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佣人听了吃惊道:“现在天已傍晚,等明天再去吧?”
兀桑巴儿立即说道:“别啰嗦了,快去备马,立刻就走!”
不一会儿,三人翻身上马,沿着去斡难河的大道,奔驰而去。出了黑森林地界,天已黑了,兀桑巴儿说:“你们别怕,如今的蒙古草原,全是大汗的领地,没有谁敢对我们怎样,只管放心大胆地走吧!”
兀桑巴儿是一个刚直不阿的女人,她把成吉思汗对自己的救命之恩作为自己的最高生活信条。
从她将自己的贞操奉献给成吉思汗那一刻起,这位十分重义气的少女已在心中暗下了决心,打算生为成吉思汗的快乐而生,死要伴着成吉思汗的归天而死。
因为她有了这种终身侍奉成吉思汗的想法,平日,她才能独守空房而不感到寂寞,这次对察合台的强暴行为她才敢于拼死地反抗。兀桑巴儿一路想着,与两个女佣人趁着夜色,急急赶路,不时地惊飞路旁林中的宿鸟。
察合台被也遂苦苦抱住,未能砍死兀桑巴儿,看着被咬伤的大拇指,咬牙恨恨地说:“这个小骚精!我真恨不能一刀宰了她!”
也遂看着他,忧心忡忡地说道:“这个祸你闯的不小哇!不是我害怕,一旦被你汗父知道,他那雷霆之怒发作起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听也遂这么说,察合台心中也在敲起了小鼓,但事已至此,他只得说道:“谅她未必敢去向汗父报告,何况汗父向来对这种事情不大过问。”
也遂忙说道:“别忘了,这位兀桑巴儿可是你汗父亲自救过的女人,他又特别宠爱她。”
察合台听了,有些着急地说:“我就不信,汗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要跟自己的儿子过不去!”
也遂说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兀桑巴儿那里看看她,听听她的口风,然后我们考虑对策。”
察合台觉得也好,让也遂带了一个使女,来到兀桑巴儿的大帐里,听一个佣人说道:“天黑前皇妃便由两个女佣人陪着,回斡难河老营去了。”
也遂赶忙回来向察合台说道:“她回到老营一说,皇太后与大皇后知道了,对我们也不妙呀!”
察合台不禁拍手道:“这倒不要紧,老太婆们知道了,又能把我怎样?无非训斥一顿罢了!只要汗父不知道,就没啥了不起,行了,我们继续摆我们的龙门阵,来吧,我的美人儿!”
于是,察合台与也遂皇后整日一起吃喝玩乐,俨然夫妻一般,黑森林斡儿朵里的上上下下,无人不知,但谁也不敢妄说。
那位兀桑巴儿一路风尘地赶到斡难河边,来到皇太后诃额仑的大帐前,一见到老人如同见到救星一样,双膝跪下,把察合台在黑森林金帐里的所作所为,如实哭诉一遍。
诃额仑听完之后,心中十分生气,忙派人去把大皇后孛儿帖喊来,对她说道:“你看这孩子变得多坏!他汗父没日没夜地在前方拼杀,他却在后方胡作非为,对皇后、皇妃肆意调戏,公然与那也遂小妖精同居了,这让他的汗父知道了,能不杀他?”
孛儿帖说道:“我的察合台本来并不是这样坏的,全是也遂这个妖女勾引的,请老太后想想看,这位兀桑巴儿皇妃为什么不与他胡来?‘苍蝇不盯无缝的鸡蛋’,你老人家该明白了吧?”
诃额仑又说道:“不管怎么说,察合台也该管一管了,前次与畏答儿的那个烂女人搅在一起,现在又去与皇后胡来,再发展下去,还有个人样么?将来如何能承继产业。”
孛儿帖顺口说道:“怎么管?依我说,等到大汗回营时候,先对那小妖精也遂按律治她的罪,她勾引王爷,不治罪还行?这么多的斡儿朵里的皇后,皇妃都像她那样,还不乱了章法?”
诃额仑听了,知道孛儿帖的醋劲发作了,若依她的意见办,准会弄得沸沸扬扬,这哪行?于是,她认真地说道:“你对这件事要冷静。家丑不可外扬,对这样的事掩盖还怕来不及,怎能把它扬出去呢?你本是一个明白人,怎么一时糊涂了起来?”
说到这里,诃额仑又接着说道:“你想想看,大汗的儿子与大汗的女人姘居,让大汗的脸往哪儿搁?明白了吧?”
孛儿帖说道:“那小妖精勾引我儿子,还唆使我儿子去强暴皇妃兀桑巴儿,这般伤风败俗的女人,不治她的罪还能服人么?其他人再仿效,怎么办?”
诃额仑劝道:“你别急躁,依我说,先把察合台找回来,狠狠训斥他一顿,然后送他到前线去,让他尝尝战场上艰苦,知道江山不容易打,让他慢慢改掉恶习,走上正道。”
孛儿帖问道:“那个小妖精也遂就不处置了?”
诃额仑说:“暂时不处置她也好,以后找到机会再治她也不为迟,凡事不可急躁啊!”
诃额仑见孛儿帖不再坚持,又问兀桑巴儿:“你打算回到黑森林斡儿朵去,还是……”
兀桑巴儿流着泪道:“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愿再回到黑森林去!”
诃额仑对她赞许道:“早就听说你是一个正直的女人,大汗也当着我的面表扬你,说你对他体贴入微,他也喜欢你,那就住在我这里,同我在一起,谁也不敢再欺侮你了!”
兀桑巴儿说道:“我早已立下誓言:活着,是大汗的人,死了,也要当大汗的鬼!”
诃额仑告诉她:“这话以后别说了,因为说早了,也不一定太好,别人听了还生议论,是不是?”
兀桑巴儿点头称是,这时候,孛儿帖说:“你别在皇太后这里住了,就到我的斡儿朵里去,免得大汗回来找你不方便。”
听孛儿帖要自己去,兀桑巴儿当然高兴,她看着皇太后说道:“皇太后该不会反对吧?你老人家若是有事要我做,我一定竭力去完成的。”
诃额仑笑道:“好啊,你们姐妹们能处得好,相互敬重,共同侍奉好大汗,我更放心了。”
几天过后,察合台被喊了回来,皇太后与他的生母孛儿帖一起训斥她,察合台说道:“只要你们不报告给汗父知道,我一定改正。”
孛儿帖见他的拇指肿得像个鼓槌似的,立刻走到儿子近前,心疼地查看,并问道:“这是怎么弄伤的?”
察合台忸怩半天,才告诉说:“是被兀桑巴儿咬的。”
孛儿帖听了,心疼地看着儿子,对他说:“听说你把她的衣服全扒光了,这事也做得太过分,难怪她咬得你如此厉害,这女人也称得上是个烈女了!”
她嘴上如此说,心里毕竟同情儿子,总以为兀桑巴儿的为人过于愚直,处事不够灵活了。
想当初,自己与大汗结婚不到一年,就被蔑儿乞人抢去,若是自己那时像兀桑巴儿这样,把贞操看得如此重要,能活下去么?在孛儿帖看来,生命比贞操更重要,一个女人终究是男人怀中的宠物,何必把自己看得那么高贵得神圣不可侵略呢?
她把女人看成一双鞋子,谁的脚穿上合适,她就是谁的,什么从一而终?那不是把自己拴在一棵树上吊死么?
从这以后,孛儿帖对兀桑巴儿便有了不好的印象,有一次当面对她说道:“你这人心也够狠的,竟差一点把我儿子的拇指咬掉了!”
兀桑巴儿毫不退让地说:“为什么你不想想你儿子的野蛮行为呢?”
孛儿帖又说道:“对异性的追逐行为,连野兽也懂得去干,何况一个年轻人呢!”
兀桑巴儿据理力争道:“你儿子毕竟不是野兽!难道大汗四个斡儿朵里的皇后、皇妃都可以任凭你的儿子前去追逐、调戏、奸淫么?”
孛儿帖不禁怫然正色道:“好一张利嘴呀!”
兀桑巴儿立即顶上去说:“不是利嘴,而是有理!”
说完,昂然离去,使孛儿帖十分尴尬,不由在内心里产生了恼恨,竟自语道:“这女人仗着大汗的宠信,连我这个大皇后也不放在眼里了,这还了得!”
兀桑巴儿的日子更难过了,由于得罪了孛儿帖这位大皇后,在生活上经常受到了克扣,加上内心里的郁闷,不久便病卧在床,直到奄奄一息之时,这位刚强不阿的兀桑巴儿还不停地念叨着说:“我生是大汗的人,死也做大汗的鬼!”
有关察合台与也遂、兀桑巴儿之间的事情,成吉思汗一点也不知道,全被诃额仑、孛儿帖隐瞒住了,了解内情的人谁也不敢说。
为了建立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以维护最高的汗权,成吉思汗立即着手扩建了中军护卫,对原先组建的怯薛军进行了改组和整顿。早在一一八九年,成吉思汗就派遣自己的那可儿充当侍卫,他们的作用正相当于当时各部落的亲兵或是警卫。
一二○四年,在与乃蛮部交战前夕,成吉思汗对军队进行改编时,把侍卫分为宿卫和散班两个部分,这可以说是怯薛军的前身。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实践,成吉思汗感受到怯薛军的作用非同寻常,为了保证大汗的绝对权威,就元·后宫美女图。成吉思汗后宫美女如云,在母亲诃额仑太后的提议下,将其一一册封。轮流执勤,每三天轮班一次。
要求宿卫夜间睡在帐殿周围,交接班时在门前移交符证:夜间有急事禀报应先告知宿卫,然后和宿卫一起在帐后禀报。
任何人未经宿卫许可,不得进入大汗的帐殿,不准打听宿卫人数,不能混杂行走在宿卫队伍之中。
日落之后,如有人在帐殿前后行走,宿卫立即逮捕,如有胆敢撞帐门的人,要“砍断他的肩,斩掉他的头”。
还有带弓箭的教班,又名“弓箭手”或“箭筒士”的,成吉思汗命令从原先的四百人增加到一千人,他们与那些教班一起值白班,以护卫大汗的安全。
对原来的教班,由原先的七十人增加至八百人,分作八队,分别由八位千户长率领,让他们听从命令,调动行事。成吉思汗对怯薛军的要求也很严格,要他们“在阴风里,经常守卫我的有门的帐房,使我平安地睡眠”,“不分昼夜,保卫我的帐房,不合眼睛地护卫我的身躯”,“一听到我的桦皮筒哗啦啦的响,便不停地跑来”。
对宿卫要求甚严,成吉思汗要他们必须尽心尽责按规定做事,否则严惩不贷。
若是有人误了班,不按时到达时,第一次鞭打三下,第二次鞭打七下,第三次鞭打三十七下,并被流放远方,等于被开除了。这支精锐的怯薛军有着严格的纪律,同时也享有非同一般的特权,一个普普通通的怯薛队员的地位和待遇,甚至高于千户官。对这支亲军的每个成员,成吉思汗都要亲自挑选,在入选条件上特别严格,首先是忠于大汗,同时要武艺高强,长相威武英俊,还要有一技之长。
挑选这些怯薛军的范围,按照成吉思汗的旨意,是从“各官并白身人儿子内”选出,也就是从万户官、千户官、百户官、十户官及自由民的儿子中间挑选。
这说明成吉思汗十分注意怯薛军的出身,规定主要从各级那颜贵族及有较高社会地位的自由民中选择,目的是保证这支队伍的政治可靠性。
爱情这个小小的情感,若碰到毁灭的威胁时就会长得惊人的快。
英高尔斯华绥子弟,成吉思汗是有其十分深远的用意,这表示他对各级官员的信任,也可以通过日常观察,锻炼和培养一批出身贵族的将领,并与这些官员继承人建立世代相诚的主奴和师徒关系。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些官员子弟,成吉思汗可以了解和控制各地方和出征在外的各级官员、统帅们,使他们不敢轻易生出叛心,即使为自己和子弟的前途着想,也要自觉自愿、忠心耿耿为大汗效力。
因此,有人把这支怯薛军,干脆称之为“质子兵”,可见成吉思汗为建立这支亲军,所花下的良苦用心。
对这支重要的亲军,成吉思汗任命自己最亲信的“四杰”世袭担任四怯薛之长,他们是博尔忽、博尔术、木华黎、赤老温。
据史书记载,成吉思汗当时的军队总计十二万九千人,其中属于成吉思汗直接统率,后由少子拖雷继承的,包括中军和两翼,共为十万一千人。
这里说的“中军,即是指怯薛军,其万户即纳牙阿。其”两翼“是指右手军和左手军,即右翼万户,左翼万户。
右手军的万户即博尔术,副帅为博尔忽,兵马共三万八千人,二十九个千户。
左翼万户为木华黎,副帅为纳牙阿,兵马共六万二千人,三十六个千户。
其余的军队分给了成吉思汗的子侄、诸弟及其母亲,共二万八千人。
分给长子术赤、次子察合台、三子窝阔台、五子阔列坚(皇后忽兰之子)各人军队四千人。
分给幼弟,即四弟斡惕赤斤的军队五千人。
分给哈撒儿的儿子也苦、脱忽、移相奇的军队为一千人;分给哈赤温的儿子额勒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