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明朝十六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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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明朝十六帝-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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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张居正而任首辅大学士的张四维、申时行,目睹张居正生前的宠荣和死后的受辱,自然再不敢以张居正为榜样。因此,曾经以才干受张居正赏识的申时行,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吸取张居正的教训,一方面顺从皇帝,一方面用诚意打动整个文官政府。一句话,申时行是一个典型的和事佬。这位来自富饶的苏州府长洲县的嘉靖四十一年(1562)状元,正如他的字“汝默”一样,力求清静,但也被人视为“首鼠两端”。他在任上,开创了两项很恶劣的先例——章奏留中和经筵讲义的进呈,他也因此被人批评为要为神宗的“荒怠”负责。章奏留中,就是皇帝对于大臣们送上来的奏疏不予理睬,放在宫中,既不批示,也不发还。经筵讲义的进呈,就是皇帝不需要参加经筵,经筵讲官们只需要把他们的讲义送到宫中就可以了。这两件惯例的养成,就彻底地切断了皇帝与大臣们交流的渠道。其实,要让申时行为神宗的荒怠负责,无疑是不公平的。皇帝既要亲政,大臣们就应当无为;皇帝既要无为,大臣们就更应当谦逊地表示顺服。这才是神宗的心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神宗从他的祖父那里隔代遗传下来的,除了自大心理之外,还有乾纲独断的心态。神宗是一个权力欲极重的人,而且,与他的父亲不同,他不是一个平庸的君主。实际上,万历一朝的大事,如万历三大征,还都是在神宗的布置下进行的。所谓万历三大征,是指在东北、西北、西南边疆几乎同时开展的三次军事行动:平定啺菖崖遥辉秸黄蕉ㄑ钣α驯洹�
  啺菔敲晒坯谗安咳耍尉改昙渫督得鞒呓S。罄垂僦聊母弊鼙M蚶吣辏�1589),啺菀愿弊鼙率恕6訂承恩袭为指挥使,充巡抚门下旗牌官。啺菟较吕镄钛艘慌停槌梢恢Р酝肪骶聿徽陀蟹磁阎摹M蚶辏�1592)二月,啺萦虢嵋逍值芰醵狈⒛眩蹦难哺У耻埃扇プ鼙盼业挠⌒拧A醵匀巫鼙瑔承恩为副总兵,啺菸敝鳎镀旆磁眩笸颊季菽模晕桓龈罹菡ā5笔保⒍杂诿晒诺念棵艺咭虬炒鸷怪溃ソナЭ亍拜勾结河套的蒙古骑兵,企图联成一气。明朝总督魏学曾一方面切断河套的蒙古骑兵与啺葜涞耐ǖ溃环矫嫖ё∧摹T诔⒗畛闪赫蚴亓啥募凸κ唬褡诿蟪几飨灼脚阎摺5笔钡谋可惺槭翘岢龅姆桨甘蔷蚩坪又蹋曰坪又嘌湍某牵颉耙怀侵司∥惚睢保挥访饭逋萍鲈巫鼙畛闪呵巴脚眩桓仕嘌哺б睹涡芮朊衷簟I褡诤罄炊杂谌址桨妇谷欢寄芙邮埽环矫婷睹涡芨细澳模灰环矫婷畛闪撼稣髂摹@畛闪旱笔痹诹啥忝渥永钊缢汕巴I褡诨瓜旅图┠脝拜等人。到了六月,宁夏城外已经有魏学曾、梅国桢、叶梦熊、李如松等数支大军,由魏学曾统一调度。但是,魏学曾束手无策,力主招安。这让神宗大怒,以为堂堂天朝竟然奈何不了些么小丑,成何体统?七月,神宗在接到监军御史梅国桢的军情报告后,果断地以叶梦熊取代了魏学曾,并将魏学曾逮回京城,并直接部署:“决(黄河)水灌城之谋,毋得异同误事。”既然最高当局已经下令灌城,前方的将领自然再无异议。于是,当初在反对俺答封贡中似乎没有多少远见的叶梦熊,这时显得非常有胆略。他在七月十七日之前,围着宁夏城筑了一道长约1700丈的长堤,将宁夏城围成一个水泄不通的池塘,然后掘开黄河大堤,向宁夏万历十八年绘《河防一览图》城灌水。八月,城中粮食短缺。同时,李如松击败了从河套来援的蒙古骑兵。九月,明军攻破宁夏城南城。但是,叛军退据的大城依然易守难攻,明军的攻势受挫。这时,一个名叫李登的卖油郎,挑着担子在街上边走边唱:“痈之不决,而狃于痏(wěi);危巢不覆,而令枭止。”监军梅国桢将他请入营中,让他带着三封书信去见喅卸鳌@畹酋艘蛔悖挂谎郏诼飞细揪筒槐蝗俗⒁狻K环庑沤桓鴨承恩,劝喅卸魉担骸鍪嫌泄τ诔ⅲ嗑钗上В缮绷醵宰孕В唤幼牛畹怯秩ゼ肆醵⑿沓八撬担菏茁沂恰鍪希喝耍慰啻耸芄空飧隼爰浼乒怀晒Α>旁率眨醵蓖廖男悖幼牛瑔承恩杀刘东、许朝,投降明军。九月十八日,明军进城,剿灭了啺莸牟酝肪瑔拜自杀。喅卸鞯热吮谎航饩┏恰V链耍钠蕉ā�
  援朝之战,也是始于万历二十年(1592)。这一年,日本关白丰臣秀吉派小西行长等人领兵20万从釜山登陆。沉湎享乐的朝鲜国王根本就无法抵御,只会频频遣使向明朝求救。消息传来,神宗立即做了三项准备:一,令兵部向朝鲜派遣援兵;二,命辽东、山东沿海整顿军备,小心戒备;三,如果朝鲜国王进入明朝境内,择地居之。但是,当时的兵部尚书石星,确是无能之辈,只派一个游击史儒率少量兵马入援朝鲜。对于20万日军来说,这无异于羊入虎口,史儒战死;随后赶到的副总兵祖承训也只有3000兵马,结果也是仅仅只身逃脱。这两仗的大败,激怒了神宗。于是,神宗命宋应星为经略,从西北前线调回李如松,一齐东征。宋应星贪生怕死,说自己带兵要讲究什么“一字兵法”:用兵一万,要造车360辆,火炮72000门,弓弩27000副,毡牌2000面,弩箭数百万枝,以及火药、火枪之类,要兵部先给他准备齐全,方肯出征。御史郭实于是弹劾宋应星担任经略一职不恰当。宋应星碧蹄馆遗址便干脆顺水推舟,要求辞职。神宗申斥了宋应星一番,宋应星才不得不出征。幸好,担任前线指挥的有名将李成梁之子李如松,能征善战。明军前几仗打得都很成功,但在万历二十一年(1593)正月在碧蹄馆附近遭日军伏击,损失惨重。双方最后决定议和。日本方面撤兵南下,朝鲜汉城以南的大片国土恢复。日本方面,以与明朝通贡为和谈的条件。神宗一面敦促朝鲜国王练兵自守,一面与群臣商量是否与日本通贡。万历二十二年(1594)十二月,明朝和日本方面互遣使节。明朝册封丰臣秀吉为日本国王。丰臣秀吉身着明朝的冠服,迎接明朝的使臣。事情似乎得到了解决。然而,两年之后即万历二十四年(1596)十二月,丰臣秀吉不遵守当初议和的条款,发动第二次朝鲜战争。明朝遂于次年正月以邢玠为总督,杨镐为经李如松手迹略,再次出援朝鲜。但是,明军这一次在岛山附近再遭惨败。万历二十六年(1598)正月,明军退守到平壤南部的王京,与日军进入相持阶段。但是,七月九日丰臣秀吉死去的消息,让日军士气低落,阵脚大乱。明军遂发动攻击,日军无心恋战,纷纷登船渡海东归。中朝联军与撤退日军在东南露梁海面发生激战,明将邓子龙,朝鲜将领李舜臣指挥军队奋勇杀敌、将日军杀得大败。邓、李二将亦战死海上。这一次援朝之战,虽然耗损巨大,但对于确保明代的海防与东北边疆,意义非常之大。
  万历二十七年(1599)二月,神宗命令还在朝鲜战场的几支部队迅速移往西南,其中包括最万历《平番得胜图》能征战的总兵刘(tínɡ)的部队。此行的目的地是四川的播州。明代在播州设立播州宣慰使司,其驻地约相当于今遵义市。播州宣慰使姓杨,世代为当地的土司。隆庆五年(1571),生性雄猜、阴狠嗜杀的杨应龙世袭了父亲杨烈的宣慰司一职。万历十四年(1586),神宗又赐杨应龙都指挥使衔。但是,杨应龙对于四川的官军弱不经战的士气看在眼里,早就想占据整个四川,独霸一方。他的居所都是雕龙饰凤,又擅用阉宦,俨然是一个土皇帝。从万历二十年(1592)起,杨应龙就时叛时降,反复不定。万历二十七年(1599)二月,贵州巡抚江东之派都指挥使杨国柱讨伐杨应龙,结果三千军队全军覆没,杨国柱战死。当时,朝鲜战争已经结束。因此,神宗决定一劳永逸地解决杨应龙问题。他任命李化龙为湖广、川贵总督,兼四川巡抚,郭子章为贵州巡抚,讨伐播州叛军。万历二十八年(1600)初,各路兵马陆续汇集播州附近。李化龙持尚方宝剑,主持讨伐全局,坐镇重庆;郭子章以贵州巡抚坐镇贵阳;湖广巡抚支大可移驻沅江。明军分兵八路进剿:总兵刘出綦(qí)江;总兵马礼英出南川;总兵吴广出合江;副总兵曹希彬出永宁;总兵童无镇出乌江;参将朱鹤龄出沙溪;总兵李应祥出兴隆卫;总兵陈璘出白泥。每路兵马3万,共计20余万人。这种安排,足以说明神宗对于剿灭杨应龙的决心。八路大军中,以刘所部最为骁勇善战。綦江在播州的北面,杨应龙也重点屯兵于此,以他的儿子杨朝栋亲自领苗兵数万进行防守。然而,苗兵每遇上身先士卒的刘,只会大叫:“刘大刀至矣。”往往不战而溃。罗古池一战,杨朝栋差点被俘。刘率军一直攻到了娄山关下。娄山关是杨应龙老巢海龙囤的门户,与海龙囤并称天险,易守难攻,但是,却被刘在四月至六月两个月内连续攻破。六月初六日,杨应龙与爱妾周氏、何氏关门自缢,儿子杨朝栋、弟杨兆龙被俘。战役前后历时114天,斩杀杨应龙的部队2万人。万历二十八年(1600)十二月,李化龙班师回朝,并将杨朝栋等69人押解到京师,磔于市。至此,平播一战以完胜结束。这一战,虽然耗费了湖广、四川、贵州三省财力,但是,正如当时的官员朱国桢所说,如果不平定播州,四川周边的少数民族就要纷纷效仿杨应龙,非但四川不保,云南、贵州也可能不保。后来,瞿九思编《万历武功录》,称平定杨应龙是“唐宋以来一大伟绩”,大概也是从确保西南版图的效果来说的吧。
  在明代历史中,神宗经常被过度地描写成一个荒唐、好色、懒散的皇帝。从万历三大征看来,神宗绝不是一个平庸的皇帝。虽然,我们可以说他是好大喜功,但是不要忘了,他在给朝鲜国王的信中始终强调朝鲜要力求自保的事实。实际上,神宗对于每一次军事行动,似乎都充分认识到其重要性。而且,在战争过程中对于前线将领的充分信任、对于指挥失误的将领的坚决撤换,都显示了神宗的胆略。当然,神宗的荒怠、好色,也是不容否认的。晚年的神宗,对于朝政的兴趣,显然没有对敛财的兴趣浓厚。在他亲政的后20年,他基本上是一个不理朝政的皇帝。因此,万历后期朝政的混乱,直接导致了万历四十七年(1619)明朝军队在与努尔哈赤军队的萨尔浒一战中丧师10万,从而丧失了明军对后金军队的优势,间接导致了明代最终被清朝取代的结局。
  醉梦之期
  孟森在他的《明清史讲义》内称神宗晚期为“醉梦之期”,并说此期神宗的特点是“怠于临朝,勇于敛财,不郊不庙不朝者三十年,与外廷隔绝”。那么,神宗是什么时候从一个立志有为的皇帝变成一个荒怠的皇帝呢?又是什么东西让皇帝堕落得如此厉害呢?虽然,按照晚明的一位名士夏允彝的说法,神宗怠于临朝的原因,先是因为宠幸郑贵妃,后是因为厌定陵出土的金冠恶大臣之间的朋党斗争。但是,学者们也以为,神宗之怠于临朝,还因为他的身体虚弱的原因。当然,身体虚弱的背后,是酒色财气的过度。
  万历十七年(1589)十二月,大理寺左评事雒于仁上了一疏,疏中批评神宗纵情于酒、色、财、气,并献“四箴”。对皇帝私生活这样干涉,使神宗非常恼怒。幸好首辅大学士申时行婉转开导,说皇帝如果要处置雒于仁,无疑是承认雒于仁的批评是确有其事,外面的臣民会信以为真的。最后,雒于仁被革职为民。在处理这件事的过程中,神宗曾召见申时行等人于毓德宫中,“自辨甚悉”。神宗对内阁大学士们说:“他说朕好酒,谁人不饮酒?……又说朕好色,偏宠贵妃郑氏。朕只因郑氏勤劳,朕每至一宫,她必相随。朝夕间她独小心侍奉,委的勤劳。……朕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财皆朕之财。……人孰无气,且如先生每也有僮仆家人,难道更不责治?”看来,神宗根本不承认雒于仁的批评。的确,明末社会好酒成风。清初的学者张履祥记载了明代晚期朝廷上下好酒之习:“朝廷不榷酒酤,民得自造。又无群饮之禁,至于今日,流滥已极。……饮者率数升,定陵出土的皇后凤冠能者无量。……饮酒或终日夜。朝野上下,恒舞酣歌。”意思是说,明代后期对于酒不实行专卖制度,所以民间可以自己制造酒,又不禁止群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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