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跟咱们宋国公府有什么关联?”听萧瑀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萧元还是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痴儿!”看自己都说到了这种程度,萧元却还是没有半点领悟的意思。萧瑀不由得便开声轻斥了一句,看着自己地宝贝孙子,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想想我萧氏一族的根基背景,再想想这件事情都有谁能够做出,皇上不是傻子,事由之初,当是就已经有所怀疑。之所以没有立即动手,只是没有确切地证据罢了。”
“爷爷的意思是。”萧元面现惊色,有些不敢确信地抬头向他的爷爷看来:“皇上猜疑,这些事情是前朝的那些老臣士族所为?”
“你总算是还有些脑子。”端碗小饮了一口热茶,萧瑀开声说道。
“还是爷爷的目光放得长远,孙儿追马而不及。”看出老爷子心中不喜,萧元乖巧地起身提壶,为老爷子把茶碗添满。小声开口询问:“此番柳先生意外归来,一举解除了城中诸多地隐患,依着爷爷方才话中的意思,这几日里,皇上他人家,是不是就要有所行动了?”
“事关重大,没有确凿地证据,皇上便是心中猜疑。却是也不会轻易有所动作。不过一些必要的监看与防护却是免不了。”说到这里,萧瑀重色开声向萧元交待道:“这几日里,如非必要,尽量不要出府,府里的下人也记得去交待一声。”
“嗯,还有。”想起了什么,老头儿接声说道:“记得要备上一份厚礼,晚一会老夫要亲自去给柳先生送上。这次若非是柳先生恰巧赶回,我这一身老骨头,怕是真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知道了,爷爷,元儿这就去着人准备。您的身子刚刚好转,还是多多休息一阵才是。”恭敬地起身行礼,萧元轻身告退。
长孙府,长孙无忌的榻前。长孙皇后。太子殿下,众人环伺。
虽然早就已经从下人的口中得了医治此种病症的法子。不过为恐其中会有什么意思,以策万全,在柳一条这位神医亲自到来之前,没有谁敢真个对齐国公他老人家一碗凉水泼面。
“皇后娘娘,一条失礼了。”接过家仆递来地冰水混合物,柳一条欠身向长孙皇后与李承乾行了一礼,之后掀碗便是一泼,一碗凉水真着便朝长孙无忌的脸头盖下。
与前两个老头儿的反应相同,长孙无忌一个激灵,便乍然从榻上坐起,神智在瞬间便恢复了清明。
“柳先生?”一眼认出榻前正拿着海碗的柳一条,长孙无忌意外地开声询问:“你我无怨无仇,先生为何要拿冰水泼我?”
没有一点被人下药弄昏的觉悟,老头儿反而开口怪起了柳一条来。
“大哥,这事怨不得柳先生无礼。”见得如此,长孙皇后温笑着走至榻前,开声替柳一条解释:“是大哥先前遭了宵小的暗算,从昨夜至今便是一直昏睡不醒,柳先生此举,是在救醒大哥。”
“皇后娘娘?”神色一愣,长孙无忌的目光从柳一条的身上移开,看到长孙皇后还有其身后地李承乾众人,忙着在榻上弯身拱手见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子殿下!”
“嗯。”接过丫环递来的干燥毛巾,长孙皇后亲自下手为长孙无忌拭起了脸上头上的湿水,道:“大哥刚刚醒来,又遭受了凉水一激,当多休养一阵才是。”
“皇后娘娘挂怀,这些由微臣来做就好。”虽然头脑还是有些迷糊,不过这礼仪,长孙无忌却是不敢逾越,忙着侧身伸手,将毛巾从长孙皇后的手中要过,自己抹起了身上的水渍来。
时逢小雨,天气微寒,再加上柳一条的这一碗冰不盖顶,饶是长孙无忌平日里身子不错,现下也有些吃不消地意思,从他醒来至此,身子一直都有些哆嗦。
“喝些姜汤,再换上一些干燥的衣服被褥,好好地休养一阵便无大碍。”把海碗交回给长孙府的下人,柳一条起身立在榻前,看了一眼长孙无忌的气色,小声地交待了两句。
“有劳先生了!”拭脸的同时,长孙无忌还不忘与柳一条道谢,虽然不知道失踪了一年的柳一条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府坻,不过看其现在的架势,长孙无忌便知道,自己当是与苏炳仁和萧瑀那老头儿一样,中了人家的暗算,被柳一条这小子,救了。
“长孙大人客气了,小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失礼地泼了长孙大人一碗凉水而已。”柳一条微弯身子还礼,淡然地轻笑了一下,道:“既然长孙大人已醒,小民这也就要告辞了,房大人那里,还等着小民前去救治。”
不用猜,柳一条也能够想到,房玄龄那老头儿的府里,定也是与这里一样,明明都已知道了医治地方子,却也是无人敢亲自下手作为,唯恐稍有失误,而累祸上身。
“呃?怎么,房大人他也……?”听闻柳一条话中地意思,长孙无忌一脸诧异地扭头向长孙皇后看来。
“与大哥一样,房大人也是于昨夜遭了旁人的暗算,一直昏睡不醒。”长孙皇后轻点了点头,扭头向柳一条看来,开声温言:“好在有柳先生在侧,在大哥之前,不止是宋国公与苏老大人,便是翼国公他老人家也都清醒了过来,救治有望。”
“柳先生医术通神,真是让人佩服!”小小地为柳一条戴了一顶高帽儿,长孙无忌拱手说道:“如此地话,老夫也就不好再行相留先生了,还是先为房大人医病要紧。”
“涣儿,代为父送柳先生出去!”长孙无忌扭头开声向长孙老2吩咐道:“一路送到房大人的府上,记得要护卫柳先生的周全。”
不愧是在朝中打拼了半辈子的老油条,一下就想到了柳一条身边可能会出现的安全问题。
“是,父亲大人!”正想与柳一条唠上一唠的长孙涣,闻言轻应,规矩地走到柳一条的跟前,伸手请道:“柳先生,请!”
“有劳长孙公子了!”柳一条拱手回礼,向前走了两步,轻思量了一下,又止步回身,向长孙无忌与长孙皇后提醒道:“有一件事不只皇后娘娘还有长孙大人有没有听闻,方才在去萧府的路上,小民与太子殿下曾遭一刺客行刺。据李然总管证实,那个刺客,是个阉人。”
说完之后,不顾着长孙两人的反应,柳一条又接着回身轻走,随着长孙涣出了卧室。
“什么?!”是个阉人?!长孙无忌与长孙皇后兄妹二人,闻言大惊,齐齐扭头向李承乾看来。
“柳先生所言,确有其事,”知道两人想到了什么,李承乾列身拱手回言:“不过母后与舅舅毋须担心,事后儿臣已着人回宫通禀,父皇现已知晓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长出了口气,长孙无忌与长孙皇后对视了一眼,身子也不由放松了下来。
皇上提早知晓,现下当是也已有了防备,希望今夜万莫出了什么事才好。
“嗯?”刚放松下来的长孙无忌面色一凝,抬头扫视了李承乾一眼,这种事情柳一条不会没有想到,但是他为什么还要特意地又提上了一句?
“皇后娘娘,为臣这里已是没有什么大碍,就不劳娘娘在此多费心神了,”向长孙皇后使了个眼色,长孙无忌拱手说道:“天色已是不早,皇后娘娘也该起驾回宫了。”
“知道了大哥,本宫这就回去,大哥也早些休息吧。”知道大哥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皇上的周全,长孙皇后也就不再推脱,欠身一礼之后,便带着小德子一干人等,勿勿出了长孙府坻,向皇宫赶回。
…………
第660章 真凶(3)
“真的不随伯父回去?”军营之外,上马准备返程的公孙武德再一次扭头向公孙贺兰看来,道:“现下长安城乱,战机新起,正是我辈武人血染沙场,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你真的就愿意这般平白错过?”
“侄儿只愿,伯父您老回到长安之时,这场战乱还未平熄,不然岂不是要让伯父白跑一趟?”公孙贺兰不以为意地轻摇了摇头,显是对于公孙武德此次回程护驾的事情并不乐观。
从西北边境赶到长安城中,没有个三五十日,那是想都别想,而这三五十日,看上去虽然不长,不过,若是在此期间,皇上他老人家有心的话,李佑的这场叛乱游戏怕是很快就能结束。
李佑与之皇上,根本就是手指与之大腿,完全不在一个层次,公孙贺兰不认为李世民会让李佑那小子坚持到三五十日之后,尤其是在知道了他大哥柳一条回返长安的消息之后,公孙贺兰心里面更是确认。
“行了行了,又是这一套说辞。”公孙武德不耐地摆手打断,道:“人各有志,你不愿回去,伯父也不勉强,不过今年年关之时,你务必要回三原一趟,探亲祭祖,见见你爹你母亲,这一年不曾见你,你母亲想你想得人都瘦了一圈儿。”
“便是大伯不说,年关时我也准备回去一趟,”公孙贺兰拱手应言,第一次离家出府。说实话,这小子也有些想家了。
说完,公孙贺兰伸手把身后的‘柳无痕’给牵上前来,开声向公孙贺兰说道:“听说柳大哥现下已是现身于长安,想来事情已经解决,不会再如前番那般无声隐遁,劳烦大伯将这百里驴给大哥送回。并代为告知柳大哥,日后若是有暇地话。不妨来西北一行。”
“嗯,知道了,那柳小子若是真在长安,这驴老夫定会送到他的手上。”公孙武德咧嘴轻笑,若是他记得不错,他们家小兰儿之所以会变得这般厉害,多半都是得益于柳一条的指点教导。若是能从柳家小子的口里询得小兰儿的弱点,下次再与小兰儿动手的话,当是不会再如前番那般丢脸。
“还有,杨大哥知道大伯爱马,跨下少有良骑,便特为大伯挑上了一匹好马送上。”见公孙武德应下,公孙贺兰又从后面的随从手中接过缰绳,再次牵出了一匹幼马出来。道:“这是‘晏天牧场’最后一匹千里马,虽然年岁尚小,不过筋骨体型已现雏形,大伯带回府里,着人精心养上三五个月,不愁骑不上这匹千里良驹。”
“哦?哈哈哈。既是杨家小子所赠,算是一份孝心,那老夫可就是却之不恭,将其收下了。”连客都不待客气地,老头一把将缰绳夺过,喜滋滋地上下打量着手中的马驹儿,观神、观形、观骨,无一不是上品,老头儿乐得口水都快滴到了地上。
上次王志洪带回那匹千里马,老头儿就是眼馋得厉害。只可惜那是送于皇上地贡马。而皇上也是爱马之人,没有一点想要赐予臣下的意思。老头儿也只能是看看而已。不曾想,这么快地,这种好事儿就又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哦?回去了?他不才刚到一天么,怎么这么急地就又要赶着回去?”客房之内,曲宝宝静听着护卫阿大的回复,眉头不由轻轻皱起,疑惑地开声向阿大询问。
“小姐有所不知,”阿大拱手回道:“长安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大唐皇帝的第五子齐王李佑,前阵子拥兵造反,长安城大乱,公孙武德此番急着回返,当是与这件事情有些关联。”
“嗯,这倒是说得过去。”曲宝宝缓点着她的小脑袋,道:“公孙武德身为左监门将,有护卫皇帝周全之职,现下大唐皇帝有事,那老头儿急着回转,倒也不奇怪。不过,那公孙贺兰呢,没有随着公孙武德一同回去吗?”
“这个,倒是没有。”小心地抬头看了他们家小姐一眼,阿大犹豫着开声向他们家小姐禀道:“不过,公孙贺兰却是赠予了那公孙武德两匹神驹。一匹是小姐看上的那头百里毛驴,一匹是一只千里马幼崽。”
“什么?!”小丫头蹭地一下就从椅上跳了起来,面色显得有几分阴沉,小脸儿也不由得双紧绷了起来。
好你个公孙贺兰,那头百里驴,本姑娘好声好语地向你求购你不卖,现在倒是让你给一手送了出去?
还有那个姓纪地场主,不是说牧场里已经没有千里马了吗?那匹被公孙贺兰送出的马崽又该做何解释?
一种被人戏耍欺骗的羞辱之意袭于脑际,小丫头气得满面通红,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恨不得现在就生浸了公孙贺兰与纪和两人的皮肉。
“阿大阿二,既然大唐的钦差已走,咱们也就再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你们去收拾一下,一会儿咱们再去‘晏天牧场’。”曲宝宝的小拳头儿紧握,既然你们不想让本姑娘呆在牧场,本姑娘就偏偏不如你们的意思,这‘晏天牧场’,本姑娘呆定了!哼!
“小姐,一个牧场一个大唐地小将而已,值不得小姐如此生气。”没有应声,阿大小心地劝说询问:“而且,小姐出来的这么久,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家里的老爷还有夫人他们,怕是已经有些急了。”
“爹娘那边,随便着人去支会一声便是了,”不快地轻瞥了阿大一眼,曲宝宝轻声说道:“‘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