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糊涂了,这难道只是巧合?可郭薇的声音和那女人的声音确有几分相似,还有,在郭薇昏迷不醒的最危险的那段时间,也与我和大嘴接到那神秘来电的日期吻合。
许艳用力拍了我一下,说:“喂!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想让你那在殡仪馆上班的猪朋狗友把我妹接走啊!?”
我赶紧说当然不是,接着我把那神秘女人来电的事情告诉了她们。听完我的解释,除郭薇外,几个女孩都瞪大了眼睛,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郭薇的朋友——孙茗,更是交叉起双手抱紧了自己,打着冷战说:“太恐怖了这个。”
许艳皱着眉头说:“那打电话的这个女人会是谁呢?难道真的是你?”她猛地转向郭薇,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与其他人的反应相比,郭薇反倒显得放松,她歪着脖子耸耸肩,做了个可爱的表情,说:“说不定,真的是,不过我记得自己的确没有打电话,再说我也不知道武浩的手机号,以前我是不太相信那些灵异之类的东西的,可这次车祸后,有了这次奇怪的经历,啧,现在还真的……说不好,哎,对了,你和武浩关系这么好,他们单位是不是会经常出些乱七八糟的怪事啊?说来听听呗。”
哎,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喜欢什么不好,居然喜欢听鬼故事,我清清嗓子,故作正经地说:“既然你这么想听鬼故事,那我就给你讲个关于色鬼的故事吧。”
“去你的!”
“哈哈……”
经过这次聚会,我和郭薇成为了朋友,托我的福,大嘴和猴子也渐渐和她以及她的朋友孙茗熟悉起来。在我们的美女排行中,郭薇不是最漂亮的,但在和她深入接触后,我们一致认为,这个姑娘是最可爱的。猴子说:“真是没想到呵,以前看郭薇,总觉得她趾高气昂的,现在熟了,才知道她原来蛮有意思的嘛。”
大嘴斜了他一眼,说:“你小子不会又想打郭薇的主意了吧?”
猴子露出一脸死相,说:“如果她对我有意思,我想我是不会拒绝的?”
“操,那你的张晓静咧?”大嘴差点跳起来。
猴子气哼哼地说:“张晓静,哼,这么多年了,我对她一往情深,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可她咧,对我总是爱理不理,若即若离,既然她对我无情,那就更不要怪猴哥对她绝情了。”
我呸他说:“人家对你爱理不理是真,要说若即若离嘛,我倒没看出来,人家压根就没想和你若即过,还绝什么情,你绝个屌你。”
猴子嘿嘿一笑,说:“这玩意可不能绝,绝了就成东方不败了,我可是首代单传啊。”真他妈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转眼临近五一,长假五天,我提议说是不是该出去玩一趟,大家都赞成,猴子说最好能叫上郭薇她们,我正有此意,于是拿来大嘴手机,打电话给她。电话那头,郭薇欣然答应,几句银铃似的好啊好啊好得我心花怒放。大嘴和猴子更是激动地直搓手,说哎呀哎呀,熬了这么多年,终于有美女结伴出游了,什么叫苦尽甘来,什么叫枯木逢春……
因为大嘴工作特殊,业务随时会有,我们无法跑得太远,和郭薇孙茗商量后,我们决定就近取景,到小镇附近一处新开发的旅游景点潇洒几天。
出发这天,猴子又如平时一样想坐去后排,我拦住他,说:“这回我坐后排吧,让你坐前头,便宜你小子了。”
猴子不干,说:“你少来这套,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好,今天有了美女,你就要坐后头啦?”
我骂道:“嘿你个猴头,猴精猴精的哈,要没我,你有机会和美女一块自驾游不,少废话,滚前面坐去,再啰嗦把你捋直了放后车厢去,他奶奶的。”
猴子争不过我,悻悻地走开,嘴里还小声嘀咕着脏话,不幸被我听到,一记蹬腿在他猴屁股上留下一个漂亮的鞋印。
从大嘴住处出来,开到约定地点,郭薇和孙茗一人背着一个大包,正在路边等着。我和猴子跳下车,殷勤地将她俩的行李接过,招呼她们上车。我拎着郭薇那个大背包,感觉沉甸甸的,问她:“嚯,什么东西这么重?不就去个几天么。”郭薇调皮地一笑,说:“女孩子嘛,东西当然多点喽。”,我被她喽酥了半边身子,上车时还磕着了脑袋。哎,美女就是美女,随便喽啊喽的,都觉得是在对你发嗲,受不了。
上车后,我和孙茗坐两边,郭薇坐中间。从后视镜里,我看见大嘴和猴子那嫉妒兼羡慕的眼神,我心里乐翻了,可表面却做出一副坐怀不乱的神情。孙茗胆小,侧过身指着铁皮问后面有没有放那个,猴子逗她,说后面没有那个,只有这个,孙茗又问这个就是那个吧,猴子说这个是这个,那个是那个,两人这个那个了半天,弄得孙茗战战兢兢,紧紧地挽着郭薇不放。和孙茗相比,郭薇可镇静多了,丝毫不介意身后就是放尸体的车厢,神态自若地和我们开着玩笑,,一丝胆怯都没有。我对此有点不满意,一个女孩,特别是作为一个漂亮的女孩,在这个时候,还是表现得小鸟依人一些比较好,这样我就可以充分发挥我的主观能动性,比如抱抱她啊,放出几句诸如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的厥词。
驶出小镇,拐入盘旋险峻的山道,十几分钟后,郭薇指指前方说:“喏,前面那棵树那边,就是我出事的地方了。”我们伸长脖子,往窗外看去,大嘴把本来就不快的车速又放慢了些。这条路段我很熟悉,郭薇出事那里,是整条山路中最直的一小段,左边是山壁,右边是一片倾斜直下杂树林,和公路稍有落差,但不大。郭薇说,她就是在这里,冲进那了那片树丛。
“哦。”我有些不解,问她:“这段路很直啊,你怎么冲出去了?”
郭薇耸耸肩歪歪头,这似乎是她的招牌动作,由她做来,也的确让人看得赏心悦目。郭薇说:“不知道,当时我车速比较快,突然好像听到后面有人喊我,我下意识地回了下头,结果……”说到这,她双手拍拢,随即打开,在她漂亮的下巴下方做出了一个“砰”的手势。
猴子转过头,看着郭薇说:“什么?你听到有人叫你?你不会是遇见传说中的夺命刹了吧?”他记性到不错,王师傅说的那些神神鬼鬼,他居然连名称都没忘记。
“什么夺命刹?”郭薇不懂。
我拍了下猴头,说:“胡说八道什么!”随后我问郭薇:“你当时是不是听错了?”
郭薇摇摇头,说:“我表妹当时坐在我后面嘛,我以为是她叫我,后来问她,她说当时她根本没喊我,连个声都没发过,也许真的是我神经过敏了,哎,倒霉吧,命中注定,遭此一劫。”郭薇说着就笑了起来,她还挺豁达。
我正想说两句安慰的话,郭薇拍拍副驾的座背,对猴子说:“喂,猴子,你说那个什么刹,是什么啊?”
猴子一听来了劲,迫不及待地要表现他的博闻广见,清清嗓子说:“这个夺命刹嘛,就是枉死在路上的……”
“哎哟,你们不要说这个了嘛,听得就吓人。”孙茗不给猴子表现的机会,打断他,皱起眉头捂住了耳朵。
“好好好,不说,不说。”猴子也学着郭薇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转过身去。我看着猴子东施效颦的模样就想笑,傻不拉叽的,这分明就是美女和野兽嘛。
我侧头看了下郭薇,发现她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异样,鼻尖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我问她:“怎么了?晕车?”她摇摇头,说:“不,就是突然感到一阵心慌。”
“心慌?晕车了吧?要不然你和猴子换个位,坐前面。”大嘴还真他妈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郭薇强笑了下,说:“不用了,就刚才那一阵,现在好多了。”
我说:“嗯,不过你脸色不太好,要不睡会吧。”她说好,把头放在座背上,闭上了眼睛。我摇下车窗,露出一道缝隙,风吹进来,拨挑着她的短发。比我在许艳家见到她时,她的头发已长长了不少,可仍然短,她没有再带帽子。她的睫毛很漂亮,她的皮肤很白,她似乎睡着了,她让我有些心猿意马。我挪开视线,转向窗外。
新景区乏善可陈,逛来看去都是山,对于我们这帮山里人,实在缺乏吸引力,幸好有了郭薇和孙茗。猴子说得不错:去哪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和谁一块去。
在景区泡了两天,第三天吃完中饭后,我们踏上了回程。两日的疯玩似乎并未让大家觉得疲惫,在回来的路上,我们开开停停,见到中意的地方就要下车去晃哒一番。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们跑了一个下午都还没有到。
临近傍晚,终于折腾累了,猴子和孙茗靠在座位上渐渐睡去,我和大嘴还有郭薇则有一句没一句地小声聊着天。天色越来越昏暗了,还下起了雾,我们离小镇还有二十多公里,大嘴打开车灯,不紧不慢地向小镇开去。
忽的,郭薇微微抬起身子,像发现什么似的向前方打量。我探头看了看,没瞧见什么,正要问她,她又把头伸向我这边,往窗外看去。
“哎,大嘴,你怎么不停车啊!”郭薇突然小声叫起来。
“停车?干什么?”
“有个女的在路边拦车,这么晚了在这荒郊野外,你就发发善心带人家一段啊。”郭薇埋怨似地说。
“什么女的,我怎么没看到?”大嘴说着,一脚踩住了刹车。猴子被惊醒,眯着眼含糊道:“啊,怎么了,到了?”
郭薇探过身,越过我放下车窗,向后望去,我被她挡住,笔直地靠在座背上,我说:“你是不是眼花了啊,我没看到人啊。”大嘴也点点头,说:“我也没看到。”
郭薇缩回脖子,自言自语道:“不对呀,我明明看到个女的在路边招手。”她推推我,说:“下车看下。”我打开车门,才下车,郭薇就跟着跳了下来,匆匆向车后跑去,
“哎……”我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好快步跟过去,还没追上她,郭薇突然站住,被定了身似地,一动不动。天已经黑了,但仍有微弱的光线可维持视力。我以为郭薇看见了什么,跑到她身旁,目力所及,只见前方一片朦雾,空荡荡的盘山公路上并没有任何异样,更没有看见她刚才所说的拦车女人。我向前走了几步,确定没人,转过身正要问郭薇是怎么回事,一件让我至今想起仍毛发直耸的事情发生了。
“快,来,接,我。”郭薇面无表情,缓慢而有力地说出了这四个让我呆若木鸡的字,来不及任何反应,我看见她的脸在瞬间变幻成了另一个女人面孔,那是一张铁青的,毫无生气的,扭曲的陌生女人的脸,她的短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杂乱潮湿的卷发,满沾着泥土和杂草,紧贴在她的头皮和脸颊两侧。她不是郭薇!她抬起一只惨白嶙峋的手,颤巍巍地向我伸来,期待似地停在半空。
我吓呆了,两条腿像钉进了地面动弹不得,刹那间我感觉自己的魂魄弹出了体外,我脑中一片嘤嗡,紧接着我听到从自己喉中发出几声极为难听的咕隆,直到猴子和大嘴跑来,我才触电般地弹起,死死地抓住猴子的双肩大叫起来,声量之大,把仍在车上酣睡的孙茗都惊醒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猴子捉住我的手,掰了下来。
“她的脸!郭薇的脸!”我低头指着郭薇大叫。
“郭薇的脸?哎,郭薇,郭薇?郭薇你怎么了?”大嘴和猴子的声音显得十分焦急。
我抬起头,惊愕地发现郭薇的脸居然恢复了正常,郭薇仍是郭薇,只是表情麻木,眼神呆滞,双手垂放在身体两侧直立不动,任凭猴子他们如何拉扯叫唤,也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啊?”孙茗揉着眼睛从车里下来,显然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喂,凡子,你没事吧!”大嘴看我木呆呆的,又拽了我一下。
“我没事。”我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郭薇,然后叫她,拉她,她没有任何反应,这时孙茗也走过来了,看见郭薇的模样,惊骇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大嘴身边靠。
“郭薇怎么了?你们看见什么了?”猴子一边问我,一边紧张地四处打量。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犹豫了几秒,我抬手在郭薇脸上轻轻拍了一下,不见她有反应,我稍加力又拍了一下,还是没有反应,我一狠心,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啊!”郭薇大叫起来,于此同时,她猛地一下扑到我怀里,紧紧地搂住我的脖子,大叫道:“她抓住我了!她抓住我了!”事后大嘴和猴子说起此事,都后悔不已,说早知道一开始就他们去甩那一巴掌了,这样站在郭薇面前的就是他或他,然后会扑到他或他的怀里。话说回来,当时我可不觉得这有多幸福,郭薇这冷不丁地扑过来,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