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能比?你也是打虎的英雄。听说你的武功高强,真的么?”
努尔哈赤随即敷衍着说道:“这都是他们高抬我的。”
过了一会儿,李成梁手握酒杯,在桌子上划了一圈子,然后对努尔哈赤说道:“就在这大屋子里,能否将你的拳脚功夫显露一手给本大人开开眼。”
努尔哈赤听了,心里说:露一些实力给他看,也有必要。
于是,他放下酒杯,走到李成梁面前,深施一礼,说道:“请李大人指教。”
努尔哈赤走到门口,在那侍卫耳边说了几句话,便走回屋里,伸手抓了一条板凳,笑着向李成梁说道:“就用这条板凳作兵器,耍一套关内的少林拳吧!”
只见努尔哈赤伸手抓起那条板凳,上下翻飞,左冲右突,风声呼呼,人影闪现,不一会儿功夫,什么也见不到了,只有一道白光。门口那个侍卫过来了,他手里端着一大脸盆水,对准努尔哈赤所站的位置,将那盆水泼过去。只听“泼”的一声,水花四溅,水珠儿洒向四处。
原来,这侍卫是努尔哈赤让他去端水,这么做的。不久,那道白光渐渐消失,慢慢现出了人影,以至连板凳也能看得到了。
努尔哈赤停了下来,放下板凳,走到李成梁面前说道:“请李大人检查,在我身上,或是在板凳上若能发现有水点,我将受罚。”
李成梁真的走过来,先看看努尔哈赤身上,又走到那条板凳前,仔细看着,信服地道:“真的是水泼不进,可见功夫高强!”
见到努尔哈赤是真的有武艺,有功夫,心里立刻决定:“必须把他留在总兵府里。”
于是,他又端起酒杯,然后说道:“你有这一身的武艺,来总兵府里帮我训练兵马,怎么样?”
努尔哈赤未置可否地说道:“感谢大人对我的信任,就怕我不能胜任呀!”
“这么说,你同意来了?”
李成梁当即高兴的很,又给努尔哈赤斟酒,又是夹菜,并笑着说:“有你这一身的好武功,干什么不胜任!”
努尔哈赤只是说道:“还是要靠李大人的全力支持啊!”
“没有什么难办的事,我再给你配个助手,他的功夫也不错。”
说着话的工夫,李成梁向门外一招手,一个侍卫走了进来,他向侍卫道:“快去喊穆尔哈齐来!”
一听喊穆尔哈齐来,努尔哈赤禁不住内心一惊:难道我二弟真的在这里?
突然,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他仔细一看:
啊!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二弟穆尔哈齐,如今,虽然他长大了,但是,他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
李成梁见到他们二人的惊异表情还不知什么原因,只见努尔哈赤与穆尔哈齐快步走到一起,互相拥抱着,哭了起来。
努尔哈赤向李成梁谢道:“我们兄弟二人失散多年,未曾想到能在总兵府里重聚,真的要感谢李大人!” 李成梁这才知道他们是亲兄弟俩,遂道:“这也好,反正我才招进来的那五百兵丁,就交给你们兄弟俩了!”
这一晚,酒席一直喝到深夜才散。
次日早晨,努尔哈赤便与穆尔哈齐一块吃过早饭,同去练兵场了。
努尔哈赤来总兵府后,佟家庄园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庄园里的事全由额亦都夫妻俩管着。洛寒也从蒙古科尔沁买回了二十匹良种马,他与额亦都一块,领着庄园里的护庄队员,加上新选进的,约有百十人,提起了各季训练。
一天,额亦都向洛寒说道:“兵器太少,若是要发展,没有人制造兵器不行,单纯去买,价格又太贵了。”
洛寒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忽然想起努尔哈赤有一个结拜的兄弟名叫龙敦,他一家也是女真族,住在龙凤山下。
想到这里,洛寒就对额亦都说:“那个龙敦家里有好几十人哩,其中就有会打造兵器的铁匠,咱们向大哥大嫂提出来,把那龙敦一家全接来,既增加了人员,又有了铁匠,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当晚,额亦都向春娅娜说了此事,春娅娜听了笑道:“你大哥不在家,你就是当家的,我不会扯后腿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干吧!”
次日,额亦都对洛寒说道:“小弟,我要去抚顺关,这庄园里的大凡小事,全都给你了!”
洛寒听了,笑着说道:“你老兄放心去吧,庄园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我另派人去龙凤山接龙敦一家。”
额赤都不再啰嗦,打马向抚顺关飞驰而去。
当晚,他就来到了抚顺关,心想:“那总兵府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先住在我那朋友处,明天再去找大哥也不迟。”
想好,额亦都便勒转马头,往马市里走去。
原来,额亦都在姑母家时,每年都有几次到抚顺关来,不是用人参换布匹,便是拿兽皮、熊掌等,来换各种生活用品。来的次数多,与马市的老板窝古也就熟了,二人感情越处越深,时间一长,也就成了好朋友了。
说来也巧,因为李成梁的弟弟李成材调戏窝古妻子,额亦都替窝古打抱不平,竟与穆尔哈齐打斗起来,谁知在窝台家被努尔哈赤遇上了。
不打不相识,努尔哈赤与他们共同畅饮,直至半夜才带着二弟穆尔哈齐与窝台、额亦都等人告辞,回总兵府去了。
次日早晨,兄弟二人早早起来,吃罢吃饭,继续到训练场里去指挥练兵。
努尔哈赤自与李成材弄僵之后,心里总觉得不大对劲。李成材与李成梁毕竟是亲兄弟,以后还是小心谨慎为好。
这一天练兵之后,努尔哈赤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马市,窝古见到了,热情地拉他进屋说道:“最近又要打仗了,听说哈达部的王台正在集结军队,准备攻打古埒城,还要袭击建州卫呢!”
努尔哈赤听到这些消息,不觉大惊失色。借口府里有事,便告辞窝古,走出马市。走在大街上,见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块,也在议论打仗的事,还有人说道:“李总兵也带着军队去了古埒城,他也支持王台对建州卫用兵。”
努尔哈赤回到总兵府里,找到二弟穆尔哈齐,兄弟俩又一合计,便决定立即回佟家庄园。他让穆尔哈齐找来笔墨纸砚,稍作思索,给李成梁写了一封书信,说家中有急事。
之后,兄弟二人收拾停当,滚鞍上马,向佟家庄园狂奔而去。由于他们归心似箭,一夜之间马不停蹄,人不下鞍,于次日中午回到佟家庄园。
额亦都、洛寒等将兄弟二人接进客厅,正不知他们为何连夜回来,努尔哈赤就把在抚顺关听到的那些消息转告大家。
穆尔哈齐又补充道:“今天早晨我们在途中又听说哈达部的王台拉拢李成梁、尼堪外兰,一起前去攻打古埒城,然后再打建州卫。”
额亦都与洛寒都听不明白,不知道这些事情与他们兄弟俩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努尔哈赤眼泪汪汪地向他们诉说了自己的身世。额亦都、洛寒听了,相互交换一下眼色,一齐说道:“事已如此,救兵如救火,望大哥吩咐罢!”
额亦都说道:“我以为现在要两那件事:你们兄弟两年多未回建州卫了,先回去看看,再作定夺;我和洛寒在庄园里加紧练兵,抓紧打造兵器,以备战时急用。”
努尔哈赤思索一下,忙对大家说:“这两件事都需要做,还要立即派人把安费扬古、费英东、何和理、扈尔汉等找来。”
额亦都也想起了一件事,连忙说道:“据估计,龙凤山的龙敦一家,也快要来了。”
努尔哈赤又想起了一件事,忙对洛寒道:“派一个可靠的人去老河口,把张聿华老两口接来,他老人家可是当今的诸葛孔明呀!”
这时候,额亦都的妻子莫愁也过来说道:“大哥,你就放心地去吧,这庄园的后勤全由大嫂与我承担了。”
听了大家的议论,努尔哈赤非常高兴,说:“有你们的支持,我这胆也壮了,气也豪了,腰杆也硬了!”
洛寒一晚上没有说话,这时慢吞吞地道:“天已经晚了,明天你们兄弟要赶路,我们各人也都有事,都及早休息罢!”
于是,大家各自走了出去。
努尔哈赤与春娅娜回到家里,奶妈就把东果格格抱出来了,他一见女儿这么大了,非常高兴,忙过去抱在怀里,又是逗她,又是亲她,惹得小东果“格格”地笑个不停。
第二章
努尔哈赤对入赘的身份并不介意,对眼前甜蜜的生活也不满足,他把积蓄一股脑儿拿了出来,招兵买马,广揽英才……祖父与父亲的惨死为他的揭竿而起拉开了序幕,女真人相互争伐的血腥充斥在白山黑水之间……拥着鲜嫩如绿柳般的新福晋,他叹道:“都说新人更比旧人好,如果新欢旧爱能共聚一堂,岂不是男人之一大幸事……
努尔哈赤与二弟穆尔哈齐一路马不停蹄,驰向建州卫。
离家十年了,如今又回到生养自己的地方,真是百感交集,浮想联翩。当年,被继母纳喇氏赶出家门时,努尔哈赤才十五岁,二弟十三岁,三弟仅十一岁。一想到这些,努尔哈赤心情就平静不了,二弟回到自己身边,只是三弟至今没有消息,那时他的年龄太小,若是他还活着,也该长成一个大小伙子了。
不久,努尔哈赤兄弟俩来到了建州卫,进了都督府,放眼四顾,不禁感触万千!全家老少听说他们兄弟二人一起回来,慌忙迎出来,真是悲喜交集。唯有继母纳喇氏自觉无趣,又担心受到努尔哈赤的嘲讽,便躲在屋里装病。
兄弟俩也不计较,便先拜见了伯父、叔父及伯母等,相互倾诉了别后的情景,又引来一片唏嘘、嗟叹之声。
努尔哈赤带着弟弟穆尔哈齐又走进了纳喇氏的房门。 这一举动使纳喇氏愧悔得很,彼此谈了一会儿,她见兄弟二人不仅仪表堂堂,而且还学了一身武功。更使纳喇氏感到内疚的,如今的努尔哈赤已成为驰名百里的佟家庄园的主人。面对兄弟俩的真情探望,她流着泪道:“过去的事,都怪……怪我糊涂,你们兄弟能不……不记恨于我,实在难得了!”
这时候,大伯母进来从旁劝慰,各自才又高兴地说些别后的情况。
努尔哈赤对伯父、叔父道:“明日我们兄弟俩要去古埒城一趟,看看爷爷和父亲,一旦打起来了,我们都可以上阵。”
大家听了,都表示赞成。
正准备休息时,忽有探马回来报告:
“尼堪外兰骗开古埒城门,杀了老都督、新都督,以及阿太章京夫妇……”
努尔哈赤猛一听到这噩耗,就像一声闷雷在头顶炸开,不觉大喊一声,晕倒在地。
一时间,全府上下,男女老少,一片哭声。
老都督觉昌安的大儿子礼敦巴图鲁、二儿子额尔哀都早已去世;还有老三界堪、老五塔克偏古,两人此时都是病体未愈,也都哭得泪人儿一般,上气不接下气地呻吟着。
努尔哈赤止住悲痛,招呼大家要节哀,应坐下来一起商议复仇之事。说是商议,实际全靠努尔哈赤拿主意。
在全府哭嚷嚷、悲切切,一片混乱之中时,努尔哈赤立即站出来,沉着地吩咐道:“二弟穆尔哈齐速到校场检点兵马,抓紧训练,做好迎战的准备。”
穆尔哈齐走后,努尔哈赤向众人说道:“全府上下人等一律节哀,因为人死不能复生,要化悲痛为动力,可以搭灵棚,糊纸宅,自觉守灵,寄托哀思。”然后,努尔哈赤又对大家说道:“我即刻就去佟家庄园,搬来救兵后便去找我们的仇人讨还血债!”
说完,一口水也不愿再喝,便翻身上马,直奔佟家庄园,绝尘而去。
额亦都正在广场训练兵马,忽见西方大道上一片尘土飞扬,连忙整顿队伍,让众兵做好战斗准备,自己也手握钢枪,纵目观看。
不到一刻工夫,那人马已来到眼前,额亦都仔细一看,原是安费扬古领着他们瑚齐寨的五十名护寨队员前来,不觉大喜。
兄弟两商议一番,便合兵一处,继续训练。
过了一会儿,见东边与北边的大道上,同时有人马往佟家庄园开来。安费扬古微微一笑,对额亦都说道:“那东边大道上来的,是苏完部的费英东;北边大道上来的,是董鄂部的何和理。”
额亦都听了,非常高兴地道:“这可好了!人多力量大,咱们这次一定要大干一番。”
一句话未说完,何和理、费英东二人的人马同时来到广场。
因为雅尔右寨距离佟家庄园最远,直到天色将晚,扈尔汉带着一百多人马才赶到。兄弟五人把兵马集中一块,加上庄园原有的护庄队员,足有五百人马。兄弟五人刚回到庄园里面,努尔哈赤也就赶回来了。
一见到妻子春娅娜和众位兄弟,努尔哈赤禁不住放声大哭。
春娅娜见丈夫如此伤心,心知不妙,她强压心中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