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题二:
一、一群狼中一定会有一只羊,为什么?
二、篮里有6个桃子,6个小朋友每人分到1个,但篮里还留着1个,为什么?
三、你能以最快速度,把冰变成水吗?如何去做?
四、孔子与孟子有什么区别?
要求:在每题的下面写出你认为对的答案,回答正确三题者,可留下。
以上写在同一张纸上的两份试题,就是柳一条对他未来徒弟的第一层考验,一个是加减乘除四则混和运算,一个是后世最为流行的脑筋急转弯,这些题目若是放在后世。一个五岁六岁的小朋友或是都能轻易地解答出来,尤其是试题一,简单的加、减、乘、除,连小括号,中括号,大括号这类扰人视线的难点都没有添加一个,只要照着书上先算乘除后算加减的方式,很轻易地就能算出答案。
不过在唐代,别说是五岁六岁的小朋友,便是三十五十的成年大人,也不定能够轻易算出。毕竟这是一个以文章谋天下搏功名的时代,精通数术之学的人虽然有,但是也就仅只有那么几个而已,远达不到后世几是普及的程度。所以,试题一这些简单的加减乘除,对这个时代的孩子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
至于试题二,则是柳一条在考较自己未来徒弟思考问题和应变问题的能力,这四道题,是柳一条所知道的所有脑筋急转弯中最简单的四道,若是连这些都答不出来,只能说这些学生反应迟钝,遇事不知变通,柳一条可不想收下一群书呆子的徒弟。
当然,这里面也不乏有柳一条想要偷懒图个清闲的意思,若是考题出得简单了,人人都能通过。难道真个让他一下收上数百的学生?先不说他有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就是有,能够抽出来去陪下家人岂不更好?何必非要收上那般多的学生来绑住自己的身子?
要知道,在柳一条本心的打算里,收徒也只是为了应付李贞前几天所行的逼师举动,收上一两个意思意思也就算了,只要能够与越王府脱了关系,他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所以,考题出得难上一些,也可以说是柳一条有意为之。
“这是我们家少爷所出的考题,”命人把家长和学生分开,陈明则拿着一张试题,高举着向坐在前院空地处的近百学子高声说道:“题有两套,你们可任选其一,按照题上的要求答题,达到试题上面所写要求者,既可入我家少爷门下,无论是书法、医术,还是算术、文章,只要我们家少爷会的,皆会尽数授予。”
低头扫了一眼在座的百余位年岁不一的学子学童。陈明则挥手示意拿着试题的下人将试题分发下去。因为先前并未料到会有这般多的应试之人,所以现有的试卷多是由府中识字的下人现场抄写,一共是九十八份,考虑着这两天应还会再有人来,所以后院还有人再接着抄写,不过抄写的内容,却已不再是今日这些题目。
原定的是三日之期,这才第一日就来了近百,不知以后的两日还会再来多少。
“陈管事,九十八人,一个不少,已经分发完毕。”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试卷发放完全,发卷的下人躬身上前与陈明则禀报。
“嗯,上圭表开始计时,”又冲着家仆吩咐了一句,陈明则正面面对座下的诸多学子,高声道:“现在开始答题,答题时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一过,不论完成与否,皆不得再行作答,否则试卷作废。”
“还有,”看到众人已在提笔低头阅卷,陈明则接着说道:“莫要忘了在试卷上写下各自的姓名与住址,待考试过后,不管各位公子通过与否,我柳府皆会派人将各位所答试卷及正确答案送与各自府上,以示公证。”
“呼!”陈明则的话音一落。院中不由传来一阵疏气之声,那些担心考试之中或是批卷之后会有作弊或是暗箱之举的寒门子弟,彻底地松了口气,试题一样,答案相同,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后能看到自己的答卷,有没有作弊和暗箱之类的猫腻,一目了然,可谓是公平至极。
“好了,开始答题!”知道这些人心中所想,陈明则难得地轻笑了笑,对他们家少爷所出的试题,还有考试之后评卷的方式,他自己也是钦佩不已。
相同的试题,唯一的答案,这可要比那些单写文章的考试要公平公正得多,到时候试卷送回,答案发放,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板上订钉的事儿,谁也挑不出理去。
“只是,少爷所出的这些试题。着实是有些难度,别说是这些小娃娃,就是我也是没有一点头绪,”令人搬了椅子,陈明则弯身在正堂安坐,看了眼身边桌上安放着的两套试题,又瞅了瞅院中座下已是开始眉头不展,乱咬笔头儿的九十几位学子,心中暗暗想道:“就是不知今日,会不会有人能够通过。”
不过话又说了回来,他们家少爷的徒弟。岂是那么好当的?一想起他们家少爷的本事,陈明则不由得挺起了胸膛,若是本身没有几分本事,他们又凭什么能够取得少爷的青睐,可以拜在少爷的门下?
“夫君收徒,不考文章也就算了,可是这试题一的术算之学,是不是太过偏门了一些,若非是专修明算一科的学子,怕是难有人能够全部答出。”柳府后院儿,张楚楚把孩子交到柳一条的怀里,饶有兴趣看着自己夫君今日为召生而特出的考题,看到第一套试卷的题目竟全都是术算之道,不免有些疑惑。
“为夫这般做,除了是想要寻得一个对术算之学有兴趣且有天份的弟子之外,又何偿不是想要给那些精通冷偏学科的学子一个机会。”抱着儿子,柳一条很是惬意地晒着冬日的温热阳光,道:“千万莫要小看了这算经一科,若是论起实用程度来,这算术,可是要比那些虚华的文章要有用太多。”
“税收,建筑,财物,各类事情和人口的统计与统筹,哪一样离得开这些数字的计算与变幻?”轻动了动身子,柳一条轻叹着说道:“只是可惜,这个时代对算术的作用虽有认识,但是却还不够重视,虽设了算经一科,也培养了些许算术上的人才,但是实际运用却十分地浅显,很多人,甚至连最简单的三元方程都不能解出,更别说是什么代数,几何,微积分之类的难题了。”
“夫君是想把胸中所学尽数传下?”虽然不知道柳一条口中所说的代数、几何、微积份是什么意思,不过从夫君的神情上。张楚楚已是明白,她的夫君,应真是起了收徒的心思。
“为夫的才识浅薄,所知皆是一些浅显的东西,像是生物,数学,物理,化学这些比较实用的学科,已是忘了七八,现在若是连这仅有的一点东西都不能传承下去,也就枉在这个世上走了一遭。”柳一条心生感叹,略带着些许伤感地又接着说出了一些张楚楚听不太明白的话语。
“夫君想要收徒授业,那还不是举手可得之事?”看到夫君有些没落伤感的样子,张楚楚不由一阵心疼,柔声在旁劝慰道:“依着夫君现在的名声与声望,何愁会收不来好的弟子,别的不说,阿瞒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书艺上的造诣,他现在应是已得了夫君九成的真传。”
“还有,前院儿那些正在做着试卷的孩子,不都是很好的生源?”张楚楚温声说道:“长安城人才济济,神童更是比比皆是,这么多人之中,总会有人能够通过测试,达到夫君的择徒的要求。”
“呃?呵呵,娘子说得是,是为夫有些矫情了,”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柳一条不由开声轻笑了笑,道:“宁缺毋烂,反正为夫也还年轻,尚有大把的时间去挥霍,像是收徒这种事情,不急。”
“再说,便是真个收不到合适的徒弟,不是还有小惠,还有宝儿他们吗?”说着,柳一条伸臂将怀中的儿子高举了起来,道:“几十年的功夫,便是从小教育,我也有时间教出一个好徒弟来不是?”
“夫君能够这般着想,那是再好不过,”见夫君已然想开,张楚楚的面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起身为夫君斟倒了一杯热茶之后,再一次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试题二上的脑筋急转弯上:“夫君,这道题怎么这般奇怪,是不是又是一个陷阱……”
“哪一个,让为夫看看……”
第763章 让稚奴也去吧
“先生,柳府现在开始大张旗鼓招收学生的事情您知道了吗?”越王府中。在柳府开始考较众学子的同时,越王李贞也急急地着人将贾宜给叫到了厅里,不待贾宜在侧位坐定,李贞便急声开口向贾宜询问。
“现在这件事情在整个长安城都闹得沸沸扬扬,老夫便是不想知道,怕是也难。”拱手与李贞见礼后,贾宜提摆在李贞的旁边坐下,抬手拈须,低声长叹道:“没想到那柳一条竟会如此应对,着实让人意外。”
原想着让越王私自将其与柳一条之间的师徒关系揭开,做为柳一条唯一的一个皇子徒弟,把柳一条的声望与人脉尽数收拢于越王府中,把生火煮成熟饭,到时,便是他柳一条心有不忿,甚至是责怪怨恨,也断是不会损了越王的利益。
但是现在,柳一条却出人意料地想出了一个更为决绝的主意,大肆收徒不说,还不限身份,那不就是说。除了那些平民与权贵的子弟可以入门之外,别的皇子若是愿意的话,他也不会拒绝?若是那样的话,那他与他们家越王殿下之前针对柳一条的算计也就算是彻底落空了。
不担没有丝毫的利益可言,反而会惹来一身的腥气,贾宜轻皱着眉头,活了五十多个年头,自认为是阅人无数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像是柳一条这般,不按常理出牌之人。
常人可逼之以势,小人可诱之以利,君子可欺之以方,这是贾宜这几十年来对人处事所总结出来的三句箴言,也是他所有行为处事的原则所在,搁在以往,这三句箴言一直都是无往而不利,不想今日,在柳一条的身上,却是切切实实地走了一回麦城。
非常人,非小人,原以为会是一个君子,不想,最后还是错了。
“先生,那本王现在该如何去做?”通过前一次的逼宫事件,李贞也知道他现在与柳一条的关系已是面和心离,再不可能回到以往那般融洽的地步,只是。只要一想到柳一条身后能给他带来的诸多益处,李贞心下不免还是有些不舍:“要不,学生也去柳府凑个热闹,若是能够通过考核,想来柳一条也断是不会在诸多学子的当面食言。”
“殿下糊涂!”贾宜气得胡子都快跳了起来,狠狠地将手中的碗儿放于桌上,发出一声很是刺耳的砰响,老头儿没有想到,他辛苦调教多年的弟子竟会生出这般荒唐的想法来。
“先不说那柳一条会不会使绊,不让殿下通过,”察觉到自己有些失礼,贾宜告罪地轻低头向李贞拱了拱手,出声向其解释道:“若是殿下真的去参加了柳府的考试,以皇子王爷的身份去与一干平民百姓子弟争锋,岂不是自降身份?”
“若是胜了还好,若是失败,岂不是说明殿下竟连一般寒门子弟都多有不如吗?若是如此的话,朝中的诸多大臣会怎么看?皇上他老人家会怎么看?这些殿下都有没有想过?”
“这个……”李贞的语气一顿,被贾宜问得说不出话来,方才心中对贾宜所生出的那么一丝不满与气愤,也随着贾宜的这几句问话给说得消散了个无踪。
“还有。”见李贞无言,贾宜又接声说道:“经过前次的事端,长安城内几乎所有的官员士族都知道了您与柳一条是师徒关系的消息,若是现在你再去柳府应试,那岂不是在说,之前所流传出去的所有消息,皆都是谣言,实际上您与那柳一条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若是那样的话,殿下所要面临的境况,只会是更糟!”
先是自己散出消息,最后又自己亲自推翻,这不是在自已打自己的脸么?
“那,那现在,本王该如何去做?”被贾宜一连番的假设与道理给说得失了分寸,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淡,精神睿智的老者,李贞轻轻站起身来,正身面对着贾宜,拱手弯身,深深地施了一礼,道:“还望老师能够教我。”
“殿下言重了,身为王府西席,老夫自当会尽力为殿下排忧解难,殿下请先坐下,”贾宜也随之起身,虚身还礼,最后伸手着请李贞再复坐定,之后老头又是一番装腔作势地端茶细饮。
“想来老师心中已是有了计较,还请老师直言教诲!”见贾宜面色淡然。没有分毫紧张为难之色,李贞的心也随之放松了一些,拱手再次向贾宜讨教。
“殿下现在,只需静观其变即可。”很是满意李贞现在谦恭的态度,贾宜很是淡然地抬手小捋着下巴的那撇小胡子,道:“柳一条这招广收门徒虽然做得绝妙,若是能够借此收到其他几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