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尚苦笑道:“嫂嫂,你们误会了!这个不是原来的刘辩!”
二女恍然惊惧,都抬起头看着他。
黄尚这时才有功夫抽出扇子,摇扇侃侃而谈:“我素来修习仙法,仙法中有一些起死回生之术,但受术者须得魂魄齐全才可。陛下魂魄早已消散,是不能回生了。我在天地黄泉之间上下求索,也只找到陛下的一魂一魄,其他的,再也找不到了。”
听到这个坏消息,何后掩面痛哭道:“他既不是辩儿,那又是谁?”
“这是我采天池中七瓣莲花,拼尽仅余的法力,灌注进陛下的一魂一魄,为陛下重塑的莲花化身!”黄尚昂首道,脸上说不出的自豪得意。
此时唐妃哭声渐止,抬起头,惶恐地看着那莲花生成的少年。在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莲藕清香。
“那……”何后怔怔地道。
黄尚解释道:“国中不可一日无君,而陈留王本是董卓独排众议强行拥立的伪帝,对董卓言听计从,导致天下大难,况且年纪幼小,有何资格为国之君?只有陛下,乃是先帝嫡长子,若非他重登皇位,天下人也都不服!我先为他塑一莲花化身,保住他仅剩的一魂一魄,待我法力恢复之时,便可上登天界,下至黄泉,一定要找到陛下另外的二魂六魄,将其灌注体内,令陛下回生!”
何后惊喜交集,道:“那得多长时间?”
黄尚皱眉道:“我法力尽失,为了塑造这莲花化身又强催法力,身体受了重创,只怕十年之内,是不能恢复了!”
何后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唐妃惨白的脸上却渐渐恢复了血色。十年是一个不短的时间,何况找全散失的魂魄也需要很长时间,等陛下复生,自己多半已经变成了老太婆,他肯定就看不上自己了。想到这里,唐妃不由轻吁了一口气。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何后惶然问道。
黄尚捻须微笑道:“随大军打进城去,扶陛下重登皇位!”
何后看看那少年麻木的面庞,轻声道:“他这个样子,体内只有一魂一魄,能处理朝政吗?”
黄尚大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来,见过你的母后!”
少年拜倒在地,面无表情地道:“孩儿拜见母后。”
何后心中剧痛,一把将他揽在怀中,流泪道:“孩儿,可苦了你了!”
少年呆呆地道:“母后,孩儿很好,只是苦了你了。”
何后闻声大哭,抱着他不肯放手,哭得如同泪人儿一般。
黄尚待她哭声渐歇,微笑道:“陛下虽只有一魂一魄,但日常说话行走都与常人无异,时间长了,在我的帮助下,也可处理一些简单的国事。至于复杂的国事,自有大将军与我代劳。”
何后低头看着少年麻木的面庞,急道:“怎么他的样子有些呆呆的?”
黄尚摇头叹道:“因只有一魂一魄,所以许多事情他都记不清楚,看起来状若痴呆。嫂嫂也不必忧心,这病靠医生是治不好的,只有等我搜集齐了他的魂魄,陛下才可以恢复神智。”
何后垂泪不语,黄尚又向她叮嘱了几句,便告辞出来,骑上了自己那匹白马。
听着凤辇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无良智脑轻轻吁出了一口长气。
刚才那些话,统统都是他编出来的瞎话,没有一句是真的。
所谓“莲花化身”,只是他用宇宙战船中仅存的一具小型机器身体改装而成的,那莲花的清香更只是他在机器身体内部洒了一点点的莲藕香型的清香剂。
在他前往西凉之前,便已将采集自少帝身上的一小块皮肤组织泡在宇宙战船再生器材的培养液中,由机器自动分析里面所含遗传基因及各种元素的配置,并加以复制,渐渐生长出了大块的活性皮肤,覆着在那小型机器身体的表面。因此,当昨夜无良智脑溜出军营,拍马赶到洛阳城外小山上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具泡在培养液中的赤裸的少年身躯,与死前的少帝别无二致。
无良智脑用了大半夜的时间,对这生化机器人进行了改装。他将一个智脑塞进机器身体内部,由它控制少年的语言行动,并在里面输入了无条件忠于自己和封沙的基本设置。
这个智脑虽然可算是他的同类,级别相差却不啻天壤之别。无良智脑已经是拥有人类情感的超级智脑,在许多地方甚至要超过人类。而少年体内的智脑只能处理日常相关事务,却无法拥有感情,只会忠实地执行他的命令。即使有些微的创造性和变通能力,也都是在更好地完成他的命令基础上才能发挥的。
在少帝死后采集到的他的记忆,也被输入了那个智脑,可惜都已残缺不全,只能凑合着用用了。
天亮之前,无良智脑带着这个头蒙黑布的机器少年赶回军营,让他隐藏在一辆小小的马车内。这时,大军已在他走前的布置下,完成了攻城的准备工作。
想到这里,无良智脑不由暗道:“一夜要干这么多活,我容易么我?要不是我不需要睡觉,早就活活累死了!”
第五十一章 天子归位 (下)
凤辇缓缓驰入皇宫大门,辇旁甲士如云,警惕地卫护着太后与天子的安全。
在皇宫大殿中,年幼的皇帝刘协身穿天子服饰,头戴平天冠,端端正正地坐在皇位之上,等待着洛阳新的征服者进来拜见自己。
他并不知道来攻城的是哪一支军队,也不会有董军士兵会好心地跑来告诉他。不过不管是谁,总得需要一个皇帝来维持统治吧?即使是表面文章,也非得做一做不可。
在他身后,一个美貌宫女满脸慌乱之色,双手扶着皇位靠背,才勉强没有瘫坐在地上。
刘协却是镇定如恒,冷漠面对着即将到来的一切。自己是大汉天子,须得有个天子的模样,纵然是被权臣操纵,也要保持天子风度。
我要学当年的淮阴侯韩信,暂忍一时之辱,只要我长大了,定要培植自己的势力,将权奸一网打尽,复我汉家天下!在皇帝幼小的心灵中,这样地想着。
想到坚忍处,刘协忍不住咬紧了嘴唇,渐渐感觉到一股咸咸的血流到了口中。
大殿前面,来了数支骑兵。那些骑兵约有上千人,在皇宫中催马奔驰,迅速掌控住了宫中各处,把守大小宫门,不让宫人出入。
刘协耐心等待,终于等到一群人簇拥着一辆巨大马车过来,看那模样,倒象是宫中的凤辇。
凤辇?刘协皱起眉头,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
凤辇旁有无数的甲士护卫,浩浩荡荡地向这边走来。健壮的甲士们手持利刃,小心地护卫着辇中之人,他们四面张望,眼中都射出了警觉的光芒,似是皇宫中到处都潜伏着杀机一般。
在凤辇前,有一个白衣儒生,身披鹤氅,头戴纶巾,骑着一匹雄骏已极的白马,赶在前面骑马过来,一直驱马驰上台阶,到殿门外跳下了马。
刘协微皱眉头,竟然驰马直到大殿门口,这过于无礼了,即使是董卓,也没有这样做过。
那白衣儒生相貌俊秀,拍了拍白马的脖颈,那白马自己跑开,也不要人照管,似是通灵性的一般。
白衣儒生整了整衣冠,迈步跨入皇宫大殿,仰头上下打量大殿,两眼闪闪发光,露出欣慰之色,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一缕微笑在他年轻俊秀的脸上绽放开来。
刘协见他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由心中暗恼,尽量用威严的口气说道:“卿远来辛苦了!请问卿是何人,为何到此?”
白衣儒生也不答话,缓步前行,走到大殿中央,一双发亮的眸子静静地盯在刘协脸上。
十几个士兵跟在那白衣儒生身后抢进大殿,在他身后垂手侍立。
刘协目光一转,认出为首一名将校正是牛辅身边的胡赤儿,心下诧异,难道说牛辅反了他的岳父,带兵打进都城洛阳了么?
白衣儒生看了他一会,转头对胡赤儿随意地道:“扶陈留王下去安歇!”
刘协大惊,这个称呼,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了。一愣之间,胡赤儿已经小跑到他身边,手已搭在他的臂上。
刘协用力一甩胳膊,怒道:“卿何故以陈留王相称?朕乃大汉天子!”
白衣儒生看着他,淡淡地道:“现在不是了。”
他的手一挥,胡赤儿会意,一把提起刘协,将他挟在胁下,不顾他挣扎叫喊,跑到黄尚身边,问道:“主公,我把他关到永安宫去吧?”
永安宫本是冷宫,胡赤儿素知其名,想想这个失势的小皇帝,关到那里正合适。
黄尚抬头望向大殿上的牌匾,心中淡淡地想道:“永安宫本是老大临幸太后与皇后的地方,将来要好好纪念的,怎么能把这小孩关到那里去?”
他摇摇头,道:“还送回他现在居住的宫殿中,好好照顾,衣食都不可缺了。如果不知道路,你去问问宫女。不过他的门前,要派上五百甲士守卫,将宫殿团团围住,如果他走了,你们都死。”
听着他淡然语声,胡赤儿忙低头道:“是,请主公放心,若出了半点差错,主公就砍了我的脑袋!”
他招呼另外两个士兵上来,抓住刘协的胳膊,硬提着他向殿外走去。那宫女又急又怕,忙跟了上去。
在大殿门前,何后已拉着那个少帝下了马车,见两名士兵拽着刘协从殿中走出,便站住脚步,望着他们呆呆地出神。
看着那身穿天子服饰的十岁男孩,她也不知道是该恨他,还是该怜他。若没有他,董卓无新帝可立,自己的儿子不会便死,可是董卓住在宫中,他想必也受了许多委屈,日子一定不会好过了。
胡赤儿见了何后,忙跪倒叩拜,不敢稍有怠慢,比他跟随牛辅入朝时还要恭敬百倍。
刘协正在挣扎尖叫,忽然看到何后与少帝,登时愣住了。
黄尚从殿中走出,挥手示意两名士兵放开他。
刘协整了整揉皱的衣服,向前走了几步,肃容拜倒在何后面前,恭声道:“母后,哥哥,你们回来了!”
少帝默不作声,何后柔声道:“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现在你哥哥回来了,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等长大了,再为国家分忧。”
刘协立时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不争辩,在地上拜了几拜,站起来,跟着胡赤儿去了。
少帝抬起头,木然看着那皇宫大殿,迈步向台阶上走去。
何后见他自己动了,又惊又喜,只道他神智有所回复,忙跟上去,拉着他的手一同走进大殿。
少帝缓缓甩开她的手,慢步走到皇位前,平静地坐了上去,淡然道:“朕乃天子。”
护送他们来的众军已在殿外恭身站立,见天子回归本位,都拜倒在地,大声呼喊道:“陛下万岁!”
大殿中,护从者也跪于一旁,不敢抬头。端坐者仅天子一人,能站立者也只有二人。何后望着仅余一魂一魄的儿子,又喜又悲,垂下泪来。黄尚轻摇羽扇,唇边露出了一丝微笑。
在殿外,唐妃站在高大宽敞的凤辇中,掀起车帘,探出头来,看着坐在皇位上的少帝,呆呆地发怔。
清风拂动她的秀发,她清丽的面容上,有着一丝欣喜,一丝惆怅,芳心百转,不知是喜是愁。
此时,封沙也已率军自外赶回,走到她身后,停住脚步,看着她如此凄美的神态,不觉痴了。
大殿前的呼声远远传开,宫中的宫女、宦官都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深深庆幸那场可怕梦靥的结束。
皇宫内外,众军在韩遂、马超的率领下,都已拜倒在地,同声高呼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少帝端坐在皇位之上,漠然看着向自己叩拜的众人,唇边竟也微微地现出了笑容。
当封沙打开董卓的秘室时,纵然是他心志坚定,也不由呆了一呆。
赫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两个浑身赤裸的美貌女子,站在门的对面,背靠墙壁而立。在墙壁上,钉着厚厚的毛毯,这才不致让她们过于寒冷。
那两个女子都是花容月貌,美绝当世,即使是一丝不挂,她们身上高贵的气质仍然令人震惊。尤其是那个满脸怒气的美女,秀眉微蹙,鄙视而愤怒的目光落在封沙身上,仿佛她才是真正的主宰者一般。
封沙默默地看着她们,从她们身上,看到了与何后类似的皇家气息。
在两个美女的手腕上,都系着铁链,向上方伸展,将她们吊在房梁上。两双玉足踏在厚厚的皮垫上,脚踝上也锁着长长的细铁链,另一端连接在墙壁里钉着的铁桩上面。虽是不妨碍她们活动,却再也休想从屋中逃掉。
被铁链吊的着两双玉臂高高举起,更加凸显出她们那傲人的身材。那雪白的肌肤,丰满的酥胸,杨柳般的细腰,修长的美腿,都充满了诱惑,足以让任何男人神魂颠倒。
个子稍高的那个美女,年纪看上去才二十出头,比封沙还要小一些,身材高挑,那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