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这才开口头：“没有人知道灵魄头骨到底是什么，或者说现在人间众神之中，没有人知道。也只有很少人知道灵魄头骨的真正做用，嘿嘿，幸亏朱樉不知道，不然的话，你的小命，绝保不住。”
见杨辰一副倾听的样子，山神慢慢说道：“几十年前的那场运动，是人间众庙宇的灾难。大量的庙宇被推倒、无数的神像被捣毁，这也还罢了，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人们的思想之中，再无一丝的对鬼神的敬重……”
杨辰不知道山神突然之间，说出了这样一些话来是什么意思，几十年前的那场运动？该不会是那个什么大革命吧？若是那场运动，与山神口中的情况还真有点像——那个时候，烧香拜佛这些东西都是要破毁的四旧，谁还敢敬它？
山神接着说道：“由于人们信仰的缺失，许多精怪……呃神灵都因灵力不足，而消失了。”
信仰的缺失？消失？杨辰似乎知道了点山神话中的意思。
“曾为天下三大城隍庙之一的长安都城隍庙，因为曾是西北地区善男信女信仰的中心，所经受的浩劫更为严重：庙宇被拆除占用、法器灵物被焚烧、就连城隍神像也被捣毁践踏……”
“庙宇被毁，本应受到重创的城隍，没丝毫未损，不但城隍没有受到影响，就连城隍中的那些个阴兵，也安然无恙。”
杨辰听到这里，已经有些明白山神话中的意思了：“是因为水晶——灵魄头骨的原因么？”
山神点了点头：“不错，因为灵魄头骨的聚灵作用。我想也正是因为此事，才让西方那些人注意到了长安都城隍庙的异常，经过几十年的探查，然后出手偷走，只不过他们没想到……嘿嘿。”
杨辰听到山神的笑声，心中没来由的一抖，连忙转移话题道：“刚刚城隍说要把山神公公告到金天愿圣大帝哪里，还有山神公公口中的那个什么帝君，又是些什么神仙。”
山神听杨辰说起金天愿圣大帝，微微坐直了身体，敛容说道：“金天愿圣大帝和我说的帝君是同一个人，换一个称呼你就知道了，他老人家就是五岳正神之一的西岳大帝。古老相传，西岳华山为盘古脚趾所化，乃是人间连接天庭的天梯，不说帝君能直达天庭，但是帝君管着我们这些小神，若是有神灵不听上司管辖，多由帝君裁处。”
杨辰这才明白过来，心中好奇，又问道：“不是说长安的城隍是人间三大神灵之一么，若是这样的话，五岳正神怎么算？”
山神嗤的一声笑了：“五岳正神乃是天神，岂是城隍这样的阴神所能比的？所以那只能算是人间的三大神灵之一，记住，是人间。”
杨辰听山神话中的意思，对城隍甚是不敬，心说等两天城隍明白自己骗他，说不定又要找自己麻烦了，何不利用山神对城隍的不满之心，挑拨山神与自己合力对抗城隍呢？想到这里，杨辰似有意无意的说道：“人间的三大神灵之一，也不怎么样么，他连我这个十字吊坠一个死物都抗不住，看来还是西方的神利害一点……”
山神哼的一声，说道：“他抗不住，并不是西方的神利害，只因他不是真正的城隍。”
杨辰一下子惊了，没想到自己竟激出一段这样的秘闻来，杨辰忽然间想起，方才山神称城隍为王爷，又叫他朱樉，而在游览长安都城隍庙时，看城隍庙的介绍上说，监建这坐都城隍庙的，正是明太祖朱元璋的次子秦王朱樉。
杨辰装做大惊失色道：“不会吧，神也有假冒的？秦王，怎么又变成了城隍了？”
山神面色愤愤不平的说道：“哼，朱樉监造都城隍庙时，就没安好心，并没有真的请长安城隍入住，而是请高人……呃，这些东西，你无须知道。你只要明白，并不是西方的神灵利害，而是那朱樉并不是真正的神灵，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修行多年、有点实力的阴鬼罢了。”
杨辰这才真正的惊了，心说连城隍这样的大牌神灵，都有人能够假冒，而且，一冒充上就当了数百年，天上的那些个神仙，也太不把人间当会事了，太不关心人间这些事了。
山神看见杨辰神色，知道杨辰心里的想法，笑笑说道：“天上神灵悠悠，或忙于修行，或忙于游玩，繁忙无比，那有心关心下界之事？他们不知道，也很正常。”
杨辰见山神说起假冒神灵之事，语气中甚是轻松，轻描淡写的就这么说了出来，心中一阵子的愕然，心说乖乖的，该不会在人间那么许多的庙宇，都是些假神真鬼、骗人的东西吧？
杨辰愣了半天，说道：“山神公公，那个西岳大帝，会不会也是假冒的？”
山神听到杨辰的话，面色顿时大变：“住口，这话可不敢乱说，你敢不敬帝君，小心形神俱灭。西岳大帝乃是天上的神仙，何人能够假冒的了？”
杨辰撇了撇嘴，心说既然城隍都能让人假冒了数百年，有人偶尔客串一下帝君，也不是不可能的。这话杨辰却不敢说出来，只是不置可否的向山神说道：“山神公公，你既然知道城隍是朱樉假冒的，为什么不到帝君那儿告他一状呢？我听假城隍说你是在册的山神，这样立上一功后，说不定帝君大喜，会让你当这个城隍呢。”
令杨辰没有想到的是，他这话一说出口，山神神色一沉，说道：“小子，你不觉得你的话太多了么？”
杨辰不知道山神为何突然发怒，正愣神间，只见山神阴阴的一笑，说道：“小子，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灵魄头骨融入了你的脑中，我在这山中修行的岁月，几达千年，眼光见识，绝不是朱樉那个阴鬼所能相比的，给你说这么多话，只因为你对我来说，有很大的妙用……”
杨辰看到山神忽然变得阴沉的脸色，又听山神话中的意思，心中咯噔一下，杨辰不由的用手指着山神，心中想法脱口而出：“你这个山神，也是假的？！”
第十三章 苍松子
看着杨辰目瞪口呆的样子，苍松子仰天一张狂笑，说道：“我也用不着瞒你，我本是山中老松，号为苍松子，修炼八百多年才成就这不死妖身。而那个朱樉，不过是占着生前是个懂点浅薄道行的王爷，利用秘法死后占了城隍庙，又将他生前的军队坑杀后收为鬼兵，假称城隍食人信仰，得以修行罢了。若我这个山神，果真是在册神灵，何惧他们区区一群小鬼？”
苍松子止住笑声，接着说道：“七百多年前，按你们人类朝代来说，正是宋末元初朝代交替之时，天下大乱，中原百姓，十去七八，很多横死、枉死之人，灵识不灭，阴魂不散，化为孤魂野鬼，在世间漂荡。这些鬼魂地府收回不及，致使许多以吸食鬼魂精魄为主的修炼法门，在修行界大为兴起，这种修炼方法，美其名曰：净修。”
“净世之法，因吸取鬼魂精魄为已用，大大提高了修炼者的修炼速度，但凡事皆有利敝，以净世之法修炼之士，道行越深，每日所需生魂越多，甚至到最后，一日不吸食生魂，便痛苦难捱，甚至竟至自爆法力……”
杨辰听得入神，不由的接了句：“吸毒！”
“对，正如现在凡俗界的吸毒。最开始的时候，以净世之法修行的，多为妖邪，可是到了最后，有许多自诩正道之士，也开始净修。因为提升道行的好处一眼可见，最终竟至人间的一些城隍山神土地等下界神灵，为了提升道行，也开始了净修。”
“纵然有再多的孤魂野鬼，也架不住过多修行人的捕食，后来，净修者为了有足够的鬼魂吸收，竟然蛊惑着当时的蒙古军队，有意的大肆屠杀天下无辜百姓……终于惹得天庭震怒，召回了这些下界神灵，并降下天雷，使得大多数净修者形神俱灭。”
说到这时，苍松子捋了捋胡须，一阵自得：“下界神灵离去，这些庙宇自然就空了。而这太一山的山神，也在召回之列，山神既然不在，这座山神庙，自然归老夫所有了，哼，那个朱樉，以为我真的是这太一山山神，哈哈哈哈……”
杨辰只听的是心惊胆颤，中国人的思想，自古以来就是是有容乃大，甚为包容，各人有各人的信仰，并不像西方过去一样，不信耶稣的人都被视做异端而受到处决，这也就造成了在中国大地上，有着数不清的庙宇，信仰着各式各样的神灵，现在照苍松子的话推算起来，这些庙宇之中，所谓的神灵，大多不就是些妖邪精怪了么？
杨辰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对净修了解如此之深，莫非也是一个净修者？”
苍松子半天没有回答，又仔细的看了下杨辰，或者认为杨辰确是跑不出自己的手心了，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老夫正是幸存不多的净修者。只可惜，当时的天雷过于……”说到这里，苍松子忽然住口，想起自己遭受天雷的景况，一副甚惊惧无比的样子。
杨辰见苍松子毫不避讳的将他这些私密事说了出来，心中一阵颤抖：完了完了，这老妖怪，肯定是不想放过我，要杀人灭口，这才对我口不遮拦的。他明明看出来我融合了水晶骷髅，却在假城隍面前不动声色的来掩护自己，想来是要独吞水晶骷髅了，想到自己小命即将不保，杨辰心中一阵着急：怎么办？怎么办？
苍松子似好久没有跟人说过话一般，叨叨的说个不停，见杨辰神色变幻，反而放平缓了语气，向杨辰说道：“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放心，我不会要你性命的，对我来说，你活着，比死了更有用。”
“是因为水晶骷髅？”
苍松子点了点头，说道：“你很聪明。不错，你还不知道这灵魄头骨……呃，就按你的叫法，叫水晶骷髅吧，你还不知道它真正的用处吧？”
杨辰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静等苍松子解释。杨辰心中知道，定是这水晶骷髅有着另外的妙用，但苍松子自己又无法使用，苍松子这才想借自己之手，间接的使用水晶骷髅。
杨辰等了片刻，不见苍松子解释，反而听到苍松子喃喃自语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此等异宝，就在老夫的眼皮底下的长安城中数百年，老夫竟然不知道。嘿嘿，想来定是朱樉当王爷的时候，收集到的。唉，纵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老夫是妖身……”
说到这里苍松子看了一眼杨辰，说道：“水晶骷髅既然融入你的脑中，会让你本身产生一种自发的聚灵作用，至于怎么聚，老夫不是很清楚，但老夫知道，等它聚够足够灵气之后，能帮我消除这净修带来的坏处。”
苍松子看着懵懵懂懂的杨辰，冷笑一下，手指一弹，一道青芒自苍松子手指处闪出，闪入杨辰的眉间消失不见。杨辰一愣，跳起来叫道：“你不是说不杀我么，怎么这会……咦？”杨辰止身不动，只觉得全身清爽无比，从昨夜以来，杨辰身上的疲劳，竟然消失不见。
见杨辰发愣，苍松子冷笑道：“我那道青芒，乃是木之精，与我气息相连，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感觉到。我饶你一条生路，乃是要你能聚起灵气之后，助我摆脱净修的坏处。”
杨辰疑惑的说道：“我连如何聚灵都不知道！何况我为什么要助你？”
苍松子哼了一声，说道：“不要忘了，如果没有我，朱樉今天会放过你？他不过是忌惮我出手，这才放过你罢了。更何况，等你知道如何聚灵之后，我教你修行之法，你助我清除净修之苦，你我携手，快速修成大道，如此两赢之事，你还要拒绝不成？”
杨辰不知道苍松子真正的意图所在，皱眉看着苍松子那双小眼，冷笑道：“你会有这么好心？”
苍松子也不回答，向着杨辰一摆手，说道：“天亮了，你走吧，日后你自会知道我所言不虚。”杨辰没想到苍松子这么轻易的就让自己离开，心中难免不解，转而想到他射入自己脑中的那道青芒，知道定是苍松子对自己动了手脚，不怕自己逃脱，杨辰呼了口气，看了一眼装着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苍松子，转身出庙而去。
看着杨辰离去，苍松子脸上的笑容变得分外灿烂，最后变成了朗声大笑，笑了一阵之后，苍松子转头看着自己的神像，似乎对着什么人说道：“等他凝了足够的灵气，身子能够承受我的道法之时，就是我夺舍之时，到时候我即摆脱了净修之苦，又脱了妖身……哈哈哈，他还是天生的天眼，如此良材美玉，竟然落入我苍松子之手！哈哈哈哈……”
随着苍松子的话音，山神庙中神像两侧的小童身上飘起各飘起一团青雾，就在苍松子身前，凝成两个清秀少女的模样。两名少女长的一模一样，就站在苍松子身前，静静的看着苍松子狂笑不止。
半晌，苍松子才止住笑声，对着两名少女说道：“我将自己修炼的木之精注入了那小子体内，以后无论他有多远，我都能感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