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吃人的剥削社会,消灭所有这些剥削阶级,建立起一个人人有衣穿,有饭吃,按需分配的共产主义世界。
每当想起这些,彼得就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什么也无法阻挡我们,他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早在红军进攻白军时,彼得就冒着生命危险,在寒冷的冬夜里,穿越隐密的小路,为红军送去种种情报。在新西伯利亚重新回到了人民怀抱的时候,彼得也被任命为一名光荣的工人稽查队队长。尽管彼得更希望参加红军,但革命的需要高于一切。
彼得的头抬的更高了,什么也无法阻止我们,他步伐坚定。
忽然,彼得听见了异样的声音,不像风声,琐碎但有规律,就像是某人在颤抖。他做了个手势,身后的工人稽查队员慢慢的散开,向一侧的小巷包抄过去。对于这样的战术动作,彼得很有几分骄傲,这就是他一手训练的成果。
大家有点紧张,毕竟都是工人出身,连步枪的使用都是最近才学会的。对人开过枪的,加上彼得也只有三个人。他们握紧了枪,仿佛这能带来更多的勇气。
越来越近了,声音愈发的清晰可辨。
突然,就在工人巡逻队接近巷口的时候,声音消失了。
死一样的寂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巡逻队员们紧张的喘不过气来。
一阵呼啸着来去的西伯利亚寒风掠过,更添了几分萧瑟。
彼得是个勇敢的战士,这时候,就算他不勇敢也不行。
只见彼得轻笑一声,“怕个鸟!”,那笑声似乎打破了什么魔咒,巡逻队员们面面相觑,都为自己突如其来的胆怯而害臊。
彼得大声说道:“跟我来!”就身先士卒,小步冲向了小巷。巡逻队员们迟疑了下,就跟在彼得的身后。听到那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彼得暗自笑了笑。
素来有胆大之称的伊万,恼火的越过彼得,直接冲进了小巷。
什么也没有。
伊万全神贯注地扫视着巷子,却什么也没发现。正待伊万想进一步深入,仔细调查一下的时候。忽然间,伊万感觉到一阵说不出的异样,或许是太安静了,只有他孤伶伶的脚步声——那些杂乱的脚步声哪里去了?
他回头看了看,没人!!!
到了这个时候,伊万有些疑惑,有些恼怒,也有点害怕了。他壮着胆子,安慰自己,都是自己吓自己,说不定是谁在开玩笑。
他强作镇定,大声叫道:“这么拖拖拉拉的,你们也算是个男人吗?”
“……”
没有人回答,伊万悄悄地靠近巷口,带着满腹的疑问,伊万快速的伸头看了看。
伊万看见,彼得和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战士们,无声无息的与穿着奇怪的人影抱在一起,一动不动。
伊万刚想把头缩回来,但还没有等他付诸实施,就如同被雷击一样,僵在那里。
就像一块坚冰插入脑海,那么的冰冷,冰冷的如灼热,灼热的似疼痛,疼痛的像高潮,天旋地转,他感觉自己漂了起来。
孙子方轻轻用手一撑,从墙头跃下,拔出匕首,在那个傻瓜身上擦了擦,收好。想想这个呆呆的冲锋在前,又呆呆的回头来看的傻瓜,孙子方忍不住微微一笑,真是胜之不武。
简短的审讯过后,一行人将尸体都垛在街道旁边的小巷深处,穿上一身俄罗斯人的衣服,第一小队带着翻译就继续上路了。
“口令?”统计局的翻译罗科索夫斯基,率先对迎面而来的巡逻队问道。
尽管获得了情报,刘叔同觉得还是小心为妙。每个人的手都似乎漫不经心地放在放置匕首的位置。
“锁链!”
“铁锤!”罗科索夫斯基回令道。
贝奇科夫带领着巡逻队,沿着固定路线巡逻。前面是哪个巡逻队,真是精神。对方先问了口令,贝奇科夫大声做了回答。对方也回了令。一切正常。
看着那个巡逻队步伐整齐,动作一致,精神抖擞的走过身边。贝奇科夫心里很是羡慕,人家一队人,自己一队人,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人家走起来,唰唰的,就一个声音……
待其远去后,贝奇科夫不由大声叫道:“打起精神来!看看你们松松垮垮的样子,再看看人家,你们不觉得害臊吗?”
与巡逻队擦肩而过,罗科索夫斯基不由得松了口气。在寂静中,大喘气的声音,非常明显,罗科索夫斯基有点儿不好意思。
不过,罗科索夫斯基已经接受自己翻译的身份了。
从索降开始,至如今为止,龙牙干净利落的动作,自然而然的杀戮,镇定自若的神态,巧妙娴熟的配合。无不表明,这是精锐中的精锐。罗科索夫斯基犹如鸡立鹤群,心中早把自己与这些人分开,不会再把自己跟刘叔同等人,加以比较了。
同几个工人稽查队交错而过,罗科索夫斯基已经完全放松了下来。不过如此,他想。罗科索夫斯基边与人开着玩笑,边越过了稽查队。
就是这么简单。
……
马利宁是个坚定的布尔什维克,也是个老兵,老侦查员。他参加军队已经有八年多了,从欧战开始,一直作战到现在,可以说出生入死。要不是运气不好,在攻打鄂尔斯克意外受了伤,现在也不会带着十几人的巡逻队巡逻。
今天一大早,马利宁就感觉眼皮乱跳,隐隐有些儿说不出的烦躁,怎么说呢,就像前几次受伤,或者大战之前一样。虽然,马利宁并不相信白军有能力反攻,更别说打到新西伯利亚了。但是,马利宁还是像以期那样,把自己全副武装,把子弹上膛,枪机大开,做到随时随地都能够作战。老兵常在生死之间辗转,马利宁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维斯瓦大街是新西伯利亚的中央大街,原来的市政府,现在的指挥部,就在这里。
马利宁带队走在维斯瓦大街上,边与大家闲聊,边警惕地扫视四周。巡逻是件枯燥乏味,而又十分必要的事。不言不语的,会让人精神涣散。所以,偶尔说几句是有好处的。
与工人巡逻队列会面,是件很平常的事,每次巡逻都会遇到十次八次。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远远的看到这个工人巡逻队,马利宁就隐隐约约地觉得有些儿不妥。
有什么问题呢?
标志没有问题;
口令没有问题;
口音也没有问题;
警惕性也很高;
……
这次遇到的红军巡逻队特别的麻烦,但镇定下来的罗科索夫斯基也是有两下子的,他妥善处理了对方的所有问题。
两队人交错而过。
虽然没有找出问题,但马利宁总觉得不对劲。
是什么让自己感到异样呢?
那时候距离还很远,看的不是很清楚……
一个念头从他脑海里蹦出来,他知道找到问题了!
整齐!
太整齐了!
就像是沙皇的禁卫军一样!
……
这个时候,红军的很多士兵都是简单训练几天,就开赴战场的。没有受到过正规训练,然后边战斗边学习边训练,虽然红军对此有经验,红军战士的作战意志顽强,战斗力也不差。但是,压根就谈不上,什么军容、军风的。就算是马利宁的红军巡逻队,也就是整齐而已。何况是支工人巡逻队?!
于是乎,身材瘦小,训练有素,戒备森严等其它种种破绽,也就一目了然了。
马利宁回头看了一眼,那支“工人巡逻队”走出了能有十几米,他小心翼翼地传下了命令。红军战士不愧是经过战场考验的,他们的脚步都没有停,就做好了准备。
马利宁率先开火,边开枪边大声的喊道:“敌袭!”
出乎意料,马利宁一开火,红军战士正在拉枪机的时候,敌人开火了。
刘叔同不知道哪里漏出了破绽,但马利宁的盘问,让他提高了警惕。现在距离苏俄红军前线指挥部只有一百多米了,刘叔同命令准备强攻。
然,马利宁枪机大开的严重违纪行为,还是让龙牙一开始就吃了亏。
走在最后的王雪,当场身中数枪,待后来察看的时候,已经不行了。赵飞的腰肋也中了一枪。
龙牙早有准备,还是吃了亏,个个是怒火高涨,冲锋枪的子弹暴雨般的洒向红军,马利宁被打的像个筛子,混身上下,十几个枪眼鲜血横流当场毙命。十几名红军战士,只有一两人开了一枪,也全无准头,子弹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其余的一枪未开,就已经被尽数杀死。
刘叔同迅速检查了下王雪和赵飞的伤势,王雪已经不行了,赵飞问题不大。刘叔同让人给赵飞包扎,自己看看王雪还有什么要求。
王雪摇摇头,“家里……”
刘叔同嗓子里干涩极了,他说:“放心,你家就是我家,会有人照顾的。”
亲手送了王雪一程,刘叔同人更添了几分肃杀,来了就没想回去。他命令龙牙卸下弹夹,换上了全新的弹鼓。
强攻!
第71章
枪声一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
远远的,就听到有人喝问的声音,及嘈杂的响动。
苏俄红军指挥部前,左右分别设置了坚固的街垒,有一个班的士兵把守,各拥有一挺机枪。指挥部里,有一个加强的警卫连防守,设有多处工事,警卫连武器装备在红军里首屈一指。此外,这里是红军指挥部,还有各级军官、参谋和警卫人员。总人数加起来,足有四百多人,人人带枪。
“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
进攻永远要比防守困难。
何况红军现在又有了警觉,以区区二十人发起强攻,就算是龙牙,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刘叔同不由得犹豫了。
就在刘叔同犹豫的时候,王星在火车站也面临抉择。
龙牙在新西伯利弊亚的整个行动的时间如下:
9:55,飞艇索降结束;
10:37,潜入火车站;
10:52,抓住阿廖沙和波波夫,开始审讯;
11:21,审讯结束;
11:26,刘叔同率人离开;
11:35,王星布置完任务,开始行动。
11:48,信号传来,所有人员潜伏到位。
剩下的,就是等候了。十二点钟,红军有一次换岗,不仅哨兵会被更换,连巡逻队也会换人。下次换岗前,龙牙就会拥有两个小时。
临近十二点钟,临时充作营房的几个房间,陆续有昏暗的灯光亮了起来。透过几块零乱分布的窗户玻璃,为屋外的空地映出几分明亮。换岗的红军战士,先后离开房间,咳嗽声、哈欠声,及零乱的话语,夹杂在一起,倒显出了点热闹。直到一个当官的,披着衣服,出来喝斥了几声,才安静下来。
王星屏住呼吸。他隐藏在大烟囱背后锅炉房上的阴影里——那里是个死角,一般不会有人去,房子不高,视野开阔。
安季片科是白俄罗斯人,参加苏俄红军前,只是沙俄军队中的一个班长,加入时间也不很久。但他的运气极好,本人也有几分本事,在几次激烈的战斗中都活了下来。所以,军衔一升再升,现在已经是红军某部某连的连长了。
换岗的哨兵像往常一样,把安季片科吵醒。他照例骂了几句,这些家伙才老实下来。安季片科起来转了一圈,真TMD冷,选择在在老地方——锅炉房前的灰渣堆上,痛快淋漓的撒了泡尿。安季片科抬头看了眼天空,伸了下懒腰,继续回屋睡觉去了,这不过是个平常的夜晚,一如既往。
一直等到安季片科离开,王星才小心翼翼地长出了口气。惊险谈不上——除非军官的目光会转弯,否则是不可能看见王星的——只是气闷的紧。最近的时候,两人相距不足五米。王星不仅能听见那“哗哗”的声响,就连安季片科稍大的呼吸声,也声声入耳。
十二点十分,声音渐渐平息。红军战士换岗结束。辛苦半天的战士,在温暖的房间里,迅速坠入梦乡。而接替他们的哨兵,也适应了屋外的寒冷,不再发出声响。
王星沉着冷静,一直耐心的等待。
所有房间的灯光熄灭,最后一点儿声音消失,巡逻队绕行一周,重新离开。
这时候,王星才发出信号——至巡逻队下次出现,还有二十二分钟。
十二点三十分,行动开始。
巡逻队离开后,营房外就没有了人。也是,谁也不会在军队宿舍的门口设置哨兵的。
田大山小心谨慎地接近房间,避免自己的影子落在窗户玻璃上。这不是很难,因为几个房间的窗户玻璃已经寥寥无几了。显然玻璃打碎以后,房间的主人并没有心思更换,只是拿了几块木板钉在窗户上,再用棉花塞住其间的缝隙,以抵御寒冷。
这大大地方便了田大山的行动。他鬼鬼祟祟的接近房间,在窗户底下,掏出了一个精巧的铜壶。那铜壶形如仙鹤,做工极是巧妙。看的出,这东西有年头了。
田大山深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