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和庆典比起来,却显然又远远比不上,而且那些篝火也不像节日的篝火那样明亮。
迪非城里的人们好像有意令篝火保持著那微微燃烧的程度,而且篝火之上好像还在烘烤著什么东西。
瑞博闻到了一丝辛辣的香味。
“是薄荷,他们在烧薄荷。”瑞博惊奇地说道。
“这是迪非的传统,每到春季这里的人晚上都会焚烧薄荷,这个传统已经延续了几十年之久,听说原本是为了驱赶瘟疫。”旁边的芙瑞拉凑过来解释道。
“瘟疫?这里也发生过重大的瘟疫?”瑞博问道,这令他想起了以往的经历,更令他想起了当初那个将他从饥饿和死亡的边缘拯救出来的美丽天使,而这位天使现在正伴随在他身边。
不过此时此刻这位天使小姐,却正在做著不像是天使应该做的事情。
她轻轻地搂著他,但是却将手插进了他的裤兜。
“我今天非常劳累,你必须给予我足够的补偿。”芙瑞拉轻轻叼住瑞博的耳垂缓缓舔动著腻声说道。
“那我岂不是更要累得够戗?”瑞博愁眉苦脸地说道,他很清楚芙瑞拉到底有多么难以对付。
想要真正令她满足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这位天使同样也是一位喜欢榨取精血的贪婪魔女。
正当瑞博和芙瑞拉两个人卿卿我我肆意调情的时候,马车已然进入了另外一道城门。
瑞博朝著窗外望去,这里又是一道高高的围墙,而且和佛朗克城里那几座彷佛是堡垒一般的宫殿完全不同,这里好像确实是一座城市。
两边的城墙延伸开去几乎望不到尽头,这样一道城墙围绕住的显然绝非是一座宫殿。
这道城墙显然比外面那道城墙更加高大,不过却没有那么厚实。
城门是用手指厚巴掌宽的铁条编织而成,那位设计城门的工匠显然费尽了心机,因此这道城门看上去就彷佛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左边的城门之上编织的花纹显示出田园之中硕果累累的景色,而右边那道城门之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卉。
瑞博打定主意,明天早晨一定要好好地看看这两道城门,也许他可以给瑟思堡也安上一道这样漂亮的城门。
马车缓缓进入了内城。
这里和外面截然不同,三条笔直的平行大道贯通这座小小的城市,成片的建筑互相之间都用飞廊连接在一起。
所有的建筑看上去都一模一样,显然建造它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居住,看上去朴实得有些呆板。
不过越往远处行进,建筑渐渐变得恢宏起来。
有几座建筑看上去颇为气派,不过从那些钟楼以及充满宗教氛围的雕塑看来,那是属於教会的财产。
再往後走,建筑又变得低矮起来,不过这一次的建筑显得颇为精致华丽,显然这里是最有身份的人们居住的所在。
马车在经过了一座广场之後,缓缓停了下来。
两个侍从毕恭毕敬地将车门拉开。
瑞博看到杀手之王凯尔勒早已经站在了车门口阴暗的角落之中。
从马车上下来,瑞博小心翼翼地搀扶著芙瑞拉小姐。
离开京城之後,他们俩的关系变得公开起来。
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个年纪小小的花花公子拥有一位美丽迷人到了极点的情人。
而这个看上去远比瑟思堡小继承人大得多的美女,原本就是小继承人的色鬼父亲,在小继承人八岁生日的时候,作为礼物送给他的精致玩具。
这个荒唐的故事早已经传遍了整个佛朗士王国。
正因为如此,当众人看到这番情景的时候,全都显露出见怪不怪的神情。
在广场的一角,居住在迪非的贵族们早已经做好了欢迎的准备。
不过同样是因为过於仓猝,因此到处能够看到慌慌张张忙乱的侍从。
欢迎仪式的主角自然是那位外国王子和两位公主。
瑞博仅仅只有伯爵地位,瑟思堡领主继承人的身份,显然还无法令一个公爵为他举办如此盛大的欢迎仪式。
瑞博原本就不是一个很喜欢出风头的人物,他很高兴能够躲在一边,用不著站在众人面前受那份拘束。
主持仪式的自然是那位杜米丽埃公爵。
令瑞博感到惊诧和疑惑的是,他怎么也无法想像这位仪表堂堂的公爵大人,会是那位疯狂的杜米丽埃先生的弟弟。
两个人的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这位公爵大人至少拥有近一米九的个头,他身材瘦长,体格壮硕,神情严肃彷佛是一位军人,他的头上带著一顶银色假发,不过看上去却显得颇为乎和,丝毫没有傲气凌人的感觉。
在瑞博的感觉之中,这位杜米丽埃公爵和奥本公爵倒是有几分相似。
在他原本的想像中,这位杜米丽埃公爵大人应该是个又矮又胖、秃脑门、瞪著一双滴溜溜乱转的三角眼的猥琐小人模样。
没有想到真实情况和他原本的想像相去甚远。
在这位杜米丽埃公爵身边站立著他的夫人。
瑞博从当年的传闻之中便知道这位夫人的存在,因为正是这位夫人请求剥夺杜米丽埃先生的所有权力。
在瑞博的印象之中这位夫人应该是个贪婪、虚伪、刁钻的泼妇,但是眼前这位夫人看上去显得颇为俭朴,丝毫没有上层贵族的那种高傲浮华的感觉。
难道是自己的感觉出现了偏差?一时之间瑞博感到不可思议起来。
正因为如此,在整个欢迎仪式之中,他始终在一旁默不作声,看上去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旁边那些凑著热闹,说著奉承话的地方贵族们,对此倒并不感到有什么不满。
在他们看来,瑟思堡小继承人长途跋涉了如此漫长的距离,正是因为旅途劳累,令他对所有这一切丝毫都不感兴趣。
而在另一边,兴致勃勃的众人刚刚展开了一个有趣的话题。
“王子殿下,您认为您这一生之中,哪一刻最令您感到兴奋和荣耀?”那位公爵微笑著问道。
“我想我感到最为兴奋的时刻,是当我和您那位至高无上的国王陛下,签署了和平协议的时候。那种荣幸和喜悦我将终身难忘。”亨利德王子相当有技巧地说道。
“那么公主殿下您呢?”公爵转过头对希娅公主问道。
“当我踏上佛朗士王国的土地的那一刻我感到异常的兴奋,因为我们历经艰险总算到达了这里,而这也是我第一次离开父王,带著特殊的使命踏上别国的土地。”
那位得里至公主装出一副标准的优雅的笑容说道。
对於这个家伙的话,瑞博丝毫都不相信。
“我想问问另外一位公主殿下,您对於这个问题又有什么样的答案?”公爵继续追问道。
那位英格王国的公主深情脉脉地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王子殿下,缓缓说道:“当我到达美丽绝伦的佛朗克,当我进入那恢宏壮丽的王宫,第一次见到你们陛下的那一刻,是我最为兴奋的时刻。”这位公主殿下一边说著,一边略带羞涩地望著王子殿下,众人自然立刻便明白了其中的含意。
想必这位公主殿下之所以感到兴奋并不是因为见到了佛朗士王国的君王,而是因为爱神用他手中的爱情之箭穿透了她的心灵。
对於这种事情,众人自然不会说破。
为了避免尴尬,那位公爵将话题引向了一直在旁边无精打采的瑞博。
“梅丁伯爵,你的名声早已经传遍了佛朗士王国的每一个角落,你是一位传奇人物,想必你拥有著无数传奇经历,我很希望能够从你那里听到一个有趣的答案。”
公爵笑著说道。
瑞博微微一愣,这个问题对於他来说倒是有些棘手。
他最为兴奋和荣耀的时刻是在何时?
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之後,瑞博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实在无法找到最为兴奋和荣耀的时刻,不过有两次,我的心情远比乎常更为激情澎湃。”
那位公爵轻轻地击了一下手掌愉快地说道:“我就说阁下经历丰富吧,请你说说到底是哪两次经历令你如此难忘。”
“第一次是我受到邀请,前往一位男爵在巴特森林之中的别墅,去参加那里召开的宴会;第二次是我受到法政署的热情款待,在一座历史悠久的包房之中居住了很久。”
瑞博的话令所有人感到莫名其妙,只有那位王子殿下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阁下的话确实不错,您的那两次经历确实足以令您这样拥有无数辉煌的人物感到自豪。”王子赞叹道。
“两位是否能够为我们这些愚钝的人物稍稍解释一下,我们这些人的智慧实在无法和两位相提并论。”那位杜米丽埃公爵疑惑不解地问道。
“第一次的那场宴会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地方,不过那座别墅曾经是大魔导士开米尔迪特的实验室,他在那里留下了研究成果和试验心得,同时也留下了他所拥有的强大力量的一部份,我在意外的情况下发现并且触动了那强大无比的力量。因为幸运之神始终眷顾於我,所以我才没有在那场力量爆发之中丧命。更幸运的是,我居然在无意之中传承了那份来自於开米尔迪特的力量,令我真正踏上了成为一个魔法师的道路。”瑞博缓缓说道,旁边的那些人听得悠然神往。
“这是您第一次公开您之所以能够继承开米尔迪特的力量的秘密,能够听到这样重大的秘密,显然我最为兴奋和荣耀的时刻,也能够因此而增加一个。”旁边那位得里至王子殿下连忙插嘴道。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在旁边应声附和。
不过众人倒也并没有认为自己言不由衷,能够听到古代最为强大的魔法师的力量的传承者亲口诉说,获得传承的经历和过程,确实称得上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
只要和开米尔迪特有关,这个故事的价值自然与众不同。
“那么第二次经历又是什么呢?难道这个世上还有能够和传承了开米尔迪特力量匹敌的幸运和荣幸存在?”那位公爵追问道。
“如果说第一次是幸运之神的眷顾使我拥有了神奇的力量,那么第二次便是我自己的努力受到了世人的承认。我得以住在那座辉煌的包厢之中,在那里面伟大的诗人巴隆谱写了他最为著名的长篇‘生命赞颂’,睿智的思想家法内耳在那里用十二年光阴领悟了社会和人性的真谛,大文豪赫特捏在那里用他那辛辣的笔锋留下了被称为文学史上最为恢宏壮丽的经典集著。在那座包厢之中曾经住过无数伟大的人物,他们在那里留下了最为光辉灿烂的著作,那里彷佛凝众著这些伟人的智慧,我能够住在那里确实令我感到无比荣耀和光辉。”瑞博微笑著说道。
这一次大多数人仍旧没有明白过来,唯有像公爵那样见多识广和知识渊博的人物,已然听出了瑞博所说的包厢指的是什么。
这些知识渊博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书獃子气,因此对於瑞博的这番话颇有些以为然。
原本对於那些学者和崇拜某位思想家、哲学家的人来说,那座闻名遐尔的伦巴底监狱便是众所朝拜的圣地。
甚至有人认为,能够因为政见不同而被关押进这座赫赫有名的监狱,便意味著自己已然受到了世人的承认,而且将在历史之上留下光辉灿烂的一笔。
“伦巴底狱是否如同传闻之中那样糟糕?我们这些人无缘亲眼看看那座著名的思想殿堂。”旁边一位贵族陪笑著问道。
“哦……伦巴底狱并非如同传闻之中所说的那样糟糕,里面的生活非常悠闲,确实拥有充足的思考的机会。唯一的遗憾便是我那位邻居,很有趣他的姓氏同样是杜米丽埃。那位杜米丽埃先生无疑拥有著超绝的智慧,他的见识和经历之广博令我感到惊讶。不过他同样也是一位非常难以相处的邻居,他有著充沛的精力,但是非常糟糕的是,他的作息时间和常人截然相反。”瑞博说道。
事实上他刚才提到在伦巴底狱的经历,原本就是为了引出那位杜米丽埃先生。
瑞博很想看看,众人对於这位应该是真正合法的公爵爵位拥有者的看法,他更想看看这位道貌岸然、仪表堂堂的杜米丽埃公爵到底有番什么样的说法。
令他感到惊诧的是,当他一提到杜米丽埃先生,周围人们的反应完全和他预料之中的相反。
原本在他想像之中,周围的人们应该心虚地敷衍几句,然後将话题转到另外的方面。
但是没有想到,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的人们立刻义愤填膺地诉说起来。
“伯爵大人,您说的何尝不是,当初他担任迪非领主的时候,这里的人们哪一个不曾吃过他的苦头。虽然我们并不认为,老杜米丽埃先生是个贪婪、邪恶的人物,不过,他显然无法令我们和迪非的所有人接受。当初,他一登上领主的宝座,便颁布法令修改以往持续了千年的收税方法。
他显然并不喜欢精美的木料、高高堆起的粮仓和雪白的棉花,他只要金币,但是匹斯丘陵的老百姓一千年来,全都是用他们辛辛苦苦劳作出来的收获上缴作为税收,他们从哪里去弄黄澄澄的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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