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乞丐到元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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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乞丐到元首-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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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很有意思的标语。其一,是希特勒语录:“犹太人并非德国人,只是商人,不是公民,而是根除者”;*?二,与之并排者,系康德语录:“勇于使用理智”。科克斯发现,受锻炼者的情绪很高。“他们身体健壮,丰衣足食——这是其中某些人多年来未享受过的奢华生活。他们忙得不可开交,无时间评头论足。”
  希特勒在任的头四年里所取得的最大成就,或许是他统一了全国。外交官乔治·肯南警告他的一个上司说,希特勒并未使时光倒转。“德国统一了,完全是如此。在这方面,波拿巴和拿破仑三世之未竟事业,在凡尔赛得到了完成。现在,希特勒正将特殊主义残余及阶级差别连根铲除。鼓吹希特勒是用将一切降低至最低标准以完成这一切之说,是不存在的,是不符合实际的。德国的统一是事实。希特勒可能下台,但团结却依然存在。与此同时,阻止外来干涉之举也将存在——必须存在。嫉妒、不稳定、自卑感,以及随之而来的统治欧洲的贪欲——这些都是大多数德国人真正共有的东西。”
  没有一个研究德国问题的客观的观察家能抹煞希特勒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劳工虽然丧失了工会,资方也丧失了在政治上组织起来的权利。事实上,每个人都丧失了权利和自由,国家得到的是平等和繁荣。然而,为希特勒之纲领所付出的代价却不限于公民自由的丧失:他虽然用独创的方式使国家摆脱了经济衰退和结束了失业,但是,由于他坚持不惜一切代价加速重新武装,这便将潜在的灾难性的经济危机强加在德国头上。沙希特这个聪明人物曾使出全身解数,反对希特勒和军方为使德国经济独立所作的努力。首先,他否决了战争部和L。G。法本生产人造橡胶的计划。接着,他又拒绝了勃洛姆堡关于增加燃料油生产的要求,因为他生怕此举会打破和平时期国民经济之平衡。但是,到1936年初,沙希特的影响已逐渐消失。平时,希特勒已下令将陆军扩大至36个师,国民经济被弄得失调。基本原因有两个:进口价格上升了百分之九,而出口价格却下降了百分之九;由于农业连续两年歉收,德国农业无力满足本国的需要。原料库存正在减少,市场上已出现令人不安的食品和燃料短缺的情况。由于俄国对这两种商品的出口进行封锁,罗马尼亚又索价甚高,此危机便进一步加剧。供取暖、照明、润滑用的燃料之供应,以及柴油的供应,都维持在低水平上,而本国之生产又无能给予取代。
  就是这种紧急情况,促使希特勒于1936年中夏提出了上面提到的实行战时经济的计划。他之解决燃料油库危机的答案,多年后,在美国被采用了——自给自足。他自然深知,在德国现存的版图内,是无法生产足够的原料以达到完全的自足。他仍坚持应尽力而为。他坚持说,只要德国向东扩展,绝对自足是可能达到的。他置沙希特之意见予不顾,要求提高合成橡胶、铁矿砂、油脂、纺织品和轻五金产品的产量,并要求在一年半内解决燃料危机。
  专家们一再警告,若执行这一计划,生产成本将昂贵异常。他将此当作耳边风。对他之生产武器而不是增加原料生产的主张,工业界怨声四起,但他充耳不闻。相反,他用国家将进行干预对大企业进行反击——假如他们敢于不参与为实现自足而进行斗争的话。他宣布,“财政与经济,以及所有理论,都是为人民之自立之斗争服务的。”对希特勒而言,这不过是个意志力的问题。他要求实行“可与军事和政治动员相比”的经济动员。只要陆军在四年内可供作战,如何将经济动员起来,这他是不管的。
  这就是他1936年在纽伦堡大会上宣布的四年计划。大会结束后一月,他挑选了戈林去主管这一计划。有意思的是,在他的合作者人选中,只有一名是老党员,所有高级职务均由愿合作的政府官员、企业界代表和总参谋部的军官担任。这就意味着,除了只忠于自己和希特勒的戈林外,纳粹党已被排斥在为国民经济生活制订决策的范围外。
  在一起号召全国动员的演讲中,戈林宣布,工人和农民必须全力生产,发明家必须随时任由国家支配,商人不能“考虑利润,只能为建立一个独立而强大的德国经济着想。”他用一代人以后由一位美国总统会加以解释的语言,请求德国全体民众为国家服务。“我们每个人每天都要自问,自己能做些什么,能够为共同努力之成功贡献些什么。”
  两个月后,希特勒亲自向一群工业界要员发出强烈呼吁,要他们信任戈林,支持他完成这项重要任务。他说:“戈林是此项工作的最佳人选,具有坚强的决心,是个具有钢铁意志的人物。”在同一次会议上,戈林对工业家们说,现在的问题不再是如何廉价生产,而是必须生产。外汇是如何挣得的,这他一点儿也不管。只有那些犯了法而又未获成功的人才会受到起诉。
  “我不得不谴责这些经济上的胡作非为”,沙希特写道,“同时反对这种不负责任的、对法律尽量公开地进行肆意嘲弄的行径。”在他60岁生日那天,他在一起演说中,是这样讲的。他也批判了戈林之唯一重要者是生产之说。假如我在某块土地上播种一百磅,收成只有一百磅之四分之三,那末,在经济上,这是难以想象的胡闹。“这是一位失宠官员的战争宣言。不到数月,沙希特被迫辞去经济部长的职务。这便使戈林得以胡作非为,竭力贯彻元首将国民经济变成为重新武装——和为战争服务的彻头彻尾的工具的计划。
  假如希特勒死于1937年,即他上台四周年之际——尽管碰上严重的经济大危机——毫无疑问。他将被作为一个最伟大的人物之一写进德国史册。在全欧,数以百万计的人们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杰尔杜鲁德·斯坦因(他觉得罗斯福令人生厌)认为,希特勒应得诺贝尔和平奖。乔治·萧伯纳在报刊上发表文章,为希特勒和其他独裁者辩护。他发表的关于法西斯主义的演讲,令他的“费边学社”(系一主张以和平和渐进的方式实现社会主义之学术团体,1884年创立于英国——译注)同人怒不可遏,也遭到被放逐的反法西斯战士的激烈反对,言辞激烈的信件如洪水般涌来。另一名直言不讳的追随者是瑞典著名的探险家斯文·海汀。他写道,希特勒具有为正义而斗争的不屈不挠的热情、远大的政治目光、准确无误的卓识远见,“他真正关心他的同胞们的福利”。海汀本人有十六分之一的犹太血统,且为此而自豪。他一方面为希特勒的反犹主义辩护,另方面又反对其严厉的措施。他说,只要你公正地调查一下停战以来犹太人的行径,你就会明白德国人为何讨厌犹太人。“哪里通过了失败主义和奴颜卑膝的政策,那里的主要支持者肯定是犹太人无疑。共产主义和布尔什维主义的先锋肯定是犹太人。这是一条规律。”他对希特勒之成就的总结可说是出自戈培尔的手笔,“能在短短的四年内将他的人民从最底层提高到自我觉醒、自豪、守纪律而又有权力的人,自然值得他的同胞感激和受全人类尊敬。”
  希特勒不仅鼓舞了作为个人的外国人,而且还作出榜样,在整个欧洲刺激了类似的运动的发生和发展。其中最重要的是“英国法西斯联盟”,即所谓的黑衣党。不久前,希特勒曾出席黑衣党领导人奥斯瓦尔德·莫斯雷爵士与迪阿娜·密特福特举行婚礼后举办的午餐招待会。在法国——在那里,反犹主义长期以来就是民族主义、忠君主义,有时还是天主教主义的一个方面——查尔斯·莫拉斯领导的“法国行动会”也繁衍起来,它在一部分有天才的作家中影响颇大。此外,在法国还有弗朗斯瓦·德拉罗克上校领导的老牌极右分子组织“铁十字架”,以至五六个诸如此类的组织。虽然实践中的法西斯主义令这些非因循守旧者反感,但希特勒和墨索里尼所发表的言论和所取得的成就却将他们动员了起来。他们反对自由国家,反对民主和议会政体。
  在比利时,后来称自己为希特勒精神之子的青年里昂·德格雷尔组织了“君王党”,作为反对共产主义的堡垒。“我们的运动”,多年后他评论说,“是长枪会性质的,不是法西斯的,是精神上的,而不是政治性质的。”在他看来,君王主义是对时弊的一个反动;是政治革新和政治正义的运动;是反对混乱、无能、渎职、动摇以及——这是最重要的——反布尔什维主义的战斗。
  法西斯主义的影响波及了美国。在美“德美同盟会”,会员们公开穿起纳粹制服:白衬衣、黑领带、高筒靴和卍字章。
  在中国,蒋介石秘密组织了被称为“蓝衣社”的精华小组。“现在,法西斯主义被认为是落后的”,许多年后,一会员说,“但在那时,它是振兴中国的极先进的手段。”它的首要目标,很明显,是要维护民族的生存。“法西斯主义是濒临灭亡的民族得以自救的唯一工具”,蓝衣社的刊物《社会新闻》在一章 社论中写道,“它拯救了意大利和德国……因之,除效法法西斯暴力斗争之精神外,别无他途,一如意大利与德国之所为。”
  蒋介石也同样满腔热情。“法西斯主义能否救中国?”他向一群蓝衣社会员提出这个问题,并自己作了回答:“当然可以!法西斯主义系中国目前之亟需。”尽管在公开场合他否定西方人士,也厌恶民主,却督信希特勒之元首原则(“数十年来,吾人对民主和提倡思想自由十分陶醉,却一无所得”)。“法西斯主义之要旨”,希特勒上台八个月后,蒋介石告诫其党的头目们说,“系对英明领袖之绝对信任。”除非对这样一位领袖完全信赖,否则,民族之复兴实无可能。“所以,毋需多言,领袖定是有革命精神之伟人,定能作全体党员之表率和楷模。再者,每位党员当需牺牲一切,直接为领袖和党效力,此也即为社会、民族和革命效劳。从吾人参加此革命党之日期,吾人已将自己之权利、生命、自由和幸福奉献给此党及其领袖……为此,吾人才得以被谓为真正法西斯主义者。”
  希特勒上台后四年内所取得的成就,大大地鼓舞了许多有同样思想的人们。法西斯主义不仅吸引着心怀不满或被剥夺公民权利的人们,而且也吸引着那些心怀好意、忧国忧民的人士。它把大批青年和知识界人士吸引过去——他们觉得,比诸资产阶级之自由主义,法西斯主义更为新鲜。尽管各国法西斯主义之牌号不同,法西斯主义的所有推崇者(包括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在内)都一致相信,勿论如何,民族之精神团结定能扫除万难。他们相信,达此目标,任何方式均属正义,无可指责。
  第十五章 “如此渺小的人虫”
  1937。2—1938。2(1)
  希特勒于1937年1月30日发表演讲后,又在三个月后发表了一篇更加泄露天机的演讲。这篇演讲发表于福格尔桑,听众是800名致力于政治教育的地区领导人,是最精锐的骨干分子。这是一篇坦率的内部讲话,是内容一再重复的独白。他的演讲抱着双重目的:一方面对这些党的骨干进行训导,教他们如何完成职责;另方面是为庆祝对3000名精心挑选出来的年轻人进行政治训育的开典——他希望内中有一人能继承他的衣钵。
  他活像是梅特涅或马基维利教导自己的儿子似的,谆谆教导他们应如何玩弄政治和外交手腕,在实际中应如何左右群众。“一个组织只有在它能自然而然地压制个人的自由使全体受益时,它才会有前途。”他们不能容忍高于民族的权力的原因就在于此。“不管它是什么人,连教会也不行。”他将其极权主义与民主作了一番比较,把后者比作一个蚁窝,使人人各自四散奔逃。这些民主分子可以为所欲为,因此,他们是毫无价值的个人。“他们软弱,一文不值,毫无抵抗力。”让一般人去关心会使更高级的人物头痛的问题,这是多么荒谬可笑。想象一下吧,若把最后的决策重担,例如莱茵兰危机的决策重负,加在“如此渺小的人虫”身上会出现什么情况吧!假若不得不把四年计划首先提交给一个民主议会,情况会怎样?“只有犹太人才想得出这种蠢见”。
  接着,他便提出了选择未来的领导人的问题。他说,地位和财富是无关紧要的。这可说是在谈论他的童年。“唯一需要的是才能。他们的父母是谁,这是毫无关系的。纯粹的抽象思维是毫无价值的。元首必须有能力领导。他必须能够说,‘必须这样做,我心里明白’。他必须与贯彻执行他的计划的人们磋商,但是归根结底,他要能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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