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潘,古冉龙地,积雪凝寒,盛夏不解。人居累石为室,高者至十余丈,名日碉房。亲死,斩衰布衣,五年不浴。犯奸淫事,输金请和而弃其妻。惟处女螫妇勿禁,有罪者,树一长木击鼓聚众而杀之。富贾者死,烧其室,夺其田畜。部落甚众,无总属。各推一人以为长。
麦坌住白沙,牝牛聘妇,吹竺饮酒。刻木人祀祖,负薪荷费,治生辛苦。
猡猡本名卢鹿,有黑白二种。黑为大族,深自长身,面黑齿占,故名猡鬼,其人佩刀挟弩,左肩背背拖羊皮一方,兵为诸苗之冠。谚云:“水西猡鬼,断头掉尾。”男女贵者,寝不同席,至夜半密通之。男去须,女辫发,毡衫为礼,鸡骨占年,死不用棺,招以毡以葬。女以善淫名者,人争取之以为美。
白猡猡住麻地,迎春邛州府,吹笠跌足而贺。
猡苏居茂连山,种菽可食。猡湎在铺西稍井等处,采薪拾菌,携柴棍乞醴酒,醉卧中途,可供一笑。
金齿,古哀字国,其苗人皆九隆之后也,其裔蕃衍,散处荒域。其人有数种。有以金裹两齿者,曰金齿;有漆其两齿者,曰漆齿;有刺面者,曰绣面蛮;有刺足者,曰花脚蛮,以来绳撮髻者,曰花角蛮。惟居诸葛营者,衣冠礼仪,悉如中土。八百媳妇,其人性缓,刺花鸟于眉目之间以为饰,俗同缅甸。相见把手以为礼。
木邦亦名孟邦,其人多幻术,能以木换人手足,又能置污积于途,人触之者,变为羊豕,以钱赎之,复变为人,有知之者,易置污积于他方,则其人反变为异类。其俗男衣白,文身髡发裁髭;女饰金圈象镯,居皆竹楼。男贵女贱,民皆奴视其妻,役之耕织。
老挝,其民性悍,遍体花绣,居高楼,其上宽广。
摇一名参客,其种有八,曰:天竺,咳首,憔烧,跛踵、穿胸,儋耳,狗轵、旁脊,又有飞头蛮,鏖齿、鼻饮,花面。白衫,赤辉之类。俗童时烧铁烙足心,沁以蜡油,重趼如郭,易登险峻,妇人黥面成花,嫁则荷伞悬草履,归于夫家。好劫掠,然信鬼畏誓,可以要结。外有打寮山,校亲京山。
僮人,居五岭之南,气来,綴鹅毛木叶为衣,能用毒矢。中之者,肌骨立尽,虽傜人亦畏之。
苗人钦举兵攻杀,先期集众,樟牌于山,侦知得以预备。峒苗仇杀之后,汉宫为之请歹。而造各积草为筹,每请一事举一筹,理诎者弃其筹,筹多者胜。负者以牛马归胜者。即彼此杀人,亦较其人数多寡而以牛马赔偿之,纷乃解。请歹之时,雨造苗民各踞尔山之上,而文牛于其中。讲既明矣,一苗持刃从牛颈下,于是两山之苗呼噪而集,各割牛肉一块,归而祭祖。若相誓,曰:“有负谕者如此牛。”
蛮寮有事争辩不明,则对神词热油鼎,谓理直者探漆油手无恙。愚人愤激,信以为然,往往焦溃其肤,莫能白其意者。各峒歃血誓约,缓急相救,名日门款。战斗进止,以发喊助威,日:鹤鹞号。朱漆牛皮以护头颈,名日固项。六月二十四日名火把节,苗相聚,生啖牛豕。
苗人把忌,以元日为始,二七而解,佯护以三月为忌,二十五日而解。俱不容人犯忌。午日,苗尽闭门把忌,先二日锁钮所掳之人。善逸者于是日走,苗不敢追,追惧不吉。鬼方之民信鬼,推牛而祭,谓之走鬼;初夏徙居数日,让鬼居之,谓之走鬼;平居寝不解裙,亦恐犯鬼故也。
乞老谓席地而居则近鬼矣。为屋宇,必去地数尺,架以巨木,上覆杉叶。有如羊栅,故名羊楼。种人之室,缉茅衡板,下畜牛羊。谓之麻阑。
苗童之未娶者曰罗汉,苗女之未嫁者曰观音,皆髻插鸡翎,于二月群聚歌舞,自相择配。心许目成,即谐好合。苗人之婚礼曰跳月,跳月者,及春月而跳舞求偶也。其父母各率子女择佳地而相为跳月之会,父母群处于平原之上,子与子左,女与女右,分别于原阴之下。原之上,相宴乐,烧生肉而啖焉,操匕不以箸也,漓咂酒而欢焉,吸管不以杯也。
原之下,男女皆艳妆盛饰,男反裤不裙,女反裙不裤。男执芦笙。笙六管,长有二尺;女执绣笼,绣笼者,编竹为之,饰以缯,即彩球也。原上语女歌则皆歌,语男吹则皆吹。其歌哀艳,每盍一韵三叠,曼音以缭绕之。而笠节参差,与为缥缈。吹歌之时,手翔足扬,睐转肢回,首旋神荡。是时有男近女而女去者,有女近男而男去者,又数女争近一男而男不知所择,有数男竟近一女而女不知所避者;有相近复相舍,相舍仍相盼者;心许目成,笼来笙往,忽焉挽结。于是妍者负妍者,蛮者负蛮,蛮与蛮不为人负,不得已而后相负者,有终无所负,羞愧泱涕以归者。彼负而去者,渡溪越涧,选幽而合。解锦带互系,相携还于跳月之所,各随父母以返,而后议聘。聘以牛必双,以羊必偶,先野合而后俪,苗之俗如此。
辽人夫妻异宿,晴昼牵臂入山为乐。于路口插松枝,以断往来,谓之插青。见者即避,如或误入,刀斧相加。
溪峒,男女相歌于正月朔,三月三,八月十五。而三月谓之浪花,歌尤无禁忌。
龙家苗立木于野,谓之鬼竿,春时男女旋跃其下,以择配偶。
猡鬼之俗,新妇见舅姑不拜。裸而进盥,谓之日奉堂。
苗人取鸡卵尽墨,祝而煮之,创视吉凶。又有将葬其亲,以鸡卵掷地,视卵不碑之处,即以为吉,于焉卜兆者。
苗人腊祭曰报草,祭用巫,设女锅伏羲位。苗祀神多书孔明天子之位。苗人亲死则聚亲族笑呼歌舞。谓之闹尸,又曰唱斋。至明年春月。闻杜鹃声。比户而号,曰:“鸟有一岁一来,吾亲不复至矣。”
苗人每遇令节,男子吹笙撞鼓。妇随男后,婆娑进退,举手顿足,疾徐可观,名曰踹堂之舞。
八番之蛮临炊始春稻,不宿春,宿春则头痛。臼深数尺,相杵而下。其声叮咚。抑扬可听,名曰推堂。苗人醉后以长柄木材攀登跃舞,名曰舞枚。撞人速归,止三十里外,家造巫师提竹篮贮其里衣前导而还,谓之收魂。撞人亲死,働哭水滨,投钱于河。汲水而返,用之浴尸,谓之买水,否则为不孝。播州苗所歌,十数辈连重袂而舞,以足顿地节歌,名曰水曲。葫芦笙大如盂,止六管,韵颇悠扬。
瑶人之乐状如萧,纵八管,横一管以贯之,即古风箫之制。铜鼓多马伏波及武侯所制,故称曰诸葛鼓,大苗峒方能有之。琵琶只二弦,弹之应律,苗人合乐,众音竟发,击竹筒以为节。峒民为笔用鸡毛,彼虫鸟之文,文非此不。可苗锦大似苧,布巾悦尤佳,藻彩云霞,悉非近致,谓之花线,俗珍蛮豪家以鹅义毛为被,温丽胜于纯锦。乞老诸种则以茅花为被。苗人年十六无不带刀,其铁自始生时炼至成童,故最钴利。以黑漆杂皮为鞘。能者掷刀空中,接之以手,曰跳鸡摸。苗人之弩名曰偏架,以毒涂矢族。中者必死。掉枪长余二丈,用以护弩,战则一等一枪,相依成对。苗人火器有过山鸟者,能打越重山。绝无障碍。蛮地多楠木,夸以为舟,有绝大者。能瑶人截大竹筒煮食物。而竹不燃。亦异制也。瑶寮睡无床褥,以三木支板,燃火炙背,板焦则易,名曰骨浪。处以瓦屋,居之温室,则病而不安。溪洞收蚁卵,淘汰为酱,非尊客不以供撰。粥杂鱼肉蛆虫。丛聘以为珍美。谓之曰韵。苗之矜富者,则曰:其家蓄韵几世。
咂酒一名钓藤酒,或有以鼻饮者,谓由鼻入喉,更有异趣。富峒以九月一饮群苗,谓之大设。牛羊肠脏略一摆洗。煮以飨客,臭不可近,必欲容尽之乃喜。曰不乃羹。凡杀牛,以骨浸于渊泉之中,历久乃酥,取出食之,以为至美。杀牛多者,将牛角挂之屋上,以矜豪富。苗人请客,先到者上坐,子先赴席,子居父上,到近者立饮。
苗人渠帅谓之精夫,其相呼谓之快徒。獠人尊有力者谓之火郎,撩人之百姓谓之提陀。
洞酋妻皆称媚娘,苗入同类称曰同年,苗人幼稚谓之马郎。
能通首汉语才谓之客语,为苗人判论是非者谓之乡公,汉人儧人苗洞者调之汉奸,熟洞溪文移者谓之专事,随行者谓之遂小,狯(纥)姥之为佣者谓之奴狗。苗人买人,量人以拳,一拳价一金。
诸苗负物不以肩,用木为半枷之状,箝其项,系带于额,背笼以行。猾苗坐茂草中,见孤客过,暗钩曳入,绑之货贩。
苗人得汉人,恐其逃逸,以木靴着之而墩锁,终身莫能出。有逃走拿回者,用板一片,以钉钉于足上。墩锁之外,六月曝日中,曰晒日:冬月去衣使露处,曰晒霜。
其事甚多,不能尽录。择其异者载之,其全部则书房中有之。钟生细阅了一遍,倒也胸目为之一新。按过一边。
且说竹思宽那日别了铁化,携着他所赚的那一封银子到钱家来,恰好大门开着。走进内中,悄悄蹑足走到钱贵房门口。伸头一张,见钟生已去。钱贵靠着桌子,手托着香腮,一只手做着手势,虚空模拟,面孔上笑吟吟,不知心内想些什么。竹思宽见了这个样子,不由得骨软筋酥,忙到郝氏房中。
郝氏正在床上睡着,上前抱着亲了个嘴,就伸手到她裤裆内,摸到大而且瘪的朽牝,笑着道:“你这件宝贝东西,比当日更肥范有趣了。”郝氏笑道:“知道不堪,不劳你假奉承。你昨夜为什么不来?想是哪里又叙上新人了。你此时有这些假亲热。”竹思宽道:“也没有什么新人。一来我前晚在你这里弄了一夜,不曾合眼,昨日乏了,去歇息歇息。二来我如今不敢常常到你家来,心里有些过不得。”郝氏道:“我同你相与了这几年,今日重新讲这句鬼话,有什么过不得?是什么缘故?”竹思宽亲了她个嘴,道:“不瞒你说,你的那个女儿是个狐狸变的,会慑人的魂鬼。我一瞥见了她,就掉了魂。你要叫我同她沾一沾身,我情愿死在你肚子上。在你家替你当个老乌龟,你就拿棍也撵不出我去。”郝氏含笑把他打一个嘴巴,道:“我同你相厚了这些年,我一心还想要嫁你,她也算你的一半女儿了,你还想做这样的事?况且你想想你这东西,可是轻易近得人的?我那娇滴滴的女儿,不要说弄,她要摸着,管就吓死了。”竹思宽道:“你这些话说的一点也不相干,难道鸡巴硬了不认亲?况外国的风俗说,生我者不淫,我生者不淫,除了自己的亲娘同亲生的女儿,别的一概混弄。像这样的女儿,十个指头扯扯,关着那一条筋。你若肯容情,我把你娘儿两个当做素珠,一串儿穿起来。你说我的东西怕她禁不得,我想有其母必有其女,你的这件宝货难道生成的这样大?也不过是我揎开了的。你恐我吃白食,故有这些推托。”遂在腰间掏出那封银子,打开道:“五十两细丝相送。你总成我一总成,我后来还重重的谢你,岂不强似她前日接那穷鬼?”郝氏道:“还提他。我只接了梅相公的一两东道银子,被他吃了两日去还不打紧,女儿白白的陪他睡了两三夜,一个钱也不见。”竹思宽道:“可又来,只许她白接人,难道你叫她留不得我?”郝氏道:“这丫头情性古怪,只好等她哪一日欢喜的时候,我慢慢的对她说。她若肯依,就是你的造化。有一句先要断过,这不过只许你尝尝滋味,不要说得了甜头,恋着她,撇了老娘,我把你的肉零碎咬了下来。”竹思宽道:“我原不过想尝尝,怎敢得新忘故?你但请放心。”竹思宽昨夜同火氏未曾尽兴,方才又张见钱贵那番举动,此时手摸着郝氏的老阴,说了这一会话,总未离手,抠抠挖挖满手淋淋漓漓。动火之甚,抱住了郝氏,道:“承你慨诺,我且先谢谢媒仪。”郝氏被他挖得难过,也正想他这种谢仪,同脱光了,架起两足,弄将起来。他二人一个是驴肾般的阳物,一个是皮袋样的阴门,这一场肏弄非同小可。那样结实的金漆榆木庆,还摇得格支支乱响。两个帐勾叮叮咚咚,一个阴户捣得瓜瓜答答。
财香在隔壁房中听得好生难过,走到窗下。张见她床上枕头推在半边,郝氏平平仰卧,像是浑身被他捣酥了,四肢张开,宛然是一个大字。竹思宽还横舂竖捣。财香见她两个的那样子,笑得肚疼。她二人耍够两个时辰,方才歇手。竹思宽要求她做媒,把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奉承了。他这一下,叫她把银子收了,又恳求她去看看缘法。郝氏得了他的银子,又被他弄得浑身痛快,推辞不得,叫他坐听佳音,遂走到钱贵房中。
那钱贵因与钟生订了终身之约,心中欢喜,诚于中,形于外,未免那喜色就露于面上。郝氏见她喜气洋洋,心中也暗喜,便道:“儿呀,我看你一脸的喜色,大约是有喜事临门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