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这种人当然得打,”王燃说道:“我天天给他整个四菜一汤,他能说实话吗?”
“如果真能把他抓住,我一定会亲手给他准备四菜一汤。”女孩喃喃地说道:“谢谢他解开我的心结…”
“什么意思?”王燃被女孩说的一头雾水:“要是那样,打地赌你可就输了…还要谢他?”
女孩俏脸一红,嗔看了王燃一眼,轻轻说道:“其实我也不想着能抓住盗帅,只要他不来宁波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盗帅不来。我的空城计摆给谁看?”王燃带着一脸欠揍地笑容,抬起头向天花板喊道:“盗帅,你什么时候才来来,你让我等得好辛苦…”
王燃的呼喊没有白费,他的话音刚落,一个衙役冲进府衙,用比王燃大的多的声音喊道:“盗帅、盗帅来了…”
女孩含羞的笑容一下被俏白代替。
“哈哈哈,他们终于来了,”站在府衙门外,看着宁波东面升起的狼烟,王燃仰天大笑:“我精心准备的空城计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宁波府众官员个个脸色发白,均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瞧着王燃…谁心里都清楚,盗帅既然卡在这个时候来,分明是对宁波府的情报极其了解,岂会再上你空城之当?!
“贾大人,不要再胡闹了!”林如海颤抖着声音向王燃说道,然后面向其余官员高声道:“诸位大人不要惊慌,海盗离此地尚有一段距离,我会安排城内地剩余兵丁护送尚书大人及各位突出重围…”
“爹,您呢?”站在王燃身边的林黛玉一下就听出林如海话的意思。
“我?”林如海惨然一笑:“我身为一府之首,自然不能擅离职。”
说着林如海转向王燃,喊着名字而不是称呼官职:“宝玉啊,带着黛玉走。孩子,你可要记着这次教训嘛…”
看着林黛玉含着泪就要扑上去,王燃一把拉过女孩,掐断了即将上演的苦情重戏:“什么就要我记住教训?你们这是干什么?不就是海盗要来了吗?对此我早有预见也早有安排…只要我的空城计一摆,管保一切搞定!”
“不要再逞强了,二哥哥,你快走,再晚可就来不及了…”林黛玉虽然没有扑到林如海怀里,却也哭着拉住了王燃的衣袖。
“孩子,你…你这又是何苦!”父女连心,林如海倒也猜出了女儿的几分心思。
“这一切都怪我,是我的八字与二哥哥相克…所以二哥哥一到宁波就被乱了心智,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女孩边哭边说道:“我留下来陪着爹,只要我不在他身边,就没人再克他的心女孩哭着转向王燃:”二哥哥,我本来还想着争一争…可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能改变的…二哥哥,你快走。你一定可以逃过这一劫的…“
王燃终于明白了女孩所说“心结”的含义,就是贾敬所断她与贾宝玉八字不合之事。她所谓的要“争一争”和“谢谢盗帅”,恐怕就是想着如果能躲过盗帅来犯一事,就可以说明她并不会克死贾宝玉。反过来,如果躲不过,则说明她与贾宝玉确实相克。
“好吧,反正你娘已经走了,我们父女两人一起去找她…”林如海擦了擦眼角,把女孩从王燃身旁拉了过来。女孩明显有些依恋王燃,眼泪模糊地频频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看得王燃也是有些心酸。林如海转身向各位官员拱了拱手:“各位就此别过,大家各安天命…”
“大人!”各官员纷纷叫道,一派妻离子散的模样。
“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就各安天命?”王燃再也忍不住。在众官员的怒视中不知死活地叫道:“现在都必须听我的命令,下面按预定程序启动空城计!通知下去。打开大门…”
“宝玉!”林如海痛心地叫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胡闹!要不是你一意孤行、刚愎自用…岂会到如此地步!”
说着林如海转身叫道:“雨村先生,一切就拜托你了,一定要把他带出去!”
可惜林如海喊了好几声。也没见贾雨村站出来,一脸决绝地配合林如海上演“托孤”之戏,倒是有个小厮在一旁怯生生地说道:“雨村先生刚刚说有事出城去了。”
林如海一滞,众人立刻面面相觑。这个时候出去,巧合的面儿小,畏敌潜逃地面显然要大得多。
不过现在追究这个显然不合时宜。王燃打断了林如海下面的话:“我没功夫跟你们瞎扯,海盗马上就要到了,我的琴还在房间里放着。”
王燃转头命令茗烟道:“把这些人全部带上,免得他们动摇民心!告诉弟兄们,都带好琴,一起上城楼,我们来个集体演奏!”
看了看仍沉浸在伤心与自责中的女孩,王燃心中一疼,轻轻地拉过女孩:“你也不要瞎想,什么八字合不合的,纯属胡扯…跟着我,让我证明给你看!”
“香帅,您看,”海盗甲指着城门大开的宁波城:“贾宝玉那傻鸟真得在摆空城计。”
“啪!”海盗甲脸上挨了一巴掌,女海盗冷冷说道:“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在我面前说脏话!没素质!”
海盗甲唯唯而退,海盗乙在一旁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贾宝玉,摆地这个空城计和诸葛亮的不太一样。人家诸葛亮在城楼上弹的是琴,这家伙手里拿的是什么?跟琵琶倒是有几分相似…人家诸葛亮是只身一人,旁边只有一个小童,这家伙好像把宁波城所有的官员都叫上去了,旁边的侍卫有十二个,那琵琶也是人手一把,搞得象十二乐坊一样。”
宁波城出奇地安静,也许是王燃这几天给大家灌输了太多的信心,也许是看到兵部尚书和众官员都在城楼之上与海盗对持,老百姓都很安心,虽然家家门窗紧闭,但没有出现海盗想像中的混乱与惊慌。
很快这个安静被一阵叫喊声打破了,城墙上兵部尚书亲自带头喊起了“盗帅盗帅,流氓无赖,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不男不女,实在奇怪,敢到宁波,让你歇菜。”
“那什么盗帅无赖的,上来喝一杯吧…”城墙上王燃举着杯子发出邀请。
“这家伙的确是个人物,”城墙下女海盗凝望了片刻,突然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居然看不出他有一点慌张。”
女海盗把手一举,压下喧嚣的海盗叫喊声:“派一队人马控制城门、哨所,其余在城外待命。”
“待命?”海盗甲疑惑道:“香帅,不让弟兄们动手吗?”海盗乙却是对女海盗的心思有几分了解,笑着说道:“宁波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有什么好着急的…说实话,我也很想看看这个自以为是心理战高手的兵部尚书被打击的样子…”
海盗乙很失望,因为直到他率领的一队精悍海盗把宁波城上地众官员团团包围住,刀比枪指之下,那位年轻的兵部尚书依旧坐在临时搭起的小桌子旁边浅酌。倒是有几个胆小的宁波府官员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些许满足了海盗乙的虚荣心。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王燃没有掩饰对盗帅女性身份的惊异,不过随即又改了口气:‘抱歉,是我臆断了…既然当了海盗,肯定就不是佳人,只能是贼人了…“
“贾大大地确是我见过的最具胆略之人。”女海盗浅笑着在王燃对面坐下,突兀地说道:“过来当我的副手怎么样?”众人均是一呆。向来只听说朝廷招安海盗,海盗招安朝廷官员倒是头一次碰到,虽然招一个兵部尚书当海盗的副手听起来很狂妄,也带有相当大的嘲弄成分在内。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人家面对手下败将的确有资格这么说。想活命,自尊心当然就得先放在一边。
王燃显然也是一怔。女海盗地笑意更浓,眼光扫过旁边瑟瑟发抖的众宁波众官员:“说不定我一高兴,连这些人也一并饶了,便是放过宁波也不是不可以的。”
“我就说吧。”王燃转头向着那天判断盗帅不会不讲信用地宁波府官员说道:“海盗都是文盲加流氓,根本不会讲信义的…盗帅号称不留活口。瞧,要自食其言了…”
“小子,少不识抬举,”海盗乙暴跳着就想过来。
女海盗挥挥手制止住海盗乙。看了看众多想开口又不敢开口的宁波府官员,轻叹一声:“贾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因为你使整个宁波城被屠,那可就是千古罪人。我到时再给你立块碑…”
王燃不禁哑然,这女海盗简直就是姑苏慕容的嫡系,她说地这些话和用的手段跟自己当初整治汪小直的意思差不多,均已击垮对方的意志为目的。至于自己真的投降后,她能不能放过自己都是未知地。
王燃不觉笑道:“你在想什么呢?马上你就是我的阶下之囚…还是想想你自己怎么才能争取宽大处理…”
宁波府官员不觉齐齐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王燃此话一出便等于封了自己的后路,但对王燃的选择倒也是很理解…王燃要是真是投降了海盗,这个消息被南明朝廷得知,估计金陵的大观园基本就没什么活口了。
林黛玉在桌下不禁拉紧了王燃的衣袖,林如海则叫一声:“宝玉,好样的!”
女海盗则摇摇头轻叹一声:“你以为这样真的可以吓退我们吗?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原以为你是个人才,现在看来不过尔尔…”
“打心理战不仅要靠个人的胆量,最重要的掌握精确的情报。你手里有什么我是一清二楚,到现在你还不想放弃吗?”女海盗伸手抚弄了一下自己的长发,侧过头:“雨村先生,请出来见…”
贾雨村从海盗后面转了出来,众人立刻睁大了眼睛,原本认为最差莫过于畏敌潜逃的贾雨村居然是海盗的奸细。
海盗乙狞笑着看向众人,宁波众官员自然是气急败坏外加灰心丧气…空城计成功的万一希望也彻底破灭。林如海顾不得灰心,他已经快被贾雨村气晕过去。
王燃也一改镇定的笑容,猛然跳了起来,指着贾雨村:‘靠!原来你就是内奸!我说这帮文盲加流氓怎么算得这么准。小子,一会儿我饶不了你,你说你算是饱读诗书,怎么跟这帮文盲加流氓混到一块去了?“
被王燃一口一个文盲,一口一个流氓叫着,泥人也会激起三尺火,女海盗脸色一沉:“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跪下磕三个头,我可以饶你一命!”
王燃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我也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投降,我可以考虑请老师给你们上课补习文化!…都说你是文盲了,到现在还不承认。”
女海盗再也按捺不住,一挥手,进攻的号角立刻响起。城下的海盗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恶狼嗷嗷叫着冲向城门大开、无人防守地宁波城。
对大部分海盗而言。进攻一座空城也许是他们职业生涯的第一次,但这种新鲜感很快就被一个接一个的“第一次”冲淡了。
王燃的空城计果然够空,原定两百米的空城区实际上足有两千米。所有海盗都冲进了城,冲在最前面的海盗居然还没有冲出这一片空地。
在旷野中奔跑的感觉虽然有时很令人舒畅,但在这种情形下显得多少有些诡异,海盗们不觉放慢了脚步。当然真正当他们驻足不前的一声震耳欲聋地炮响,以及随之打出的几幅巨大的横标。有不是文盲的海盗已经念出“欢迎到宁波来…。”
“这是一物两用,下面开第一届海军发展战略研讨会的时候也用得上…”王燃像领着客人参观自己家一般向众人介绍着了一句。没等从海盗回过味来,空地四面涌出一批难民…难民当然没什么可怕的,但装备了火炮和火铳等武器地难民就不一样了。所有冲进城的海盗都被这异变搞怔住了。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去。
而城墙之上同样是异变突起,在王燃刚刚介绍完横幅的用处。身边的十二乐坊突然开始弹奏,只是弹秦地方式与普通琵琶手不太一样,一看他们就没有受过专业的乐器训练,一个个居然平端着乐器。而弹出的音符相当单调“砰砰砰砰…”
这十二乐坊显然与六指琴魔同出一脉,一个是用琴音伤人,一个是用“琵琶”音伤人。十二乐坊兵分两路,一路边跑边弹,直奔城门,弹奏声丝毫没有停歇之意。沿途近百人的海盗小队有的尚未拔出刀到便被魔音贯体,惨叫着被射倒在地。
剩下的几人则将琵琶对准了城墙上早已惊呆了地众海盗,包围与反包围之势立转。
“这…这是什么东西?”海盗乙指着茗烟手中的“琵琶”喃喃地问道。
“这个叫连珠火铳”“茗烟笑着说道:”你们真幸运,它刚被研制出来,就用在你们身上了。
茗烟严格贯彻了王燃所说替海盗补习文化的方针,并没有欺骗他们。这种连珠火铳的确刚从金陵军校军械研究所出品不久,当时王燃还在湖州,在试用后欣喜不已。这明明就是初级的机关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