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情报工作历来很不错,这一回自也如是。
7月8日,突击编队完成秘密集结,待命出发。同日,突袭计划才正式下达。
7月10日,山本五十六发出密令,行动开始。
7月11日凌晨,突击编队启航。
7月15日,突击编队按预定方案,实施第一次海上加油。编队采取严格的无线电静默,只收不发。
7月17日,山本五十六密令,“攀登新高峰722”,,通知南云进攻日期为7月22日。
7月21日,突击编队到达指定位置。
7月22日,日军突袭珍珠港。
同日,日本对美国宣战。
老实说,宣战这东东是西方的习惯,东方哪儿有这些说道,打了就打了,胜利才是真的。挨了打,不就知道战争开始了,还宣战什么。所以,这东东历来在东方不受重视。打了好几年,尚未宣战的国家,比比皆是。
不过,这是个西方世界,宣战就宣战,也没有什么。只是日本没有玩好,结果空让人笑话。
海军给日本驻美使馆留下的时间太短了。而在此前,日本驻美使馆为了保密需要,已经辞退了在这里工作的美国人。这本是平常事,但这次就麻烦了。大使馆的日本人都不善于使用英文打字机,打字速度慢不说,一篇宣战书好打错了好几遍,耽误了时间——这是传闻,还有其它说法。
总之,在战争爆发40分钟以后,日本大使野村才把宣战书送到。其时为下午2点20分。
早在上午,罗斯福和赫尔就已经从美国海军密码专家那里,获得了日本发来的备忘录的部分译文。此时,国务卿赫尔已接到了“珍珠港遭遇空袭”的电报,他尽量克制自己,还是忍不住说:“在我担任公职的整个五十年中,从未见过这样一种文件,满纸无耻谰言,颠倒黑白……”
事后,山本五十六听说是这个理由后,几乎气得吐血,他一再叮嘱,却因为这种原因,而失信于世界,实在令人发指。他怒吼道,“难道不能用手写一封宣战书吗?!”没有人能回答他。
至于罗斯福是否提前就知晓日军的行动,还是澳大利亚故意隐瞒了消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结果出来了,日美战争爆发。
日本海军的规模要比另一个世界大不少,已经拥有十艘航空母舰和十三艘战列舰。日本的兵力更充裕,举倾国之力实施此计划,突击舰队规模更大,投入了更多的兵力,目标也增加了许多。
珍珠港的编队也大出不少,多了两艘航空母舰和十几艘舰艇,也增加了许多作战目标。一共有570多架战机参与了对珍珠港的空袭。战果也大出不少。
但是,性格谨慎保守的南云,在成功袭击以后,并没有意图扩大战果,依然迅速地撤离了。只多炸了珍珠港的油库,并多击沉几艘舰艇,还是把船舶修理厂完好无损的留给了美国人。
炸油库,与南云无关,因为飞机数量增加许多,星期日美军没有防备,空袭非常成功,没有了作战目标的轰炸机自作主张,轰炸了油库,引起多人效仿,小山(带头轰炸的飞行员)在山本的坚持下,被授予的勋章。当然,按照南云的想法,小山应该受罚才是。
与此同时,日本依然同一天袭击了英国远东舰队和美国驻菲律宾的空军部队,并直接登陆新加坡和菲律宾。
山本五十六考虑到美军在夏威夷驻扎了四万多人,没有选择对珍珠港实施登陆作战。
有人以为,这是山本的一大失误,如果此时登陆的话,措手不及的美军很可能会一战之下,丢掉珍珠港。不过,这就有些求全责备了。反过来讲,如果日军不能一鼓而下,恐怕就要进退维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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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在珍珠港一战,美国遭到沉重打击——比另一个世界还沉重,一艘停泊在港口等候修理的航空母舰(“萨拉托加”号)和五艘战列舰被击沉,还有一艘战列舰受到重创,在回国途中沉没。
珍珠港的油库被炸,随后发生的大火整整燃烧了三天,给整个珍珠港蒙上了一层飞灰,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人们的手、脸、身上,都是脏晰晰、灰突突的。
人员损失超过五千人,死亡2981人,受伤1356人,其余失踪。数千名死难者经过简单庄重的仪式,被安葬入土。
……
当晚,罗斯福召开了紧急内阁会议,商谈对策。
7月23日,罗斯福向参众两院发表战争咨文,他摒弃了轮椅,站着发表了名为“一个遗臭万年的日子”的著名演说,要求对日宣战,国会以雷鸣般的掌声一致通过。美国对日本宣战。
珍珠港一战,日本大获全胜。但山本五十六听到这个消息后,并不觉得喜悦,“这才刚刚开始,一个巨人被唤醒了……”。同样,珍珠港激起了美国人的愤怒,他们极度愤慨地要求报复,孤立主义在这一日结束了。
几天后,太平洋舰队牧师威廉·麦圭尔说出了所有美国人的心声——“我们不是以悲哀的心情来埋葬死者,他们死时是大丈夫,入土时也是大丈夫。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听听洋鬼子牧师的话,再想想“怨怨相报何时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难怪我泱泱中华自汉唐以后每况愈下。一个人的强大弱小,不在于他的体格,而在于他的精神。再弱小的人,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就不可轻辱。反之……
珍珠港一战,最高兴的不是日本人,日本人的高兴中夹杂着一丝忐忑不安。最高兴的是英国人,英国人早就盼着美国参战了。
澳大利亚空军的侦察机发现了航向马来亚的日军登陆舰队,立即报告上级,并要求加派其他飞机来接替跟踪。但盟军驻远东空军司令英国空军上将布鲁克却命令取消跟踪监视。
驻澳大利亚的美军代表史密斯上校得知这一消息,立即要求通报美国。但澳大利亚战时内阁拖延十二小时后才批准史密斯的要求。
英国首相丘吉尔在得知珍珠港遭偷袭后的日记里写到:“这是一个好消息!”
可见英国人是上下有志一同,默契于心,迫切期望美国加入到战斗中,以缓解自己的压力。
日军在突袭珍珠港的同一天,还空袭美军在菲律宾的航空兵基地,并攻击英国远东舰队——击沉“威尔士亲王”号战列舰和“反击”号战列巡洋舰。
这样一来,日本就同时消灭了美英在东南亚和太平洋上的三支主要部队——即美国的太平洋舰队,美国驻菲律宾的航空兵和英国远东舰队。
如今,美英没有任何部队能够阻止日军席卷东南亚了。接下来的战斗,也证实了这一点。缅甸、马来西亚、新加坡、关岛和菲律宾的战斗,日军势如破竹。
不过,日本的行动,也在中国引起了激烈的争议。中国为美国在菲律宾的安全提供了担保,美国才默许日本吞并荷属东印度的。日本撕毁条约,进攻菲律宾,令中国的立场很是尴尬。
22日,我与罗斯福,还有近卫都通了电话。
对罗斯福,我是表示慰问和歉意,声称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美国提供部分帮助。罗斯福表示了感激,就结束了通话,他今天会忙到后半夜。
近卫打电话来,对日本的行为进行了一番辩护,希望能取得中国的谅解。我只是安静的听他讲话,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作任何承诺。我平静的向近卫指出,中国曾经为美国在菲律宾的安全提供保障,就结束了通话。
战争的迹象,在我的眼中是很明确的,两局都有情报指出日本在做特殊演习。但战争发生的这么早,我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考虑中国的立场。
这些都是台面底下的事,民众通常不会知道。
22日,部分消息灵通的晚报刊登了珍珠港事变的消息。第二天美国对日本宣战,则成为了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中国宣布中立消息,各报多半一笔带过。这两年来,中国一遇到战争,就宣布中立,已经不希奇了。有评论认为,我随着年龄的增长,渐渐趋于保守,中国应该在世界上发挥更大的影响力。但民众并不喜欢战争,我的政策还是受到广泛支持的。
23日,消息才在中国民众中引起轰动。然,此时此刻的报道,还只集中在消事件本身,大家看了,也就是茶余饭后多了个话题。
但是,中国的报纸已经有数千家,也许还不止,彼此之间竞争激烈,新闻媒体发展的已经很成熟了。很快,报道的焦点,就转移到战争爆发会对中国有什么影响,中国在这一战中要采取什么立场,之类与民众息息相关的话题上。
中国每年出国留学的首选地,就是美国。每年前往美国的留学生人数,是去日本的十好几倍。毕竟现在中国要比日本发展强许多,去日本留学回来,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这些人自然多是亲近美国的。
中国每年去日本的留学生不多,日本每年到中国的留学生却很多,很多人毕业后,就干脆留在中国工作了。因此,亲近日本的也不少。
从历史,从血缘,从地缘,中日关系密切;从政治,从经济,从思想,中美关系更合拍。在此时的中国,亲美派与亲日派基本相当。
这回,笔杆子们的战斗就开始了。
有说日本人干的好,打出了东方人的威风;
有人就说,日本人那是偷袭,战争都打起来了,才宣战,什么东西,然后进一步上升到道德的高度;
这就有人不爱听了,出来反驳说,孙子兵法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要吃了两天洋面包,就把祖宗的学问忘的一干二净,然后,话题就转向人身攻击了——看来这两位有的过节;
那位一听更不乐意,连讽刺到打击地说,国际法知道不,哎,多余问你,不用问也知道你是个法盲;
……
这些认识上,思想上,感情上的种种差异,夹杂着私人恩怨,使报纸上的评论报道,乱成了一锅粥。
民主政治就是如此,民众关心的,大大小小的议员们也会关心——“眼球经济”还闻所未闻,但如何吸引民众的选票,则是每个议员都必须精通的。
国会里也迅速的展开了对美日战争的讨论。当然,这种讨论就比较专业,也更正规些儿。美国是中国的第一大贸易国,日本紧随其后,两国与中国关系都错综复杂,牵涉面很广。
很快,就有亲美议员提出议案,要求中国严守中立立场,对两国施行武器贸易禁运。
美国自己生产的武器,还可以提供过盟友,此议案针对的对象一目了然。但政治不讲这个,人人皆知的事情,你也没法摆到桌面上讲。反对派议员不可能说,这对日本不利,明明知道,也得找其它理由。要知道,你是中国议员,不是日本议员,也不是美国议员,自己的身份立场还是得注意的。
赞成的议员拿“严守中立,避免卷入战争,日本人破坏中国的担保”说事;反对派则用“不利于经济,会造成失业率上升,一衣带水……”来抵抗。
日本不像德国,武器装备基本自给自足,急需时才购买一批,平时购买的都是战略物资,比如,药物、食品、石油制品,钢铁、铝材等等。日本不光新式飞机零式产量不够用,得从中国购买新式飞机,还在中国订购了一艘航空母舰,多艘辅助舰艇,及许多陆军装备。日本经济不景气,又大力发展海军,陆军的装备,除了少数装备尚可外,都还在以欧战时期的武器装备为主。
再想的长远一点儿,日美战争短期内不会结束,在进入相持阶段,比拼的就是国力消耗,以日本的生产力怎么也比不上美国。到时候,这一纸法案极有可能决定战争的胜负。
原本就因为中方冷淡的反映,而心怀不安,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日本立刻就坐不住了。
日本一面通过公开的途径,施加影响;一面通过私下的渠道,努力争取。
公开的渠道很多了,比如说外交,日本驻华大使几乎就住在中国外交部了。另外,还通过有密切联系的财团,民间友好团体,以及私人关系,甚至雇佣了许多枪手在报纸上发表文章,以影响国会决议。
私下的渠道,就主要是中日同盟的秘密联络了。
中日之间的联络,已经不再由陈士诚负责,陈士诚的年纪也大了,常年往来于中日之间,对他也是个负担。再说,陈士诚的目标也不小,时间久了容易露出马脚。
中日间的交涉,转由调查局负责,目前主管此事的是周少川。周少川加入调查局是件偶然之举,但他很有这方面才能,现已升任亚洲处处长。联络小组正是归他直接管辖,而他又只对局长负责,属于保密级别很高的单线联系。
周少川文质彬彬,善于交际,很适合做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