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迅速地弯弓搭箭,不偏不倚,这一箭正中那人的小腹,那人立刻便从烟囱旁边掉下来,倒地而死。此时,努尔哈赤由于头部受伤,血流不止,衣襟都被染红了,直滴到脚上。
由于努尔哈赤的猛烈射击,又引起了城内另一个神射手的注意。这个名叫洛科的善射者,又瞄准了努尔哈赤,狠命地射出了一箭,这一箭正中他的颈子,而且钻入肉里很深。
由于颈下有锁子甲围领,以致箭头卷如钩状,想轻易拔出来,就要受罪了。努尔哈赤牙齿紧咬,用力一拔,竟然扯出来两块血肉,顿时,血流如注。
额亦都、安费扬古等将士们看见努尔哈赤负了重伤,准备登上房顶,前来救护。
努尔哈赤连连摆手,制止众人前来救援,他是担心翁科洛人一旦知道他负了伤,气焰会更加嚣张,十分镇定地对他们说道:“你们都不能上房顶来救我,免得被城里人发觉,还是让我自个儿慢慢下去吧!”
说罢,努尔哈赤自己拄弓为杖,从容地走下房屋。
可是,毕竟伤势过重,流血太多,当他双脚刚一落地,还没有站稳,便忽地昏厥过去。大家慌忙跑过来,替他包扎伤口。这次重伤,努尔哈赤几乎被夺去生命。努尔哈赤的伤口,虽然包扎数寸厚,仍然血流不止,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直到第二天下午,他才苏醒过来。
回到赫图阿拉,努尔哈赤的伤口竟发炎了,若不及时疗治将是很危险的。
费英东的父亲索尔果认识一位医生,名字叫郎中秀,住在红页山里。此人医术高明,出身于医药世家,父亲是汉人,母亲是蒙古人,年约五十余岁。费英东遵照父亲指示的路线,很快把郎医生请到赫图阿拉,为努尔哈赤治伤。
郎中秀医生看了努尔哈赤的箭伤之后,认为箭头有毒,现已毒发,若是再过七至十天,将为不治。郎医生从药囊中取出一根竹管,从管里倒出黄色药粉,敷于箭伤处。
那药粉香气袭人,刚一敷上,努尔哈赤便感觉那药凉得彻骨,疼痛渐止。
军师张聿华向郎医生请教道:“敢问郎老先生,这药粉香气扑鼻,不知由何种药研制而成?”
郎中秀医生也不隐瞒,微微笑道:“这种药粉名叫杀毒散,主要原料有鹿茸、蜈蚣毒液、蝎子毒液,再加少许冰片,即可制成,其中鹿茸占五成,冰片一成,其余各二成。”
张军师听后,不觉又疑问道:“蜈蚣、蝎子毒液之毒也足以伤人,何以入药?”郎医生微笑着回答:“这叫做以毒攻毒嘛!”
努尔哈赤的伤势很快痊愈了,他对郎医生再三挽留,加上张军师的左劝右劝,他也答应不走了。
努尔哈赤派洛寒带几个人到红页山,将郎中秀一家搬到赫图阿拉城来。
从此,努尔哈赤的建州卫结束了无医可药的日子。
且说努尔哈赤在养伤期间,军师张聿华、何和理已将隆登儿、觉善与康嘉绰其达三人与马儿墩城的纳申等人相互串连,派遣雇来的杀手到粮库放火,并企图暗杀他妻儿的事情,向他做了汇报。
努尔哈赤与张军师一道,召集全体将领,对这些事做了认真讨论,决定由何和理出面处死隆登儿等三人。处死了隆登儿、觉善和康嘉绰其达之后,消除了来自后院的反对势力,但是,噶哈善的大仇还没有全报,努尔哈赤的仇恨仍然没有全消。因为纳申逃跑了,完济汉也逃跑了,努尔哈赤怎能让这两个仇人逍遥法外呢!
公元1585年(明朝万历十三年)二月,努尔哈赤感到时机已经成熟,他与安费扬古、费英东名领一支人马,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翁科洛与界凡发起了猛攻。
心机缜密、冲锋在先的努尔哈赤自然较对手高出一筹,论智、论勇,纳申和巴莫都不是努尔哈赤的对手。没多久,翁科洛与界凡两城都成了努尔哈赤的囊中之物。不但纳申与巴莫成了努尔哈赤的刀下之魂,连昂纳克、洛科和鄂尔果尼三员悍将也都心悦诚服地加入到了怒尔哈赤的麾下。扩大了地盘、增强了实力、扬了威名的努尔哈赤是这次较量的大赢家。
在这种境遇下,努尔哈赤应该是满心欢喜、满面春风了,但事实恰好相反,努尔哈赤英俊的面颊上却总是泛着一丝苦涩,原因倒不是别的,而是——女人。
在努尔哈赤攻打界凡之前,他的爱妻春娅娜便身梁沉疴,一病不起了。几经诊治,不见起色,春娅娜终于没有捱过这一关,敝下女儿东果格格、儿子褚英、代善撒手而去了。努尔哈赤对春娅娜一向深情,这个打击简直让他难以抗拒。他终日沉湎于酒水之中,回味着与爱妻的初逢、相爱,他不相信与他一路走来的红颜知己就这么抛下他走了。沾河寨的寨主常书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与安费扬古等一番筹划后,把他的妻妹兆加氏领到了努尔哈赤的面前。
这天清晨,起床后的努尔哈赤仍惑到头晕目眩,头痛欲裂,他知道这是一夜宿醉的结果。他叫来下人,皱眉道:“怎么还不斟酒上菜?”
来人俯首行礼道:“酒菜已上齐,就等您享用了。”
努尔哈赤正双手抚额,只感到眼前粉红一片,香气袭人,又闻听到细语柔声,不由抬起了头。只见一位二八女子,手捧香茗,侧身站在一旁。
“你是何人?”努尔哈赤从未见过自己屋中有这样的女子,狐疑地问了一句。
“我是常书的妻妹兆佳氏,是奉给您的酒菜呀。”女子落落大方中不乏几许调笑。
努尔哈赤笑了:“怎么?你是酒菜,你可以吃吗?这个常书还真有意思。”
兆佳氏放下茶盘,近走了几步,笑道:“大人,您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能吃呢?”
努尔哈赤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道:还真是个女中翘楚,苗条的腰肢,白皙的肌肤,特别是那弯如月的明眸,怎么看也是个美人胚子。
想到这,努尔哈赤的心中轻松了下来,也有了些兴致。他伸手把兆佳氏拉到怀中,盯着她红艳的双唇,问道:“从哪里开始吃?”
兆佳氏的双颊浮上了一缕红云,她佯做躲藏的样子移开视线,低声道:“大王最爱吃什么?”
努尔哈赤看着一脸娇羞的兆佳氏,心中咚咚地跳着,目光中似乎有火喷了出来:“那我开始吃了!”
说着,便把兆佳氏搂在了怀里,用力地扯开了兆佳氏的衣襟……
几天后,军师张聿华为他们主持了婚礼,兆加氏成了努尔哈赤的第二位福晋。兆佳氏的容貌虽比不上春娅娜的端庄典雅,但她活泼的性格与青春的肉体,让努尔哈赤感到了新鲜与快乐。努尔哈赤在兆佳氏的照顾下,精神好多了。
但春娅娜毕竟是努尔哈赤的结发爱妻,十几年相濡以沫的生活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中,特别是在界凡一仗胜利后,他心中泛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要是春娅娜还活着,她该多高兴呀。
看着欣喜迎接自己的兆佳氏,抚着怀中这个鲜活而青春的新福晋,努尔哈赤喃喃自问道:都说新人更比旧人好,如果旧人新人聚一堂岂不是好上加好……
第三章
新纳的几个福晋温柔可人儿,麾下的几位兄弟骁勇善战,努尔哈赤如沐春风,神清气爽……他哪知自己的几位叔伯兄弟早已嫉红了眼,一边用金钱美色拉拢他的手下爱将,一边悄悄地向他举起了屠刀……努尔哈赤冷冷一笑:宗亲血缘又怎能羁绊我的决断,留你一个全尸算是善举了……至于我的妻妾么,自是多多益善……
努尔哈赤回到自己的都督府里,见到两个福晋都已大腹便便,快要生产了。自佟氏春娅娜去世之后,他又娶了兆佳氏、纽祜禄氏。
兆佳氏是沾河城主常书的妻妹,是在佟氏的丧期刚过,为了让努尔哈赤解忧而娶进的。纽祜禄氏是在征里岱、取兆佳城之后,回军途中偶遇。
当时路过一户人家,努尔哈赤口渴难耐,便跳下马来。
他走上前去敲门,屋里走出一个大姑娘来,这使努尔哈赤眼前一亮:“嗬!这个野荒郊居然藏着一个美女!”
仔细看去,那姑娘年约二十岁左右,身着长裙,一头乌黑的头发,又浓又长,披散在双肩上,眉清目秀,鹅蛋儿脸型,浅浅的笑意透出几分矜持,更显出少女的妩媚。那苗条的体形,分明的轮廓,衬托她那天生的风韵与魅力。
那姑娘万分羞怯地低下头,两只雪白的小手儿,活像那藕节似地,不停地在揉捏着她的裙褶儿。
“请问将军来我们家有什么事吗?”
那声音又甜、又脆、又润,真让努尔哈赤这位二十六岁的将军,心跳加快,浑身躁热起来。
这工夫,从里间屋走出一个老妈妈,看了一眼努尔哈赤,笑着问道:“你们是建州努尔哈赤的人马吧?”
“是呀,我们是建州的,老妈妈,你的身体好吗?她是你的女儿么?”
这时候,安费扬古、费英东也进屋来讨水喝,那少女用一个大盆端来凉开水,让大家随便喝。
“她是我女儿,可……可又不是我亲生的,说来话长了……”
原来,这少女是十八年前被父母遗弃的,老妈妈把她捡回家来当作自己的女儿养大的。这家人也是女真人,丈夫病死后,老妈妈与儿子一起相依为命,靠狩猎种田为生。
老妈妈又道:“老百姓都说建州兵马守规矩,不扰乱百姓,说那个头儿努尔哈赤管的严,他人厚道。”
说到这儿,安费扬古告诉她说道:“他就是努尔哈赤。”
“啊!他是努尔哈赤?这么年轻呀!我真有点不敢相信!”
老妈妈用手背抹了一把泪水,指着女儿道:“我这女儿人可好了,要是你把她带去,留在身边侍候你,我也就放心了。”
安费扬古听了这话,忙向努尔哈赤挤挤眼,他又朝那纽祜禄氏瞄了一眼,见她低着头儿,粉脸上现着红晕,一副答应的表情,便说:“老妈妈,这个媒人让我来做,您老就放一百个宽心吧!”
就这样,努尔哈赤又娶了纽祜禄氏,从佟氏春娅娜算起,她是第三位福晋。
这位纽祜禄氏年轻,又长得俊美,努尔哈赤也是年轻力壮之时,少不得夜夜床第之欢,每当征战归来,总是他们耕云播雨之日。
原在荒野间长大的纽祜禄氏,猛然来到都督府的温柔乡中,又在新婚之际经历了春风般的雨露滋润,使她变得更加娇艳了。
如今,她已怀孕,便便大腹了。
这工夫,努尔哈赤正与两个福晋在说话,军师张聿华与老伴龙大妈来了,并且又领来了一个姑娘。
张军师指着那女孩子道:“这次界凡之战,从巴莫府里领来十多个女孩子,我从中选了这个名叫富察氏衮代的,让她来侍候你吧!”
龙大妈接着丈夫的话,继续说道:“我早就想了,兆佳氏福晋、纽祜禄氏福晋都在怀孕妊娠期间,你回到家里没有人侍奉怎么行?”
张军师点头道:“这女孩子不仅长得好看,还能歌善舞,又会弹琴,你打仗回来,看看舞,听听歌,倒也能解乏驱疲啊!”
在两位老人说话的工夫,努尔哈赤看那富察氏,确是长得千姿百媚,体态苗条,面若出水的荷花,带着红晕。
努尔哈赤向富察氏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富察氏微微低着头,觑着凤眼回答道:“十四岁。”
努尔哈赤见她娇滴滴的风姿,又问道:“你愿意在这里侍奉我吗?”
富察氏听后,慌忙放下手中的琵琶,款款走到努尔哈赤身边,双膝跪下,说道:“我愿意终生侍奉都督老爷!”
努尔哈赤送走两位老人之后,回到屋里,见那富察氏娇小玲珑的身材,风情万种的韵致,不由得血流骤然加快,浑身热得难受。他急匆匆地脱下衣服,走到富察氏面前,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顿时觉得香气袭人。
特别使努尔哈赤感到奇怪的,是富察氏那全身的骨头仿佛都是软绵绵的,压在她身上,宛若卧在柔软的棉絮上。她那润滑如脂的玉体,一把抓在手里,似乎能撮出油来。
努尔哈赤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问她:“美人儿,跟我快活一番吧!”
富察氏羞怯地点了点头……
自此,富察氏独自垄断了努尔哈赤的感情,每天晚上,那屋里都传出悠扬悦耳的歌声。由于富察氏的美貌,特别是她能歌善舞,确实给努尔哈赤的生活带来了温馨和快乐。
一天,努尔哈赤正与军师张聿华谈心,忽有探马进来报告说:“董鄂部的永吉达城主又派兵马抢了我们三十匹马,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努尔哈赤压住火气,又问道:“他们说了一些什么难听的话?”
探马只得吞吞吐吐地说道:“他们说:”你努尔哈赤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别人怕你,我们永吉达城不怕你……‘“
张军师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