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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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唐- 第5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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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康熙的那九个儿子,”提起这个,李世民不由想起自己膝下的几位皇子,不禁生出几分同病相连之感,老大无才,九龙争相夺嫡,也难怪康熙会在晚年时立下那么一个‘生不立储’的奇怪规矩,这怕就是身为帝王的无奈之处吧?
  “唉”没再多言,李世民低声轻叹了一句。
  “皇上,这是怎么了?”听到李世民的叹声,长孙皇后心中莫名一颤,伸手将怀中的小兕子放下,同时示意稚奴与兕子一同出去玩耍,待两个小家伙都出了殿门之后,长孙皇后起身转到皇上的身后,抬手捏着皇上的双肩,小心地出声向李世民询问了一句:“无缘无故地怎么叹息起来?”
  “没什么,只是多少有些感触罢了,皇后勿忧。”回过神,李世民抬手轻拍了拍长孙皇后的玉手,温声说道:“皇后觉得,让柳一条来做稚奴的先生是对,还是不对?”
  “柳先生胸有沟壑,是有大才能之人,”来回地拾捏着李世民的肩膀,长孙皇后温声回言:“且柳先生虽是商贾,但却性情高洁,素有德行,稚奴能够蒙得他来教导,是稚奴的时运。”
  “嗯,”李世民轻点着头道:“因材施教,因个人的身份地位而给出特定的教导,稚奴跟着他,确是能够学到不少的东西。”
  “皇后可知,柳一条讲给稚奴的这些故事,主要是想要教给稚奴什么道理?”李世民半眯着眼睛,整个后背都靠在椅上,静静地享受着长孙皇后的揉捏。
  双手猛地一顿,长孙皇后的神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手上的动作,轻声向李世民回应道:“臣妾见识浅薄,并没有听出别的意味来,还请皇上为臣妾解惑。”
  “唉”感受到长孙皇后此时忐忑的心境,李世民心中不由一叹,不过该说的话却还是要说讲出来:“康熙渐老,九龙夺嫡,这才是柳一条真正想要教给稚奴的东西。”
  “可是稚奴还小,根本就不会明白这故事中的意味,”双手又有了一小会轻微的停顿,长孙皇后在李世民的背后开声说道:“柳先生这是为了什么?他到底是安了什么心思?”
  “稚奴确是还小,”李世民道:“可是他总有长大的时候,现在他可能会听不明白,可是五年甚至是十年之后呢?”
  “到时候稚奴及冠,而朕也到了天命之年,”李世民低声叹道:“康熙渐老,九龙夺嫡,柳一条故事里的情形,必定会在朕垂幕之时重现,到时候太子如何?恪儿如何?而稚奴,又会如何?”
  “柳一条他这是居心叵测,他如此教导皇子,引起他们兄弟之争,难道他就不怕到时大唐再起刀兵,天下祸乱?还是,他就是想要借此毁了我大唐的万世基业?”一想到大儿子可能会因此失势甚至丧命,一向沉稳雍容的长孙皇后不免有些失态。
  “皇后”轻喝了一声,将长孙皇后惊醒,李世民沉声说道:“难道皇后以为,在朕百年之后,以着太子现在的德、行,他们兄弟就不会再起纷争?他们就不会发生像是‘九龙夺嫡’那样的悲剧?”
  “太子数次想要谋害柳一条,柳一条会有所反击,朕并不奇怪。”李世民冷声说道:“出身在皇家,身为皇子,这种事情不管稚奴愿不愿意,他迟早都要面对,与其到时惊慌失措,倒不如像柳一条这般,提前让他有所准备。”
  “帝王之道,为臣之道,权术权谋,”李世民道:“不管将来是太子继位,还是稚奴荣登大宝,柳一条所教他的这些东西,都足以让他成为一代名君或是名臣,至少,也能保得他的性命,让他足以平安终老。”
  至底是一国君主,没有谁会比李世民更为明白柳一条故事当中的权谋与心术,所以李世民并没有要怪罪柳一条的意思,就如他方才所说,稚奴身为皇上,早一些接触这种权谋与驭人之术,对他来说,并没有坏处。
  “可是……”长孙皇后张了张嘴,终是再说不出话来,不管是太子还是稚奴,都是从她身上流下的血肉,她自是不愿他们中任何一人会有不测。
  第789章 护送
  一个是自己寄以厚望的大儿子,一个是自己最是疼爱的小儿子,长孙皇后很纠结,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实不愿看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唯一让她感到好受点的是,稚奴尚还年幼,还不足以引起乾儿还有其他几位皇子的重视,安全无忧;而稚奴现在也是身单事薄,威、势全无,也不足以对乾儿造成什么大的威胁,他们兄弟至少在近两三年或是四五年内都会相安无事,不会有太大的冲突。
  不过,正如皇上所言,稚奴终会长大,幼龙终会张目,身为皇子,长大后的稚奴不可能会对皇位没有一点想法,龙有九子,而皇位却只有一个,到时他们会怎么做?而她这个母后又该如何自处?两不相帮,还是偏袒他们当中的一个?
  唉柳一条算是在无声之中给本宫出了一个无解的难题,将李世民送出立政殿后,长孙皇后把两个小家伙打发到外面玩耍,独自一人坐在殿中闭目凝思,心绪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烦燥。
  强行干预?趁着稚奴还小,竭力扭转稚奴的思绪,让他成为一个辅助太子的佐臣?
  长孙皇后轻摇了摇头,先不说这种事情皇上不会同意,身为一国之母,身为一个母亲,长孙皇后的良心亦不容许她这么去做,稚奴素来孝悌,性子又甚温和,平日里很得自己的喜爱,长孙皇后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与偏心而毁了自己儿子应有或是可能会有前程,也不想他们母子日后会因此而心存芥蒂。
  她已经没了一个儿子,可不想再因此而失去另一个,长孙皇后慢慢地闭上双眼,稚奴跟那个已丧了天良的李泰不同,李泰没了,长孙皇后不会去觉着心疼或惋惜,可是若是稚奴有了什么意外,长孙皇后知道,她那是会发疯的。
  况且,皇位素来都是有勇有谋有心者才能做得安稳,不然无能无德之人即便做了了,也必不能长久,甚至连性命都会不保,皇权之中争斗的残酷与残忍,长孙皇后比谁了解的都更为透彻。
  想来,自己的不忍心,还有这要那样的重重顾虑,也都在柳一条的算计之中了吧?不然,他也不会这般明目张胆地让稚奴把故事说讲出来了。
  长孙皇后无力地将身子靠在椅上,心中无奈感叹,乾儿他怎么就为自己招来了这样一个无论是心智还是谋略都极为可怕的敌人呢?那可是他还有本宫的救命恩人,原本他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可是乾儿他怎么就……?
  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不过事已至此,再说其他已是无用,只能嘱咐乾儿日后行事多留些心思了。
  “母后”正在长孙皇后心烦不已的思量之间,一声轻唤,不经内侍通禀,一道靓影从殿门外闪了进来,后面还跟着稚奴与兕子这两个小不点儿。
  “哦,是茹儿来了。”回过神儿来,见是豫章这丫头,长孙皇后面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意,伸手招呼着豫章在她的身边坐下,道:“这些天你一直呆在东宫,你太子哥哥的身子可曾好了些?”
  “前些天伤口开裂了一次,流了好多脓血呢,”豫章皱着小眉头说道:“太子哥哥也是,明知道自己身上有伤,却还生那么大的气,哼不知道是谁惹到了太子哥哥,问他他又不说,真是气是茹儿了”
  “伤口裂开了?”长孙皇后心中一惊,面现担忧之色。太子生气的原因她倒是能够猜到一些,除了柳家屯粮的事情,现在也没有谁能把他给气成这样,难道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乾儿他还是不能放过柳一条吗?
  在为李承乾身子担忧的同时,长孙皇后心中更为李承乾的将来忧虑,原本因为柳一条的事情已经惹得皇上不喜,若是他再这般步步紧逼的话,到时怕是不等柳一条出招反击,皇上都已会容不下他。
  “母后不必担心,”见母后面露忧色,豫章急忙开声劝慰道:“太医说这次伤口裂了反而是好事,将里面的污血排出,往后太子哥哥的伤势才能好得更快一些。”
  “而且现在天入寒冬,今日又下了近一天的大雪,”看着外面还不停息的雪势,豫章公主接声说道:“之前就听柳先生提过,天寒虽不易伤势愈合,但是却也极大地减少了伤口感染的机会,所以这是老天都在帮着太子哥哥,母后不必忧心,想来再过不久,太子哥哥就能像以前一样健步如飞了。”
  “嗯,但愿如此吧。”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不过心里的忧虑却没有半分的衰减。身子好了又能如何?若是不能挽回皇上的心意,一切都只是枉然。
  高昌边陲,望着眼前的这一座座高大惊耸的白色山体,楚弈有些傻眼儿。
  一直都知道他们高昌盛产白叠子,而且每个家户也都多有存货,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把这些零散的白叠子收集起来堆放在一起,竟会这么地另人震撼。
  这也忒多了些吧?
  这才多长时间?还不到两天的功夫,仅他们这么一处,就已收集了不下五百万斤的白叠子,这这这,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白叠子的楚弈已经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屈丞相,下官这不是在做梦吧?”临时营帐内,楚弈仍是一脸不敢置信地轻声向首位上的屈义夫问道:“咱们高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白叠子?以前怎么都不曾见过呢?”
  一百斤一百五十文,一千斤就是一贯五百文,一万斤是一十五贯,十万斤,百万斤,五百万斤,一千万斤,那不是很快就能过了万贯?
  一处万余贯,十处那就是十万余贯,这一次举国收白叠子,那可不是仅只几处收购点,楚弈私下里掰着指头数了数,发现仅这一次,他们高昌怕是就能卖出过百万贯的银钱,不知道长安柳氏那边,有没有能力将这些白叠子一次购完。
  算出他们可能会得到巨额金钱的同时,楚弈又不禁开始为柳一条他们那边的收购能力担心起来。毕竟百万贯可不是小数,去岁一年,他们高昌的国税甚至还不及这个数字的一半,想那柳氏虽然有钱,可是也不定能够一下拿出这般多的银钱吧?
  “以前的白叠子少有人要,你自然是见不到这般许多。”看到手中帐目正是一点点地增多,屈义夫面上的喜意不断,听到楚弈的问话,遂将目光从帐薄处移开,朗声说道:“想我高昌,建国百载,境内农户,除了白叠子再难活其他农物,每季既便是产量不高,可是这一年年地积累下来,哪一户家中会没有个上千甚至过万斤的贮备?”
  “想想这些都是我高昌农户数十年的积累,你也就不会再这般大惊小怪了。”说着,屈义夫不禁扭头向楚奕这里看来,道:“还有,你这一次亦算是立了大功,若是此次交易能够顺利进行,事后老夫会在陛下的跟前再为你另行封赏。”
  “啊?”这倒算是一个意外惊喜了,楚弈忙着弯身与屈义夫一礼道:“如此,下官就多谢丞相栽培了”
  “为我高昌百姓谋来此等福利,这些都是你应得的。”见楚弈如此上道,屈义夫满意地捋胡轻笑,嘴上的赞誉之词也不要钱似地一个劲地向楚弈这里扔来。
  “丞相过誉了,下官年轻视短,一切还要靠丞相您多加提携指点。”投桃报李,楚弈也给屈义夫送去了几记详和的马屁,尔后趁机向屈义夫说道:“不过说起来,这次与柳氏的交易还要靠着丞相多费些心思。”
  “丞相当也知晓,”楚弈正声说道:“候君集那老小子与柳氏有私仇,下官担心在这件事情上他会从中作梗,毕竟此次两下的交易金额过巨,若是那老不休心中起了歹意,再如上次那般将柳氏来人给收押起来,日后若是再想将白叠子卖出,怕就不会再如此次这般如意了。”
  “先前丞相也说了,咱们与大唐之间,近期内怕是会有一战,”楚弈接声说道:“若是战事一起,我高昌百姓的日子怕是会更为困苦,到时,若是连这唯一的财路都因某人的短视而给断了,怕是会民怨四起,与国不利。”
  “嗯,这些老夫会多加留意,”屈义夫轻点了点头,道:“不过,候将军既然在朝堂已然同意了些次交易,当是不会再有其他作为才是,楚贤侄也勿须太过担心。”
  “可是……”
  “若是贤侄实在是放心不下,”出声将楚弈的话语打断,屈义夫直声说道:“不若亲自带些兵士,待柳氏人来,直接从边界一路护送至此,想那候君集便是再有歹心,也不至于会在境内乱起刀兵。”
  “下官也正有此意,只是下官刚刚回缓,官职亦是新封,这手中尚未有一兵一卒,不知丞相大人……”楚弈腆着脸上前凑了凑,言举之间所表达的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你这小子,可真会借鸡下蛋,”看着楚弈轻摇了摇头,屈义夫不耐地从袖中掏出一方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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