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停顿下来。
从门里传来一阵阵希希簌簌地穿着衣服的声音,从那嘈杂的声音之中,瑞博能够清楚地知道里面的人有多么慌乱。
过了好一会儿,小客厅的门被打了开来,那位来自京城的伯爵大人已然衣着整齐地迎接了出来,隔着老远瑞博便能够闻到那位伯爵大人身上浓重的香水味道,不过这些掩饰对于瑞博来说显然丝毫没有作用,他那擅长分辨毒药和其他更为致命的魔法药剂的鼻子,清楚地从这些浓郁的香水味道之中嗅出了另一丝气味。
“哦,尊敬的特使大人。今天是什么风将您吹到了我这里。这实在是我最大的荣幸。”那位伯爵显然丝毫没有意思将瑞博迎接进入那座小客厅,他甚至走了出来反手关上了房门。
“恕我直言,我有一件事情希望大人您帮忙。”瑞博直接了当地说道。
这显然大大出乎可弥兰伯爵有预料之外,他的脸上显露出惊诧的神情,一时之间全的脑子里面塞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猜想和疑惑。
事实上自从那次对于他来说死里逃生的听证会结束之后,他便一直留意着亨利德王子和他身边的第一个人,这不仅仅是他个人对于王子殿下感兴趣,更是凯恩大公对他的暗中嘱托和命令。
而那位王子殿下身边最为显眼地无疑便是眼前这伯来自佛朗士王国的特使。
按照惯例外国特使来到得里至将不会得到特别的礼遇,而这正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件事情,亨利德王子殿下对于眼前这位少年特使甚至能够用毕恭毕敬来形容,在众人看来,就连那位受到两代王室成员信赖和尊崇的奥格大师也不曾拥有地过如此的恭敬,这确实令人感无比费解。
不过当众人在那场听证会之后稍稍询问了一下护卫队人员,便立刻拥有了一个足以令他们瞠目结舌的答案。
这位来自佛朗士王国的特使竟然是一位掌握着神秘莫测的力量的魔法师,甚至有不少护卫队成员将他看作是类似魔鬼的非人存在。
而紧接着从那位王子殿下所带回的和平协议以及对于这位少年特使的官司方陈述之中,众人更是看到了一件令他们无论如何都难以致信的事情。
在那份官方陈述之中罗列着一连串头衔之中有一个显得很不起眼,不过却像是一道惊雷一样令所有人震惊无比。
教导者,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根本就难以从这个头衔之中看到任何一丝信息,但是对于这些高高在上的领主们来说,这却是一个令他们绝对难以忽略的头衔。
在他们那个几位熟悉的敌对邻国的漫长历史之中,曾经出现过三位拥有这种头衔的人物,其中的两个对于得里至人来说无疑是最为可怕的梦魇,而另外一个人更是近乎于神明一般的存在。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猜测这位少年到底拥有着什么样的能力,不过没有一个人打算亲自尝试,毕竟魔法世界并非是他们这些平常人所能够企及,在那个世界之中,他们所拥有的地位和权力丝毫没有用处。
可弥兰伯爵当天使修书一封并且请教会的信使,用那神奇而又特殊的方法传递给了千里之外的凯恩大公。
而第二天凯恩大公的回复便已然到了他的手中,凯恩大公的吩咐几乎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那便是尽可能的摸清这位来自异国的少年特使的底细,并且想方设法拉近和亨利德王子殿下之间的关系。
或许这位王子殿下将成为制约巴世蒙大公的一枚强有力的棋子,而对于亲眼见到过那位王子殿下的无比威仪的可弥兰伯爵来说,他同样也打算替自己留下另外一条退路。
正因为哪些,他对于这位少年特使用的突然打扰丝毫不感到愤怒,反倒是欣喜异常,因为这显然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耐着心听这位神秘莫测的少年特使用将来意诉说了一遍,如果是在已往,这位伯爵大人恐怕早已经勃然大怒起来,因为仅仅为了这种小事便打扰他的娱乐实在是可恶致极。
不过面对着这位拥有教导者背景的少年,可弥兰伯爵的脑子里面努力运转起来,他也曾经费尽心机收集过有关这位少年的情报和信息。
无论是佛斯大公城堡里面的厨娘和佣人,还是市政厅之中的官员和待从,对于这位少年的描述显然都差不多,而这些描述之中绝对没有提到这位少年喜欢管闲事,更加绝对没有提到过他拥有着善良热忱的性格,显然这一切都和自己从传言之中拼凑起来的这个少年的形象相去甚远。
反倒是阴沉干练,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成熟睿智经常出现在那些描述之中,可弥兰伯爵立刻便思索起来,这位少年特使那令他感到惊奇和疑惑的请求,是否包含着其他用意。
突然间一道灵光在他的脑子里面一闪而过,那个叫汉纳的人既然是个诗人,十有八九和即将举行的祝丰节有关。
待从们的闲言闲语之中透露出,好像在祝丰节上将上演一场好戏,似乎一批年轻的艺术家打算向他们的前辈进行挑战,同样的挑战好像在不久之前的春之祭的时候,也曾发生过。
这件事情还成为过几天前的晚宴上的笑料呢!令他记忆犹新的是,众人全都用嘲笑的口吻来讽刺那些惨遭失败的老家伙,而原因倒并非是因为那些老家伙的作品确实不堪一观,而是因为他们的幕后支持者正是巴世蒙大公。
突然间这位来自京城的伯爵大人的脑子里面又接二连三地滑过一道灵光。
他突然间意识到此刻所发生的一切,和当初在特洛斯特所发生的那场动乱何其相似。
同样一切都是因为一件看似毫无关联的意外事件所引起,并且迅速成为了众所注目的话题,这些话题所针对性的全都只不过是一些小角色,不过在这些小角色的背后无疑拥有着一位再明显不过的大人物。
前一次倒霉的是夏姆大公,而这一次换成了巴世蒙。
一想到这些,可弥兰伯爵的心头突然间怦怦直跳,他的眼前又闪现过那令他终身无法忘怀的一幕,满怀着杀气缓缓走过他身边的那位威严的王子殿下。
仿佛是一条细绳将所有的珍珠倒霉串联起来了一样,可弥兰伯爵在那瞬息之间感到胸口紧紧压迫着。
所有这一切或许全都是那位王子殿下所一手导演,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样的话,无疑这位年轻的王子殿下,是比当年的巴世蒙大公更加难以对付的厉害角色。
左思右想之下,可弥兰伯爵越来越感到肯定,因为夏姆大公的那场事件之中收获最大的无疑便是这位王子殿下。
他几乎在一夜之间从默默无闻变成了争夺王座的强有力的挑战者,而那些从来都对他毫无了解的南方领主们,却毫无疑问的显露出无比的忠诚和热情。
此刻想来,这根本就不是当初他所想象的那难以形容的好运气,而是用精密而又谨慎的谋略所创造出的奇迹。
再次看了一眼那位神秘莫测的少年特使,突然间这位可弥兰伯爵(炫)恍(书)然(网)大悟。
那一连串猜想虽然合乎逻辑,不过却丝毫却不象是得里至人会采用的手段。
那样阴森和隐忍,那种险恶和狠毒,这是一种如同暗藏的匕首那样狠毒而又可怕的手段,而得里至人更愿意用刀剑而并非是这种隐秘的武器。
而在那位王子殿下的身边正有一个人拥有着所有与之符合的特征,那正是眼前这位少年特使大人,他的阴森和险狠在莫纳赫已然尽人皆知,所听到对他最多的形容便是毒蛇和恶魔。
几乎在一刹那间,这位伯爵大人已然意识到他正在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物,他几乎可以肯定从今天晚上开始,眼前这位仿佛丝毫无害的少年将取代那位威严的王子成为他最为恐惧和害怕的梦魇。
“是,是,是,这根本就是小事一件,我立刻亲自跑一趟。”可弥兰伯爵连声说道。
稍微思索了一下,这位伯爵大人仿佛想到了些什么似的说道:“这样的一件小事其实根本就用不着如此麻烦,我们到下面去打场招呼,略微表示一些对于这起案件的关注,想必经手这起案件的官员应该明白怎么去做。”可弥兰伯爵微笑着说道。
瑞博没有漏过一个字,他清清楚楚地听到这位伯爵大人提到“我们”,显然这个家伙同样老奸巨猾,丝毫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担上责任。
瑞博甚至怀疑,这个家伙对经手案件的官员提起这起案子的时候,会口口声声宣称是王子殿下的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反而事与愿违。
“伯爵大人,阁下应该体谅我和亨利德王子殿下的难处,我是个外国人并不方便插手贵国的案件纠纷,而王子殿下至少在节日之前必须保持不偏不倚的姿态。”说着他沉吟了半晌仿佛思索着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继续道:“或许我不应该来打扰您,我为这件事情而感到无比的抱歉,请您继续您被打断的聚会,我请潘恩大公帮忙处理这件事情,他对于艺术的热衷是从所皆知的。”
“不,不,不,这样的一件小事又何必去烦劳大公,此刻他想必正为了安排艺术家们的‘聚会’而忙碌不已。”可弥兰伯爵立刻说道,就在刚才的片刻之间他已然想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凯恩大公和王子殿下之间的纷争和他本人没有丝毫联系,反倒是他拒绝这次帮忙或许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少年和亨利德王子殿下所安排部署的,那么这位恐怖可怕的天才少年想必不会让任何一个并非他们同一阵线的知情者活在世上,成为对他们构成世大威胁的因素。
只要一想到在那场听证会上夏姆大公咬碎舌头自尽的凄惨景象,只要一想到那些南方军团的军官如狼似虎的追逃军饷的情景,只要一想到和夏姆大公有关的所有人个个逃不了妻离子散,分崩离析的惨境,这位来自京城的伯爵便感到脚底升起了阵阵凉意。
为了表现出自己对于王子殿下的忠诚和敬仰,这位伯爵大人甚至不等到瑞博回答便一把拉住瑞博的手臂朝着楼下走去。
他抓得是如此之紧,仿佛唯恐稍稍放松便会坠落到那无底的地狱深渊中一般。
“尊敬的梅丁伯爵,想必您一点都不知道,我对于艺术的热忱甚至远在潘恩大公之上,当初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数次前往您的祖国,正是在那里真正领略了什么才是艺术……”一边走着,那位伯爵大人一边滔滔不绝的谈论着他于艺术所拥有的热情,顺便几位拉近和瑞博的关系。
对于这位象是变色龙一般随时会变幻肤色的伯爵大人,瑞博自然不会将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当真,他非常清楚这咱人的为人,只要有必要,他甚至能够信誓旦旦的说出一段曾经在荒蛮部落和野蛮人共同生活的历史。
※※※※※
在楼下监察长办公室外面的休息室之中瑞博悠然的坐在一张长凳之上。
这里的摆设显然不是用来招待贵宾的,那硬木长条拼成的长凳实在不怎么舒服,往常坐在这里的人原本就是有事来请示那位看似威严的监察长的,自然用不着多加招待。
事实上那位监察长的办公室很少有贵宾前来,真正拥有着超然地位的大人物,只要让管家或者贴身侍卫官拿着一纸名片,便能够将一切都办事妥当,那伯爵大人亲自跑来这里,显然已经有些小题大做了。
正当瑞博静静地等待着圆满的结果的时候,突然间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纷乱的声音。
经过凯尔勒的严格训练,瑞博已然不是那种对什么事情都充满好奇的人物了,他从来未曾忘记凯尔勒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嘈杂吵闹的地方对于杀手来说是最完美的猎场,瑞博更不会忘记,凯尔勒教给他的很多布置杀局的方法便是首先用引人注目的事情引起众人围观,一旦需要刺杀的目标因为好奇心的驱使而钻进圈套,便是他死亡的时刻。
不过在那阵阵嘈杂喧闹的声音之中隐隐约约夹杂着“汉纳”的名字,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瑞博朝着外面张望了一眼。
他一眼便看到了一个他曾经见过的人物,那个人正是他当初拜访过的隐士先生。
这位才华横溢却郁郁不得志的戈得先生虽然当初表现得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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