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见狄芝芝这么上道,李如似也轻轻地笑了起来,道:“芝芝妹妹若是再这般生气,那便是真的上了亦凡先生的当了。”
“是啊。芝芝妹妹。”苏晨曦不失时机地给狄芝芝斟倒了一杯茶水,轻声言道:“那亦凡先生。实是一心思狡诈之辈,妹妹莫要上了他的恶当才好,来,喝杯热茶,平平心气,莫要再想去去找他的麻烦了,不值当。”
“可是,可是……”狄芝芝手抬了一下,又随即轻放了下去,接过苏晨曦递上来的茶水,闷声喝饮起来。
“虽然姐姐不知妹妹为何会说亦凡先生是胆小之人,”见狄芝芝的心绪渐稳了下来,李如似轻笑着点了点头,缓了一会儿又轻声说道:“不过看他刚才在书房地一番表现,似并没有任何的胆怯之意,对待东家的小姐,敢决口说出那般话语的先生,绝不会是一胆小怕事之人。”
“是吗?”觉着李如似说得也不无道理,狄芝芝又低头喃喃自语道:“难道上次在院儿里,他也是在佯装捉弄与我么?”
想起前次柳亦凡在她的剑下大声呼救时的情形,狄芝芝不禁又是一愣,记得当时,在柳亦凡的脸上,她似并没有见到他紧张害怕的样子。面对着她地青铜宝剑,那个臭书生的神色一直都很坦然淡然,若不是当时他忽然呼出的那声救命,他也应算得上是一个胆色过人之辈了。
只是,他当时若是不怕,为何要高呼救命呢?
即使是捉弄于她,他这样在一个女人的面前,高声呼救,难道就不损他一个文人和男人的气节和尊严么?她平日里所见到的那些文人,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傲骨铮铮之辈?还是,对于这些东西,这个人根本就已是全不在乎?
“上次?是什么事情,芝芝妹妹方便说一下吗?”想得到更多关于柳亦凡讯息地苏晨曦,闻言便开口向狄芝芝询问,从第一次听狄芝芝说起柳亦凡时,她便知道狄芝芝与柳亦凡之间,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没,没什么,”狄芝芝忙着收回了心思,轻摇了摇头,不管上次地事情是不是柳亦凡有意为之,那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本能地,狄芝芝不希望有太多的人知晓,就是家里边那些已经知道的下人,也都曾被她给逐一地警告过了一遍。
几个小丫头凑到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这一个上午地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因为有早上闹出的这么一出事故,所以到了午时,也便没有人提议再去书房,天知道现在若是再让狄芝芝见到柳亦凡。会再闹出什么样的动静来。
是以,这个中午,柳一条过得很平静,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狂风暴雨地来袭。而负责守候在书房的狄春,也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他还真怕他们家大小姐,会如约再来找柳先生的麻烦。那样他在中间,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事儿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在迷迷糊糊中,一个下午地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等到太阳西斜,柳一条从狄府地后门出来往家赶地时候,便被一个从斜地里穿出的人影给拦住了身形。
“柳大哥,你怎么才出来,小弟都在这等你快半个时辰了!”任幽呵搓着双手。小声地向柳一条报怨了一句,然后拉着柳一条地胳膊轻声说道:“走吧大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还要去一趟‘得一醉’,现在没有空闲,有什么事情,你就在这里说吧。”柳一条钉住脚步,并没有随着任幽的拉拽而向前走动。他地小惠妹子还在‘得一醉’等着他去教授,柳一条不想失约。
“好好好。就依大哥之意,”拉了一下没有拉动,任幽不以为意地轻笑了一下,道:“小弟前段时间,,答应下大哥的那个承诺。已经到了,难道大哥就不想去看一下吗?”
“承诺?”柳一条的眉头轻挑了挑,道:“是那二十匹母马?是不是太早了点儿,现在这个月份,并不是马匹的发情期,找来也是无用。”
“这个小弟知道,不过这次来的可不只是那二十匹母马哦,”任幽很得意地向柳一条说道:“小弟这些年来从各地搜罗到的各种名马良驹,可是也一并让人给送了过来,虽然那些马比起千里马来。都稍有些逊色。但是,它们很多。在市面上都是很难一见的,难道大哥不想看一下吗?”
知道柳一条也酷爱良驹,任幽这般,是赤裸裸地诱惑。
不过他用这种诱惑,显然很有效果。在陪着柳一条到‘得一醉’与他地那个女学生打了声招呼之后,任幽便如愿地,将他的这位精通相马之术的大哥,给拐带到了他的马房里。
“伊犁马?!”刚一进马房,柳一条便不由自主地走到一匹看上去十分健壮匀称地粟色马匹跟前,围着它转了两圈儿,伸手在它的身上拍了几下,一口叫出了这匹马的来历。
体格高大,结构匀称,头部小巧而伶俐,眼大眸明,头颈高昂,四肢强健,很上去很是彪悍,而且在马匹的四肢和额部,都长有特色的白章。
正宗地新疆伊犁马,后世中国最主要的种马之一,没想到这个时候就已经有了,而且,血统不驳,很是纯正。
又围着这匹马转了两圈儿,柳一条神色颇为兴奋,他觉着,他应该是发现宝了。
伊犁马虽不是最好的马匹,无论是奔跑,负重,跳跃,它都只在中上间,不拔间儿,也不落后,但是这种马却有一个特点,一个让很多马贩都极为喜爱的特点,那就是,它们的子代,都很均衡,或者说是它们的遗传基因都很好,很稳定,几乎每一匹崽马地实力都相差不大,负重,奔跑,耐力,都在一线之间。
不像是那些千里马一般,只有一代强盛,之后配出的后代来,多是优劣不一,极少有能超过其父辈的马匹存在。
而且,伊犁马也善跑,驮负一百公斤的负重,日行百里,跟玩儿一样。这样的马匹最适宜山地乘驮和沙场役用,毕竟,一个标准的骑兵,就是穿上重铠,也少有超过两百斤之人,一百公斤的负重,对于一个骑兵来讲,足够了。
想着这些,柳一条的心情有些激动,若是让‘晏天’牧场,培养出一批这般地马匹来,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大哥真是好眼力!”任幽轻笑着冲柳一条伸了一个姆指,拍着那匹伊犁马的马头,轻声说道:“这匹马是小弟从一位乌孙国地商人手中购得,据那商人言讲,他地马匹确是来源于伊丽。不过因为乌孙国主的限制,这种马匹很少有在乌孙以外地国域流落,咱们大唐境内,这种马匹也是少之又少。”
柳一条能够一眼认出伊丽马的来历,任幽很惊讶,不过这也让他更加地肯定了柳一条在相马驯马上的才能和本事。
“哦?贤弟的意思是,这种伊犁马,现在就只有乌孙国才有?大唐,还有附近的西域诸国,这种马匹都不多?”柳一条的两只眼睛猛地亮了一下,手抚着伊犁马脖间的棕毛,轻声地向任幽问了一句。
“确是如此,”一说起马的话题,任幽永远都是那般地精神:“除了乌孙国外,其它的国度既使有上少许,也多是一些老衰无力的货色,不是小弟夸口,在大唐境内,有像小弟马房里的这种成壮马匹的人,不多。”
在马背上轻拍了一下,任幽得意地向柳一条炫耀道:“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若不是如此,小弟当初也不会花了近八百金,才将它从那商贩手里买将过来。不然,若是像平常那种与它一般,日行只不过百余里的马匹,小弟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很强,很败家。
柳一条很无语地看了任幽一眼,这小子若是能够看出伊犁马的真正价值来,也就罢了。可是他竟是为了炫耀和收藏,而一掷八百金,真的很有败家的天赋。
不过,作为‘易和居’的少东,家里边有花不完的银钱,他爱怎么折腾,也不会有谁去责怪他,相反,还是眼红的人居多。
比如,现在的柳一条,他现在就是想像任幽这般地腐败,也没了那个资本。
“贤弟说得是,这种马比起贤弟这马房里的其它马匹来,确是很不起眼,”在马房里轻扫了一眼,柳一条又转回到伊犁马的前端,轻抚着它的额头,开口说道:“但是愚兄,对这种马匹却甚为喜爱。”
第407章 汉语拼音?西方文字?
“丫头,这就是你要给爷爷的惊喜?”礼部尚书王珪,紧皱着眉头,看着他的宝贝孙女儿递给他的,鬼画符一般的书册。
“对,爷爷,就是它!”王彩翼嬉嬉直笑,昂着她的小脑袋,一副很是得意的模样。从小到大,难得让她遇见了她懂而爷爷不懂的事物,小丫头忽然找到了一种想为人师的美妙感觉。
“这像是一本书,但是,这上面写的却是什么文字?你能认得吗?”见孙女儿顽皮得意,一副急等着让别人向她请教问题的样子,王珪不由抚须轻笑起来,不耻下问地开口向王彩翼询问,在为自己解惑的同时,也小小地满足一下自己宝贝孙女儿的虚荣心。在自己亲孙女儿的面前,王珪并不觉着会没有面子。
“爷爷,”小丫头终还是没有为人师表的天赋,才一下的功夫便又恢复了常态,她伸手搂着王珪的胳膊,亲腻地娇声向王珪说道:“是这汉语拼音,是彩儿在二条哥哥家里发现的哦。听二条哥讲,这是一条大哥当初为了教导小惠妹妹读书习字,而特别想出来的绝妙法子,彩儿知道爷爷定会喜欢,便给爷爷带了回来。”
“汉语拼音?是柳一条所作?”王珪又往书册上看了一眼,从《三字经》那件事情上,王珪就可以看出,柳一条对教导小孩子启蒙识字,似乎很有一套,所以对于从他手中流出的东西,王珪自然而然地就重视起来。脸上地神色也由刚开始的慈爱之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伸手轻抚了一下彩儿的秀发,轻声问道:“彩儿,你跟爷爷说说,这种‘汉语拼音’,怎么能教导别人读书识字?”
“很简单!”就知道爷爷会这么问她。王彩翼得意地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薄册来,冲着她的爷爷说道:“只要能学会这本册子上的那几十个字符。就是一个稚子,也能很方便流畅地读出《诗经》、《尚书》、《礼记》这些巨著来。”
“而且,这个很容易学的,爷爷,”王彩翼把册子交给王珪,接着说道:“在三原二条哥家里,彩儿可是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它们全都给记住了。”
“哦,是吗?”王珪翻看着手上地册子,见上面也全是一些画符似的奇怪符号,不由轻皱起了眉头,知道彩儿不会说谎,但是仅靠着这些,真能能让一个稚子,读出《诗经》来么?
读书识字。做学文,靠得全是日复一日地积累,沉淀,从来都没有什么捷径可走,是以,对于王彩翼的这翻话。作为一个资深的大儒,王珪本能地便产生了怀疑。
“当然!”见爷爷面露疑色,王彩翼很是不忿地夸口说道:“若是有了这种‘汉语拼语’作为辅助,便是一个稚子,也能博揽天下群书!”
“那好,那就劳烦我们家的彩儿来告诉爷爷,这种‘汉语拼音’,如何才能让一个稚子,去博揽天下群书。”见宝贝孙女儿似乎生了闷气,王珪忙欢笑着向她哄道:“若是真能如彩儿说所。爷爷定给你记一大功。等你出阁嫁人的时候,爷爷给你备你一份大大的嫁妆。如何?”
“爷爷~!”小丫头难得的小脸一红,不依地抱着王珪地胳膊轻摇了起来。
“好了好了,莫要闹了,”王珪轻笑着向孙女儿说道:“爷爷现在可是诚心地向你求教,你现在就告诉爷爷,这‘汉语拼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让爷爷心里也早些有个打算。”
虽然觉得王彩翼的话语有些夸大,含有很多的水分,但是能够让他王珪的孙女儿这般夸赞的东西,也定是有它的不凡之处,王珪也想早些把它给弄明白。
“嗯,”王彩翼闻言止往摇晃撒娇的动作,轻抬起头,脸上的红蕴已经稍退,不过现在白里透红地脸旁,却是更加地娇艳,好看。
“爷爷你看这个字符‘a’,它的发声是‘啊~’,还有这‘b’,它的发声是‘铂’,还有……”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王珪终于收起了脸上的轻视不信之色。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王珪地呼吸开始有些加重。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王珪脸上的神色已经完全变成了凝重和震惊,同时,还其中也蕴藏滔天地惊喜。
柳一条是个天才!
待孙女儿把‘汉语拼音’的发声与用处与他讲了个明白之后,王珪忍不住地再一次开口赞叹。除却上次的《三字经》外,柳一条又给他带来了一个天大的惊喜。
身为大唐的礼部尚书,身为一个当世有名的学士大儒,王珪比任何一人都能更透彻地看到这种