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尔山脉以东是北哈萨克,那里就是中央方面军的战线了。
薛岳率领中央集团军的突击集团从勒石堡(即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出发,对伊希姆、库尔干和鄂木斯克,同时展开进攻。因为进攻目标多,汪道铭还额外将两个师交给薛岳指挥。
龙牙配合突然袭击,顺利控制了伊希姆河畔的铁路桥和公路桥,第二装甲师和第三山地师如滚滚洪流,势不可挡,越过了河流的阻碍,兵临伊希姆城下。
打开了这个缺口,早已准备就绪的第十一装甲师和第十三山地师随即赶赴伊希姆,并火速要求集团军增兵。攻克伊希姆后,就可以进攻托博尔斯克把新西伯利亚工业区与苏联内地的分割开来。
同时,在库尔干、伊希姆和鄂木斯克,中央集团军的攻势全面铺开。
库尔干是边防重镇,向西就是车里雅宾斯克、乌法和古比雪夫。前两者是乌拉尔工业区的两座重要的工业城市,后者是苏联东南方面军司令部所在地。乘坐火车均可在一日之内,抵达库尔干。
伊希姆西通库尔干、秋明(有铁路直通政府临时驻地喀山,距离也就一千公里左右),北抵托博尔斯克,西至新西伯利亚非工业区,是重要的交通枢纽。
鄂木斯克是工业重镇,通往新西伯利亚的交通要道。
西伯利亚铁路和新修的铁路,在这一带结成网络,库尔干、伊希姆和鄂木斯克依次由西向东从西、北、东三面把勒石堡包围在内。
这条防线素来戒备森严,守军众多。薛岳的兵力调集的多了,容易被发现。一旦有了防备,以苏军每座城市都有十万八万的兵力,恐怕就会打成消耗战。调集的兵力少了,又容易形成添油战术。
薛岳的打算就是全面施压,重点突破,把突破点选择在了伊希姆。
想法是不错,最初执行情况也很好,但苏军已经处于战争状态一年多了,很多战士拥有实战经验,反映十分迅速。中军兵临城下,苏军没有慌乱,反而在短时间内稳住阵脚,对中军发起了反攻。苏军在此有六个师近十万人,依托永久工事,在地利、兵力上,都占了上风。若不是薛岳占了突袭和武器装备的优势,别说啃下伊希姆,一时只怕还有被打退的危险。
在援军的支持下,薛岳打退了苏军的进攻,三面包围了伊希姆城,却迟迟没有进展。苏军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面对德军的进攻,积累了充足的守城经验。已经不是苏德战争初,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了。参谋部预计的种种,全没有发生。
这下子,薛岳的麻烦大了。薛岳指挥突击集团疯狂进攻,也仅仅把苏军由城东阵地压缩进伊希姆城里。随之而来的巷战,令薛岳伤透了脑筋。
伊希姆迟迟不能拿下,下一步作战方案就无法开始。这里都是划给中国的地盘,与乌拉尔河又不相同,龙牙都被派了过来,寄予的厚望可见一斑。
汪道铭理所当然地,就想到了云爆弹。
PS:还有一章.
第134章
汪道铭与霍东阁大不相同,真正说起来,除了退出一线的陈士诚,就他的资历最老,战功也无人能及,隐隐为军方第一人。霍东阁再厉害,那也是跟小一辈儿的比。与汪道铭这样的军方实权派,却没有可比性。
汪道铭想要用云爆弹,他可用的手段就多了。霍东阁面临的一切困难,到他这里就都不是问题。
汪道铭把电话打到了蒋百里那儿,也不说别的,直接就说:“百里兄,参谋部的计划,可不怎么样呀?明显低估了苏军的战斗力,现在的事情不好办了。”
低估敌人和高估自己,是最易犯的两种错误。
对于中苏战争,国内外普遍存在着过于乐观的看法,参谋部这次也是如此。
德军号称世界第一强军,中国军方可一直都不承认的。至少也认为,中国军队的战力绝不弱于德军,至于屡败屡战的苏军,中国军队是高看一眼,也是以俯视的角度高看的。
因此,参谋部制订计划的时候,也是以速战速决为基础的。
当然,在我的要求下,参谋部的计划一改再改,为长期战争做好了充分准备。但三军参谋长加参谋总长组成的军事顾问委员会(即中国版的参谋长联席会议),还是一致把长期战争方案作为备用计划。而且,还在计划中带了二分练兵的意思——我尊重了专家的意见。
我的想法很简单,反正我心里有底,也不怕他们犯错误,这也是宝贵的经验。
如今看起来,专家的意见也不一定准确无误。他们明显低估了实战经验对部队战斗力的影响,也低估了苏军的抵抗意志。苏联人没有退路了,高层也许会考虑,基层就不会想那么些的,侵略者来了惟有一战。
对于这样的意外,蒋百里解决的办法很多,他告诉汪道铭,“命令薛岳不要管伊希姆守军,向前进攻,部队流动起来,百万大军不能这么待着,把伊希姆交给后面的部队解决。”
汪道铭“嘿嘿”一笑,“命令已经下完了,明早行动。不过,伊希姆总是个麻烦……”
“我对使用云爆弹,倒没意见,但是,空军还需要时间”,蒋百里嘀咕道:“怎么一打仗,就想起用这个?”
问明是霍东阁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汪道铭笑道:“英雄所见略同!东西造出来,就是要用的,不用在这里,还用在哪里?”
之后的通话就变成抬杠了。
汪道铭又把电话打到空军,打到后勤,打到军事顾问委员会,一切飞快地落实完成。空军专门调拨了几架飞机,为汪道铭服务。第二天中午,云爆弹运抵前线,等候命令。这还有什么可说的,薛岳部向西北进军,后续部队跟上,对伊希姆城的进攻暂时停止了,包围圈也随之扩大。
搁在开战之前,薛岳多半会反对使用云爆弹,不仅仅是因为他不清楚云爆弹,不相信其威力。而且,薛岳与霍东阁不一样。霍东阁注重实效,薛岳则更注重军人的荣誉,他有信心打下伊希姆。
但是,两天的战斗,令薛岳变得实际起来。这里的每分每秒,每寸土地,每前进一步,国防军战士都要为之付出鲜血和牺牲的。
薛岳心想,也许我与霍东阁的差距,就在于实战吧!
经过两天昼夜不停的围攻,伊希姆被中国军队四面包围,各方向的阵地都有所萎缩,城东的阵地已大部放弃,就在此时,像潮水般涌来的中国人退走了。
苏军战士不由觉得意外。苏军是给中军带来不小的损失,但苏军的伤亡更大,再战下去,苏军没几天,就得退到城市里巷战。
随着战斗的平息,疲惫不堪的苏军官兵忍不住欢呼起来——“中国人都是群软蛋,俄罗斯是不可战胜的”。
别里科夫是个老兵了,他参加过莫斯科的战斗,并光荣负伤,被送到后方来养伤。伤势痊愈以后,他就被编入了新部队留在东南方面军。从年初开始,中国人就蠢蠢欲动,最高统帅部决定把一批有实战经验的老兵,编入东南方面军,以增强其战斗力。
别里科夫的视力远远超过普通人,说白了,他就是个远视眼。
远远的,别里科夫看见一群十几架飞机飞了过来,今天中国飞机飞的比往日还高不少,一连串大炸弹带着刺耳的尖啸,从空中落下。
‘一帮软蛋!’别里科夫吐了口吐沫,‘难道以为几颗炸弹就可以让俄罗斯人屈服,那是白日做梦!’
别里科夫猛的一惊,飞机飞的更高,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一颗颗炸弹,那炸弹到底会有多大?
一种莫名的恐惧紧紧地抓住了别里科夫,他边大喊大叫,边向外狂奔而去。别里科夫的脸扭曲的不成样子,嘴里的话也乱七八糟,别人根本听不清他在喊什么。
刚刚欢呼的苏军战士已经有条不紊地隐蔽起来,只要炸弹不是正好落在头上,就不会有事的。他们看到别里科夫,都笑了起来。飞机轰炸有什么,怕成这个样子。
连长卡克卡夫大声喊,“爬下!爬下!隐蔽起来!”
中国的云爆弹研制历史,还在原子弹之前,至今已经有二十年了。
从第一代杀伤半径二三十米,到第二代杀伤半径一百多米,云爆弹走过了漫长的历程。目前中国第三代云爆弹的研制工作,也取得了一定成果,却不足以应用于实战。
7月14日下午3时许,天气晴朗,微风。
在瞄准校正过后,五架AH…8型轰炸机,准确地在伊希姆投下了一颗第三代云爆掸(实验型,重6。5吨)和八颗第二代云爆弹(重1。1吨)。九颗云爆弹以实验弹为圆心,其余八颗大致排成一个圆圈,这个圆圈恰好罩落在伊希姆城向西二百米左右,把城市和苏军大部分阵地笼罩在其中。
几次不大的爆炸声响过以后,空气燃料被均匀的抛散成一个直径百余米的云团,随着起爆装置的电火花闪烁,混合了大量空气的燃料云团瞬间就从燃烧进展到爆炸。
疑惑爆炸声如此小的别里科夫,一回头,就听见了一阵闷雷响起,其声音之大,难以置信。
雷霆之后,一片通红的巨型火球,触地反弹,冲天而起,在各云爆弹爆炸的中心,燃起了一朵数十余米高明亮绚烂的蘑菇云。狂暴无比的冲击波,横扫过方圆几百米,其间的一切尽被被摧毁。
别里科夫凌空飞了起来,跌出去七八米远,他的身上被擦破了,鲜血和泥土混杂在一起,脸上七窍流血,脑袋里嗡嗡作响,耳朵里什么也听不见。只见得连长卡克卡夫一闪之间,就被扭曲的不成样子……别里科夫昏倒了。
别里科夫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以后,处于战俘营中了。他永远失去了听觉,折断了一条腿和三根肋骨,内脏受到震动,还伴有轻微的脑震荡。
花了几个月时间,别里科夫才搞清楚,那天发生了什么。
云爆弹爆炸产生的震动,远在十公里外的中国军队,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爆炸声震耳欲聋,如此美丽的火焰却带有几分妖异。
虽然离了这么远的距离,中央集团军的官兵还是受到很大震撼。以至于在进攻的命令下达之初,部队的执行一片混乱,足足乱了能有六七分钟,部队的突击才变的条理分明。只是不时走形的战术动作,还是告诉我们,他们的心思还没有恢复常态。
好在苏联红军受到的震慑更为严重,进攻基本没有遭到抵抗,战场上的枪声七零八落,偶尔响起的机枪,也很快被镇压。整个过程,不像是在进攻,反而类似于打扫战场。
傍晚时分,大约五点多,不到六点,伊希姆城的战斗结束了,中国军队占领了外围所有阵地。城里却没有深入,那里的氧气燃烧殆尽,充斥着各种毒气。中国军队装备了防毒面具,也只能防范毒气,不能提供氧气,还是不能进入的。
而且,也没有必要进入。伊希姆城已经成为废墟,还活着的人,都已经跑到了外面,留在那里的不会有活人,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攻克了伊希姆城,中央集团军的行动,就自如多了,大军四处出击,从东方的鄂木斯克和塔拉,到北方的托博尔斯克,再到西方的秋明和库尔干,中央集团军的攻势无处不在。
当然,进攻还是有主此之分的。要不然,再多的部队,也不够用。主要的目标是托博尔斯克和秋明。这两处地方处于防线背后,地理位置又很重要。
中国军队占领伊希姆,托博尔斯克就成为新西伯利亚工业区与苏联内地联系的必由之路。而秋明更是进攻苏共中央所在地喀山的首选通道。
此后,中央集团军的攻势,真是横扫千军卷入席。
托博尔斯克和秋明两地不是前线,守备部队本就不多,防御工事也很简略。两地正大力组织人员物资输送,准备支援前线,谁成想,伊希姆只坚持了三天就沦陷了。措手不及之下,很快句摇摇欲坠了。
而空军在斯大林格勒至乌拉尔河流域,占据了绝对优势,侦察机轮番出动,监控着苏军的调动。一旦有所发现,轰炸机群蜂拥而至,对苏联红军调动的部队肆意攻击。
几天内,苏军受命前往乌拉尔防线,或斯大林格勒增援的部队,就死伤一万余人。斯大林被迫发出号召,“夜晚是我们的”——把部队调动都改在夜晚了。
西方方面军突击集团已经渡过了乌拉尔河,建立起稳固的阵地,正积蓄力量,准备使用云爆弹,一举突破苏军防线。然后快速向纵深方向发展,将这一地区苏军彻底解决。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7月16日,上海《申报》发表了一篇题为《我是死神,我是毁灭者》的文章。
张扬是《申报》特派的战地记者,全程观看了云爆弹的爆炸过程,并在第二天深入到伊希姆城,拍摄了许多照片。
在照片上,伊希姆城全城尽成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