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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三年后,当班磊真的要将这个信念贯彻实施时,我却出手阻拦。因为我觉得它并不可敬,相反却是如此可笑。
但我始终笑不出来。
因为我们都走不出去。
6
这时他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说:“真正的小鹦鹉。”
这声音很近,几乎就是在他身旁。
他立刻在芒果树最下面的枝头上找到了它。
“不要脸的东西。”他对它喊道。
鹦鹉以同样的声音反击道:“你更不要脸,医生。”
我轻叹一口气,合上书。
这本《霍乱时期的爱情》在我的书桌抽屉深处已经躺了有一小段时间,就像装满病毒的试管那样被我小心保存。自从班磊的事情之后,我时常将它偷偷翻出来看几页,越看越觉得这本书不顺眼,何况还是学校财产,不愿再保存下去。所以我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之策,那就是把它悄悄放回学校图书馆,但为了不让别的学生找到,一定得把它放在最冷僻最阴暗的书架角落,书背朝里,永世不得翻身。
这天中午我照旧把书插在后侧裤腰这里,穿上外套,屁股动作僵硬地一步步走进图书馆,然后挑中了最东侧那排书架的中国古典戏曲文学区——那里常年宛如可可西里地区一样无人光顾,是隐藏的绝佳选择。
然而我刚要撩起上衣,却听到一个耳熟能详的嗓音从书架的另一侧幽幽传来:林班长真有雅兴,到这里增加学识修养来了?
我太阳穴登时一紧,抬头望去,南蕙的两道目光正透过一排书籍上方的缝隙朝我射来。
然后我的屁股就抽筋了。
南蕙没有发现我来图书馆的真实目的,她只是奉了龙虾的指示找我,然后碰巧看到我走向图书馆大楼,就跟了进来。而当我跟着南蕙一起站到龙虾面前时,那本可谓大逆不道的爱情小说一直都插在我的屁股后面。
就在半小时前,根据高一某班的眼线举报,他们班上的三男两女以及隔壁班的若干人在这个星期五放学后会集体出去玩,那天是其中一个男生的生日。这群人里面包括了我们黑名单上的三个人,因此尾巴小组决定跟踪他们的庆生活动。但因为这次涉及的人员众多,一个尾巴是肯定不够用的,而派两个尾巴一起行动又违反了尾巴只能单独行动的安全原则,所以他就选中了我和南蕙这两个“例外”。
这次跟踪可谓是尾巴小组历史上“规模空前”的一次行动。
龙虾将任务陈述完毕,我的疑问脱口而出:南蕙行么?
我不否认南蕙的机敏与才智,但据我所知她毕竟一直是和信件、化胶药水和档案数据打交道的。
站在我身边的高二3班班长毫不示弱:林班长,开学以来高一年级一直是我们监控的弱项区域,这次行动有着敲山震虎的作用,十分重要,所以上头配给我们一台高级照相机——想换个搭档?那你能告诉我你对尼康的ZOOm310QD这个型号有多了解么?
她的这番话我无言以对,因为我知道南蕙的爸爸就是个专业摄影师。而后来那天下午的行动中,她也表现得不愧为一个摄影师的女儿,我们的目标群(加上几个外校学生总共十个人,正好五男五女)像群蝗虫一样分别光顾了电影院、和平公园、麦当劳和游戏机房。在此期间南蕙手持照相机躲在我为她选择的隐秘角落摁动快门。多年后当我在电视里看到媒体狗仔队那不知疲倦的忙碌身影,顿时感到亲切万分。
到了晚上五点半,这场生日聚会曲终人散,随身带着的两卷胶卷已被我们用掉了一卷半,其中包括了我们学校两对男女手牵手的“精彩瞬间”。此一役可谓收获累累,但就当我们准备进一步扩大战果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当时我和南蕙眼看着他们在游戏机房门口三三两两地分开,便选择了一对情侣行为不那么明显的男女生继续跟踪,并打算从游戏机房后面的一条小弄堂里抄近路到四平路天桥下面等着他们。
谁知刚走进弄堂不到两百米,我们前方就闪出了两个染着黄色和红色头发的小青年来。见对方眼神不善,我下意识地拉住南蕙就要后撤,却发现背后的路已经被另外两个人给堵了。
瓮中捉鳖。
我早该想到这一带治安不太好,游戏机房附近更是街头混混时常出没和“创收”的地方。若在平时,无非也就损失个十几来块钱,但南蕙此刻脖子上却正挂着一台高级的尼康,非但属于学校财产,里面还有大量不可告人的偷拍照片。
而我们面前的混混之一似乎非常识货,从他出现之后,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这台价格不菲的相机……
第九章 真实想法
1
混混抢劫中小学生,在我们这里俗称“拗分”。
在那个治安不怎么令人放心的年代,拗分是偏僻的弄堂小巷的一道独特风景线,参与的双方男女不限,学校不限,唯一限制的是地盘。初中小学和游戏机房附近是拗分的黄金地段,历来为各派混混争夺的热点,因此敢在这里集群拗分的,必然是混混中的“悍匪”级别。
我和南蕙现在遭遇的就是这样几个人,前二后二成包夹之势。此刻想要走脱,是妄想,想要呼救,更是冒险——我们面前的一个混混从腰后抽出一把弹簧刀,“咔嚓”一声打开,亮出明晃晃的刀刃,却又捏住刀头,胳膊交叠抱起,将刀隐于左腋下。后来我才知道,亮刀,是威吓猎物不要声张;随后隐刀,则是巧妙地避开了“武装抢劫”的嫌疑。
这就意味着,我们面对的是一群专业人才,和当初王丰抓到的那种菜鸟不可同日而语。其实就算不动刀,四个我也对付不了这四个混混。现在我们所受的安全教育是遇到劫匪,保命要紧。而那个时候普遍号召的是:和犯罪分子做斗争。
殊死斗争。
然而就在我决心要鱼死网破的时候,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犹疑不定的试探:林……林博恪?!
这嗓音颇耳熟,我猛然回首,但见后面堵截我们的一个小混混面孔红白,脖子伸得老长。我倒吸口凉气,终于认出这人乃何方神圣。
叫我名字的这个混混外号“电烤鸡”,是我初中的同桌。
想当年我那个班级的男生群雄割据,大多数都有做梁山好汉的志愿,只是迫于九年制义务教育只能先待在学校休养生息,但基本上都和外面的混混小流氓来往密切,无论是思想交流还是肢体冲突。
电烤鸡便是这类有志之士,从来不交作业,每次考试交白卷。无奈他有个在屠宰厂上班的老爹,性格激烈,是真正在刀口上混饭吃的主儿。有次电烤鸡三门主课考试总分加起来不到二十,他爹被请到学校一叙,出了老师办公室之后就抄起教鞭满教室追打电烤鸡,他儿子鸡飞狗跳上天入地四处逃窜,方保住两条鸡腿。打那之后,电烤鸡就很注重做表面文章,作业抄我的,测验也作弊偷看我的,终于手脚俱全地结束了初中生涯,考进了(或者说落进了)一所强人辈出的技校,从此如蛟龙入海,无法无天。
因此,毫不夸张地说,要是没我这个同桌,电烤鸡可能早就被他老子灭了。而我之所以一开始没认出他,既因为情况紧张,也因为他的外貌和当年的差距实在过大,头发上染的颜色超过五种,长度能和南蕙媲美,几乎完全遮住了上半个脸。幸好电烤鸡读书不用功,完美地保留了一点五的视力,终于在千钧一发之际认出了我。
有了关系和后门,一切都好办了。
如今的电烤鸡也算混出来了,居然是这群人的二把手,并且牢记那笔恩情,一句话就放了我跟南蕙,还勾着我的肩膀大谈当初的往事,再谈下去几乎就要拉着我上酒馆了。难怪古人云“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我眼见能够安然脱身,便抓住机会和这群友好人士告辞。
走的时候,电烤鸡还在后面喊:下次在这里有事,你就说是我的人!
我听得汗毛直立。
2
“虎口脱险”后的星期二,学校的春季运动会如期召开。
这一带高中众多,但都场地有限,所以每凡召开学校运动会,都是问同济大学借大操场,故而学生对这所名校极有感情,起码是对它的食堂很有感情,每年我们学校报考它的人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但同济大学的场地大也有坏处,开运动会的时候人员容易分散,方便做些偷鸡摸狗之事,甚至还有学生会借机逃跑出去玩,于是便有了外场纪律巡逻队,成员是各班抽调出来的干部。
校运会时,班干部里唱主角的是体育委员,啦啦队有宣传委员和团支书负责,看台有班主任坐镇,我这个四肢不发达的班长显得无足轻重,于是进了巡逻队。不过巡逻的间隙我还是偷偷回到场内看了看男子四百米的决赛,因为班磊就在里面,且据说是夺冠热门之一。
但发令枪响后,在距离起跑线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他就和其他选手冲撞在一起,摔倒在地了。同学一片哗然,我更是不自觉地朝前迈了一步。
好在班磊并未受伤,在地上滚了一圈之后顺势站起来继续比赛,看台上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叫好。但班磊一开始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位于倒数第三,想要夺冠只能靠奇迹。
我轻叹口气,忽然身后响起南蕙的声音:前面听说有人拿这几场决赛赌博,你们班选手的赌注可是一比三呢。
我数学虽好,但对赌博的这些数据一窍不通,不晓得这个赔率是好是坏。痛恨一切体育活动的南蕙也是场外巡逻队的,她眼睛很毒,我脱离岗位后在体育场边选了这么一个僻静安全的角落都能被她发现。
我说你们班的人跑得也不慢,前三没问题。
南蕙讲那有什么用?我们班跑得最快的是王丰,去年的四百米冠军,可惜他现在不在了。
我想起王丰那两条蚂蚱似的大长腿,当初抓小偷时狂奔的场景历历在目,反问:你来这里是为了帮我回忆过去?
南蕙:不,那天遇到混混的事,我还没谢过你。
我:不必客气,是你我运气好。
忽然场上的欢呼达到顶点,高二男子组四百米的结果已经出来,南蕙他们班亚军,我们班季军,班磊第五名。等场上的声音稍微平息了点,南蕙接过我的话讲:我一直以为,做我们这样的人,上天是不会给什么好运气的。
龙虾的得力助手会这么说,我倒有些诧异:你觉得我们做的都是坏事么?
她笑了:你知不知道我小学一年级就当班长,手臂上的大队长三道杠从绿变红,一直到现在,读了十一年的书,做了十一年的干部。
那又怎样?
所以,你不要问我这么低智商的圈套问题,我不会跟你讨论尾巴和剪刀的是非对错。不过说实话,我倒希望他们都畅通无阻地早恋,然后成绩变差,这样就能少几个人和我抢重点大学的名额了。
我咂咂嘴:很真实的想法。
那你呢?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我仔细打量她一眼,语气慎重:这算什么?内部审查?
南蕙:当然不是,只不过那次拗分……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也是第一次那么害怕,可后来回到家我就觉得很好笑,原来你有那样的初中同学,就更加好奇你的初中会是什么样子。
我皱皱眉头: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坊间的一句话,“七中凶,长云猛,兴职的混混乱砍人”。说的就是第七中学和长云中专的学生很凶猛,而兴业职校的混混平时都是带着管制刀具去学校的,一言不合就会拨刀。
她点点头。这句话流传到三个区,群众基础还是很广的。
我说其实后面还有一句,“群架不打东腾升”,腾升中学在全市分东西两家,东腾升就是我的初中。为什么不能和东腾升打群架?因为这所学校地段不好,以前是棚户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学校的初中部,八成男生不要读书,一半以上都和街头、职校技校的混混们有来往,若要打群架,倾巢出动,人数上没人能像我们这样全民皆兵。学校内部管得很严格,但出了校门的那段路,就是他们的天下。但凡家境好点的乖学生,考到这里也会出钱转校。
她听了若有所思:你想走走不掉,不能像现在这样讲原则,只能选择让他们抄作业、作弊?
我笑她的幼稚:你还没明白,我没有权利去选择是讲义气还是讲原则。我不反抗,我的作业会被人抄,我反抗,作业还是会被人抄,只不过身上会多几个乌青。你以前见过哪个班级每个学期都会少一两个人,因为不是被人砍伤住院了就是因为砍人进少教所了?你见过课间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