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美丽女子的眼中藏着火焰,而且越来越热烈,像是她也才刚刚发现自己的勇气。刚刚学会某种东西的人最是可怕,因为他们不懂得危险。北云暗暗为东方灭明叹了一口气,他能看得出这对男女之间的火花。东方灭明爱上这种女人,真不知道是他的幸或是不幸。
“请不要当我不存在似的讨论我,好吗?”她有些不悦,不了解自己说错了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没有什么不对,只是你把事情说得太简单。首先,傅钦文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打倒的,他能在两年前策画那个夺权行动,漂亮的成为当权者,就能知道他不是个简单人物,要撂倒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其次,你在两年前也犯了错误,居然傻到被一个男人盗取了印章都不知道,这一点你难辞其咎。”灭明别有深意的看了嫱柳一眼,无言的暗示她,待会儿两人再来讨论这一点。
嫱柳缩缩脖子,心虚的移开目光。这个男人的占有欲强得有些可笑。当北云提到她的前任未婚夫时,嫱柳就感觉到他投射过来的眼光,明白自己等会儿可有得解释了。
北云点头,赞同他的观点,示意灭明继续说。
“他能在两年前嫁祸给你,在事后也一定会湮灭所有的证据。我们要替你洗刷罪名。必须搜集傅钦文遗漏的证据。”
“这一点你们可以却找西月试试看,不过希望不大就是了。”北云插嘴说道。
嫱柳习惯性的咬咬下唇,皱着秀眉思考。
“傅钦文在近期会有行动,我们可以从这里着手,彻底的撂倒他。”灭明将谈话做了个终结。“放心吧!他绝对逃不掉的,仇是一定要报,只是迟早的问题。”
北云开始收拾东西,将保温水壶放进手提箱中。“暂时就先如此。我到站了,必须在这里下车。你们不如也跟我一起下车,再决定你们是要坐火车回去,还是出火车站去坐飞机。”
灭明点头,很自然的牵住嫱柳的手。
“想怎么回去?”他低头问道。
“我再想一想。”
嫱柳还沉浸在自己的问题中,不满意灭明的回答。深埋了两年的愤怒突然苏醒,突如其来的勇气让她想现在就飞奔到龙腾企业,狠狠的掐断傅钦文的脖子。
他没有打断她的思绪,只是无限轻柔的伸手抚平她打结的弯弯秀眉。
北云将这个情景看在眼中。东方旭找了十多年找不到的长子,竟然就这么突然冒出来,还替他自己找了个年轻貌美又具有勇气的女人,这是北云在接到“冥王帖”的时候万万想不到的。
看来他也要开始准备礼物了。
老朋友的儿子结婚,他怎能不送礼呢?
灭明与嫱柳眼看着北云慢慢走出月台,两个人站在旅客熙来攘往的月台上,有好半晌都不出声。
“我们坐火车回去吧!我不希望你在北部露面。”灭明把目前的情况全部考虑过,还是替嫱柳下了决定。不管怎么说,她现在还有罪在身,虽然也许不会有什么人认出这位在两年前成为各大报头条新闻的女子,但是只要他们运气不好遇上一个记忆力佳的人,无疑会让嫱柳惹上大麻烦。
“两年没回来北部,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改变。”她淡淡的说,转头四处张望。
虽然在北部度过二十几个年头,但是嫱柳从来不觉得这里是她的家。她在这里求学、工作、学习如何与他人竞争,甚至恋爱、订婚,但是心灵似乎没有休息过,这里没有一个地方能让她休憩,在两年前那件变故发生前,她一直是庸庸碌碌地活着。
直到她不得不拋弃一切,让南宫扬给了她一个新的生命。两年间的平淡生活,嫱柳在小社区的宁静气氛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温馨。拋开那些尔虞我诈,不必竞争得你死我活,人们还是可以活得很好。
运气不错,一列往高雄的莒光号驶进月台,灭明仍然握着嫱柳的手,像是害怕她离开,也像是在保护她。
“我们也应该谈谈了。”找到座位后许久,灭明不着痕迹的环视车厢内,确定没有危险或是异状后才开口。
正在看着窗外的嫱柳闻言转过头来。她缓慢的眨了眨眼睛,明白自己的缓刑刚刚被宣布取消。
“谈什么?”她装傻,偏着头看灭明。
“你很清楚我想谈什么。”灭明的脸色阴晴不定,像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听见嫱柳曾经有过一个未婚夫,他无法掩饰内心的嫉妒。
嫱柳耸耸肩,嘴角浮现一个笑容。
“你曾经说过不会在乎我的过去,怎么突然又出尔反尔?”她看着灭明突然沉下来的表情,忍不住想逗弄他。“每个人都有过去,不是吗?”她若有所指的说道。
“只要你的过去和我有关,我就有权知道。”他霸道的说,强迫嫱柳迎视他热烈的眼光。“相对的,关于我的事情,若是你有兴趣,我也能全盘说出。”
别的事情可以隐瞒,但是关于嫱柳的情感,灭明就无法抹去心中那股急于知道真相的焦急。她对于他的追求又闪又躲,迟迟不愿意面对两人之间的火焰,是否是因为那个叫杰克什么的外国男人?
他在嫉妒?嫱柳偷偷猜测着,却没有勇气开口问他。像灭明这么骄傲的男人,恐怕打死都不会向任何人承认自己嫉妒的。
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嫱柳冲动的伸手捧住他的脸,让自己的手指慢慢的抚摸着他五官深刻的脸,在一瞬间感觉到某种震撼从内心涌出。她仔细看着他的表情,像是在欣赏某种狂野不驯的猛兽。他眼中狂热猛烈的光芒在烧灼她,还带着些许挫败的愤怒,这种眼光会令其他人惧怕,但是嫱柳却带着温柔的笑意凝望他,没有感受到任何恐惧。
她不会怕灭明,这个霸道蛮横却不失温柔的男人,因为嫱柳心中清楚,他不会伤害自己。
灭明用眼神表示出自己说不出口的恳求,他握住嫱柳游移的手,无声的要求答案。
嫱柳终于开口,很小心的选择用词。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曾经遇上一个男人,他的殷勤与热烈追求让我以为那就是爱情,在遇见他之前我一直沉醉于工作所带来的成就感,我身边的人只把我当竞争者、当上司主管来看,没有把我当成女人。后来他出现了,基于我在爱情这方面全然陌生的劣势,杰克很快的就得以接近我,成为我的未婚夫。”她缓慢的说道。自从那件变故之后,她从来不曾去回想起这场可笑的爱情。
灭明握住她的手紧了一紧,嫱柳勉强的回他一个微笑。看出他眼中的担心与不舍,她放任自己更往他怀中偎去,头额与灭明的相抵,在他眼中看到自己的面容。
“我想,我跟杰克之间根本称不上是爱情吧!后来我才知道他接近我是预先计谋的,一切都是傅钦文的命令,他对我的那些行为都是为了执行命令,从我这里偷走印章。”
“你恨他吗?”你还惦记着他吗?灭明在心中问道,没有将自己更想知道的问题说出口。
她摇摇头,乌黑的发丝与灭明耳鬓厮磨,嫱柳没有发觉他高大的身躯蓦然一震,肌肉也紧绷得不太自然。
“就像你所说的,我难辞其咎,这件事我也有错,何必怪他呢?要是能够再理性一些,或是早点遇见你……”嫱柳温润的嘴轻柔却坚定的吻上他一直紧抿的唇,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又退开来。
她仍旧抵着他的额头,气息因为刚才的接触而有些不稳。“所以请不要怪我当初一再的逃避你。你就像杰克一样,旋风似的闯进我的生活,在我还来不及反应时就以情感淹没我。我实在太害怕,除了逃走没有第二种想法。”
听到嫱柳把自己与杰克?罗德相提并论,灭明不由得皱起眉头,但是他没有针对这点发言,仍然沉默的看着嫱柳,双手悄悄的移到她水蛇似的纤腰,坚定而不容拒绝的将她缓缓拉进怀中。那些混蛋对嫱柳的伤害,他会连本带利的替她讨回来,不论是傅钦文还是杰克。罗德,他们伤害了他的女人,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但是,那些事情可以稍后再谈,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先别提这些了。”他的手指划过嫱柳诱惑人的红唇,低声问道:“你刚才那个该死的举动是什么?”
“该死的?”她有些疑惑的眨眨眼,不明白他突然转变的反应。“我只是吻你啊!”
“吻我?”灭明煞有其事的重复她的话,然后一本正经的摇摇头。“那个算是吻吗?让我来教教你吧!这个才叫做吻。”
他低下头毫不迟疑的占据嫱柳的唇,带着猛烈的激情需索着,或许是想遗忘,或是让嫱柳与自己一同忘记外在的一切。他和她都有过去,都曾经受过伤,但是再怎么惧怕的心灵还是渴望爱情,他们都同样无力抗拒紧紧系住彼此的深深爱恋。
嫱柳羞怯而生涩的响应他,带着有些可笑的试探,但是灭明笑不出来,他深为那股涌现的柔情而心折,只能全心全意的响应嫱柳,他纠缠着她的灵魂,探索她口中甜蜜的天鹅绒,她感到一阵昏眩,喉咙逸出一声模糊的申吟,从身躯到灵魂都在震动着。她没有听见灭明回应的申吟,但是感觉到从他身上传过来的震动。他的一双手从嫱柳的腰间亲密的滑到臀部,把她的身子抱离座位,将她拥进他的怀抱。两个人紧密的接触使她战栗,一股原始而令她感觉陌生的欲望在她体内流窜着。
她完全忘记自己现在身处何处,也不想去在乎,只能感受到她所紧紧依附的这个男人。
就连跟前任未婚夫杰克都不曾如此亲密,她与灭明之间所分享的是一种与灵魂息息相关的激情与温柔,这一次付出就是一生了,再也不能回头,注定要相依的走下去。
嫱柳给了他力量。生平第一次,她将控制自己灵魂的权利双手奉给一个男人。来不及抗拒了,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她在两人的热吻间惊觉自己早已深深陷溺于他的感情中,从今而后,再也无法自拔。
一阵不自然的清喉咙声在两人头上响起,车长有些尴尬的看着这一对显然已经浑然忘我的年轻情侣。
“嗯……先生,对不起,查票。”
第十章
清晨四点,天空已经露出些许鱼肚白,整栋房子却还是静悄悄的,只有客厅里的大钟缓慢单调的滴答声。
因为已经习惯几个礼拜来的作息时间,灭明大约四点左右就清醒了。他静静躺在床上,等待着熟悉的马达转动声,等待着嫱柳醒来打理豆浆店的准备工作。四点十分,听见从主卧室中传来响亮尖锐的闹钟声响,似乎被嫱柳马上按停,闹钟声嘎然而止,而她却迟迟没有动静。
等得不耐烦了,灭明随手拿件运动裤穿上,直驱主卧室。沉稳的脚步踏在地板上,几乎是没有声响的。
他轻敲着厚重的木门,在门外喊着:“嫱柳,再不起床的话就来不及煮豆浆啰!”侧耳倾听门内的动静,好象听见被褥与丝料睡衣摩擦的声音,他猜测是她下床朝门口走来。
果不其然,木门不一会儿就被打开,瞬间一股强劲的冷风迎面而来,灭明有些惊愕的看着长发零乱的嫱柳,她优美曼妙的身段裹在那件米色丝质睡衣中,睡袍的下摆随着她的移动而翻飞成美丽的波浪。
养眼是养眼没错,但是还有更令他吃惊的。这个温度也太夸张了点。主卧室里的温度跟目前的温度大概差了十度左右,只穿一件运动裤的灭明忍不住发抖。
“你今天不打算开市吗?还是一时睡过头了?”
嫱柳双眼茫茫然,无神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蹒跚的走回床铺,自顾自的缩回被窝里去,还顺手抽了一张面纸。灭明跟着走进主卧室,才发现这间房间真的冷得不象话,他差点也跟着嫱柳进了被窝取暖。
“你怎么了?”
“感冒了啦!”被窝中传来模糊的回答。
灭明走到床边,发现她身上盖的是一般人在冬季才会拿出来的厚重棉被。伸手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把脸埋在面纸中的嫱柳,他不觉失笑。
“你没事把冷气开得那么强,不感冒才怪,”他伸出手测试她额头的温度。
嫱柳把棉被抢回来,又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她对着面纸嘟起嘴,声音中充满鼻音:“我习惯在这种温度下睡觉嘛!再说,我不是搬出厚厚的棉被来盖了吗?谁知道还会感冒?”说真的,吹着冷气盖着厚厚的棉被睡觉真是一大享受,嫱柳当初搬进这间屋子,一眼就看中主卧室,为的也是灭明装在主卧室中的冷气机。在台湾南部,夏天的晚上要是没有冷气机,那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入睡。
“但是这个温度也太离谱了吧!”灭明关上冷气机的开关,顺便将房门打开,让主卧室的温度能回升。“快点起来,我带你去看医生。”
“那么早,天都还没亮,医生也都还在睡觉。”嫱柳回嘴,忽然打了个喷嚏,不过仍然把脸埋在枕头里,说什么都不肯抬起头。
灭明对着床上抱着棉被不起来的女人摇摇头,想到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嫱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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