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一层,她也就不再犹豫,拥着他柔声道:“仙师也是一片好意,为了天下,他拥你为主,也是对的。”
封沙摇头道:“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意。无良的脾气我最清楚,他只是一个爱玩爱闹的小孩子,最喜欢恶作剧,我怎么打他也不肯改。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拿我开心,总是挖好了一个个的陷阱让我往里跳。这一次,他也是想借我的手,来平定天下,却还以为我不知道他的用意,象个傻瓜一样按他安排的计划一步步地向前走。”
何后柔声道:“可是他的意图,你都看得很清楚,不是吗?你明白他在利用你,却还容忍着他,你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封沙叹道:“我自幼没有兄弟姐妹,他陪我这么多年,就象我的弟弟一样,我实在是不忍心太狠地惩罚他。何况他虽然爱玩爱闹,却和我有一个相同的想法,就是让天下人过上好日子。他的目的不过是让百姓诚心诚意地感激他,跪在地上叩谢他的仁德,虽然居心不良,可是他的目标毕竟还是对百姓有利,有这样一个共同的目标,我也只能和他合作下去了。”
何后的香唇缓缓吻过他的面颊,啜吸着他的耳垂,轻声道:“他想要利用你,你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呢?你们这对兄弟,还真是奇妙,只是天下百姓,要因你们而有福了。”
封沙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只因已与她心心相印,水乳交融,今天又看到百姓的苦况,喝了几碗闷酒,因此摸到她房中,与她激烈交合,听她问起自己的心事,心神激荡下,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不由一阵轻松。想想无良智脑虽然爱恶作剧,本性倒还不坏,所作所为又都对百姓有利,有这样的兄弟帮忙,天下迟早会被他们治理成为一个人间乐园,想到这里,心情渐渐舒畅起来。
“老大,我们该给这马取个名字了。”无良智脑盘腿坐在篝火旁,指着黑骏马道。
封沙“唔”了一声,无良智脑已迫不及地道:“我看,就管它叫‘黑毛驴’怎么样?”
围坐在篝火旁的众将都是“噗”地一声,将口中的酒喷了出来,有几个更被呛得咳嗽不止。那些得了野马为坐骑的将领心中暗自警惕,以后绝不能让军师替自己的爱马取名。
无良智脑正在得意地仰天而笑,忽听耳边风声响起,忙将头一偏,便见一只铁蹄自眼前掠过,若被这一蹄踹实了,就算不会脑浆迸裂,至少也得换几个零件。
无良智脑脸色一变,沉声道:“你不想要吃马粮了?”
那无端受辱的黑骏马正在愤愤不平,忽听他提到此事,立刻把后蹄缩了回去,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将头凑过来,亲昵地磨擦着他的肩膀。
众将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还有这么聪明的马,连谄笑和按摩都会!
无良智脑一边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来自马的“马杀鸡”,一边暗想:“怪不得那种马粮会成为银河系动物管理局明令禁止的禁药,原来它能让马变聪明,还通人性。要是畜牲都比人类聪明了,那我们还混个屁啊!”
为了人类的未来着想,无良智脑决定渐渐减少马粮的用量,尽量以次充好,一定要帮助众马戒除毒瘾,还它们一个幸福的明天。
篝火旁坐着的将领都是西凉军和羌族中的猛将,这一次,他们率领十万大军自西凉出发,直向长安扑去,要趁长安防卫空虚之时,一举夺下长安,断掉董卓的退路。天色渐晚,大军便在途中荒野之中宿营。
十万人中,羌军与西凉军各占一半。那些在战斗中受了伤的羌兵都被送回了本族,在走之前,无良智脑挑了一些聪明的伤兵,教给他们更科学的畜牧方法,并派出凉州农民去羌地教给他们如何耕作。
农耕之法一时还不易学会,而无良智脑教的畜牧方法却让众羌兵目瞪口呆,大为叹服。汉人的朝廷重臣竟然能如此学识广博,说出的如何找寻水草丰美的草原及牲畜配种等方法如此精妙,这让众羌人大呼想不到的同时,都对黄尚书敬若神明,羌地之中,渐渐传扬开一个聪明盖世的英豪的名字。
第四十三章 太后的夫君(下)
不过黄尚书虽是聪明,有时说出的话却让人哭笑不得。就象现在,众羌王、羌将都低头只顾喝酒,谁也不愿想起他刚才的郑重提议。
说起来这汉人酿的酒还真好喝,尤其是黄尚书在里面加了几味佐料,那酒就更是美味无比,令人陶醉不已。
众将不愿提起,无良智脑却偏偏要说。他轻咳一声,正色道:“我觉得‘黑毛驴’这个名字很贴切,而且大气,用在它的身上十分合适。以后大将军纵横疆场,人家都会说:‘大将军骑的那匹马真是一匹好马,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啊?’有知道的就回答道:‘你说那马啊?那马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黑毛驴!’你们想想,那该多让人高兴啊?”
众将之中,正在喝酒的把酒喷了一地,没喝酒的大眼瞪小眼,深深为军师的提议而暗自叫绝。
无良智脑东张西望,见没人答理他,回头看了看黑骏马,却见它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不由心生怜悯,拍了拍它的脖子,柔声道:“哭什么哭嘛,不想叫这个名字就不叫好了。”
黑骏马喜出望外,咧开大嘴笑了起来。众将吓了一跳,心道马笑还真恐怖,这马果然不是凡马!
无良智脑绞尽脑汁,苦苦思索了半天,忽然一拍大腿,叫道:“有了!这下可有个好名字了!”
孟达忙问道:“主公想到什么名字了?”
无良智脑洋洋得意地道:“这可是个绝世无双的好名字:就叫它‘黑兔子’!”
众将面面相觑,这个名字虽然比“黑毛驴”好听得多,可也说不上是什么绝世好名字,不由纷纷开口询问这个名字是何涵义。
无良智脑心道:“你们不装哑巴了?”洋洋得意道:“这个涵义是这样,吕布不是有一匹赤兔吗?我们也不能比他差了,这马既然是黑的,不能叫红兔子,那么就叫黑兔子,怎么样,比他强吧?”
众将哑然,相对眨了半天眼睛,没人搭茬。
无良智脑见众人这副表现,气道:“你们不说话,是怪我取的名字不好吗?既然这样,你们来取一个!”
众将见黄尚书发怒,更不敢出头惹他生气,一个个闷声不响地低头喝着闷酒。
“狂野天星!”一个声音淡淡地道。
众人询声望去,却见说话之人,正是建威大将军刘沙。
封沙坐在篝火旁,一边拨着火,一边淡然道:“它的名字,就叫狂野天星!”
黑骏马闻言大喜,跑到封沙身边,把脸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无良智脑眨了眨眼睛,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
他也是讲道理的人,既然马的主人亲自给马取了名字,他也不能再横插一杠子,硬逼着它叫“黑毛驴”,心中却想道:“哼,等没人的时候,老子还是管你叫‘黑毛驴’、‘黑兔马’,再做个特大号的驴头兔耳朵的大头给你戴!看你敢咬我!”
取名风波既已过去,众人一边烤肉一边喝酒,闲来较量一下武艺,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十万大军拔寨东行。何后与唐妃在中军之中,受到大军严密保护,却难得见到大将军的身影。二女想到此去征讨董贼,若能成功自然是报了大仇,大将军手握重权,亦可造福万民。可从那之后,自己便困于深宫之中,再见夫君只能在朝堂之上,再难说几句知心话,不由又是兴奋期待,又是彷徨忧伤,芳心百转,于万军围护的凤辇中相拥而泣。
大军一路东行,很快就踏入了陕西境内。这里本是董卓的根据地,陕人见西凉大军来到,都四散而逃。
行到一处,忽有探路的军士来报,前方有一军阻路,却是董卓的女婿中郎将牛辅率领的重骑兵,约有三千余人。
无良智脑闻言大笑,只有三千人,也敢来挡我十万大军,这牛辅的脑筋真是不够好,怪不得在历史上面对吕布时会弃军只身而逃,结果被心腹部将胡赤儿谋财害命。
笑过之后,无良智脑轻摇羽扇,沉声道:“我们已经杀了董卓一个女婿,不在乎多杀一个!”
封沙冷然道:“彦明,令明,你们带上本部骑兵,随我出战!”
庞德与阎行听主公提起自己的名字,都觉脸上有光,躬身接令,也不多带士兵,各带了二千铁骑,随着封沙向牛辅军而去。
封沙跨上狂野天星,望向前方,忽然道:“无良,这里地形复杂,可能会有伏兵!”
无良智脑长笑一声,捻须微笑道:“老大放心,一切都交给我了!牛辅不设伏兵则已,若真有伏兵,定教他有来无回!”
封沙点点头,一抖缰绳,向前方飞驰而去。
原野之上,三千铁骑已排好了冲击阵型,只等敌军前来,便要开始冲锋。
中郎将牛辅骑马立于中军,望着茫茫前方,脸上带有忧色。
这次起兵拦阻西凉军,都是他被老婆骂得受不了,才一时兴起,以六千之众拦于道上,妄想挡住十万大军的前进步伐。刚一起兵他就后悔了,却也无法再退,否则在岳父董卓面前不好交代。
十万人,就是冲过来让自己杀,也要杀得手软脚软,何况那都是在边塞久历战阵的百战雄师?牛辅想到这里,脸上的苦涩之意越来越浓。
为今之计,只有期望胡赤儿躲在山凹里的伏兵能起到作用,先消灭敌军的前锋部队,挫敌锐气之后,那时再撤退也说得过去了。
沉闷的马蹄声自前方传来,他极目远眺,终于看到,在天边,一支骑兵正向自己奔涌而来。那支部队看上去威武雄壮,一点不比自己部下的陕西铁骑差劲。
牛辅苦笑了一下,大家都是出身西凉,骑兵的战法也都相差无几,这一战胜负如何,殊难以予料。
事情既到这个地步,再多想已无益处。看着敌人越驰越近,牛辅举起右手,沉声喝道:“众将士听令!敌人就在前面,我们冲上去,打垮他们!”
他部下的陕西骑兵轰然应诺,都擎起长枪,目光炯炯,死死地盯着前面奔来的敌军。
牛辅一声令下,三千铁骑一同奔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在铁蹄的轰响声中,迅猛地向敌军冲杀而去。
第四十四章 斩杀牛辅
封沙在四千西凉铁骑的最前方,并没有催马狂奔,只让狂野天星以中速奔驰,免得把身后的部队拉得太远。庞德和阎行也都是相同的意思,二人不远不近在跟在他的后面,新得来的战马轻松自如地向前奔跑着。
蹄声隆隆,自前方传来,三千铁骑如乌云般出现在天边,向自己这边疾驰而来。
在茫茫原野上,两支强大的铁骑相对冲锋,就如两道滚滚洪流,迅猛无伦地向对方冲去。
在那铁盔遮蔽下的冷峻面容上,封沙的双眼闪闪发光,伸手摘过长弓,搭上雕翎箭,“嗖”地向远方射了出去。
牛辅军奔在最前面的一个骑兵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的敌人,忽见一道白光自对面军阵中射出,向自己这边凌空飞来,不由大惊失色,正要躲闪,那利箭已到面前,“噗”地一声插进了他的胸膛,血光四射。
骑兵大叫一声,翻身落马,尸体重重地摔在地上,滚了几滚,扑在尘埃之中。他手中长枪远远扔了出去,在地上滚动不止,发出一阵叮当之声。
箭囊就挂在狂野天星的颈上,封沙不住地从里面拿出雕翎箭,使出连珠箭法,飞速地向敌军射去。
高速奔驰的马队之中,强健的战士纷纷中箭落马,惨叫声混在战马奔驰的喧嚣声中,很快便被淹没了。
骑兵正中央的战士们又惊又怒,看着自己的战友被敌人凌厉的强弓接连射杀,毫无办法,只得拼命地打马前冲,要赶在敌人射中自己之前,奔驰到他的身边,将他一枪刺杀,为惨死箭下的兄弟们报仇!
封沙连珠箭发,一连射杀了数十名敌兵,眼见敌军已经驰近,咬牙切齿地持枪向自己奔来,便将铁胎弓挂在马颈旁,伸手摘下方天画戟,长啸一声,催马向前飞驰而去。
正对着他的那名骑兵挺起长枪,计算着该在什么时候使力刺出,将那可恶的敌将穿在矛上,突然看到敌将的战马猛然发力奔来,那速度快逾闪电,不由大惊失色,还来不及举枪抵挡,便见敌将已经奔到面前,那沉重的大戟卷起狂暴的气流,“呼”地一声向自己猛砸过来。
骑兵大叫一声,下意识地举起左臂抵挡,方天画戟如狂风般卷过,“咔嚓”一声闷响,戴着战盔的头颅与残臂冲天而起,二马交错而过,尸体缓缓地自马上栽了下去。
封沙一击得手,立即转过戟锋,挺戟刺出。
狂奔中的战马跟随着刚才那匹马向他奔来,马上战士面露惊惶之色,正要抬枪刺向封沙,却见那长戟一晃,戟尖在自己枪杆前部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